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凱文在街上，看了這一出零點鬧劇之後，就直接回去了。
平安夜。
我在盡力讓自己早點適應這具身體，所以決定從出現開始，每隔一天熬一次夜。
以我的身體強度來說，是綽綽有餘的。為了應對遠比我之前遇見的更複雜的人和事，我需要更多的時間。
今天，就是我熬夜的第一天。
我回到臥室，鎖好門。
躺在床上，開啟電視。
這個電視並不是普通意義的桌上型電腦，而是指某種類似投影還是VR的存在。
但是和所有民用裝置一樣，不管它的表現形式和原理有多麼難懂，它的操作和視覺效果都必須符合傻瓜式操作的要求。
我在第一次接觸這個東西的時候，就花了半個小時研究清楚了。
所以現在操作的起來輕鬆寫意。
我轉到了類似於權威新聞放送的欄目，靜靜地看著。
我看了一眼下面的標題：學院平安夜大獲全勝，十神空洞恐將傾覆……
“果然和我猜的一樣。”我看了看那模糊的一小段鏡頭，正是執法隊射殺十神成員，逮捕空洞殺手的畫面。
但，從拍的環境來看，不是我和凱文當時所處的那一層。
這也是應該的，畢竟以十神和空洞的計劃來說，他們是要炸掉學院本部的，那就當然不能只在某一層佈置炸彈……
但是可惜，這一個深思熟慮的計劃，卻因為間諜的存在而被反過來利用，想必這兩個組織的首領知道這件事之後，應該會氣炸吧。
我想了想兩方組織首領吹胡子瞪眼的憤怒表情，笑出聲來。
“不過，不得不承認，普爾森還是有一手的。把兩個大組織耍得團團轉，即使有這樣的情報來源，也不是所有人都敢這樣做的。”我嚴肅起來：“現如今的情況來看，還是待在學院內比較好。”
我又突然想起凱文層對我說的那個，關於最強駭客Hag的事情。
“好像，就是這一年……”我思考了一下，然後覺得並不是巧合。
“嘛，反正肯定不是我就是了。其一，我根本就不吃這個世界的法則，所以不是什麼駭客。其二，如果那個什麼初代駭客真的能在那麼多年之前預料到我會在多少年後跨越世界來到這裡，他也不至於英年早逝。”
我做出了較為合理的判斷：“所以這個Hag，肯定不是指我。我也沒有興趣。那麼，現在來看，可能的候選人就只剩……”
我眼前浮現出幾個身影。
風格多變的駭客凱文，沉默寡言的劍士勉，開朗善良的暖男勉，還有……
突然，我才發現，我除了這幾個人，其他幾乎沒有認識的人了。
“唉，還是時間太短。”我無奈地嘆口氣，把視線重新放回透明的空氣螢幕上。
實時的新聞還在播放著，內容則是變成了一個髮際線後移的地中海大叔，一本正經地分析著學院的所作所為……
“有些事情，是屬於上層的博弈。現在的我，還沒有插手的資本。”我想了想這回事，然後又笑了：“更何況，我現在還沒有那種決定性的能力。”
我捏了捏手：“這具身體只慢慢適應，對戰鬥力的提升只能細水長流。我現在要做的關鍵點，是……”
另一個我像蜘蛛俠一樣爬在窗戶外面：“就是你得有能量。”
“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我看著他滑稽的樣子。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如果你有足夠的能量，那麼進可攻退可守，基本立於不敗之地了。”他說。
“是
啊，但是問題就是，怎麼才能弄到能量呢？”我撐著下巴，望向夜幕。
“那，可就是你的事情了，我……”他說著，一個沒站穩，掉下去。
我連忙跑過去，開啟窗子往下看。
迎接我的，只有不和諧的風。
我把窗戶關上，回到房子裡去。
“看來，要想搞到足夠多的能量，我還得把這攤水，攪得更混一點……”我決心道：“還有，這具身體的副作用也得早日去掉……”
“首先，先過了最後一關。正式加入學院。然後要取得普爾森更高的信任。”我思考道：“然後，才能暗地拉攏屬於我自己的勢力……”
因為大多數人都是白天進行各種活動的，所以我儘量把思考放在晚上。
……
學院頂層。
普爾森的辦公室，一片漆黑
普爾森背著手，在窗戶前站了很久。
屋子的角落，放著一個類似於收音機的東西，但卻小巧得多。
“學院這次大動作，對今後的走向究竟有什麼意義？前不久的紫國外交事件，最後又為何不了了之……”新聞的播報員還在賣力地說著。
普爾森想了很久，最終變成一句嘆息。
……
空洞的老巢，被整個掀翻過來。
留守的兩成人員，已經所剩無幾。
西裝男在一邊，站著，看著。就只是這樣。
一號和艾德里安在電光火石之間已經交手了多次。
對於面前這位，學院對敵長老，不回家的駭客，跨站指令碼攻擊創始人，一號不敢有絲毫放鬆。
“你，挺不錯的。”艾德里安甩甩手，道：“能把這種邪路發揮到這種境界，已經算得上是天才中的天才。”
“哦？呵呵……你所謂的邪路，在我看來並不是那麼回事。”一號說著，摘下了雙手的白色手套：“現在，才是開始呢。”
“哼。”回答他的，只有艾德里安破風襲來的巨大衝擊。
一號拉低重心，彎曲右膝，雙手撐在地上。
西裝男察覺到一號要使用那一招，稍稍抬起了雙腳，詭異地站在空氣上，離開了地面。
艾德里安這一記成名的膝頂，幾乎已經要正面撞上一號的頭了，突然從地面上長出一大堆奇形怪狀的植物。
一個張著血盆大口的食人花，擋在了一號面前。
艾德里安此時距離那幾乎滴著酸液的嘴，只有一步。而且因為他的攻勢，整個人還在向前衝。
在這危急關頭，絕大多數人絕對已經放棄掙扎，可是艾德里安整個人凌空把彎曲的膝蓋展開，蹬在了食人花嘴巴的邊緣，轉了一圈，借力一躍，抵消了向前衝的力，並且向上跳去。
這一番動作行雲流水，絲毫不像是臨時做出來的決定。如果你決策地微慢了一點，就已經死了。
艾德里安向上跳起，一號整個人縮在植物的下面，所以從上方是不能直接攻擊到的。
艾德里安落到食人花的頭上去，敲了敲它的腦殼。
食人花似乎被激怒了，甩著頭。
艾德里安知道這周圍已然成了對方的領域，於是猜到落回地上可能正中對方下懷，乾脆反其道行之，一個拳把食人花打得稀巴爛，然後像後跳，踩在其他植物上。
原本在食人花下方的一號，赫然已經離開。
遠處，無數的藤蔓凝聚起來，呈一個人形。爬山虎爬上他的頭，變成一號的五官。
“不愧是學院的長老，隨手一擊就毀了我精心培育的食人花。”一號的語
氣完全聽不出來是在誇獎對方：“這種人物，對付我一個，是不是有點太屈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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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號揮了揮手，無數個藤蔓變成兩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身影，艾德里安突然感覺眼前有點模糊，三個人重合在一起，又分開，十分妖異。
“看來，學院的長老，也不過如此。”一號嗤笑道。
艾德里安兩腿一軟，倒在地上，皮膚上長出植物的新芽。
……
背後生出兩翼的天十，在空中告訴地移動著，和駕馭著木龍的喬納森對碰一擊。
木龍背後的火焰燒到了他的手上，天十把手放在嘴裡，生生地吃掉了火焰。
“真美味。”天十的聲音變得像天食：“吞噬一切！”
天十整個人衝出去，卻被巨大的木龍甩尾打飛。
喬納森鄙夷地站在木龍上，看著那個被瘋狂毆打的狼狽身影：“就這？”
然而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喬納森的表情也漸漸嚴肅起來。他發現，對方就好像小強一樣，怎麼打沒事，反而是他的木龍，體積居然減少起來。
“卡啦……”天十咬下一口木龍的尾巴，吞了下去。黑色的眼睛轉了轉，渾身竟然出現和木龍同樣材質的盔甲。
“什麼？”喬納森驚叫道。
天知道，他為了掌控這種元素花費了多少歲月。
如今，對方幾乎是立刻就掌握了他多少年的成果，怎麼能讓他淡定？
“元素寫入，火！”喬納森身下的木龍，原本只是星星點點的火焰，突然連接起來，遠處看過去，就像是一條火龍。
天十身上的木製盔甲，也纏繞上了一層火焰的紋路。
“這怎麼可能？”喬納森無法抑制住震驚，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讓這兩種元素完美地結合，究竟有多難。
木生火，火克木。這兩種屬性，稍有不慎就會變成一種。要達到這種驚人的共存，需要對兩種元素都熟悉道可怕的程度，才有可能做到。
“很遺憾，攻守反轉了。”天十露出虎牙：“輪到我，不，我們進攻的回合了。”
……
凱文不知道為何，心裡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睡也睡不著，做事也沒什麼事可做。
就這樣在床上輾轉反側，一直到了後半夜。
凱文坐起來：“不如玩會遊戲好了。”
他從手邊的桌子裡拿出卡帶，上面寫著：決戰堡壘-太空日的字樣。
“可惜，能陪我玩的人，已經沒有了。”凱文嘲笑自己一般說了一句，然後把卡帶插進牆裡。
“暫且就先這樣，玩到天亮吧。想睡了，再去睡好了。”凱文安慰自己道。
……
“大人。”一個男人走到休假的迷華旁邊，遞給她一張東西：“機票已經準備好了。”
“辛苦了，你也休息吧。”迷華迷迷糊糊的地睜開眼，說。
“好的。”男人離開了。
迷華打了個哈切。在學院高強度的情報工作讓她憔悴。是時候，給自己放個假了。
迷華看了一下手裡的機票，把他裝好，繼續小睡著。
“希望，普爾森那家夥，不要突然說，又有什麼緊急任務才好……”迷華說著夢話。
平安夜。
勉回到家，少見地只練到十一點，就早早地睡了。這是他一年唯一的一次放鬆。
蓮從夾娃娃的地方離開之後，就直接回去了，沒過多久，就睡著了，甚至都沒聽零點的鐘聲。
平安夜，平安夜。
普爾森對著窗子，吐出一片白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