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知青回城也不是很舒坦的嗎？
今年是回城指標很多，可是也不看看在鄉下待了十年了，十六七歲就下鄉，就算是回城除了種地就是施肥的人能夠做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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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大糞嗎？”
老頭啃著西瓜跟孫思妙掰扯。
這話孫思妙認同。
可不！
回去做啥？
就親孃那個樣子，在村子裡都那麼懶，要是回城後會如何？
還不是天天窩在家裡被家人嫌棄？
就算是大姨是個黑心的白蓮花，可是人家適合城裡生活。
可是親孃呢？
十四歲就被丟下鄉下，整個是非觀都是在農村。十年後的她能夠做啥？
不用想都頭疼。
孫思妙啃著西瓜，看著在外面探頭探腦的親孃。
這估計就是腦袋被糊住了，否則不會腦抽。
比起在成立，這鄉下哪裡不好？
反正孫思妙很喜歡。
特別是體驗過城市的冷漠，這鄉下雖然吵吵鬧鬧，可是有人氣。
她就稀罕這個熱乎氣。
“爺爺，您說的太對了，看看外面那些叔叔伯伯大娘嬸嬸的，腦子估計被門擠了！”
被門擠了的眾人：
......
老頭哈哈大笑。
可不就是。
想回家能夠理解，可是這群人為了回家瘋魔了那就不理解了。
“回去吧，這個月指標沒了，下個月的也沒有了，你們還是回去等訊息吧！”
老頭終於吃完西瓜，站起身攆人。
孫思妙也混得吃個肚子圓鼓鼓，站起身對著老頭笑眯眯地說：
“爺爺，那我也走了，那個下次看到那個戴紅頭巾的，您千萬別當回事，那我娘，沒點數的很！”
老頭樂了！
這丫頭，他稀罕！
沒這麼損自己親孃的。
不過這麼大方的孩子他確實喜歡。
“成，那你帶你娘回家去吧，勸勸她，別老想著回城，城裡有啥好的？吃不好睡不好的！”
孫思妙答應著。
又從鐵柵欄縫隙裡鑽出去，然後拉著宋冬雪的衣袖往外走。
這功德到手，她可不想繼續待著。
剛剛的西瓜吃撐了，一會要是撐著膀胱可不好看。
“妙妙，咋就走了？娘還想看看！”
看個頭呀！
都是人！
這親孃愛八卦不說，還愛湊熱鬧。
孫思妙摸出個棒棒糖遞過去：
“別看了，小五小六估計也該醒了！”
到底是誰兒子？
她這一天天把心都操碎了。
怎麼也沒有想到，這輩子年齡沒有長夠，先體驗當媽的感覺。
果然長姐如母說的沒錯。
她心酸！
宋冬雪還想說啥，就被糖堵住了嘴巴。
吃著葡萄味的棒棒糖，宋冬雪暫時忘了想說啥了。
娘倆走到供銷社門口，到底是熱的受不了，一人花了兩分錢買了個老冰棒。
刺溜刺溜的哈著涼氣往家走。
這還沒有到鎮上，就聽見有人鬧騰。
湊過去一看，還是大新聞，連大蓋帽都觸動了。
“這可憐見的，那娃娃才多大喲！”
一個胖大嬸挽著菜籃子頂著個草帽可惜道。
旁白的瘦子大娘接話：
“可不是呢，可是倆娃娃呢，都才四五歲，這親爹咋下得去手的？”
孫思妙怕親孃看熱鬧吧自己丟下，只好跟著鑽進人群，就看到地上躺了一排的人。
一家五口，兩個大人，三個孩子，都躺在地上，已經沒有氣了。
看樣子應該是勒死的。
胖大嬸是個愛說話的，也讓孫思妙聽到了大概：
“也是這家人倒黴，咋就找了這麼個女婿，想好俺閨女當初找對象的時候沒有看上那些個城裡來的娃！”
胖大嬸的感慨，孫思妙點點頭。
不是對這波人的看不上，而是對著個時代的無奈。
走極端的人少，但是不是沒有。
從孫思妙重生回來，她已經看到了這是第四起知青死亡的事件。
而是還是一個縣城。
可想全國各地有多少地方發生著類似的事情。
這說到底就是一件回城無望後，把所有的怨氣都撒到孩子身上的事情。
而這些孩子是何其的無辜。
一家五口吊死在家門口。
這抗議，嚇不死別人，先折騰了自己。
“娘，你說你還想回去嗎？”
孫思妙剛剛吃完冰棒的嘴巴裡哈出來的還有些涼意，這回全噴到親孃的耳朵上。
冰的宋冬雪一哆嗦。
她膽子小。
不驚嚇。
“娘是想回去，但是絕對不會殺人！”
她竟然還不死心。
這到底如何是好？
一直攔著也不是個事情。
要不就讓她回去試試？
突然想到一個詞：
堵不如疏！
就這麼辦！
想通後，孫思妙拉著宋冬雪就朝著家裡走去。
到了家就鑽進奶奶馬大蘭的房間裡不出來。
等祖孫兩個出來，已經過去好長時間。
晚上下工回來，眾人湊在院子裡乘涼。
馬大蘭輕咳一聲說：
“今天正好老四也在家，那我就說件事情！”
孫志文有種不好的預感。
“娘，您說！”
孫志文上了一年班，至少話說的越來越好聽。
本來就是個嘴皮子利索的人，這下算是發揮長項了。
馬大蘭搖晃著蒲扇，看看走神的兒媳婦：
“老四，你明天去找你表舅，從他那邊拿個條子去找知青辦的你劉叔，給你媳婦開個病假條，就說生完孩子身體不咋好，讓你大舅子給看看！”
這理由可以。
雖然不能夠徹底回城，那也是可以回去看看，待上幾個月沒有問題。
宋冬雪沒想到婆婆會這麼輕鬆就同意，還不敢相信。
“別這麼看著我，你想回去，那就回去，給你半年的時間，你帶著小六回去。”
之所以不帶小五，還不是親孃掐了那一次後，小五壓根不親近宋冬雪。
“敢不帶，就不讓你回城！”
宋冬雪把想說的話又咽回去。
“那娘，我能帶著妙妙一起回去嗎？”
宋冬雪認為有閨女會很方便。
馬大蘭一蒲扇就拍在腿上：
“愛回去不回去，別打妞妞的主意，妞妞是我們孫家的孩子，哪裡也不去！”
不會說話的小六：
我是假的孫家人！
宋冬雪果斷慫了。
她怕這個婆婆。
“這半年只要你有本事照顧好小六還在城裡活的好好的，那以後你就不用回來了！”
孫志文急眼了，這親孃想做啥？
他想吼，卻被親孃一蒲扇打腦袋上，憋了回去。
“婚也會讓你們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