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知道為啥年前招臨時工, 而不是年後了吧,咱們都是苦力。”吳新業在檔案科見著了同一拔進來的同事, 笑著調侃道。
一般的單位招人都是年後,只有計劃局是年前, 打的的確是這個主意。
“什麼苦力,就你說話難聽,怎麼不想著,是來學業務的呢。”周愛華不滿的說道。
“得得得,算我惹不起你。”吳新業天生就是這樣,愛開玩笑嚴肅不起來。跟別人都沒事,一遇著周愛華, 那叫一個格格不入啊, 簡直是雞同鴨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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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抿了嘴直樂,檔案科的科長帶頭,先是感謝大家的幫助,然後要將來幫忙的十幾個人分成三組, 各負責一個時間段。
“我這組帶田清清和張甜生, 再加上葉悠悠吧。”蘇金娜主動站出來說道。
“那我這組就帶祝新華,吳新業和柳長河。”蘭大姐看了一眼蘇金娜,也站了出來。
檔案科長自己帶一組,新人便要了周愛華和劉十一。當然,除了新人,每組至少還有二到三個老員工。
蘇金娜帶上幾個女生和幾個老員工接下他們的任務,老員工不用多說, 埋頭開幹。只有新人從來沒有做過,都等著蘇金娜教他們。
“你們三個過來,我們到邊上,免得打擾別人。”蘇金娜帶著他們到一邊,告訴他們怎麼整理怎麼裝訂,又怎麼寫封頁。
“先按單位,再按時間,可千萬別弄錯了。不然上頭來的人檢查的時候,翻不到抽查的內容,我們就要把所有的資料拿出來全部翻一遍。這麼多人一個月的努力,就等於是白乾了。”所以蘇金娜告訴他們規矩,在裝訂的檔案冊上,要留下自己的名字備查。
“到時候是誰弄錯了,就該誰負責。”蘇金娜慎重的說道,“你們新來的,寧願慢些,也不要出錯。”
大家齊聲應是,這活不難,就是極為繁瑣需要格外細心,一個粗心就有可能辦錯事。
新人嘛,誰心裡不憋著一口勁,都想讓人刮目相看。更何況,還有轉正的事吊在前頭,所以人人幹勁十足。
“悠悠啊,最近我家小墨怎麼樣了。這天氣冷了,也不知道他穿的暖不暖,我給他買了件棉衣,一會兒下班了你幫我帶回去給他。”
蘇金娜的話讓人不少惻目,可憐天下父母心啊,兒子不孝順,當娘的也還是想著念著。
“我剛給他買了一身,挺暖的,您就放心吧。”葉悠悠笑著開始整理資料。
“你買?你拿什麼買?”一旁的張甜生忍不住了,才剛上班,還沒開始拿工資吧,哪兒有錢給辛墨濃買東西。
“辛墨濃他爹留下的金條,給我了,留著幹啥,花唄。”葉悠悠輕描淡寫的說道。
“轟”的一下,就象平靜的水面投入了一顆炸/彈,激起層層水花。
“真有金條?”聯想到之前的那個謠言,難道是真的,不少人的表情,此時變得格外精彩。
蘇金娜也傻了,金,金條,真有金條,這怎麼可能呢。
“您不信吶,看看這個。”葉悠悠把手一伸,冬天穿的多,她很少伸手,所以沒人知道,她手腕子上戴著一塊精緻的女士手錶。
“歐米茄。”田清清是個識貨的,一看就知道,葉悠悠手上戴的這一塊是這兩個月新上的貨。進口貨一塊要三百多,比國產的上海手錶足足貴出三倍還要多。一般人,還真戴不起。
她一個鄉下來的姑娘,就這麼大喇喇的戴在手上,也不看看自己的手腕有沒有這個份量。田清清憤怒的看了她一眼,“就算有錢那也是辛哥的,你這麼花,他知道嗎?”
“他就喜歡我花他的錢,不花他還跟我急。”葉悠悠象個暴富戶一樣晃了晃手腕子,重新把袖子放了下來。
“就算有金條,也不能管一輩子,年輕人怎麼也得有個正經工作。你有空還是得勸勸他,時間經不得浪費。”蘇金娜努力壓下心中的不適,她還得當個好媽媽,好婆婆,至少在外人面前。
“他上班了,您不知道嗎?”葉悠悠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第五機械廠,已經快半年了,就算您不知道,您愛人肯定知道,怎麼,他沒告訴您嗎?”
蘇金娜臉上掛不住了,自從辛墨濃響應知識青年下鄉的號召離開家,他們就再也掌握不了他的情況了,幹了些什麼,交了什麼樣的朋友,又在想些什麼,統統不知道。
看著兒子越離越遠,蘇金娜越覺得兒子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越擔心就越想把他牢牢掌握在手裡。可是當她真的這麼做的時候,才發現,她的話對兒子再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就連裝病他都不肯回來看她一眼。
隱藏在心裡的那層擔心越來越強烈,掌握不了兒子,那就掌握他喜歡的女人。她覺得這麼好的工作,再加上轉正的事吊在她面前,不說對她言聽計從,至少也會巴結討好。
可是沒有想到,這個女孩遠遠超過了她的想像。以為是鄉下的無知少女,偏偏一來招工考試就力壓田清清。而她的態度,看似天真,實則句句在眾人面前打她的臉。
“辛哥都不回家,宋叔叔怎麼可能知道辛哥的情況。”田清清實在忍不住了,乾脆親自下場。
“宋叔去找過辛墨濃的領導,想到調到第五機械廠工作,領導告訴他直系親屬不能同在一個單位,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呢。至於為什麼不告訴蘇姨,你問我,我問誰去。反正那幾根金條我們已經花了,誰也別掂記。”葉悠悠微笑著看著田清清。
她說的事都是真的,宋國成來了也沒法反駁,而第五機械廠是軍工廠對外的名字。
蘇金娜趕緊攔住田清清,“老宋出差了,可能是忘了跟我說這事。上班了就好,說明這孩子還是聽勸了。當媽的說的話,就算他當面不聽,心裡還是知道,都是為了他好的。”
葉悠悠一揚眉,蘇金娜比她想像中的,還是要高明一點,雖然丟了面子,但是最後能扳回一局,算是很厲害了。
一邊的蘭大姐看著他們鬥法,臉上略帶一絲驚詫,原來這個葉悠悠和蘇金娜的關係是這樣的,看樣子是她之前想差了。
張甜生看葉悠悠速度越來越快,壓低了聲音對田清清道:“你看她賣弄的,要是最後錯的一塌糊塗,再快又有什麼用。”
“我們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田清清心裡翻騰起滔天的怒氣,葉悠悠手腕上的那塊表,深深的刺激了她。一想到這是辛墨濃送給她的,也許還是定情信物,就恨不得上去把那塊表砸個稀爛。
祝新華那組,柳長河自己就是檔案科的,對這些又有興趣,當然是摸的門清。他負責給吳新業和祝新華講解,蘭大姐只在旁邊看著,確定沒有錯便讓他們開始幹活。
“看不出來小祝手腳挺快嘛。”蘭大姐看祝新華絲毫不比柳長河慢,出聲說道。
“是大家教的好。”祝新華很有禮貌的回道。
“你生父呢,是不是也到京城來了。”蘭大姐狀似無意的問道。
祝新華手上一頓,臉上浮起一個苦笑,“他已經不在了。”心裡默默加了一句,我是指鍾大成。
“不在了?”蘭大姐的目光落到書頁上,似在檢查錯誤,手指頭輕輕顫動著將書頁裡的一張錯誤的時間抽了出來。
對啊,當時洪歌說的是烈士遺孤,她太過激動,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個用詞。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還以為他後頭把你找了回去。”蘭大姐輕聲道。
“他是自殺,前幾年的事。他死後,留下一封信,交待了我的身世,希望組織上給予照顧。”祝新華有些奇怪,鍾大成的戰友,難道是這位蘭大姐嗎?
“自殺,怎麼會?這,這也太奇怪了,有什麼過不下去的地方,竟然……”竟然是自殺,蘭大姐的手顫抖著,緊緊握住整理好的檔案冊,直至在上頭留下自己的指甲印記。
“您認識我父親?”祝新華試探著問了一句。
蘭大姐象觸電般的跳了起來,一臉強忍的平靜,“不,不認識,就是覺得有些奇怪。”
“我也覺得奇怪,所以一直想搞清楚,他是見了誰,才會忽然活不下去了。”祝新華嘆了口氣,只留了一個話頭,卻沒有再說更多。
整整一天的時間,蘭大姐也只是在最開始的時候問了這幾句,之後再沒有說話。整理檔案的地方非常大,為了怕影響別人,都是各人坐一處,分的開開,唯恐自己這邊的資料混到了別人的資料裡。
蘭大姐作為老員工,指點新人是應該的,他們的談話沒人聽到,但是看到他們說話的人,都不會覺得有任何問題。
只有祝新華自己知道,這位蘭大姐的問題大了。
當天晚上,辛墨濃開著車,接上葉悠悠,祝新華已經坐在車裡。三個人開到路邊停下,坐在車裡說話反而最安全。
“蘭大姐,可是,不是說是戰友嗎?”葉悠悠瞪圓了眼睛。
“戰友也可以是女人。”辛墨濃看著她,“不過不怪你,連我也下意識的以為這個戰友會是個男人。”
上戰場殺敵的,當然都是男人,但他們幹的又不是上戰場的活兒,當然是男女都有,說戰友一點毛病都沒有。
“那就真的是她了。”葉悠悠想到這位蘭大姐在聽到鍾大成的名字時,先摔了水杯,又主動要求借調去檔案科幫忙,這樣看來,根本不是巧合,而是情難自控之下的失態。
“咱們運氣不錯。”沒有費多大的力氣就找出鍾大成的戰友,辛墨濃的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那我來上班的意義到底在哪兒啊?”葉悠悠託著下巴,基本上只需要祝新華出馬就夠了呀。
辛墨濃摸摸葉悠悠的頭髮,“反正你也要找個地方上班,這裡不好嗎?”
就算葉悠悠參加高考讀完大學,不是一樣要去工作嗎。提前適應一下,也沒什麼不好的。而且辛墨濃也有私心,吳新業和柳長河都是不錯的人,有他們在,再加上葉悠悠的性格,吃不了虧。
要是她自己隨便找個地方上班,機關單位是不對外招工的,只有工廠一類的地方,工作辛苦不說,萬一吃了虧,連個能報信的眼線都沒有,他怎麼放心得下。
但這些事,他只會放在肚子裡,絕對不會說出來。
祝新華忽然覺得眼睛有點刺痛,低頭揉了揉,想到妹妹在火車上跟他說的話,他不由有了片刻的失神。如果這就是命運,那他顯然不怎麼討命運的喜歡。
辛墨濃輕握葉悠悠的手,很快就放開了,畢竟有外人在場,再纏綿下去該惹人笑了。輕咳一聲,“新華將來的打算呢,我看倒不如趁這個機會留下。”
祝新華的身份雖然是假的,但是手續肯定是真的,要是能轉正,以後考完大學再回來工作,直接留在京城,也省了從下頭一步步往上爬的辛苦。
“不了,等這件事辦完,我準備回學校讀書。若是有機會,希望能夠繼續深造,至於工作,我覺得從基層幹起,也沒什麼不好的。”祝新華看著辛墨濃,微笑著道。
辛墨濃豎了大拇指,明明有機會能夠過舒服安穩的日子,卻能夠這麼想,並且這麼幹的人,無一不是有大抱負大理想之人。就憑這一點,祝新華是個真的勇士。
“你這個人情我記下了,這回多虧了你。”辛墨濃拍拍他的肩膀,這是他和夏老的私事,不方便動用組織內部的人。想找個合適的人來做這件事,其實並沒有想的那麼容易。
“辛哥太客氣了,不提夏老那邊答應的事,只說你和葉悠悠對我們家的幫助,我做這些事情也是應該的。”說著衝葉悠悠眨眨眼,“滴水之恩,要湧泉相報,不是嗎?”
葉悠悠一愣,旋即笑了出來,“你還記得這個啊,我隨便說說的。”
我知道你是隨便說說的,可是,我又怎麼能忘。祝新華低嘆一聲,不再言語。
辛墨濃送了葉悠悠回家,他們倆個人一塊去了蘭大姐的家裡。
祝新華敲開門,蘭大姐絲毫沒有意外,脫下做飯的圍裙,告訴愛人單位有點事,她得出去一趟,便跟著祝新華走了出去。
同樣是上車,蘭大姐看了一眼辛墨濃,“你不是蘇金娜的那個大兒子嗎?”
在一個單位共事多年,認識同事的愛人和孩子,甚至認識同事家裡的親戚,都是一件極為正常的事。
“宋國成去找過鍾大成,然後鍾大成就自殺了。”辛墨濃開門見山,眼看著蘭大姐的臉色變了,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堆集到了臉上,紅的幾乎快要爆出來,又用極快的速度褪下去,額角的青筋跳的幾乎要鑽出皮膚。
辛墨濃知道自己找對了人,除了認識鍾大成的人,是不可能有這種反應的。
蘭大姐神色複雜的看著辛墨濃,“為什麼?”
她也是受過訓練的,雖然長久的脫離了組織,迴歸平常的生活。但是,基本的判斷還是有的。有人在找她,和鍾大成有關,祝新華是釣她出現的魚餌。
“您認識我的父親嗎?”辛墨濃問道。
蘭大姐一聲不吭,以前的事,她向組織發過誓,絕不會透露半句。
“沒關係,我帶您去見一個人。”辛墨濃開著車,一路開到了第五機械廠,穿過研究所,抵達夏老所住的院子。
夏老家裡有客人,兩個人面前擺著茶和一個棋盤,都蹙著眉半天才動一子,可見是棋逢對手。
“小蘭來了。”夏老的客人放下棋子,招呼著蘭大姐。
看到這個人,蘭大姐露出一絲苦笑,連自己的聯絡人都找到了,可見是出了大事。
見到這人,蘭大姐也沒了顧慮,很快就開了口,或者說,她把這件事放在心裡這麼多年,也迫切的需要人當她的聽眾,好讓她一吐為快。
“我和鍾大成曾假扮夫妻,相處的時間長了,就真的產生了感情。我們約定,任務完成就結婚,真正的結婚。”蘭大姐捂住臉,“可是我沒想到,他卻愛上了別人。”
“誰?”辛墨濃若有所悟,急聲問道。
“就是你的母親,蘇金娜。”蘭大姐知道這件事怪不了辛墨濃,可她仍然沒法對他有個好臉色。
她對這段感情抱了很高的期待,共同的理想,共同的追求,他們這種保密單位,就是結婚也不可能告訴愛人自己的真實身份。但他們卻不同,能夠互相扶持,不用對另一半有所隱瞞。
“我親眼所見,他也承認了,我和他分開,申請脫離組織轉到地方上當個普通人。”蘭大姐噎不下這口氣,出於心中隱秘的一點私心,她點了蘇金娜所在的單位。組織上滿足了她的要求,她這一呆就是十多年。
沒有想到的是,她好不容易放下對蘇金娜的恨意,經人介意和現在的愛人相處,卻遇到蘇金娜的丈夫身故。而她當時的物件,一個勁的對蘇金娜獻殷勤,再次讓她充滿了憤怒。
雖然她常常在單位針對蘇金娜,但她到底記得自己的身份,沒有做出更過火的事來。
“你知道蘇金娜的前夫和現在的愛人,他們各自的身份嗎?”辛墨濃迫不及待的問道。
蘭大姐愣了一下,“他們的身份有什麼問題嗎?”
辛墨濃這才明白,蘭大姐根本不知道蘇金娜的丈夫也是組織裡的人,顯然鍾大成沒有對她提起過。
“你知道海燕和木匠這兩個代號嗎?”辛墨濃心中滿是失望,原來,還是一場空嗎?出於最後的一絲期待,他報出了這兩個代號。
“海燕不知道,但是木匠這個代號倒真的聽說過。”蘭大姐回憶道:“當時,我和鍾大成大吵一架,他一聲不吭,我越來越生氣,就拿起桌子上的東西往他身上砸。他忽然站起來,我以為他要反抗,沒想到,他提筆寫了一個人名給我。說若是以後有人提起木匠,就可以說出這個人名。我當時不知何意,從那兒以後也再沒有見過他。”
“是誰?”這回是夏老出聲,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揪住木匠這個人。咋然聽到訊息,掩飾不住的激動。
“木蓮小姐。”蘭大姐那批人都是單線聯絡,後頭更是直接脫離了組織,所以不怪她訊息不靈通,不知道這個大名鼎鼎的人物。
夏老混濁的眼睛猛的閃過一道精光,那一剎那,就彷彿有什麼東西點燃了夏老行將就木的軀殼,那樣的眼神,就是忽然一下子站起來,可能都不會讓人意外。
但很快,夏老就收斂了自己的神色,開始送客。
下棋的客人不用多說,都是自己人,自然知道要保密。蘭大姐也不用額外叮囑,她只點點頭,強調道:“我所知道的,全部都說了,我希望以後能夠過平靜的生活。”
她知道鍾大成沒有孩子,獨身一個人到死,心裡說不出來是個什麼滋味。但她已經不想知道這些了,心中的那一絲遺憾也隨著鍾大成的死,而消散。她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更希望能努力忘掉從來,專注於現在。
“不會再打擾,非常感謝。”夏老保證。
剩下的祝新華直接道:“兩位放心,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聽說。永遠不會有任何人,能從我嘴裡打聽到一個字。”
“感謝。”辛墨濃起身相送。
等到屋裡只剩下夏老和辛墨濃時,四目相對開始細細捋這條線。
“鍾大成的死,看來很清楚了,你媽做的局,讓他上了套。”個中詳情不用細說,必然是丟臉之極,恐怕還是宋國成和蘇金娜聯手做的仙人跳,雖然只是猜測,但距離事實亦不遠。
按理這事雖然嚴重,也沒嚴重到要命的地步,說不定宋國成以此事為要挾,還讓他做了別的事情。以至於他為了保全顏面,或者說無顏面對,乾脆選擇了自殺身亡。
如果說這些都是猜測,那木蓮小姐就是一個確切的指向了。木蓮小姐和當初肖雲那拔特務來自一個地方的,而木蓮這個名字,辛墨濃還不清楚,但夏老卻是知道的。
“很有可能,木匠的上級,就是木蓮。這種身份,不會有更多的人知道,只能是單線聯絡。”夏老判斷道。
幾乎可以肯定,宋國成就是木匠。只是,缺少證據。原以為蘭大姐這裡會有鍾大成留下的什麼東西,結果只有一個人名。
“總比什麼都沒有強。”他們只能這樣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