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並沒有將車停在會所的大門前門,而且開過去幾十米之後,在路邊停下。
他停車的位置離得別墅都有十幾米,從會所那邊是完全注意不到的。
“自己小心點。”猴子先下了車,給我開啟車門,再扶了我下車後,笑道。
我呃了一聲,有些不解的看向他。
小心什麼?
這種場合,也不會有人欺負我吧?
我跟著的可是陸漓!
不是陳涵……
猴子輕笑了一聲,視線往我腳上溜了一下。
我也低頭看了一眼。
好吧,我明白了
他是讓我小心這雙高跟鞋……
其實我長這麼大,還真沒有穿過這麼高跟子的高跟鞋。
但是為了配這個小禮服,又不能不穿……
“我會小心的。”我訕笑了一聲後,便一步一搖晃的往別墅走去。
金先生站在別墅門口好像是等了有些時間的樣子,看到我走過去,那唇角都抿起來了。
我當做沒有看到他那憋笑的模樣,從他側身開啟的大門口走了進去。
然後我愣住了。
陸漓站在了院子裡,正神色淡淡的看了過來。
或者說是,神色有些不爽的看著我。
當然,我愣住不是因為他的表情,反正這幾天他這種表情我也看多了。
我愣住,是因為他穿了一件青色的長褂!
就是那種民國時期的長褂!
那長褂的顏色就像是雨後初晴的顏色,在邊角還壓了一線淺墨竹的紋路。
哦,當然,我驚愣也不是因為這顏色。
而是……
陸漓穿著這件長褂,真是……
飄然若仙,說不出的風流,說不出的貴雅,說不出的風華無雙!
我不由的朝我身上的小禮服看了一眼。
然後將掛在外面的金項鏈給塞回了領口裡。
“過來。”陸漓哼了一聲後,那神色好似瞬間變好,對我招招手道。
我帶了訕笑的走到他身邊。
陸漓對著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視線還在我腳上停留了一下,然後又從鼻孔裡哼了一聲,很是熟練的拉住了我的手,帶著我往屋子裡走。
走了兩步後,還道:“知道自己俗了?還算有救。”
我很是小鬱悶了一下,但是又完全不能反駁……
走到屋裡後,陸漓並沒有在小客廳停下,而是牽著我往樓上走。
我有些驚訝的道:“不去那邊了?”
這上樓是幾個意思?
陸漓再又哼了一聲,也不說話,腳步不停的帶著我到了樓上。
然後推開了拐角處的一扇門,淡聲道:“自己會穿吧?不會穿就喊一聲,我來幫你。”
說完,他把我往屋子裡一推。
我踉蹌了一下,差點被高跟鞋給絆了個大馬叉。
還好我反應快,扶住了牆,才算穩住身形。
這個時候,我很是有些感謝陸漓那麼熟練的牽我上來,要不,就先頭上樓,我只怕就會被這高跟鞋給……
我心裡正自己吐槽的時候,抬眼便看到了放置在屋子裡一個大圈椅子上面的東西。
這間屋子不大,估計連十平方都沒有,但是卻有一扇落地的半圓形窗戶,窗戶上的玻璃並不是透明的,而是那種古老的歐式花玻璃。
視線都被擋在外面,陽光卻能更加璀璨的透進來。
而在窗戶前,就只放了一個巨大的,一看就非常舒適的大圈椅。
此時,圈椅上面放著一件半袖旗袍和一條肉色長絲襪,旗袍旁邊放著一個首飾盒子和一個繡花手袋,而在圈椅前面的地上,則是放著一雙半高跟的繡花鞋。
那旗袍是那種極清極雅,就像清晨雨後一般明媚的淡藍色,或者說,是天青色。
上面還繡著如同真的一樣,好似開在雨露之中的淡枝花朵。
真是,漂亮得讓我看著就覺得心臟都快跳了出來。
我深吸了一口氣,手扶在牆壁上,心裡有些糾結交戰。
“不會穿嗎?”門外傳來了陸漓淡淡的聲音。
我猛的想起了他先頭說的,不會穿他來幫我!
我趕緊道:“會的!會的!”
說完之後,我也不糾結了。
我先是踢掉了那雙礙事的高跟鞋,將手袋放在了一旁,然後開始脫我的小禮服。
已經快到五月,申城的天氣雖然已經不冷,但是還是透著一點涼意,所以猴子是逼著我在小禮服裡面穿了一件保暖的內衣。
不過看那旗袍的樣子,這保暖內衣是穿不了了。
我瞅了眼旗袍,把那內衣也脫了下來,然後先是穿上了肉絲長絲襪,再又去拿那件旗袍。
當我小心的拿起旗袍後,旗袍下面放置的東西便映入眼簾。
那是一件真絲的長內衣,還有一條錦緞披肩。
我輕吸了口氣,放下旗袍,拿起了那長內衣先穿好。
長內衣一直到臀部下面,質地極好,不光觸感舒適,而且保暖度也非常不錯。
我再度吸了口氣,開始穿那件旗袍。
跟董奶奶住一起的時候,董奶奶除了鍛鍊我走路的姿態什麼的,也會教我怎麼穿旗袍。
董奶奶收藏的舊衣服裡就有好些非常漂亮的旗袍。
在還沒有燒給董奶奶之前,董奶奶讓我試穿過好些次。
所以,我是知道怎麼穿旗袍,我也知道,這一件旗袍價值不菲,至少是我那小禮服的十倍以上……
穿好旗袍後,我從脖子上解下了那條金項鏈,放在了小手袋裡,然後拿起了那個首飾盒開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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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放置的,是一串珍珠項鍊和一支珍珠髮夾。
我將頭髮重新盤成了一個腦後髮髻,用珍珠髮夾固定好後,帶上了那串珍珠項鍊。
然後我坐在圈椅上,將我小手袋裡的東西,都放到了那個繡花手袋裡。
我小手袋裡的東西也不多,就那麼幾樣,我是看不出猴子的工具是放在哪裡了,反正都轉過來就是。
然後,我穿上了那雙完全合腳的繡花鞋。
深吸一口氣,我站了起來,穩步走到了門口,拉開了門。
我打開門的時候,站在樓梯口的陸漓也轉身回頭。
陽光從我身後的落地花玻璃透過來。
我看到了他臉上露出了一種可以稱為驚豔的神色。
我想,我起先在院子裡看到他的時候,臉上一定也是這般神色。
這讓我的心情一下愉悅起來。
那些緊張什麼的,也一下煙消雲散。
我對著陸漓微揚起了眉角,然後伸出了手。
陸漓很難得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走到了我的身邊,讓我挽住了他的胳膊。
我們就那樣走下了樓梯,走出了別墅,再又在金先生的掩護下,從別墅走到了會所前面。
然後走進了會所大廳。
多年後,我坐在那落地玻璃前之時,想起這一天,心情很是難言。
這一天,對我們許多人來說,都能算上是一個轉折點。
只是,那個時候我是一點都不知道的。
就那麼昂著頭,和陸漓相偕著走進了那個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