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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罪有應得【大胖章求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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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黃淑柔坐在餐桌前, 怨恨地看著方澄光和程如山,“我知道你不能接受我嫁給你爸爸,你一直看不慣我,處處針對我。我一直都體諒你,努力做好自己的本分,想要……”

“不要說廢話,我接受不接受你是家事, 黃翔宇害人是公事,我沒那麼大權力可以公事私事混為一談。”方澄光不想聽她唧唧歪歪。

黃淑柔走到書房門口, 去聽方建華打電話。

他很生氣,打電話的時候聲音非常嚴肅,並沒有日常工作的虛套話。

她悄悄推開門, 看他掛了電話站在視窗一動不動,就抽泣了一下, 用低柔的聲音道:“老方。”

柔軟得不能再柔軟的聲音, 帶著無盡的委屈和情意, 以往她這樣的時候,他從來都不能拒絕她。

方建華依然面朝視窗站著,“小黃,你告訴我實話, 這事兒你知不知道。”

黃淑柔心頭一沉, 他叫她小黃,這是最初認識時候的稱呼,兩人結婚以後, 他就叫她小柔啦。

她啜泣道:“我知道小弟處了一個物件,但是那個女孩子貪慕虛榮,她爸媽也貪財,一次又一次要錢。後來小弟受不了就想分手。那個女孩子就想尋死拿捏他,哪裡知道假戲做成真……”

方建華:“吳金水負責這個案子,為此他還把一個老公安發派鄉下去,你知道吧?”

“我當然不知道啊。你知道的,我在家裡從來不見娘家人,在醫院工作又忙也不和他們常來往。只有逢年過節,爸媽生日回去吃頓飯,很快就回來的。老方,小弟他沒那麼壞,他、他就是個調皮的孩子……”

“孩子?”方建華回頭看她,卻見她哭得雙眼都紅了,一臉的柔弱無助,“行啦,這事你不知道不要摻和。如果真相是吳金水包庇黃翔宇,沒人能徇私枉法!”

他和黃家人不熟,現在想得還比較簡單,覺得就是年輕人為情爭執,結果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吳金水出於護短就幫忙把這件事壓下去。畢竟陳家爸媽要黃翔宇的錢也是真的,兩人公開住一起也是陳悅自願的,後來尋死只能是感情發生了變故她無法接受。

這事兒不如強j另外女孩子來得厲害。

“老方!”黃淑柔聽他口氣竟然要把黃翔宇和吳金水如實查辦,頓時被巨大的恐慌攫住,彷彿要沒頂一般難以承受,“老方,不行啊,我就那麼一個弟弟,我爸媽就那麼一個兒子啊,要是翔宇沒了,我們家就絕後了。老方,你不能那麼狠,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她。”

黃淑柔抱著方建華的胳膊一疊聲的哀求,緩緩地跪在他腳下。

方建華把她扶起來,“你暫時不要去上班,先在家呆著。”

這時候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兒走過來,還睡得迷迷糊糊的,“爸爸,媽媽,童童怕怕。”

黃淑柔看到兒子,立刻把他抱過去,對方建華道:“老方,你看在咱們兒子的份上,你救救翔宇啊。你要讓童童這麼小就沒有舅舅嗎。”

方澄彧自小身體不大好,今年7歲,看起來和別的6歲孩子差不多,上學也是時常請假。

方建華看著她和兒子,沉默著,

方澄彧朝他伸手:“爸爸抱抱。”

方建華要伸手去抱,卻又強忍住,他道:“你帶童童回房間去。”

他下樓,見方澄光坐在那裡喝粥,頓時一股火兒頂上腦門兒。他深吸一口氣,對站在一旁的程如山道:“小程,坐。”

方澄光:“怎麼,首長要開始說服我們私了嗎?不好意思,我們不私了。”

方建華:“混賬東西,揭自己親戚的皮就那麼爽?你就不能悄悄回來先跟我彙報?”

方澄光:“彙報好讓你幫著壓下去?”

方建華被他氣得臉色黑沉,“你老子是那樣黑白不分的人嗎?我這麼多年的工作,何曾徇過私情?”

方澄光:“那讓我們拭目以待,首長可不要英雄難過美人關,在大是大非面前心軟,讓人看笑話。”

方建華敢心軟,給黃翔宇周旋,他這個做兒子的就敢大義滅親,捅到司令員那裡去!反正讓他知道了,就別想再捂著過太平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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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如山替他們緩和一下,“澄光,首長日理萬機,肯定不知道這個案子。不過吳金水能把這案子壓下去四年,想必也借過首長的名頭。”

黃淑柔是方建華的妻子,她去露個面吃頓飯,都不需要表態就是好大的依仗,明眼人自然懂。

方建華心頭一緊,四年前,那時候他早已經娶了黃淑柔生了兒子,正是憐惜她的時候。她倒是沒跟他提過什麼要求,不過她是方太太,在軍區自然有面子,如果她……

方建華不敢想下去。

方澄光:“還有一個情況要告訴首長知道。我們審問過黃翔宇的狐朋狗友,有人交代,黃家的五個閨女都是盯著有權勢的男人嫁的,可不是單純崇拜英雄。”

一個女孩子,什麼情況願意嫁給比自己大將近二十歲的男人?

方建華當年結婚比較晚,後來娶黃淑柔更是四十好幾,那時候黃淑柔二十四五歲,要說黃淑柔單純愛慕他英雄氣概估計只有傻子才信。那麼多沒有權勢的戰鬥英雄,怎麼不見她愛?

程如山見事情已經說開,後面就是公安局的事兒,他便跟方建華告辭。

方建華也沒說什麼,擺擺手,坐在沙發上等常所長和孫凱旋。

方澄光也不需要留下聽什麼,反正這事兒他已經捅開,就沒人能捂住,他和程如山一起離開。

黃淑柔站在樓上,盯著方澄光和程如山離開,恨得牙根都要咬碎。她對兒子道:“童童,你去給姐姐打電話,讓姐姐回來救爸爸和媽媽,哥哥要殺了媽媽,媽媽死了爸爸也不活的。”

方澄彧立刻大聲道:“壞哥哥,讓二姨夫槍斃他!”

黃淑柔忙捂著他的嘴,“童童不可以亂說哦。爸爸不喜歡這種話。”

他點點頭,偷偷跑去爸爸書房打電話。

等方澄光和程如山走後,方建華一個人在樓下坐了好一會兒,直到常所長和孫凱旋一起過來。

黃淑柔走到樓梯口,試探地用委屈又低柔的聲音哀求,“老方,你要相信我……”

“回房去!不要隨便下樓!”方建華難得的對她疾言厲色起來。

待黃淑柔回房以後,方建華帶著兩人去樓上書房說話。

黃淑柔從未見過方建華對自己這樣兇的一面。

她想想自己和方建華的過去,70年的時候她轉到軍區醫院當護士,那時候他剛死了老婆,人比較低沉憔悴。可她一眼就看中他,因為這樣位高權重還單身的可不多見,她就下決心要拿下他。

一開始他對她很冷淡,並不留意,可她不氣餒,她製造一切機會出現在他面前。而且只要他看見她,就是溫柔體貼的一面,她成功地在他眼中留下一個溫柔的代名詞。

第二年,他生了一場大病,她終於能夠更近距離接近他!

她走了關係,可以貼身伺候他。

她溫柔如水,善解人意,知道怎麼撫慰寂寞的男人,從生活到心靈把他照顧得非常好,讓他出院的時候離不開她的體貼溫柔。

果然,後來他開始主動跟她打招呼,隔段時間還會主動出現在她面前。

雖然他不說是專門來找她,可她知道他是,他根本抵抗不了她的攻勢。

只是他不肯更進一步挑破關係,她急得要命。於是她就用別的連長排長什麼的刺激他,表示很多人要追求自己想讓她嫁。他果然上鉤,替她擋了幾次,最後他有意無意就開始去醫院檢查、配藥,有一天晚上就在值班室,他們在一起了。

一開始他很抗拒,有些愧疚自責,甚至想躲著她,於是她更主動出擊,讓他相信自己是愛他的。

她不在乎年紀,她在乎的是他這個人。

他當時還是不肯表態,因為他怕兒女反對,怕她年紀太輕影響不好。

於是她改變策略,不再要求結婚,只求他不要躲著她,只要能見到他,比什麼都強。

終於她成功把他釣住,只給他最體貼的溫存,終於懷孕,三個月後跟他攤牌,第二年初,他明媒正娶了她。

她如願以償!

婚後他對她越發體貼溫柔,幾乎是百依百順,從未對她大聲說過話。

哪怕方澄光和她有矛盾,他也從來沒有偏袒過兒子。

而她更是使出渾身解數來伺候他,讓他時刻感受到她對他的迷戀,感受她的佔有慾和醋意,不許他再去軍醫院看別的護士和大夫,不許……

他就對她越來越死心塌地。

直到……現在!

都是方澄光那個混蛋狗東西!

黃淑柔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她被禁足不能出門,不能打電話,也不能見任何外人,她沒法給孃家通訊。

方澄霞那個女人怎麼還不來?嘴上說著要儘量維持家庭和平,關鍵時刻就不見人影。

想到方建華這是信了方澄光的話,要搞死弟弟,她就坐立難安,幾乎要爆發。

她黃家就這麼一個弟弟,絕對不能失去他!

她媽其實身體不好,卻接連生了五個閨女,後來掉了一個兒子,大夫說不能再生的,可她媽還是拼命生下黃翔宇。好不容易得來的兒子,全家人如珠如寶地守著,自然是掏心掏肺地好,結果養成他這樣調皮的性格,一直孩子氣長不大。

她絕不能讓黃家斷了香火!

哪怕去求方澄光,哪怕給他跪下她也不在乎。只要他能放了自己弟弟,讓她做什麼,她都願意!

這時候方建華在書房跟常所長、孫凱旋瞭解案情,讓他動容的是並不似他一開始以為的那麼簡單。

陳悅不是簡單的情變,謝小曼不是簡單的強j,而是一個黃翔宇在家人的無限縱容溺愛,在吳金水的包庇下,一次比一次厲害地作惡。

一開始他只是欺負女同學,掀人家裙子,摸人家一把,說流氓話,他們家長不但不管,還在別人找上門的時候大打出手護著自己兒子。一來二去,他就越來越厲害,開始堵著女同學動手動腳,直到發展為強j。

有一次就有第二次,起初還害怕、內疚,後來直接覺得是應該的。

黃翔宇的名言:漂亮女人在他面前晃悠,就是勾引他!活該被他x。

他家人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覺得兒子/弟弟牛逼,好可愛,好調皮。

方建華聽得怒火填膺,雙手都有些哆嗦,更可怕的是這人是他的小舅子,可惜他對其不熟悉甚至因為年紀刻意避著。

方建華怒道:“xx派出所所長為什麼不過問?”

常所長自然要給同事說兩句好話,“方師長,吳金水在x地勢力不小,他父親就是靠運動起來的老公安隊長,在不允許接班的機關部門都能父傳子讓他當隊長,那派出所倒像他家的一言堂。”

方建華沉默一瞬,狠心道:“我會跟司令員彙報這件事。”

這件事他只能自己主動彙報,而不能等別人彙報,更不能等韓司令來質問,那樣就太被動。

常所長和孫凱旋便起身告辭。

方建華忍了忍,最後還是沒忍住,問道:“吳金水可曾打過我的旗號?”

常所長忙道:“方師長不必擔心,他只是在轄區內橫行,並未在外面,根本不必借用方師長的名頭。”

吳金水在他自己轄區說了算,不和更高階部門打交道,自然不需要借用方建華的名頭。

當然,就算借用也不是直接借用,只要方太太去露個面吃頓飯,誰會不懂呢?

可常所長不能直接說啊,寧願不知道或者打馬虎眼,在他看來誰又比誰更乾淨廉潔呢?只要做好本職工作就算好的。

畢竟海瑞也只有那麼一個,還被官場排斥得不要不要的。

方建華重重地松了口氣,不牽扯他就好,“必須徹查,嚴查!”

常所長還要去別的領導那裡轉轉,孫凱旋便去找方澄光和程如山。

順便蹭飯吃。

……

02.

此時已經晌午,姜琳家正在準備吃飯,見孫凱旋過來,都歡迎他一起吃。

飯後,孫凱旋對幾人道:“放心吧,首長交代要徹查、嚴查,絕對不放過一個壞份子。”

方澄光看著他,“孫隊長你和我說實話,老頭子有沒有參與?”

孫凱旋:“絕對沒有!澄光,你放心,絕對沒有。老首長是經過革命鍛鍊的,經得住考驗。”

方澄光便不再問了。

程如山道:“既然有首長過問,想必會很快結案的。”

如果有人阻撓,沒個三五個月甚至一年半載,是結不了案的。但是有大領導施加壓力,可能三五天就結案,因為大家會停下手頭的其他工作集中人力先辦這一個案子。

姜琳聽得都驚呆了,她可真沒想到自己也變成個寶藏女孩兒呢,隨便路上碰到個小流氓,居然就挖出這麼大一個瓜!而且還和方澄光這麼有緣,直接把他後媽的弟弟、妹夫、一家子都要牽扯進來。

這是……什麼體質哦。

這要寫個回憶錄,黃小舅舅必然有一章篇幅。

等孫凱旋走後,方澄光指點文生耍劍,告訴他怎麼好看。大寶小寶弄來一面小鑼和一面小鼓,在院子裡咚鏘咚鏘給文生配樂。

正說話,有人在外面叫門,“澄光?”

是他姐姐方澄霞的聲音,方澄光蹙眉,給別東山使了個眼色。

別東山立刻道:“澄光他不在,出去了。”

方澄霞卻從外面走進來,她道:“你們別哄我,我還不知道他的脾氣?”

方澄光沒有半點被抓包的不自在,他不冷不熱的,“你要是當說客,免開尊口。”

方澄霞有些尷尬,卻也不生氣,她看著方澄光:“小光,你要一直這樣孩子氣嗎?”

大寶小寶立刻停了好奇地瞅著她。

小寶小聲跟大寶咬耳朵:“孩子氣就是我們這樣嗎?”

大寶:“跟你那樣,幼稚。”

小寶:“我才不幼稚。只有小孩子才幼稚。”他都大了。

屋裡姜琳和閆潤芝看到,不確定要不要過去打招呼,何亮悄悄搖頭。

姜琳就專心幫閆潤芝做飯。

外面方澄霞看著弟弟,見他一副冷淡至極的樣子,也是非常難過。她走到門口,對閆潤芝和姜琳道:“澄光給你們添麻煩了。”

何亮見她過來,就趕緊起身,給她們介紹一下。

閆潤芝只是笑,一切交給寶兒娘。

姜琳道:“方大夫有話和澄光說,要不要去南屋?”

這裡人多,終歸是不好意思。

方澄霞看著姜琳:“姜琳,能不能和你借一步說話。”

姜琳猶豫了一下,她不瞭解方澄光的家事,不好摻和,她想拒絕。

方澄霞苦笑:“不會說過分的事情。”

方澄光走過來,“行啦,你還是回去爸媽弟弟一家親吧,你不用找任何人勸我,我不吃那一套的。”

方澄霞:“小光,爸爸年紀大了,你也要為他考慮一下。我們已經沒有媽媽……”

“不,你有!”方澄光毫不客氣地譏諷:“你有個和你差不多年紀的媽媽。”

他可以對爸爸寒心,可以做出無所謂的樣子,可面對曾經最親愛的姐姐,他卻口不擇言,只想用最解恨的話來罵她。

當初他不接受黃淑柔,和爸爸鬧彆扭,後來直接鬧翻搬出來,她想讓他回去給爸爸認錯。她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因為爸爸回家吃飯而發脾氣,從前爸爸不回家,他不是最生氣嗎,為什麼現在爸爸回家,他更不高興呢?

從那時候起,他就對她萬分失望,不想再認這個姐姐。

這話彷彿扇了方澄霞一耳光,她的眼圈一下子紅了,嘴唇顫了顫,“小光,你……你為什麼不明白,我並不是認她當媽媽,我只是不想再失去爸爸。我們的媽媽已經沒了,你不管怎麼難過怎麼傷心,她再也不會回來的,媽媽希望我們好好照顧爸爸。”

她的眼淚終於流下來,“小光,難道你要連爸爸也失去嗎?他年紀大了,我們做兒女的要多體諒他。我沒有讓你接受後媽,只是想讓你跟她和平相處,哪怕做一下表面功夫,也能讓爸爸放心不是?”

方澄光冷冷地看著她,本來他只是生氣,並不難過,現在聽到姐姐這樣說,他就覺得剜心的疼。

他瞬間失去理智,彷彿又回到十來歲最叛逆的時期,不管不顧,只想放出心頭的魔鬼。

“我為什麼讓他放心?做兒女的就要體諒他,他可曾體諒過我們?媽媽躺在床上要死的時候,他為什麼不來體諒我們?”

他所有的體諒都給了小老婆和老來子啦!

方澄霞痛苦地臉都扭曲起來,“爸爸、工作太忙,那時候局勢那麼緊張,他不能……他只能那樣……”

“小光,不長大,沒經歷過那些風雨,你無法想象他的壓力有多大,姐姐……”

“你不要再說了。”方澄光轉身往外走,不想再理她。

方澄霞:“小光,你可以恨黃淑柔,但是你不能不管爸爸,他這麼大的年紀,經不起第二次這麼大的打擊。”

方澄光站定,回頭陰沉地望著她,“你錯了,我沒恨黃淑柔。我壓根沒把她當家人,沒有對她付出丁點感情。我恨的是你們,你們為什麼可以把過去忘得一乾二淨,和另外一個取代媽媽的女人那麼親密?”

“那你就想讓爸爸一個人孤獨終老嗎?媽媽不能陪他到最後……”

“錯!不是媽媽不能陪他到最後,是他從來就沒陪過她。”

他並不反對老頭子二婚,而是反對他找個這樣的。找個年紀相當的過日子不好嗎?聽著黃淑柔整天嗲嗲地方哥長方哥短,得著一切機會和老頭子說情話,方澄光隔夜飯都能吐出來!

“爸爸也很痛苦,他也懷念媽媽,難道你看不見嗎?媽媽去世,他正在最艱難的時候,他難過得整宿整宿不睡覺。他後來為什麼天天回家吃飯?也是因為你曾經想讓他回家陪著,他想實現你的願望,你為什麼不能原諒他?”

方澄光卻沒有一點感動,嗤了一聲,“快別噁心我了。我媽媽已經沒了,說這種話給誰聽?做這種姿態給誰看?更何況,你確定他是懷念媽媽?而不是討好別人?”

方澄霞朝他走過去,伸手要抓他的胳膊,“小光……”

“黃淑柔以為我故意針對她,所以讓你來求情。錯了,黃翔宇必須死,跟他是誰的弟弟沒關係,只跟他是不是傷天害理有關係。”

此前他只是從家裡躲出來,並沒有正面和黃淑柔衝突,難道不是給老頭子最後的關懷?他退出來,讓他們一家人共享天倫,難道不是他作為兒子對自己爸爸最好的報答?

他雖然討厭黃淑柔,卻從來沒有想過用什麼卑鄙手段對付她。

他要黃翔宇死,是因為黃翔宇該死!如果他不該死,哪怕他是黃淑柔的弟弟,也不會如何。

方澄霞哽咽:“小光,如果她出事,爸爸……”

“如果她做了什麼違法亂紀的事兒,那就該她出事,如果老頭子包庇,那他們就該做同命鴛鴦,哪裡不對嗎?”

“你……你就真當這樣絕情嗎?父子人倫都不顧了嗎?”

“滾!”方澄光抓著她的胳膊拖著她一路出去,直接推出大門,“方澄霞,從今往後,咱倆再也不是姐弟,更不要自作多情替別人來當說客!”

“小光!”方澄霞淚流滿面,痛苦地撲上來。

方澄光將大門狠狠地推上,將她毫不留情地拍出去,也把方澄霞傷心的聲音擋在外面。

他狠狠地擦掉臉上的眼淚,卻越擦越多。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大寶小寶和文生躲在影壁牆旁邊,偷偷地瞅他。

文生:“我也好難過。”他摸摸心口感覺悶悶的,隨即堅定道:“還好我娘好好的。”

小寶:“小光好可憐啊。”

大寶:“放心吧,他是男人,我們男人是很堅強的。”

小寶:“我也是男人。我們去看看他吧。”

大寶:“不要,男人不要面子的?”

院子裡其他人該做什麼還做什麼,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並沒有因為方澄光和姐姐吵架就過去勸。憋在各人心裡的話,只能他們面對面吼出來,別人無能為力。

小寶跑到程如山那裡,“爸爸,小光可傷心了,我要怎麼勸他?”

程如山:“男人不用勸,一會兒就好了。”

小寶:“哎,冬生不高興有琳琳勸,小光好可憐,沒有媳婦兒。”

程如山:……你又知道。

小寶掏了掏口袋,掏出一塊糖來,跑過去站在方澄光跟前,把糖遞給他,“你這麼難過,一定是心破了個洞,吃塊糖就能補上啦。”

文生說他夢到娘沒了,就會好難過好難過,難過得好像心破了個洞。

小寶雖然體會不到這種感覺,但是他小時候也差點沒了娘啊,所以他覺得自己能體會到,就好像一口袋的大白兔奶糖,一塊都沒來得及吃呢,硬生生地被娘一塊一塊地從指頭縫裡搶走的感覺。

心都被掏空了好吧!

方澄光靠在門上,原本萬念俱灰,被小寶這樣一說,忍不住低聲笑起來。他低頭,讓眼淚砸在塵土裡,激起小小的塵煙。他緩緩地滑落坐在地上,仰頭看著小寶天真的臉蛋,“小夥子,要是看到男人流淚,你應該躲開假裝不知道,給兄弟留點面子。”

小寶拉出自己的線衣袖子,給方澄光擦了擦眼淚,“我就當你饞我這最後一塊糖饞的吧。”

他把糖衣剝開,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前陣子吃糖有點狠被琳琳發現。這幾天琳琳罰他一塊不許吃,所以這是他最後的念想呢。不過為了好兄弟,還是要忍痛割愛啊。

他把糖放在方澄光的唇間,很大方道:“吃吧,吃了就好了。”

對他來說,沒有什麼難過的事兒不是糖能治好的,一塊不行,那就再來一塊。

可惜,地主家也沒餘糧,他只有這一塊。

方澄光看小寶努力大方卻很眼饞的糾結表情,心底的憤懣傷心一下子煙消雲散,忍不住笑起來。他張嘴咬住糖塊,嘎嘣把糖塊咬成兩半,把外面一半放在小寶嘴裡。

小寶眼睛頓時一亮,抬手揉了揉方澄光濃密的頭髮,“好兄弟分糖吃,好啦,你別難過了。”

方澄光被他逗得笑個不停,“可我心裡的洞需要一塊糖,現在只有半塊,只能補一半怎麼辦?”

正嘎嘣嚼糖的小寶瞪大了眼睛,哎呀,要不回去了,我都嚼碎了!

他笑道:“沒事的,心會自己長好的。你看我的手割破現在自己長好了。心臟也是這樣的,會長好的。”然後再摸摸方澄光的頭,以示安慰。

大寶和文生也過來,文生抬手把方澄光拉起來。

文生:“好啦,你別難過啦。我現在真心把娘借給你一半。”

之前大寶小寶說把娘分給方澄光一半,文生是抗拒的,才不捨的呢。現在看小芳這麼難過,他覺得自己不能太小氣,把娘暫時借給他一半應該沒什麼的。

方澄光:“謝謝。對不起,嚇到你們。你們不要學我發脾氣,以後我會控制的。”

大寶:“男人都是有脾氣的。”

小寶:“不能對媽媽和媳婦兒發……哎,那個不是小光的媳婦兒是姐姐,那應不應該呢?”

大寶:“我也沒姐姐,我哪裡知道。”

文生:“要是姐姐不對,也可以發脾氣的。”

小寶牽著方澄光的手:“走啦,吃飯了,真是個讓人心疼的孩子啊。”

方澄光:“……”

他已經後悔方才沒控制好脾氣,像個叛逆少年一樣跟姐姐發脾氣,這下好,被幾個孩子給記住。

丟人。

方澄霞一直站在外面,周圍鄰居們雖然聽到動靜,卻都不敢出來看,只能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方澄霞站在外面,聽著小孩子和弟弟說話,聽著他們說把娘分他一半,聽著他們走了……她感覺剜心一般的疼。她明明是愛弟弟的,想讓弟弟和爸爸好的,為什麼會這樣?

媽媽臨終前跟她講,最放心不下小光,小光脾氣倔,又叛逆好鑽牛角尖,媽媽怕自己死後他會更加逆反,所以讓她好好開導弟弟,好好照顧爸爸。

可她什麼也沒做好,弄得弟弟連她都不認了,她到底哪裡錯了?

她覺得一切好沒意思。

方澄霞腦子裡渾渾噩噩的,拖著沉重的步伐往外走,卻又不想回那個家。

小蓮等在那裡,“霞姐,怎麼樣啦?”

方澄霞沒理睬她,失魂落魄地走了。

03.

方澄霞走後,方澄光對程如山道:“走,去派出所。”

程如山:“我們不去也會徹查的。”

方澄光笑容帶上幾分狠辣,“看著他們親自下地獄,總是比較爽的。”

程如山點點頭:“理解。”

姜琳表示也要去學校和曾泓潔等人碰面,便跟著一起去。

程如山和方澄光兩人繼續去派出所跟蹤一下相關調查,結果一查,方澄光都氣笑了,這個吳金水才是個真正的地頭蛇呢。

他這是把派出所當他家了啊,隱藏在幹部隊伍裡的大毒蛇!

收受賄賂、買賣派出所職位、勾結工廠領導倒賣物資、打擊報復、草菅人命、擺佈案子等等,黃翔宇的事情在他那裡根本就是小事兒,別人有案子都找他幫忙擺平,更遑論是自己小舅子?

程如山:“槍斃他一千次也不過分。”

方澄光:“他老婆也逃不了干係!”

就這麼短短的時間裡,吳金水的老婆黃淑芬已經四處找人活動,想先把吳金水撈出去,哪怕裝病裝死也行。

可惜,程如山和方澄光在,誰也甭想打主意,因為他倆代表了軍區的意思。

程如山還帶著方澄光去黃家周圍查探更多訊息。

他們查到更勁爆的,黃家真特麼祖傳的給閨女洗腦扶持兄弟,從黃父爺爺輩就這樣,到了他這裡依然如此。家裡捨得花費精力和錢財教導女兒,讓她們溫柔和順、知書達理、善於打扮,更會討好男人。

五個閨女,還不等成年求娶的人就很多,可黃父兩口子卻不輕易答應。

門當戶對的不要,低於他們的窮小子更不要!他們的目標一定要嫁給有權有勢有錢的才行,這樣才能幫襯兒子。

二閨女黃淑芬年輕輕的先嫁給大她十幾歲的吳金水,他們家就跟著改換門庭,幫黃淑柔把工作弄去軍區醫院當護士。

按照方澄光的記憶,在那裡黃淑柔認識喪妻半年的老頭子,成功懷孕嫁給他。成了方太太以後,三個妹妹也接連嫁出去,這一次嫁的是有錢的。能夠有錢有權的,自然不會是毛頭小子,基本都要比她們大十幾二十幾歲。

街坊鄰居們都在背後戳脊梁骨,他們並不在乎。

黃父名言:這年代有幾個是靠著本分、勞動過上好日子的?

呵呵,只是沒想到這靠別人得來的發達,倒塌得也那麼快,不到八/九年便家破人亡、臭名昭著。

姜琳則去學校跟曾泓潔、蘇行雲等人會合商量一下稿子的事兒。

曾泓潔他們只知道黃翔宇的姐夫是吳金水,卻不知道他和方家的關係,除非到了一定地位的人,外界也鮮少知道,姜琳自然不會多嘴,但是可以告訴他們軍區插手,吳金水和黃翔宇肯定完蛋的。

蘇行雲拍手叫好:“剷除這倆人渣,大快人心!”

他由衷地感激姜琳:“姜琳,你太了不起了,同學們現在都可佩服你呢。”

姜琳昨天晚上那一個過肩摔簡直摔得驚天動地,可把男女同學們嚇了一跳,晚上回去不少人都在討論,女同學羨慕男同學佩服。最關鍵姜琳面對惡勢力並不膽怯也不慌亂,冷靜得讓人覺得可怕,同學們受她的感染,也嘻嘻哈哈地沒當回事,把混子們打了還能繼續跳舞呢。

姜琳有些害羞起來,“我哪裡有那麼了不起啊,我就是被他氣得,其實我不知道多溫柔呢。”

曾泓潔攬著她的肩膀,“是啊,溫柔的琳琳,冬生可喜歡呢。”

“哎呀哎呀,你這個小姐姐,”姜琳回手就捏曾泓潔白皙的臉蛋。

這時候有校工來讓校報的社長接電話,軍區辦公室來的。

姜琳趕緊陪著曾泓潔過去,曾泓潔拿起聽筒,“首長好。”

對方聲音嚴肅沒有任何感情,“曾泓潔同志,公安局感謝你配合調查打擊惡勢力。所有照片、文稿都要求交給派出所作為證據封存,不允許發往任何報紙。”

曾泓潔:“遵命。”

“謝謝配合。”那邊掛了電話。

很快派出所的公安過來取資料。

姜琳就和曾泓潔、蘇行雲等人把底片、連夜沖洗的照片以及寫的文稿等交給公安。

不過她把給姜琳、程如山以及方澄光等人拍的給留下來,只把跟黃翔宇、吳金水等人有關的交上去。

姜琳小聲問:“是哪個辦公室打的電話?”她以為是方師長,確認一下。

曾泓潔附耳:“司令部辦公室,你不知道差點嚇死我呢。”

司令部辦公室,那就是韓司令的意思,如果是方師長,就應該是政治部辦公室打電話才對,看來韓司令插手了,估計牽扯到方師長,大領導不能不慎重。

傍晚時分,程如山和方澄光開吉普車接姜琳回家,明天要轉戰市公安局。只要證據充分,市革委會和市公安局就可以聯合審判,將結果報送省革委會和公安廳。

歷經十年之後,公檢法被砸爛,此時只有公安機工作,受革委會、軍部領導。最近開始從上而下著手恢復檢查、法院機關,只是準備需要時間,所以在正式恢復之前,依然是公安局負責查案,革委會負責審判判刑。

軍隊雖然撤出革委會,依然有關鍵席位,所以也要報送軍區辦公室。尤其牽扯到軍區政治部部長方建華,所以司令部一定會過問的,並且明確下令不允許在審案過程中牽扯軍部、方師長。

甚至於吳金水勾結的一些證據確鑿的軍官也不在案件中出現,不去革委會公安局受審,而是直接上軍事法庭。

嚴懲不貸!

黃家一開始知道兒子出事,還上躥下跳想去求黃淑柔想辦法,可惜不但見不到黃淑柔,連軍區大門都進不去。

短短幾天的功夫,黃翔宇騙婚致陳悅死、強/奸、勒索等案子查得一清二楚,被判死刑。

吳金水數罪併罰,死刑,其妻黃淑芬死刑,沒收全部財產。

讓人大跌眼鏡的是,如今都靠分房子住,不能自由買賣,吳金水居然從不同單位分到十二套房子!另外還有當初政府從私人出租業主手裡收起來的經租房,也被他個人強佔了十幾處!這些房子� ��有的分給親戚住,有的租給別人住,簡直讓人瞠目結舌。

其他幫兇也被一一徹查,死刑的、坐牢的、撤職的,都罪有應得。

黃家另外三個閨女和自己男人做的事情也被翻出來調查,因為有各種金錢交易、倒賣物資等被抓起來判刑。

黃母之前靠著吳金水在街道混上一個街委會幹部,在自家周圍就是個街霸,黃父靠著幾個女婿在工廠謀了車間主任的位置,如今全被擼掉接受審判,加上陳悅的案子,他們倆也被判了三年。

原本風光繁榮,門庭若市的黃家,一下子就變成墳墓,人人避如蛇蠍。

黃母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直接瘋了,“老天爺啊,做了什麼孽啊……我的兒啊,疼煞媽媽啊——”

04.

方家小樓。

黃淑柔已經幾天幾夜睡不著,現在形容憔悴,臉色蠟黃,看起來可憐至極。

她拿著菜刀抵著自己的脖子,威脅小蓮:“你去告訴他,要是不回來,我就死在這裡。”

“黃大夫您別這樣,別這樣,嚇著孩子。”

小蓮這幾天都嚇死了。方建華已經連續好些天住在軍區宿舍不肯回家,黃淑柔在家裡除了哭就是哭,有時候大半夜突然拿繩子要上吊,再不就拿火柴要點火,甚至還有一天要把兒子勒死逼迫方建華現身。

“你去叫,告訴他我要死了,要見他最後一面。”黃淑柔用力劃破自己的脖子,有血流出來。

小蓮嚇得尖叫起來,捂著眼睛跑出去,結果撞在門框上,疼得她立刻哭起來,趕緊往辦公室區域去找方建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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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淑柔在小蓮走後,立刻把刀放下,渾身軟綿綿地沒有力氣,滑落在地。

她知道孃家完了,他們辛辛苦苦經營的繁華的家完了。

她的確沒有打著方建華的旗號公開幹什麼壞事,因為有二妹夫的手段就夠了。而且爸爸說過,她本本分分地做方太太,什麼都不用幹,只需要全心全意伺候好方師長,帶好孩子,多給他生幾個兒子一切都夠了。

只要她在那個位子上,別人就會看她的面子,知道她的孃家,也會照看幾分。

所以,真的不用做什麼,人的名,樹的影兒,足夠。

卻沒想到,不夠的,因為方師長雖然疼愛她,卻不會允許這樣的事兒。

當初知道弟弟做點事兒,她也規勸來著,他都說再也不做了,結果後來吳金水把事情擺平,她又怨恨那些女孩子,覺得她們不檢點,勾引了自己弟弟。

現在她恨毒了程如山和他那個狐狸精媳婦兒,害了自己一家。

她還恨方澄光,像條毒蛇一樣隱藏在後面,抓到致命證據就給她致命一擊。

一切都完了。

似乎等了很久,又似乎沒有多久,方建華回來了。

“方哥。”黃淑柔淚流滿面,恢復了嬌柔順從的樣子,她嘴唇顫動著,“讓我看你最好一眼。是我錯了,我不求你原諒,也不求你犯錯救我弟弟,只求……求你讓人把他好好收葬,不要讓那些人禍害他,嗚嗚嗚……”

方建華站在她面前,她這樣柔弱可憐的樣子,如同一把刀插在他心口。

當初他就是因為她那樣溫柔,跟只小鴿子一樣,他沒把持住。

後來他覺得這樣不好,就想和她斷了,她也是這樣,不鬧,只是流淚,哀婉的眼神望著他,“方哥,是我不好。我……我不該情不自禁地愛上你。我知道,我給你造成很大的壓力,讓人笑話,說你為老不尊。他們不懂我,不相信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會愛上一位成熟的大男人。我不求你理解我,只求你……你以後,不要躲著我,還來醫院,讓我……讓我可以看到你……”

在她轉身走的時候,卻掉落一張化驗單,她已經有三個月的身孕。

於是他再也忍不住,決定娶她,給她和孩子名份。

她真的很懂事很體貼,知道他對年齡的事情很尷尬,所以從來不讓娘家人上門,更不讓他和岳父岳母碰面,免得別人說嘴。

而他呢,也因為尷尬,會盡力避開她孃家的親戚。

雖然他不說,但是行動上卻真的不和岳家沾上,生怕太過尷尬。

時間長了,沒有什麼來往,他也就當沒這回事兒。

事實證明,自欺欺人是沒用的。

這一次吳金水、黃翔宇的案子牽扯出一大串基層幹部、工廠領導們、軍區軍官違法亂紀的事兒。軍區司令部和省革委會直接下令嚴懲,就算高層和同層的人顧忌面子不說他,底層的不敢議論,可他自己卻知道這層老臉被血淋淋地扯下來。

疼是其次,半生經營付諸東流,還要搭上一世英名。

好面子的人,把臉面丟在地上踩,這種感覺,無異於當眾凌遲。

他艱難地開口,聲音如同粗糙的砂子磨過喉嚨,火辣辣的疼,“我能做的就是保你平安,你可以選擇留在這裡,也可以選擇回孃家。”

想想她那幾個全部嫁給大十幾歲男人的姊妹,再回想她說的什麼年輕女孩子也會愛上比自己大很多的男人,因為他們成熟、滄桑,帶著打動女人心的獨特魅力,這簡直就是啪啪啪的打臉。

他自然不能繼續和她在一起,否則在大家的眼裡他算什麼?姊妹五個都嫁給老男人,圖謀什麼,愛情?這不是給人笑柄嗎?

“建華!”黃淑柔追出來,腳下一絆跌倒在地上,“我是真的愛過你的,從來沒有騙你,結婚這些年,我照顧你,照顧童童,我沒有半點虛情假意,從來沒有算計你……”

如果是從前,她不需要跌在地上,只要那麼哀傷的樣子,就足夠他心疼的。現在心疼裡夾雜著自嘲,同時還有許多無可奈何。

方建華想了許久以後,去司令部主動辭職,接受組織審查。

韓司令親自接待他,拍拍他的肩膀,“老方,你不要有壓力。這個案子我親自過目,公安局查得清清楚楚並沒有你的問題。至於你愛人……”他停頓了一下,“問題也不大,咱們軍區不放過一個壞人,也不冤枉一個好人。”

他和方建華是多年的老搭檔,一直合作愉快,如果方建華真有嚴重違法亂紀的事情,他早就警告的。

方建華依然羞愧得無地自容,將心比心,如果是司令員娶了個小的,姊妹五個都嫁給大十幾歲二十歲的男人,只怕他心裡也會有什麼想法。

“司令……”方建華說不出話,無言以對就是這種感覺。

韓司令再用力拍拍他,“不要服老嘛,咱們老當益壯。這樣,要是你在這裡覺得不開心,我幫你協調一下,調你去別的軍區待兩年。跟他們政治部主任換換,大家互相取取經。”

軍區的司令、政治部主任不是自己軍區司令部認命,都是中央規定。但是地方司令部是可以提議的,基本都會被採納。他這個年紀本來可以拼一把,如果能上去就可以繼續,但是現在仕途已到盡頭,過兩年就要卸職養老。

方建華:“多謝司令。”

“這麼多年的兄弟,不要說見外的話。老方,越是和平時期,越要提高警惕呢,我們身居要職,尤其要自省。”

“是!”方建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知道韓司令已經幫了他。否則就算他沒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兒,衝著有這樣一個二婚妻子,也可能被內退,至少也得離婚的。

不過他不想害黃淑柔,畢竟她跟他一場,他不能休掉她。

方建華被調到西部某軍區任職,雖然職務相同,實際已算降職處分。

臨走前,他安排一下,結果方澄霞已經主動請纓下鄉給赤腳大夫們培訓去,方澄光根本不肯見他。

他去見黃淑柔,儘管他不在本省,卻依然可以保她衣食無憂的。

黃淑柔見他居然不帶自己和兒子去,就知道大勢已去,他這是要拋棄自己。

男人啊,再多的憐惜也比不上自己的仕途。

黃淑柔果斷選擇離婚,“我要帶走童童,既然你狠心拋下我們,我不能拋下兒子。”

方建華默然片刻,點頭同意。

……

時間在忙碌和歡笑中過得格外快,轉眼到了78年底,12月18日開始,召開十一屆三中全會,全面撥亂反正,將全黨的工作重點轉移到經濟建設上來,開啟了改革開放的序幕。

這日冬至,姜琳下午沒課,所以上午下課她就去宿舍找曾泓潔。

“小潔,冬至節,要不要去我家吃飯?咱娘帶著他們至少包四樣餡兒的餃子。”姜琳想著就饞得不行,蝦仁木耳香菇餡兒、羊肉蘿蔔餡兒、韭菜雞蛋餡兒、白菜豬肉餡兒……搞不好還有別的呢。

曾泓潔本來打算下午寫幾篇稿子的,被姜琳誘惑得立刻收拾起來,迫不及待地道:“走走走,正好我之前弄了一些冬筍,拿去包三鮮餃子,饞死我了。”

兩人手挽著手下樓,路上遇到楊陸,給楊陸羨慕得不行。

她就想跟姜琳這樣親親熱熱的啊,無奈姜琳不知道為什麼躲著她。

不等他們走出大門,就看程如山開著吉普車過來接她。

他停下車,姜琳就拉開車門和曾泓潔鑽到後排座。她趴在前面椅背上,探頭飛快地親了一下他的臉頰,“謝謝程隊。”

程如山現在升職為運輸處的大隊長,負責排程安排,不必再親自出車。

程隊長終於能天天在家抱媳婦了。

他垂眼笑了笑,一腳油門下去,“回家了。”

這一年發生了太多事,姜琳都是聽程如山給她講的。

上半年黃淑柔跟方建華離婚帶走兒子,給兒子改名叫黃小宇,繼承黃家的香火。

她醫院的工作沒丟,但是不能當大夫,調去管病例,不需要見人。不過她從小被教導要靠男人,根本做不到靠自己好好工作來生活。

最後她故態復萌想要傍上一個有權勢的,誰知是個有老婆的,老婆比較兇悍,帶人給她打了一頓,還把臉給花了。

她沒法再在醫院工作,只得回孃家討生活,結果人變得有些精神不正常,後來街坊們舉報她勾引自己男人,打了一頓破鞋以後,她就被街委會做主送去精神病院。

黃母也在那裡,瘋瘋癲癲的,兩母女卻已經不再認識彼此。而黃父早在兒子被槍斃那天用床單把自己吊死在牢房裡。

方澄彧一下子成了沒爹沒孃的孩子,方澄霞知道以後把他接去鄉下,跟著她在鄉下過活。

而方建華去西北以後,因為年紀大了不適應環境,加上心頭鬱結身染疾病,不能勝任工作,只好卸職回原省軍區療養。韓司令對他頗為照顧,雖然沒有職務,卻依然讓他住在原先的小樓裡。

姜琳卻覺得這無異於公開處刑啊,光榮恥辱、甜蜜傷痛都在其中,足夠他慢慢咀嚼後半生的。

到了家門口,剛下車他們就聞到鮮美的餃子出鍋的香氣,還有大寶小寶和文生以及何亮幾個嘰嘰呱呱的聲音。

“我娘愛吃蝦仁的,你們別搶!”文生的聲音。

姜琳饞得不行,對曾泓潔笑:“看誰跑得快!”

她撒腿就往家跑,曾泓潔不甘落後追上去。

程如山拎著一兜子冬筍,“……媳婦兒,小心點!”

恰好方澄光從院裡出來,姜琳動作敏捷立刻躲開跑進去,曾泓潔卻躲閃不及一下子撞進他懷裡。

作者有話要說:  **

小芳同學是叛逆期遭遇傷痛突然大滑坡,自愈能力比較差。

冬生表示有個好媽媽,人生受益一輩子,不悲傷不抱怨,就是幹!有個好媳婦兒,幸福一輩子,順便兒子受益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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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作者收藏早點到一萬。連一萬作收都不到,怎麼配被你們叫大大、太太啊。我不好意思啊。我還是個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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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作者其他书: 六零年代好家庭 穿越市井田園 穿越錦繡田園 七零之悍婦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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