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過年？”我有些呆愣的回了一句。
隨後便想起來了，可不是馬上要過年了！
“是啊，你們兩呆在香江也不好玩，不如跟我回去玩玩？我老家那裡，過年可熱鬧了。”金先生笑道。
“可……”我猶豫了一下。
金先生直接打斷了我的話道：“你那什麼培訓，也不是這麼快就能開課的，人家也要過年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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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又猶豫了一下，朝猴子看去。
猴子對金先生道：“今年還是不去了，你老家那裡太冷，妞那頭髮都沒有長出來，頭受不得凍。”
我趕緊的點了下頭。
金先生看著我，看了好一會，輕嘆了口氣道：“顧小姐，大少他，只希望你快樂幸福。”
“我現在……”我的心突然一抽，那快樂幸福四個字便說不出來，在心口憋了好一會，才轉而道：“我現在，很好。”
金先生又輕嘆了口氣，伸手拍了下我的肩頭，道：“那好吧，我今天回去，我們那過年過的比較久，大概十五之後才能過來，”
我松了口氣，忙點頭道：“沒事沒事，您儘管去忙，我們也沒有什麼事，下次拍賣會，估計還是要等上一段時間，我要先看看三月四月那些大拍賣行的走勢，然後再決定下一輪我們上什麼比較好。”
“號，我就直接從這邊走了，你們自己回去香江吧。”金先生笑道：“這邊的結算款，紀先生這裡會直接打入公司賬戶，等過完年後，我會回來結算那些費用的，你可以不用管。”
我點點頭。
金先生便對著我笑了一下，匆匆吃完了飯後，自己先上樓去收拾東西。
我和猴子則是慢一點吃完，再上去送金先生出酒店。
看著金先生坐的計程車離去，我輕輕的籲了一口氣。
我聽金先生說過，他家在北方，而且，去年過年的時候，從電話裡就可以聽到他那邊的熱鬧。
可是，我現在，真的不適應那種熱鬧。
那種親人齊聚，歡樂一堂的熱鬧……
我……
我……
猴子一隻手輕輕的扶住了我的肩，一隻手拿起了我的手，按在了我的胸口。
隨著手心傳來那熟悉的觸感，我眼眶的酸澀也淡了一些。
我昂起了頭，將有些溼潤的眼抬了起來，望著天空眨巴了幾下，才輕聲道：“我沒事。”
猴子的手從我的手上拿開，另外那只手則是直接搭上了我的肩頭，人也好似有些懶散的靠在了我的肩頭，道：“我聽說，這過年前後香江這邊是最好玩的時候，有很多好吃的，還有很多地方打折。”
我輕吸了一口氣，道：“是啊，我們回去，去網上找找攻略，看看有哪些地方有好吃的。”
“好。”
猴子應了一聲後，我便轉身準備回去收拾我們自己的東西。
剛轉身，就聽見有人叫道：“顧小姐！”
我停住了腳步，往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
是黎先生。
黎先生對我招了下手，又對站在身邊的那位梁先生道了一聲，便快步走到我面前。
猴子放下了手，微微退後幾步，站在了我身後。
黎先生就正好停在了我面前，笑道：“好久不見，顧小姐真是風範日漲啊。”
我愣了一下，將這話在腦中過了兩遍，確定這應該是誇我的，便也對他笑道：“黎先生才是。”
黎先生笑了一聲道：“對了，顧小姐怎麼沒有和陸漓先生在一起？”
我微怔了一下，沉了臉色的道：“黎先生不知道嗎？陸漓已經去世了。”
說到後面幾個字，我的心猛然一酸，眼眶也不覺有些發紅。
黎先生滿臉驚愣：“去世了？”
我張了下嘴，想說什麼，卻是一股酸澀之意湧上，喉嚨裡都帶了火辣的痛意，那聲音便一下沒有發出。
“陸漓先生是去年八月於巴黎去世的。”猴子在我身後淡聲說道。
“這，這怎麼……”黎先生驚色更重的道：“這怎麼會？我去年五月的時候，在京城和莫老見過，莫老還說，陸漓先生已經找到治療心臟病的辦法，有望恢復健康，這，這怎麼……”
我深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可語氣依然帶著壓抑不住的憤怒的道：“是啊，本來是可以的，大夫找到了一個適合度很高的捐獻心臟，可是，陸漓的親姐姐，那位陸家大小姐陸萱苒，卻是透過蔡家三少，找到那邊的家屬，讓那些家屬將那個捐獻體給燒了！沒有了那個心臟，陸漓他，連三個月都沒有撐過去。”
說到最後一句，我終是忍不住，哽咽出聲了。
黎先生驚怒之色糾集在一起，連聲道：“他們，他們怎麼能這麼……”
像是想到了什麼，黎先生的聲音一頓，臉色亦很是有些陰沉的道：“這事，有證據嘛？”
可不等我回答，他便搖著頭道：“有證據也沒有用，你說的，那個心臟是捐獻的對吧？”
我抬手捂住了嘴，輕輕的點點頭。
黎先生臉上怒色更重，連罵了兩聲後，輕吸了口氣道：“這事，你有沒有通知莫老？”
我輕搖著頭道：“我不知道金先生有沒有……”
我的聲音一頓。
陸漓的後事都是金先生處理的，以金先生的謹慎周全，不可能不通知莫老，就是簡教授那裡，我當初寫信過去，簡教授的反應也不是很驚訝，他只是讓我節哀，而且，我們見面之時，他也沒有問過陸漓。
也就說明，簡教授應該是知道這個訊息。
我腦袋轉悠過了兩圈後，再接道：“這事，金先生也是去年年底才得到確切的訊息。”
陸漓的死訊，金先生應該是通知了莫老，但是這個原因，金先生卻是未必有說。
黎先生看著我，臉色有些沉的道：“這種事，你應該告訴莫老。”
我微挑了下眉，看著黎先生。
黎先生沉聲說道：“我去年五月去京城的時候，和莫老一起吃過飯，莫老說起過一件事，他說，申城那邊有人來找他，問他是不是曾經給幾套古籍做過鑑定，莫老說那幾套，是陸漓曾經拜託他做的鑑定，便回答了是，然後問對方為什麼要問，
對方說，是陸家一個叫陸萱苒的人，也就是陸漓的親姐姐，將那幾套古籍抵押了，所以他們要核實一下資訊，當時莫老還為那陸萱苒說了好話，說陸家古籍館裡的東西價值非凡，別說三億人民幣，就是三億美元都超過了。”
我的心一跳，沉默了一會後，才咬著嘴唇的，從牙齒縫裡，發出了聲音：“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