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實在想不出辦法，另外我倒是想在這裡打聽一下爹的訊息，這個才是我一早聽到宋柏說這個事情我想他答應下來的主要原因，就算找不到，畢竟是有一線希望，而有希望，就能讓人想要活下去的。
讓劉哥和宋柏留下繼續勸說彭望鄉。
而我也是跑道了徵兵處，想詢問一下有關爹的訊息。
徵兵處人並不多，偶爾一兩個骨瘦如柴的人走到那裡去也被徵兵的人給趕走了，畢竟就這體格怕是連槍都拿不起來。
“這個軍爺，我想向您打聽一個人。”
我哈著腰從口袋裡面抖出煙遞過去，接著給點了起來，這動作一直刻在骨子裡面了。
“你這身體不錯，這通州向你這個年紀的差不多都過來登記過，怎麼沒有見過你啊。”
軍爺被煙給燻了一下眼睛，眯著演技抬頭看了我一眼。
“我這今天才過來投奔親戚，軍爺，您認識一個叫牛結實的人嗎。大概六七年前才當了兵的，有怎麼高，不是很胖，眼睛和您的差不多，鼻子下面有一顆痣。”
我形容了一下爹的樣貌，用手比了一下爹爹的身高和體型，也是方便他能認出來。
“這個名字那就多了，姓牛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啊，我這見過的人哪裡會天天都記得撒，要是真的在這裡，我看啊，八成啊不是在義鄉堂，就是在前線的哪一個坑裡面埋著的。”
這人抽了最後一口，把手上的煙給掐滅了，我連忙接著給續上了一根。
“你這個熟人還有沒有別的什麼名字，搞不好人家已經換了名字，至於你說的這個特徵嘛就不太好找了。”
這個軍爺問了一下隔壁的。
“這個小夥子來找自己的親人，有一個叫牛結實的，差不多六七年前過來入伍，有沒有這樣一個人啊。”
不等這個人提示，我就從煙盒裡面抖出幾根煙，一人散了兩根。
“這哪記得那麼多啊。”
“就是，我們這裡來的也不多，到處都是徵兵也不是我們這一處啊，這鬼地方怕是也沒有人來啊，還有沒有別的什麼特徵啊。”
我思來想去，才皺了皺眉頭說道。
“他也有可能姓段。”
“姓段？這個姓可不多見，要說姓段的，在軍部有三個長官，可都不是小官啊，我們當兵時間不長，那三個人也不知道和你說的時間對不對的上，再說了咱們也沒有見過啊。”
“有一個我倒是前幾年遠遠的見過一次，西南部軍區教官，段磊，和小夥子你嘴裡說的時間差不多，那人可是在軍中有不少的傳說啊。小夥子你要是認識他，那可真是烏鴉變鳳凰了。”
這些人一陣取笑。
只是我卻是在心裡一陣默唸這個名字。
段磊....
雖然稱不上是什麼訊息，但是還有也個重要的訊息，那就是段姓人不多，找起來想必不難。
“小夥子就想不起來還有別的什麼特徵，這煙也不能白抽你的啊，那多不好意思啊。”
經這個人一問我才發現，我竟然對這個便
宜老爹沒有絲毫印象，他的出生時間，他的籍貫，他的愛好，我對他好像知之甚少。
“打擾了。”
我和幾個軍爺告別，便回到了康復院。
彭望鄉還是不願意跟著回去，想來我們這些人勸肯定是勸不動的，也就只有讓那些護士勸說，好在竟然在這裡遇到了一個半個老鄉，也是從江蘇老家偷溜出來的姑娘，白白淨淨的臉上一雙杏眼，柳葉眉差一點沒把劉哥的魂給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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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姓寧，對家裡的事情也是絕口不提，比我年長兩歲，卻是感覺比起我來要穩重不少。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感覺這個小寧姑娘總是有意無意的在盯著我。
也不知道小寧姑娘對彭望鄉說了什麼，這小子隔日一大早就杵著柺杖找到我們說要回去看一眼自己的爹。
這讓我們一陣喜出望外。
東西也不多，這小子去軍頭那裡領了自己的賞錢，跟著我們就回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回去的路上，三人特意饒了一個遠路沒有經過廖家村，一路坐火車回南陵的時候，中途也是沒有休息。
三人這一趟離家好像都很迫切的想回去，想來還是擔心李家會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彭望鄉送到的時候彭老爺子雖然楞了一下，但是看到人還活著也是樂出了眼淚，不僅多給了十個銀元，還想留下吃頓飯，但是被我們三個人給回絕了，不過走的時候託彭老爺子問的事情他倒是告訴我們，泗河鎮最近都沒有發生什麼大事情，這讓我們幾個心裡也是落下了一塊大石頭。
雖然不知道彭老爺子說的真假，但是幾個人還是只有等到天色完全黑下來的時候偷摸著回到了泗河。
出去了差不多一個月有餘，泗河的天氣變得有一些悶熱。
劉哥站在張家宅子門口，貼在門上朝裡面聽了一會，發現沒有什麼動靜，才叩開了門。
開門的塗管家看到劉哥，忙著把劉哥給拉了進來。
“你這些時間跑哪去了啊，老爺找你找的可是急出病來了。”
“那老頭病了？”
塗管家吸了一下鼻子，抹了一下沒有眼淚的眼角。
劉哥看到這幅樣子，朝著張老爺子的房間裡面跑了過去。
宋柏看了一下。
“大寶，我就先回去了，明天一早我就找人問問看看我們走的這段時間李家都幹了一些什麼，你自己也小心一些。”
“嗯。”
宋柏轉身朝著自己家裡面跑了出去。
我也是跟著劉哥朝這張老爺的房間裡面跑了進去，此時，劉哥正在坐在張老爺子的床邊，看臉色，張老爺子確實好像有一些大限將至的感覺。
我站在門口沒有進去，想必現在兩人應該是有一些話要說，我不好進去。
門口塗管家站的遠遠的看著也是一個勁的搖著頭。
我回到房間裡面，張嚴開坐在房間的床上。
“大寶，你回來了。”
“嗯。”
我站在門口沒有進去。
張嚴開卻是拍了拍身邊的空位。
“過來坐坐，我們倆聊聊。”
“二哥和我有什麼好聊的嗎。”
張嚴開看著我，現在有一些意外我會這樣和他說話，不過一會就釋懷了。
“大寶，你到張家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我也不知道，為了活下去吧。”
“其實老爺子讓你爹代替我去當兵的事情，你應該也是知道了一些吧，張家現在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老頭子也就這幾天的時間了，我原本以為你們兩個不會再回來了，可是為什麼你們又要回來呢。”
我看著張嚴開說著這些，並沒有插一句話，其實到張家的這些年，我對這個張嚴開一直都很納悶，按說出生在這樣家庭裡面，吃喝不愁至少不會應該這樣沒有一點富家子弟該有的性格，比如魯子賢，比如李家，再比如張家老三，反倒是現在他讓人一直都看不明白。
“聽說你會測字，小淼之前和我說過，我也想試試看，你是不是真的很準。”
張嚴開突然說道，我也沒有表現的很詫異，走到房間裡面去找出了一支筆遞給他。
張嚴開接過筆，沾滿了墨水一把撕爛了桌子上的宣紙，直接在木桌子上面寫了一個恨字。
恨
“恨字五行屬水，分拆為小艮，八卦裡艮為山，艮的五行屬性是土，單憑字解意，心有怨恨而落，落木生根，這恨想必時間長久，想必和您的生母有關係吧。”
我停頓了一下，看了一下張嚴開，他依然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好像我說的不是他一樣，只是越是這樣越是說明我說對了，這字要是之前寫在紙上倒還好，反倒是那撕破的宣紙，哪裡是紙，分明是長久以來隱藏的怨恨。
“原本我可以離開這裡，偏偏你爹連我最後想離開張家的機會都搶走了，從你來張家的第一天，我也是在無時無刻在恨著這個家裡面的每一個人。”
說到這裡，張嚴開突然笑了。
“小淼呢？”
我問了一句。
“原本她可以過的很好，若不是張年順一心想著自己，他會去那個熊家？江蘇誰不知道熊家那個廢物兒子，不過算了，那老頭子也沒有幾天可以活的，至於富貴，他又何曾和我不是一樣的想法呢。”
說完之後，張嚴開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看著我，那眼神含著太多複雜的情緒，一時間讓我分不清楚眼前的這個人到底是誰。
張嚴開走過我的身邊。
“與其說是恨你們，不如說是恨我自己沒用罷了。”
張嚴開走出門的時候，劉哥也是剛剛好走進來，兩人擦肩而過像是完全陌生一樣。
“大寶，張老爺子歸天了。”
劉哥說的很平靜，只是我卻能感覺的到隱藏在冷靜背後的一絲憤怒。
“是不是還有其它的事情。”
“老爺子的死和張嚴開有關。”
“那，劉哥你準備怎麼辦。”
“我能怎麼辦，名不正言不順，離開張家唄。”
“你能聽我一句嗎。”
我看著劉哥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