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輕輕柔柔,海浪拍擊著沙灘的聲音傳來。
院子外面的林間,蟲鳴陣陣。
窗戶並沒有全部關上,有海風吹了進來,將薄紗做的外窗簾給吹拂得飄飄揚揚。
連帶著透進來的星光和月華,都帶了湧動的碎光。
一如,我身體裡還在泛動著的輕微顫抖。
我輕輕的,緩慢的眨巴了下眼,然後再輕輕的扭過頭去。
然後,我看到了陸漓。
屋子裡沒有開燈,只有從門縫透進來的客廳裡面的微光,還有窗戶外面灑進來的碎光。
所以,我並沒有一眼就看清楚他的臉。
或者是說,那一瞬間,眾多的畫面在腦海裡面湧出,讓我的眼前都一片琉璃斑斕。
我看到了。
看到了我們深吻在一起,然後,依然是保持著深吻的姿勢,陸漓用手摟住了我的腰,帶著我從沙發上起來,帶著我退入了他的臥室。
然後,帶著我倒在了他的床上。
在那片斑斕之中。
我看到了陸漓那如春水一般的笑容,那微微眯著水光流溢的眼,還有那帶了瑩紅色的唇輕輕地蠕動著。
我在心裡,聽到了他的聲音,他說:小青,我愛你。
我愛你……
我的心再度顫抖了一下。
然後,我看到我俯在他身上,如同他對我做的,也用同樣輕柔的動作,在他身體上點燃起了火焰。
那火熊熊的燃燒著。
直接將我們燒在了一起,我坐在了他那處,我們一起湧動,一起起伏,動作不是那麼劇烈,但是每一下,都帶著讓人進入極樂的潮湧。
那火熊熊的燃燒著。
燒得我腦中,眼前,都只一片緋紅之色。
我們雙手緊抱著對方,嘴唇不停的尋找著對方的溫度,我們身體緊緊交纏。
在那緋紅之中……
我嗖的一下張大了眼睛,然後瞪著面前的那臉,便想伸手……
我這手指剛動呢,就聽得那近在咫尺的唇裡發出了一聲輕笑,還湊近了我,在我唇上輕啄了一下。
然後低低的笑道:“我沒事,小青,我,好……”
我聽得他那聲音,聽得他那歡悅無限,但是卻如同遊絲一般的聲音,卻是再也沒有猶豫。
我嗖的一下從床上彈了起來,衝到門邊將燈開啟,再回頭一看。
只是一眼,我的身體便又向床頭衝去,從床頭櫃上拿起了藥盒,再又拿起了就放在床頭櫃邊上的礦泉水瓶子,然後坐到床上,抱起了陸漓,將他的頭靠在了我胸口,將藥盒裡面的藥往他嘴裡倒。
我這一連串的動作速度非常快,我也以為我很冷靜,但是,我那顫抖著的手出賣了我。
還是陸漓主動的將腦袋動了一下,張開嘴自己將那些藥都接住,再微微抬頭的,接住了那因為我手的顫抖而有些不穩的礦泉水瓶口,手在那瓶子底部一抬,將藥吞了下去。
我看著他吞下了藥,也顧不得去管什麼手抖了,將他放回枕頭上,又從床上跳下,便往門口衝去。
我,我要去找約翰!
剛衝到門口呢,就聽得陸漓嘆了口般的道:“你沒穿衣服。”
我腳步一頓,便又準備轉身,就聽得陸漓那虛弱卻是清晰的聲音道:“還有個藥,你拿給我。”
我轉過了身,以瞬移的速度到了床邊,然後按照陸漓手微抬的方向,看到了床頭櫃上還放了一個紅色的盒子。
我拿起了那個紅色的盒子,將裡面的三顆藥全部倒了出去,再又去拿礦泉水瓶。
這次我的手沒有那麼抖,我抱起了陸漓,將藥放進他嘴裡,再又喂他喝了兩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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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將礦泉水放了回去,眼睛都不敢眨的看著他。
燈光很亮,所以這次我看的很清楚。
陸漓的臉色就如同那時候,我擦掉了他臉上的粉一樣,透著一種帶了鏽色的慘白色,而他的嘴唇則是紫黑色,只有眼睛裡面,依然水光溢動,光彩奪目。
我只覺得心口如同有大鼓在敲擊,一下一下的,敲的我心都碎了。
我都恨不得……
“小青……”陸漓輕吸了一口氣,頭微微抬起,就著靠在胸口的姿勢,帶了輕笑的,聲音微弱的道:“你要是說後悔,我做鬼都不放過你。”
我那小心臟啊,噗的一跳,就直接停在了心口上。
我愣愣的看著他。
“我這一輩子,現在是最幸福的時候。”陸漓輕喘了口氣,接道:“所以,你要是說後悔……”
我的小心臟再度一跳,跳得我低下了頭,用唇堵住了他的唇。
也堵住了他那雖然是帶著輕笑,眼底裡卻透著忐忑的聲音。
輕觸了一下後,我便放開了他,還將他放回了枕頭上。
我下了床,開啟了他的衣櫃,隨手拿出一套大花的沙灘襯衣和沙灘短褲穿上。
“小青。”陸漓又輕喚了一聲。
我扣好釦子,回頭對他道:“我不後悔,可我也不想就這麼一天!”
說完,我便衝出了門。
連鞋都沒穿的,衝著約翰住的地方跑去。
我衝到約翰的門口,一邊拍門一邊用我學的那幾句英文喊著,陸漓不好了。
約翰衣衫不整的打開門,提著個藥箱就跟著我衝回了小院。
在進入臥室的時候,約翰很是愣怔了一會,然後,對我很是有些那啥的笑了幾聲。
然後,就開始給陸漓掛吊瓶。
一邊掛,還一邊好心的對我說:“你幫他把褲子穿上,這受涼了就不好了。”
我……
約翰掛好吊瓶後,又返身回去小樓那,喊了湯多一起,送了兩臺儀器過來,直接安在了陸漓的床邊。
而那個時候,我才明白,為什麼陸漓的臥室和我的不一樣,為什麼他的床也不一樣,為什麼他的床頭有那麼多的插線板,還有一溜的吊鉤。
約翰將陸漓又弄成了那天我看到他做檢查的樣子,然後指著那儀器對我說,要是那儀器上面的線出現大幅波動或者是沒有波動了,就趕緊喊他,如果沒有,就讓陸漓這麼睡著掛完那幾瓶吊水。
約翰弄完,就和湯多走了。
那一夜,我在陸漓的床邊坐了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