物歸原主……
我的心突的一抽，鼻間又湧上了酸澀之意。
一時之間，我都沒有馬上去回江先生的話。
好在這個時候金先生走上了前，道：“這個，要說陸萱苒完全不知道這件事只怕也不太對。”
江先生和常先生立時轉頭看向了他。
金先生語調悠悠的道：“這要查驗抵押品，首先得是先還掉那三個億，才可能提出抵押品，然後核對抵押品，陸萱苒當初抵押的時候，是篤定自己能還錢的，可並沒有想到她會還不起。”
我的心一跳。
是啊，還不起，她就無法提出那些抵押品，自然也就沒有機會去核驗，貸款到期之後，機構就可以直接將抵押品沒收，那麼核驗之時再發現這麼個差錯，那也是機構自己關起門來的事，她連摸都摸不到，又如何公開去說這兩張郵票被換了。
而現在，江先生雖然出了五億買下來，但是確是直接還款，然後直接從機構那裡提東西，這都不過陸萱苒的手了，她要說，那也是給江先生賺利益，她又如何會說？
所以，陸萱苒沒有提出來，並不等於說她就不知道這事！
我想通了，江先生和常先生也想通了。
常先生那臉色頓時不好看起來，不過還是壓抑著怒氣，以一種儘量平靜的語調道：“這也只能說是推測。”
金先生笑著搖了下頭道：“當初光少，也就是陸陵光將東西交給陸萱苒的時候，是做過詳細備註的，還拍了現場錄影，這些照片，也是當時拍下的，陸萱苒拿到東西後，就直接堆放在了庫房，以我們剛才清點來看，那些古籍也好古物也好，順序一點都沒有錯，
而你們那位師傅也說了，當時入庫開箱核驗的時候，就覺得到那箱子是上次點驗之後就沒有開過，為什麼只單單動了郵冊？而且，陸家的倉庫我多少還是知道一點的，沒有陸萱苒的同意，下面的保管員誰都不敢私下去開箱子，除非，是陸萱苒自己叫人拿了這郵冊出去。”
金先生聲音頓了下，輕笑了一聲道：“而且，據我所知，陸萱苒壓根就沒有想過要還這筆錢，她找你們要求展期和增加貸款額度的時候，是不是特意的說了，讓你們重新做鑑定？”
常先生的臉色頓時一變。
江先生則是嘖嘖兩聲道：“喲，這算盤打的！這是想著你們重新做鑑定的時候自然也會去看那些郵冊，到時候你們自己發覺不對了，這肯定是想要掩蓋這個錯誤，少不得就要答應她的條件，這女人，心眼還真多！這是知道其他的東西你們肯定會一樣樣的對，
所以壓根就不動，但是這郵票，比起別的東西來說，價值要小，而且還是這樣兩張很難識別，但是一旦確認，價值又正好是個敏感位置的國之珍品，真正是好算計啊！”
常先生忍不住的，罵了一聲國罵。
我瞅著常先生那神色，不覺偷飄了金先生一眼。
好吧，這個時候我又想起一件事，那便是，陸萱苒有這麼聰明嘛？她真的認得這兩張郵票？還能想出找到兩張相似的來替換？
她只怕連郵票幹什麼用的都不知道！
不過呢，不管陸萱苒那邊真相如何，常先生這個反應我非常喜歡。
何況，常先生在罵完之後還磨著牙的道：“這事，我會跟威特他們說的，這樣的人，大夥都防著些好。”
江先生很是適當的接道：“是啊，這種心思不正的人，還是少合作些的好，你是不知道啊，他們那些人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跟我還來那一套，當我是吃素長大的，還拿當官的來壓我！”
說到後，江先生那是滿臉的鄙視憤怒。
看得常先生都笑道：“行了，你都說兩次了，你要折騰他們還不簡單？”
對江先生說完後，常先生又轉向了我，道：“我聽老江說了，這批藏品其實是顧小姐你買下的，這個，不知道顧小姐有何打算？”
有何打算？
我愣了一下，朝江先生看去。
江先生咳嗽了一聲道：“這個，這個說實話，五億現金可不是小數目，這個，要我一下是拿不出來的啊，我想，顧小姐你也應該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籌集到，所以我今天請了老常過來，他也是陸萱苒貸款那個機構的董事，不過呢，他自己的那家機構更大，是專門做藝術品抵押貸款的，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放他那貸款。”
“是啊，這個貸款額度，咱們好說。”常先生笑道。
我對著常先生眨巴了下眼睛。
常先生也對著我眨巴了下眼睛。
我扭頭，往身後的那些箱子看去。
視線從裝古籍的箱子，到那放滿茶几的古物，最後落在了郵冊那邊。
然後，我看到了葉先生。
還有他臉上那種帶了惋惜的神色。
我的心突的一動，我想起了他說的話。
這個時候，金先生在我旁邊問道：“這個貸款額度，常先生是個怎樣的好說法？”
我扭回頭，看向了他們兩人。
常先生也往箱子那邊看了一眼，笑道：“這個，威特他們已經出了一個評估價值，現在老江這裡又有個現金收購的價格，不過呢，我相信陸漓先生的眼光，所以，還是按照原來陸漓先生提供的那些評估來計算，我想，貸款四億是沒有問題的。”
四億。
我的心又是一跳。
江先生瞪了常先生一眼道：“老常，你這個就不對了啊，這些東西……”
“江先生。”我輕輕的打斷了江先生的話，然後微微轉頭，以同時面對著江先生和常先生的姿勢笑道：“我現在，資金還不緊張，所以呢，我還不想做貸款，這些藏品，有顧明遠先生花費了幾十年時間心力，撿了十多年垃圾才收集回來的，也有陸漓花費心血到處淘回來的，不說那些古物，就那些古籍善本，都是無價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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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常先生摸了下鼻子。
不等他說下去，我便笑著接道：“這些，都是極其珍貴的珍寶，都是蘊含了我們五千年文明之物，就這樣鎖在倉庫，鎖在保險櫃裡，實在是……所以，我想把這些都先送去京城，看能否在博物館裡開一個專門的展覽，將這些珍品展示出來，讓有興趣的人都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