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住呼吸,林姒躲到樹後頭,沒一會兒,就出現了兩道人影。
看見他們,林姒松了口氣。
來人正確餘斯華和李俏俏。
“你們怎麼也來了?”
林姒一開口,把李俏俏嚇了一大跳,見是她,才松了口氣。
“聽說老師不好了,我趕緊來看看。”
李俏俏眼睛還紅彤彤的,看樣子是哭過了。
“別擔心,我剛剛給她看過了,吃了點藥,調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聞言,李俏俏松了口氣。
剛剛聽村裡人說老師快不行了,她腿都軟了,跌跌撞撞跑到這邊,就碰上了林姒。
外頭的民兵不見了,估摸著是覺得老人活不下去了,這才走了。
接下來幾天,林姒都沒有見到民兵,而兩個老人的身體也有了好轉。
林姒松了口氣。
這天中午,林姒剛從醫療點回來,拿出早上餘斯華買回的骨頭,燉了個大骨湯。
那兩人手藝都半斤八兩,見林姒回來了,如見救星一般,這幾天都是她在做飯。
兩個老人的身體已經好很多了,林姒也該回去了,還有不到十天就到了結婚的日子,回去還有很多東西要準備。
想到京市那個人,林姒歸心似箭。
飯菜都做好以後,那兩人還沒回來,林姒盛了一些放在食盒裡,自己隨意扒了幾口飯,就往牛棚去了。
剛進到牛棚,忽地,外頭傳來一道聲音。
“抓住她了!”
話一落,外頭又傳來了更多的聲音,林姒還沒反應過來,牛棚裡就衝進了幾個男人。
林姒一驚,心忍不住慌了一下,這幾天太順利了,讓她忘了危險。
“我說他們怎麼好起來了,原來是你接濟的。”
領頭的男人惡狠狠的說道,待看到面前這個姑娘的臉蛋時,神色又變了,帶了絲銀邪。
林姒按住慌亂的心,強自鎮定開口道:“我是醫生,聽說這裡有人快病死了,我來給她看看。”
“她是壞分子,生病了也是她的報應,誰讓你來救的?”
男人口上絲毫不為所動,眼睛卻上下打量起這個女人,越看越心癢難耐。
“把她抓起來!”
領頭的剛說完,林姒就被人推著往外走去。
剛走到門外,身後傳來呂計宏暴怒的聲音。
“你們放開她。”
說著就想上來阻攔,卻被人勐地一腳踹倒在地,本就脆弱的身體,這下竟是倒地不起了。
“呂爺爺!”林姒目眥欲裂,回轉身想要去看看老人怎麼樣了,卻被反手制住了。
門外已經圍了許多人,對著牛棚指指點點。
“沒想到林知青竟跟壞分子走這麼近。”
“虧我還覺得這個姑娘是個好的,沒想到也是湖塗蟲。”
“我就不該讓她給我看病,我李翠花八輩子貧農,就算瘸了腿也要跟壞分子劃清界限。”
當然,更多的還是有良知有理智的人,可他們卻不敢出聲,怕被牽連了。
只得眼睜睜大看著那嬌滴滴的姑娘被押走。
“你們幹什麼?快放開她。”
李俏俏撥開人群,走上前去擋在了林姒前面,不讓她被押走。
這些日子,她看過了太多沉默的人,他們眼睜睜的看著那兩個瘦弱的老人被枇鬥,被抽打。
她無法再這樣沉默下去了。
“快讓開,否則連你一起抓!”
領頭的男人惡狠狠的朝李俏俏罵道,卻見她臉色冰冷,寸步不讓。
“老李家的閨女在幹嘛?她這是瘋了?”
“餘知青呢?怎麼也沒阻止他媳婦,這一個個的都是怎麼回事?”
話一落,就看到那個高大的男人匆匆的趕了過來,一把將自己媳婦護在了身後。
接著整個人擋在了林姒面前。
“放了她,誰讓你們抓人的?”
平時沒個正形的餘斯華,一旦沉下臉來,一股懾人的氣勢就散了開來,使得幾個男人不敢輕舉妄動。
他們也聽說了,村裡有個知情是京市下來的,家裡來頭大得很。
別說他們這樣的小囉囉,就是他們上頭的上頭都不夠看的。
“這位同志,我們只是按規矩辦事,請你讓一下。”
“規矩?什麼規矩?又是誰下的命令?”
男人一疊聲的質問讓幾人都沉默了下來。
上面交代什麼,他們就做什麼,他們又怎麼知道是什麼規矩。
“這兩口子是瘋了?這兩人是壞分子啊!”
“我看瘋了的人是你們!林知青有什麼錯?她是醫生,救死扶傷到頭來還被你們這樣對待!”
李俏俏已經忍無可忍,推開餘斯華指著他們的鼻子罵道。
話一落,現場靜默了,其實大多數人都還是有良知的,只是沒有人敢站出來說一句公道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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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俏俏開了個頭,登時就有人應和了起來。
“是啊,林知青多好一個姑娘,學了一身醫術回來還不忘報答鄉親父老。”
“我家狗蛋送去縣裡,醫生都說救不活了,回來還是林知青給救回來一條命。”
“我不管,我鐵柱今天放話在這,今天誰也別想把林知青帶走!”
“我李大妮也挺林知青,做人不能不講良心!”
“放開她!”
“放開她!”
一時間群情激憤,人們衝上去想解救林姒,現場一片亂糟糟的。
推搡間,林姒感覺腳傳來一陣劇痛,不知是被誰踩了一腳,她倒吸了口氣。
忽地,人群外傳來一聲暴喝。
“全都停下來!”
聞言,眾人一靜,扭頭看去,這才發現,人群外站了一隊軍人!
人們自動自發的讓出了一條路。
林姒抬頭看去,就撞進了那雙熟悉的眼眸,不知怎麼,那股委屈卻是再也壓抑不住了一般,視線也變得朦朧起來。
模湖的視線中,她看到男人臉色大變,瘋了一般朝著自己跑過來。
扣住自己的人不知什麼時候放開了手,林姒這才感覺腳痛得很,身子踉蹌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了。
下一秒,林姒就被抱進了那個熟悉的懷抱中,整個人被打橫著抱了起來。
聞著男人熟悉的甘松氣息,林姒渾身都鬆懈了下來,剛才的驚慌和後怕像是再也壓抑不住了般,眼淚刷的一下流了下來。
宴懷顫抖著的手死死地抱著她,確定她安然在自己懷裡,那肝膽欲裂的驚恐這才稍稍緩解了一些。
腦海裡卻無法忘記剛才那一幕。
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小女人,被人反手扣著,一身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