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愣了一下,問道:“出什麼事了?”
“你今天去那個店了吧?不是叫你再不要去了嗎?”老闆好像嘆了口氣說:“我聽到訊息說,有人要找你的麻煩。”
我再度一愣,不解的問:“為什麼要找我的麻煩?”
“因為你幫那些人想弄死的人找了律師!”老闆的聲音裡滿是無奈:“你個傻丫頭!快走吧!那些人沒有道理可講,也不會看你年紀小就放過你的,被他們找到,你就完了!”
聲音未落,老闆就掛了電話。
我拿著話筒呆愣了半晌,老闆的話和先頭劉婆婆的話交織在一起,在那之中,猴子最後對我厲聲說的話悄悄的冒了出來。
我腦中一片混亂,慢慢的放下了話筒。
然後,我就聽到了門外有急促的汽車剎車聲響起。
下意識的,我從收銀臺後面矮著身體跑到了我放包和被褥的地方。
我背起了揹包,拿起了被褥,猶豫了一下之後,我將被褥丟下,轉身往後門跑去。
在進入後面轉角的時候,我站了一下,往門口看去。
門口打著理髮店招牌的霓虹燈很亮,我從店內的暗處看去,那正走到門口的人便清楚的顯露出來。
是劉哥!
劉哥探頭往裡面看了一下,對身邊的人說:“把門砸開。”
“劉哥,這是葉素的店。”旁邊那人說道:“要是那丫頭不在這裡,就不好交代了。”
“砸!”劉哥淡淡的說著,臉色在霓虹燈下很是兇惡猙獰:“劉姨說了,那臭丫頭就在這個店裡,而且,下午柱子也看得清清楚楚,那姓許的律師帶著這丫頭從店裡出來後,車就是往這邊走的!我就說呢,沒有人出頭,那姓許的吃飽了撐的來管咱們的事!原來大頭還留著這一手,也難怪他私吞的那錢我們找不到,都放這臭丫頭手上了!”
“劉哥,聽說那丫頭才十四,還是個處,找到了,先給兄弟們開苞玩玩唄。”旁邊那人拿出了一根鐵棍砰的一聲敲在了門上。
我再不遲疑的,扭身便往後門跑。
邊跑邊聽見劉哥獰笑道:“可以,等抓到那臭丫頭,你們想怎麼玩都可以,弄死弄殘了!到時候拍個照片送給大頭那混蛋!讓他看看,膽敢幫他的人會是個什麼下場!”
我的心好似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捏緊在了一起,我衝出了後門,不要命的往街上跑去。
“大哥,有人往後門跑了!”
“追!”
“臭丫頭,給老子站住!”
我身後傳來了紛雜的聲音,我不敢回頭,使出了吃奶的勁往前飛奔。
可身後的罵聲是被我甩開了一點,從前面的街口處卻是傳來了汽車的轟鳴聲。
我扭身往另外一條街道跑去。
這一片都是舊城區,只供一兩人走路的小巷四通八達。
我在那片小巷裡到處亂竄,可怎麼都擺脫不了身後那喘著氣還能大罵的追兵,還有那隔了幾條街口就會出現的汽車轟鳴聲。
我心跳如鼓,絕望浮了上來。
我想著,我絕對不能被他們抓住!
死都不能被抓住!
當死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我衝出了小巷。
遠遠的,可以看見劉哥的那輛車也正拐過來,而小巷後面,是大罵著:臭丫頭,等老子抓住你一定幹死你!的追兵。
我站住了腳步,咬著唇,眼眶不覺有些發酸。
我不知道還能往那跑。
“上車了上車,你走不走?”一輛大客車從街口繞了出來,車門開啟著,一個中年女子手勾著門大聲吆喝著。
我毫不猶豫的,緊跑了幾步,跳上了車。
“沒別人了,不用停,走吧。”那中年女子往外看了一眼,對司機說。
根本就沒有熄火的客車猛的一加速,從街口開了出去。
我抓著扶手回頭看去,這才看到我剛才站的地方有一個簡陋的牌子,上寫:長途客車停靠處。
我知道這種停靠處。
在湘城,跑長途客運的除了公家的客運汽車站外,還有一些私人跑的長途客車,他們一般都是在晚上發車,而且沒有固定的汽車站,只是在一些特定的地點豎立著這麼一個牌子,讓乘客可以等候。
客車開出了街口,我看到那些追兵從小巷裡衝了出來,然後往另外一個方向追了過去,而劉哥的汽車也從客車旁邊開了過去。
我輕籲了一口氣,背靠在了扶手上,腦袋裡一片空白。
也不知道靠了多久,我腦中又響起了劉婆婆說的那句話。
離開湘城……
我記得原來偶爾聽猴子說過,劉婆婆是店裡的老人,老到他們來之前,劉婆婆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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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天,看陸老闆和劉婆婆的樣子,他們也應該是認識很久了。
劉婆婆甚至都讓石頭提醒大頭,讓大頭對陸老闆低頭。
劉婆婆,應該是最瞭解陸老闆之人。
而劉婆婆,也是告訴劉哥我在哪之人……
我不知道劉婆婆的立場到底是什麼,也不知道應該不應該相信她。
但是我知道一點。
沒有了顧明遠,沒有了大頭和猴子,在湘城,我無所依靠。
在這個,據說陸老闆能遮擋半邊天的城市。
我一旦被劉哥的人找到,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喂,買票!”有人叫了一聲,同時不客氣的推了我一把。
我一驚,這才醒過神來,看著面前神色不爽的中年女人,問道:“多少錢?”
“一百二!”中年女人用懷疑的目光掃了我一眼,冷聲說道。
我從口袋裡掏出錢數了一百二出來,想想,又堆了滿臉的笑容問:“這是開到哪去的?”
“只有一個站,終點站,鵬城,你不知道?不知道上什麼車?”中年婦女不滿的說道,扭頭對著前面說:“哎,這個不是客人,讓她下……”
“我是客人,我是客人!”我趕緊擋住了她,將那一百二十塊塞她手裡。
“那邊那個是你的座位,去吧,睡上一覺,明天就能到。”接了錢,那中年婦女頓時露出了笑臉,指著靠近車尾的一個空位說。
我走了過去,坐在了座位上,我看著汽車開出了主城區,上了環線。
我慢慢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