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陵光的聲音很輕，也大概就我能聽見。
可聽在我耳朵裡著實是有些被驚嚇到。
我看著他有些目瞪口呆的道：“你……”
好吧，現在我是知道他的QFII有這個估值了，但是六月的時候……他怎麼就……
好吧，我在心裡算了下，按照現在的估值他能分到的錢，還有蘇玉竹能分到的錢……
然後我又想到了最開始他和蘇玉竹說的那段話。
我輕籲了口氣道：“那，現在，他們會讓你拿到這筆錢嗎？”
陸陵光冷笑了一聲道：“去年我拿QFII管理權的時候，是陸老爺子特批，他們以沒有經過董事會批准，而且額度已經超過陸老爺子的個人許可權為由，在年中結算前發難，陸老爺子呢，也是作壁上觀，而那個時候，我別的基金都剛投入下去，賬面雖然有盈利但是並不多，一旦QFII給他們拿走，我今年年底根本沒有辦法達到陸老爺子的要求，逼得我沒有辦法，只能接受這種條件，不過，這次簽訂的合同，卻是他們所有人都簽名了還蓋了章，包括董事會決議，這可是擁有法律效力的，不是他們一句話，開一個董事會就能否決的了我的，而且，年底結算分紅也是慣例，我這麼做，集團公司的股份分紅也會多一些，那些只靠著股份分紅過日子的長輩和董事們，自然是歡迎得很。”
我輕籲了一口氣，又想起了他和蘇玉竹說的那番話，想了想後道：“那，既然合同是到明年年中，為什麼今年分紅後，他們還是可以拿走一半基金？”
陸陵光笑了起來，還微微側頭的看著我道：“因為，我讓他們拿啊。”
我啊了一聲。
陸陵光往四周看了一眼，道了聲等等，便起身而去。
過了會，端了兩杯熱檸檬茶回來，放了一杯在我面前，自己喝了一口，再看了下周圍，壓低了聲音道：“現在的估值是四億，但是照國內股市的走向，十二月會瘋漲，如果我預估不錯，到年底結算日前，能到五億，這麼多的錢，別說陸嘉誠會瘋，陸老爺子也會坐不住，而如果我不套現，不分紅，那麼到了明年年中，我也分不了紅，因為沒有到結算期，我就算把基金套現了，也可以被要求做他用，而那個時候，他們一定不會讓我續約，至於應該給我的分紅，也會以沒有到結算日，不是最終資料為由拖著，然後他們接手基金管理，那到明年年底，能有多少錢，就真不知道了，與其這樣，我不如今年就套現分紅，至於那基金，他們誰想要誰拿去，反正就算現在不拿，明年我也沒有什麼好處。”
我輕吸了一口氣，低頭喝了口熱檸檬茶。
好吧，在被陸漓這段時間的洗腦後，我總算也是能接受陸陵光這麼隨意的說著幾億幾億，後面還自動帶美金的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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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也是有點受驚嚇好不。
“而且，今年我不光是QFII要跟他們分紅，年底也是我跟陸老爺子的那個約定兌現的時候。”陸陵光又壓低了聲音道。
我一愣，隨後一驚，道：“是啊，陸老爺子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蘇玉竹對陸老爺子的說法，那可是一點敬意也沒有，也是，就QFII這事，怎麼都不像是想鍛鍊陸陵光吧？
“他？”陸陵光冷哼了一聲道：“不過是覺得，現在我比陸嘉誠更加不好控制，所以想滅下我的威風，讓我知道，沒有他，我什麼都不是！”
我輕籲了口氣，伸手在他手背上拍了拍。
陸陵光也輕籲了口氣，臉上的憤憤之色淡了去的道：“一年之約，我給他和集團公司的回報已經遠超過了當初的約定，他要是守信諾，我可以繼續替他賺錢，他要是不守信諾，沒有關係，我也有了自己的基礎，無非是做大做小而已。”
“他……”我道了一聲，又猶豫了一下。
不管怎麼說，陸陵光也是陸老爺子的親孫子，能這麼一點信諾都不守？
但是這話，我卻不好問出來。
我怕，真這麼問了，多少也是捅陸陵光的傷口。
“他不會完全不守信諾的。”陸陵光再又喝了口檸檬茶，淡淡的道：“畢竟，他需要人給他賺錢，何況我還是他一直標榜著自己親自帶出來的接班人，不過呢，為了表示他的權威，為了不讓我脫離他的掌控，他會讓我交出QFII，然後把其他那兩個現在還看不到大效益的基金給我，也就是，把那些固定投資的管理權給我。”
“固定投資？”我啊了一聲道：“比如郭德興那裡的？”
陸陵光點點頭道：“對，他那算一個，我去年實際拿到的基金管理權，總資金是三億兩千萬美金，一半做了QFII，一半是從別的渠道進來後換成了人民幣基金，八億人民幣我做了專案投資基金，除了郭德興那裡，還有其餘的兩個專案，一共是三個房地產專案，這些，現在都處於淨投入階段，就算有估值，也是虛值，賬面能體現的最多是未來利潤，現在都湊合在一起，今年也不過是體現出來一億而已，另外四億，我是一直在做過橋貸款基金，就是像郭德興借的那種，今年已經倒了幾輪，去掉一些費用，利息錢也收到了將近一個億，我這次給伍家的，就是從這一塊的錢裡面調集過來的，而和伍家的合作，也是過橋貸款和股份投資，他們不知道我會怎麼操作，能看到的效益也就那麼一點，所以，這兩個基金他們不會去花力氣跟我搶。”
說到這裡，陸陵光看了我一眼，唇角輕翹了一點弧度，帶了絲委屈的笑意道：“給陸漓的錢，也是從這裡面劃撥出來的，那個時候，我錢剛放出去，QFII被人盯死中，我自己的錢又和蘇大哥打配合，剛調往了歐洲和美國……”
我看著他那樣子，心底好似被一根輕柔的羽毛拂過。
我低聲道：“對不起，我不是……我知道你其實是個很好的人，你，我知道你並不是因為想省去後面的分紅，才給陸漓結清的。”
如果說以前我有過這種念頭，但是現在……
陸陵光簽訂了那麼一個協議，本身的壓力就很大，一旦他的QFII沒有達到標準，他給任何人的錢都必須由他自己承擔，而且，在那個時候，陸漓說的是以後的整體分紅不要，但是以那個時候來說，六千萬是遠遠超過那一成分紅的。
可這麼難甚至是不講道理的，陸陵光也付了！
“我……我也不能說完全沒有這種想法。”陸陵光的臉確是有些紅的道：“雖然說，我是想著，不管是你還是陸漓要用錢，能讓陸漓這樣開口肯定是急事，不過，我也的確是有點慶幸，後面不用分那麼多錢給陸漓了，因為，因為，我要分那麼多錢給他，我就一點優勢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