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程定下來後。
果真沒有再眼紅的人了。
這是一個習慣鑄夢的時代，大家都被關語汐描繪的前景吸引。
大家都盼著廠子能快點開工，甚至好多人在完成了手上的工作後，自動自發地去廠子裡幫忙。
關語汐感動於他們的付出，想著是不是也給他們點兒工錢。
卻被冷烈和冷青書齊齊否定了。
“那就算了，聽你們的！”
關語汐哂笑。
她走入了一個誤區，將現代思維代入進來了。
這個時代的人，可不像21世紀，多數靠金錢驅動的。
沒過幾天，廠子就建起來了。
在關語汐的熱烈期盼中，老頭兒的縫紉機也終於送來了
她總算松了口氣。
要知道，工廠就靠那十臺縫紉機先撐起來呢。
若是金錢沒了，機器也沒了，她還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隔天，林田娣將第一批布料也送過來了。
“小汐，你們這兒還真是山清水秀啊！
我都想搬過來住了。”
關語汐挑眉笑道：“行啊！我早就在廠子後預留了員工宿舍。
田田姐來的話，給你個單間。”
建廠的時候，關語汐就提前規劃了幾間宿舍。
一來，方便外地員工住。
二來，廠裡也需要有人守夜。
不過，林田娣顯然是說笑，她還有供銷社的工作呢，自然是不可能住在冷家溝的。
這卻也給關語汐提了個醒。
冷家溝，以後或許還可以發展旅遊業？
“小汐，我弟就交給你和妹夫了。
他要是不聽話，你們儘管收拾，要打要罵都隨意。
只要能讓他走上正路，學個養家餬口的本領就成。”
林田娣不顧林國贇的反對。
將他連扔帶包裹一齊扔在冷家溝就匆匆走了。
冷烈正帶人裝配縫紉機。
便叫了張元禮帶他下去安置。
關語汐長嘆一口氣，剛打算坐下來歇口氣。
就有人找上了門。
“汐廠長，咱廠裡招知青嗎？”
許夢諳直截了當說明了來意。
關語汐給她倒了杯水。
自己也將杯中水一飲而盡。
“當然，只要符合條件的都招！”
知青點有六個女孩子，即便前期不能全招進廠，也會按比例分配名額。
許夢諳松了口氣，“那我就放心了。”
關語汐疑惑地看著她，“是有人去知青點挑事了？”
她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那個挑事的人多半就是白沁。
許夢諳點頭笑道：“是白沁，她攛掇唐瑩她們幾個來鬧事。
我說服了她們暫時等等，來問問看再說。”
她落落大方地將事情挑明了。
既不遮掩也不誇大自己的功勞。
令關語汐對她的好感更上一層樓。
“你想進廠嗎？”
“我倒是想，不過恐怕不行。”
許夢諳揚了揚手，“我自小沒摸過針線。
如今雖說可以自己縫補衣服釦子，不過我自己都嫌棄。”
她自嘲一笑，“以後你幹別的事，我再來碰碰運氣吧。”
關語汐莞爾一笑。
這情況，和她差不多！
“等等，也有職位適合你的。”
服裝廠，除了需要女工之外，還要有後勤人員。
不僅要做統計和質檢的活兒，還需要協調和處理女工之間的矛盾糾紛。
這個人選，外向大方又識大體的許夢諳很合適！
“真的嗎？我真的可以？”
許夢諳興奮地拉著胳膊問道。
關語汐肯定地點點頭。
“那我走了，我回去動員她們都來報名！”
許夢諳蹦蹦跳跳地跑了回去。
那模樣，活像個三歲小姑娘。
***
“招工原則之前也跟大家說好了。
每家允許兩個人參加考核，但只招收一個人。
女知青除了許夢諳全都可以參與考核。
不過，大家夥們可以放心，咱們這只是招收每一批工人。
等杜書記把另外十臺機器送來，還會從考核名單中招收第二批工人。”
考慮到冷家溝的女性成員年齡結構。
招工的年齡限定在了十六至三十歲。
並且還將工人分成幾個小組，裁剪、繡花/訂珠、縫製、鎖邊/釘扣/熨燙等分成四組招收人員。
好在這年頭的布料不怎麼縮水，老百姓穿衣服也不追求嚴絲合縫。
不然還得多出過氣松布加拉布的流程。
“哎，怎麼只招女人啊，咱們男人也可以幹嘛。”
“就是，搬運之類的活兒咱男人力氣更大不是？”
“呸！說得像咱女人就沒力氣似的。”
“就是，咱女人不僅心靈手巧，力氣活兒多跑兩趟也一樣！”
報名日，幾乎全村的人都來看熱鬧了。
男人們看著女人們喜氣洋洋地走進了考核室。
忍不住酸上幾句。
女人們當然也毫不示弱地懟了回去。
“小汐，你什麼時候再建個廠，給咱男同志也找點事兒做唄。”
“就是啊，不能厚此薄彼，也得給哥哥們謀條生路嘛。”
“呸！就你還想當汐廠長的哥哥？”
“問問咱烈哥的拳頭答應不？”
一群年輕男子無所顧忌地開著玩笑。
冷烈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不必在意。
關語汐嫣然一笑。
她有什麼好在意的，不還是怕他吃飛醋嘛。
“大夥兒不用擔心。
咱們服裝廠會越做越好，慢慢也會招收男工的。
另外，我還想有個想法，還等跟公社溝通，若是透過了。
咱們村還能再開個主招男工的廠子呢。”
還有這等好事？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從彼此的眼睛裡看到了不可思議。
本來跟關語汐逗樂說笑呢。
沒想著，還真能成真？
“小汐，你沒騙我們吧？”
“騙你們有啥好處？”
關語汐眉梢輕挑，神采飛揚的臉上寫滿了自信。
小夥子們差點兒驚掉了下巴，就要高興地呼喊。
她一句話又將眾人的熱情給打壓了下去。
“這事兒成不成還不知道呢。
我希望大家先保密，因為那個專案......不一定能獲批。”
打造青銅器，製造“古董”，當作普通的工藝品販賣。
這就是關語汐想到的第二個廠子。
這事兒，在她心裡已經反覆思量了許久。
她既想把產業做大，為自己多一重保護傘。
又怕做舊秘方洩露後，會給文物鑑定工作帶來麻煩，從而導致真正的文物流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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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有利有弊！
“小汐，就算不成也沒關係，你已經做得很好啦。”
“對啊，汐廠長，貪多嚼不爛，咱還是先把服裝廠做起來再說吧。”
“汐廠長，咱不介意被女人養活，你放心大膽招收女工就是！”
男人們善意地調侃著。
他們從服裝廠，從關語汐身上，彷彿看到了冷家溝的未來和發展，看到了富裕的希望。
一個專案不成有什麼關係呢？
以關語汐的腦子，還能再想到更多專案嘛。
只要大家一起努力，這日子總是會越過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