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雲華殿中便響起了一聲驚呼聲:“三公主醒了!”
“三公主醒了,快去稟報陛下。”
宮人匆匆去稟,不一會兒,太醫就來了。
太醫給沈雲卿診了脈:“公主脈息已經趨於正常,只是稍顯虛弱,需得要好生靜養幾日。”
沈雲卿只裝作一副渾渾噩噩卻又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樣,手輕輕瑟縮了一下,縮回了被子:“好,知道了。”
汀溪剛剛將太醫送走,門外就響起了太后的聲音。
“哀家聽聞,三公主醒了?三公主這一昏迷,可著實有些久,兩個多月了,人才醒過來,太醫剛剛看過了嗎?三公主如何了?”
隨即是汀溪應答的聲音:“回稟太后娘娘,太醫方才已經瞧過了,說三公主的脈息已經趨於平穩,只是還有些虛弱,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還靜養啊?”太后抬腳從門外走了進來:“三公主這靜養的,未免也有些太久了。”
太后進門,目光就落在了床榻上沈雲卿的身上。
沈雲卿手緊緊拽住了手中被子,眼神也有些飄忽,東飄西蕩的就是不敢看太后:“給皇祖母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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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將沈雲卿的反應盡數納入眼底,微微眯了眯眼,心中原本的猜想幾乎已經得到證實。
太后漫不經心地笑了笑:“你說你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那日怎麼好好的,就跑到了那摘星樓樓頂去呢,還讓雷給劈了。”
沈雲卿咬了咬唇:“我……我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那天的事情,我已經完全沒有了記憶。我感覺,就像是做了一場漫長的夢……”
太后眸光變得犀利了起來:“做了一場夢?你這病一場醒過來,怎麼感覺性子也變了不少呢?是誰教你的禮儀規矩,與人說話的時候,眼神飄忽到處躲閃的?”
沈雲卿渾身驟然一僵,目光牢牢定住,卻只盯著太后的腳尖:“我……”
汀溪連忙道:“太后娘娘,剛才太醫說了,公主現在身體正虛弱著,大抵也是因為體虛所致吧。公主昏迷不醒的這段時間,也只能我們餵食她一些流食,這兩個月,公主瘦了不少,醒來之後,奴婢們著急忙慌找太醫什麼的,也還沒來得及給公主準備飯菜。”
“大膽!”
太后臉色驟然冷了下來:“哀家與三公主說話,輪得到你這做奴婢的來插嘴?”
“來人……”
太后正要責罰,卻就聽見門外傳來魏帝的聲音:“是誰惹母后這般生氣?”
太后的話說到一半被打斷,忍不住皺了皺眉,轉過頭:“皇帝來了?”
“是。”魏帝進了屋,沈雲卿只連忙跪了起來:“是雲卿不好,雲卿惹皇祖母生氣了,皇祖母若是要責罰,便責罰我吧,莫要拿一個宮人來開刀了。”
魏帝揚眉,目光從沈雲卿身上掃過,又看向了太后:“哦?雲卿你不是剛剛清醒過來嗎?怎麼一醒過來,就惹你皇祖母生氣了?”
沈雲卿身子微微一頓,聲音有些虛弱也帶著幾分迷茫:“雲卿……雲卿也不知道雲卿究竟哪兒惹皇祖母不高興哦。”
“……”沈雲卿說完,似是察覺到太后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又忍不住瑟縮了一下:“雲卿剛剛清醒過來,加之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全然不怎麼記得了,睜眼就看見宮人們著急忙慌地找太醫,皇祖母匆匆趕過來,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所以整個人可能顯得有些茫然吧……”
“雲卿甚至不知道今夕何夕,給皇祖母請安後,皇祖母問我昏迷前的事情,我也有些不知所措,所以皇祖母就說我禮儀不佳,眼神飄忽。”
“汀溪……汀溪替我解釋了兩句,說我大抵是身子太過虛弱又有些餓了,所以才會這樣,皇祖母便勃然大怒。”
魏帝皺了皺眉轉過頭:“母後,雲卿剛剛醒來,剛才太醫的診斷我也知道了,說雲卿還有些虛弱,需要靜養,母後關心孫女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雲卿身子尚未恢復,其他的事情,不如還是等雲卿身子恢復之後再問再查吧?”
太后額上青筋隱現,只深吸了一口氣:“哀家不過是覺得雲卿這件事情實在是蹊蹺,她又昏迷了這麼長的時間,所以關切了兩句罷了,怎麼著,哀家還成了罪人了?還做錯了?”
“不不不……”沈雲卿滿臉皆是慌亂:“皇祖母沒有錯,是雲卿的錯,皇祖母若是心裡仍舊生雲卿的氣,就責罰雲卿吧!”
“什麼責罰不責罰的?說什麼呢?”魏帝皺了皺眉:“你皇祖母是那般小氣之人?”
太后冷笑了一聲,哪裡聽不懂魏帝這是在迴護沈雲卿。
“得了,哀家老了,不管在哪兒,不管做什麼都容易遭人嫌棄了。三公主既然醒了,皇帝你也來了,那哀家就先走了,不打擾三公主了,三公主還是好好的,養好身子吧。”
沈雲卿滿臉惶然,聲音愈發低了幾分:“是。”
太后帶著人匆忙離開了,魏帝這才在床邊坐了下來,目光定定地打量了沈雲卿一會兒:“可有哪兒不舒服的?餓不餓?你之前鬧出那樣的事情來,可將父皇給嚇壞了。你說你,好端端的跑到那摘星樓上去做什麼啊?幸而你終於醒了過來,要是你出了什麼事,你讓朕以後百年之後,如何去與你母后交代?”
沈雲卿定定地看著魏帝,眼中帶著一瞬間的茫然。
魏帝明明是知道的……
知道那被雷劈的事情,只是一場戲。
沈雲卿正想著,就瞧見魏帝朝著她眨了一下眼。
沈雲卿一愣,卻是很快反應了過來。
大抵是因為宮中人多眼雜,隔牆有耳。
沈雲卿咬了咬唇:“女兒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當時全然身子好似全然不受自己控制了一般。”
“我做了好長一個夢,只是夢中那觀音菩薩告訴我,我洩露天機,理應得到天罰,且天罰之後,便會收回我那做預知夢的本領,女兒以後大抵也永遠沒法再做預知的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