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拉顯然也看到了那個小白臉,騎馬過來對李昂說:“那是胡安!紅色兄弟會的頭目……大人,他是霍頓家族藏在暗裡的無賴騎士——福歇爾之前就是派他盯著我……”
喲,這還真巧!
‘無賴騎士’不是什麼稱號或兵種,而是特指那些貴族手下無惡不作的教科書級別老流氓,通常倒也真的是下級騎士,只是一般都沒有封地,算是貴族中的敗類。
有封地的騎士可沒那麼多閒工夫當流氓……
自己之前倒是小看了這個小白臉,沒想到還是個貴族。
大概是他從酒館裡尖叫著飛奔出去的演技著實出色。
但之前在烈獅城,胡安到底是奉紅色兄弟會之命追殺這具皮囊,還是奉阿爾瑪公爵之命襲擊自己呢?
亦或者……兩者皆有?
“莎拉,烈獅城的紅色兄弟會,都是阿爾瑪公爵的人?”
莎拉點點頭,又搖搖頭:“不是公爵……準確的說,他們都是福歇爾的人。福歇爾就是烈獅城紅色兄弟會背後的贊助人,一直在為阿爾瑪公爵處理那些見不得人的事,胡安算是福歇爾的得力手下。”
原來如此,那個私生子竟然是黑社會大老!
或者說,是黑社會背後的保護傘!
難怪阿爾瑪公爵會這麼看中那個私生子。
李昂倒是對有點福歇爾有了點刮目相看的意思。那個在競技場顯得蠢笨無比的傢伙,大概在處理某些社會陰暗面的破事上有著非同一般的能力。
任何人總歸都是會有點用處的。
里昂·格裡芬到底是因為什麼才會一直被兩個大陸的紅色兄弟會共同追殺?
這個問題李昂想過很多次,但一直沒機會求證。
而現在,看著佔盡優勢的戰場,李昂覺得這正是問個明白的好機會——總是要儘量解決這個問題的,長期被一幫殺手暗中窺視的感覺可不好受。
看了看戰場,自己這邊已經佔盡優勢,克洛澤他們已經開始圍毆對方僅剩的少數步兵了。
估計戰鬥很快就要結束了。
“我得和這傢伙好好聊聊……莎拉,你自己注意安全,我去逮住那個胡安。”
李昂一邊回頭交代,一邊飛快的戴上了頭盔。
從馬鞍袋裡掏出一柄錘子,李昂打算衝過去直接敲暈那個小白臉胡安,免得又被對方跑了——在烈獅城,這傢伙跑路時非凡的身法讓李昂記憶猶新。
之所以用鈍器而不是長劍——李昂可不想失手砍死他。
莎拉見李昂直接縱馬衝了上去,“哎”了一聲卻沒攔住,隨後咬咬牙,抽出腰間的飛刀,騎馬跟在了李昂身後。
莎拉大概以為李昂是在為她出頭,看向李昂的眼神頗有些暖意。
畢竟李昂正在領兵作戰呢,可一聽說胡安是福歇爾手下盯著莎拉的人,立刻就毫不猶豫英勇衝鋒了,這看起來確實很有騎士精神……
胡安正在驚慌的四處觀望,很快看到了朝他衝過去的李昂。
他只側頭看了一眼,就開始以令人驚嘆的反應速度驅馬狂奔,毫無顧忌的撞翻了身前的兩個自己人,引起幾聲哀嚎和咒罵——含媽量很高的那種。
這倒是給追趕的李昂增加了一些障礙,因為這使得克洛澤他們撲了個空,揮舞著錘子的勐男們反而擋住了李昂。
李昂兜了個圈避開自己的手下,也就被胡安跑遠了些。
營地自然是沒有牆的,胡安很快逃到了營地以外,逃命的方向也很聰明,他一直沿著河道附近的緩坡往旁邊的山上跑。
這地方可沒有道路,大部分都是荒山,這使得李昂卓越的騎術難以發揮。
在跑路方面,胡安這傢伙確實身法卓絕,李昂一時半會竟然追不上。
倒是身後的莎拉後來居上——她的體重更輕,馬匹負重小,山坡上要快得多。
在距離胡安還有二三十米的地方,莎拉直接在騎馬飛馳的過程中扔出去兩把飛刀。
其中一把精準的命中了胡安的臀部……
而另一把,插在了馬屁股上。
馬匹吃痛,尥蹶子將胡安掀落到地上,遠遠的跑了。
胡安仰面朝天躺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嚎叫,掙扎著想爬起來,卻似乎連翻身都做不到。
李昂歎服的吹了聲口哨,看著莎拉由衷的稱讚:“真是神乎其技!這樣的飛刀技術可不多見!”
確實,近三十米的距離,騎在顛簸的馬上,面對不斷逃竄的敵人,就這麼隨手一扔竟然能這麼精準的雙發命中!
而且兩把飛刀都命中了最科學的地方——既不至於造成太大的傷害把人弄死,又能讓對方失去逃跑的能力。
李昂甚至懷疑莎拉祖上是不是也姓李?
莎拉卻有些尷尬:“額……我瞄的是他的脖子……”
行吧,那就是氣運之子,手氣也是能力的一部分嘛。
為什麼手下人的運氣全都比自己好?
李昂覺得這很不公平……
但無論如何,人抓到了,李昂心情不錯。
李昂翻身下馬,走到嚎叫聲不斷的胡安身前,手裡拿著釘頭錘在胡安眼前比劃。
胡安的眼裡露出明顯的畏懼之色,漸漸停下了痛苦的嚎叫。
“你是紅色兄弟會的人對吧?不想受苦的話就好好回答我的問題。”
李昂不想廢話太多,開門見山的說道。
胡安眼珠子一陣咕嚕嚕的轉,隨後看到了旁邊走過來的莎拉。
“莎拉!……莎拉可是福歇爾少爺的未婚妻!你居然把她拐走了?你還襲擊了霍頓家族的領地!你考慮過後果嗎!你會被抓住,遭受人世間所有可怕的折磨,然後像只蟲子一樣被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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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呵?
這種情況下居然還敢嚇唬人?
沒想到這傢伙色厲內荏的神情下,竟然藏著一顆硬漢的心?
李昂驚奇的認真看了胡安兩眼,拉起他的手放到一塊石頭上,隨後一榔頭砸在他的小指頭上……
指頭肉眼可見的扁了下去,骨骼碎裂的聲音與尖銳而痛苦的叫聲先後響起,驚得山裡的鳥紛紛飛了出來。
莎拉在旁邊饒有興致的看戲,似乎很欣賞這種場面。
“我會不會遭受人世間所有的折磨不一定,但你肯定馬上就能享受到了……你說是不說?”
李昂又一次舉起了錘子。
胡安兩眼飈出了淚,全身抽搐著不斷慘嚎,瘋狂的搖著頭:“不……別……”
咦?
真是個純爺們?
李昂甚至有點佩服他了。
沒辦法,審問總是要繼續的,錘子再次重重的落下,這一下比剛才還要重,胡安的無名指也扁了,指甲縫裡甚至迸濺出了血珠。
這絕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酷刑。
胡安刷白的臉上遍佈淚痕與汗水,疼得許久沒有發出聲音,全身都繃緊了。
李昂禁不住愣了一會,這小子還真能抗……紅色兄弟會的流氓竟然都是鐵一般的真漢子?
這不科學啊……
就在李昂搖著頭再次舉起榔頭的時候,胡安終於崩潰了——大概是終於緩過勁了,嚎啕大哭著拼命護住了自己的手:“不……別這樣……要我說什麼?……你倒是問啊!!”
嗯?
看著李昂懵逼的眼神,莎拉在旁邊讚美了一句:“大人,您的審訊方式很特別……”
李昂搔了搔頭,咧了咧嘴。
好像確實沒問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