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在一陣震天響的拍門聲中,姜婉跟孩子們醒了過來。
她還維持著昨晚給孩子們趕蚊子的姿勢,手裡的蒲扇一直沒鬆開過。
門外是馮翠珍欠扁的話:“這都幾點了,還不趕緊起床!娘讓俺叫你起來去上工!”
沒有手錶鬧鐘,姜婉不知道現在幾點了。但看著外頭的天色,估計還早。
她扭頭安撫倆孩子:“現在還早,你們再多睡會兒。”
翻身下床,姜婉走到門前毫無預兆地開啟了門,正在拍門的馮翠珍差點摔了進來。
“你是死人啊?!開門也不說一聲!”馮翠珍氣姜婉突然開門害自己差些摔倒,開口便罵。
姜婉比馮翠珍高挑,只不過沒馮翠珍壯。她冷眼看著馮翠珍,開口:“我一拳頭下去,你可能會死。”
因為小時候總被人嘲笑是個沒有爸爸媽媽的野孩子,姜婉學過幾年的跆拳道,誰要是再敢笑她,她就打誰!
後來她成了他們那片的孩子王,再也沒人敢拿她沒爸媽說事了。
她動起手來雖然沒說的那麼嚴重,馮翠珍死是死不了,但挨上幾天的疼還是可以的。
馮翠珍可不知道以前的姜婉換了芯子,聽她這麼說嗤笑一聲:“就憑你這小身板?得了吧,俺懶得跟你掰扯那麼多,免得等下爹又罵俺。你趕緊的收拾,去大隊上工去!”
她想起昨晚季太山說的話,主動結束了跟姜婉之間的較量。
“我不去,我傷口還沒好,頭疼。”姜婉想也不想的開頭。
笑話,她都被季家人弄成這樣了,還要她帶著傷去掙工分?反正她不去。
“嗨呀你——姜婉,你還想在家啥都不幹吶?!”馮翠珍不高興了,變了臉色。從來只有她裝病偷懶的,姜婉竟然也開始學她了。
不就是撞破了頭,裝啥裝!
“光是我嫁過來之後,三根就寄回來三千多塊錢的津貼,就算我真的啥都不幹,這錢也夠我花的,你有意見啊?”姜婉說道。
“俺不跟你掰扯,俺找娘跟你說!”馮翠珍轉身要去喊季老太,卻看到季太山拿著煙桿站在院子裡看著這邊。
“爹——你快看啊——”
她的話還沒說完,季太山就說道:“行了行了,老三媳婦傷還沒好,就讓她再休息兩天。”
季太山都發話了,馮翠珍只能作罷。但她心裡還是不那麼痛快,走的時候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呸!”
姜婉聳聳肩,無所謂地把門關上。只要她的目的達到了就行,管馮翠珍是吐唾沫還是吐血呢!
躺回床上又睡了一覺回籠覺,姜婉這才美滋滋地迎著太陽起床了。
給妞妞扎了兩個羊角辮,姜婉準備帶著兩個孩子出去逛逛。
七十年代的鄉下,家家戶戶住的都還是土房子,也沒有後世的水泥路,都是些石子路,路上偶爾有幾坨牛糞。
此時正是油菜花開的時候,不遠處一片片的油菜花就是村子裡最美的景色。姜婉帶著兩個孩子到處走走,心情好了許多。
不知不覺走到了知青點,當初姜婉在這兒住過幾個月,後來就嫁到季家去了。
“姜婉?”一個女孩剛好回來,看到姜婉之後不太確定地打招呼。
姜婉記得她叫餘小雨,當初她在知青點受到別的女知青欺負的時候,還是餘小雨出面幫她的。
“你怎麼來了?快進來坐。”餘小雨把姜婉迎進去,用搪瓷缸給她倒了杯熱水,“喝杯水吧。”
又逗逗大寶和妞妞兩個孩子:“哎喲,這倆孩子可真可愛。”
“姜婉,你的事情我都聽說了。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節哀順變吧,為了孩子也得好好過日子不是?”
姜婉知道她說的是季清風犧牲的事情,她對季清風沒什麼感情,所以聽到這話也沒多大感觸。
姜婉點點頭:“我知道,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安慰我。最近你過得怎麼樣?”
“自從去了學校教書之後比之前幹農活輕鬆多了,孩子們也很可愛。就是可惜你了,你讀到高中,明明可以去教書卻只能去大隊上幹農活……唉……”餘小雨嘆了口氣。
他們這些知青跟姜婉不一樣,他們是響應國家的號召才下鄉的,父母大多是城裡的工人,家庭成分還不錯。
姜婉卻揹著資本主義的帽子,她爸媽是被批鬥過的,所以哪怕她讀到了高中,也只能去大隊上幹粗活。
姜婉正準備接話,就聽到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一個穿著格子襯衫,頭髮燙成了捲髮的女孩走了進來。
張冬梅看到姜婉剛開始有點吃驚,接著眼中露出嘲諷:“哎喲,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姜婉啊?你不是都嫁給季連長了嗎?現在可是連長夫人呢……怎麼會來我們知青點這種破地方?”
“啊!我忘了,季連長好像已經犧牲了?哈哈,有些人就是命不好,還想靠著人連長回城?沒想到把別人給克死了——嘻嘻。”
張冬梅這個人欺軟怕硬,當初姜婉在知青點的時候沒少被她欺負。
她長得一般,但喜歡打扮,又會來事,村裡喜歡她的男人不少,但她就看上了長得俊還是個軍官的季青峰。
用她的話說,她張冬梅這麼優秀就得找個最優秀的男人,這十裡八鄉,季青峰無疑就是她眼中最優秀的男人。
得知季青峰要在她們這群女知青裡挑個媳婦的時候,她覺得肯定會是她。可是最後季青峰卻挑中了存在感極低的姜婉,這可是氣壞她了。
這一年多來張冬梅每次提起姜婉都是咬牙切齒的,直到後來季青峰犧牲的訊息傳回來。
這回她心裡舒坦了,她張冬梅得不到的男人,姜婉也休想得到。
“張冬梅,你陰陽怪氣地說什麼呢!姜婉已經很不幸了,你怎麼還這樣說話?”餘小雨看不慣張冬梅的幸災樂禍,起先站起來替姜婉抱不平。
張冬梅聳聳肩:“她不幸,我就高興咯!”
“你!”餘小雨被她的直白氣的無語凝噎。
姜婉冷笑著站起來,走到張冬梅跟前,面無表情地打量著她。直把她看的心裡毛毛的了,才笑著說道:“我要是會克人呢,我就最先剋死你張冬梅,讓你七竅流血暴病而亡,你說好不好呀,嘻嘻。”
姜婉學著她笑的聲音。
“你敢!”張冬梅沒想到一向被她欺負,吭都不敢吭一聲的姜婉竟然敢這樣跟她說話,氣的瞪大了眼睛,表情兇狠,“你一個造反派的女兒竟然敢這樣跟我說話,看我不抽你!”
姜婉眼疾手快一下抓住張冬梅揮過來的巴掌,再狠狠一捏,張冬梅就疼的倒抽了一口氣幾哇亂叫。
“啊——好痛!你快放開我!姜婉!你敢欺負我,我跟你沒完!”
姜婉看了一眼睜大眼睛看著他們的妞妞,溫柔地安撫:“妞妞乖,這個阿姨嘴裡噴糞,娘輕輕地教訓教訓她哦。”
妞妞看不太懂,但她只要知道娘沒受欺負就行了,乖巧地點頭:“好!”
“要我放開你啊?”姜婉看著張冬梅,“好呀,叫爸爸!”
張冬梅抿著嘴,一臉的屈辱。
姜婉一把甩開她的手,嫌棄的將手在她的襯衫上蹭了蹭,“算啦,我才沒你這種女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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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妞適時地接了一句:“娘的女兒是妞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