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扇青色的門。
加上黑色的大門，還有舞池廳的門。
我已經有在暗中注意了：畢竟沒有正常人會把舞池的門裝成深色。除非……
阿諾德把臉貼在門上，搞了半天。
最後才給整開。
“抱歉，先生……”他說話都氣喘吁吁的。
“我看你好像很累啊。”我把目光往他身後看，儘量讓他以為我是隨口問的：“這些門很難開啟嗎？”
吉姆靜靜地聽著。
“欸，啊……還好吧。”阿諾德迅速敷衍過去：“總而言之，這裡面就是餐廳了。”
我並不邁動腿。
吉姆看看我，又看看阿諾德，也沒動。
阿諾德似乎明白了，走進去。
我跟在他後面。
一進房間，就能感覺到很多東西。
不管是餐桌的擺放方式，還是牆壁和地板上的花紋圖騰，都說明了阿諾德並沒有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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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看，就是很有歷史氣息的地方。
也許這地方確實是建了很多年。
吉姆有點感興趣，看著周圍的一切。
“雖然很久已經沒有客人，在這裡用餐了。”阿諾德伸出手：“但是還是希望二位……不，三位入座。”
我把箱子裡的傢伙拿出來，讓這只熊趴在我肩膀上。
“這是什麼？”吉姆覺得很有意思：“你一直帶著它嗎？看起來像是熊……”
“嘿，吉姆。我稍後仔細解釋。”我輕輕地拉出一個椅子，然後坐上去。
吉姆坐在我旁邊。
這是一個長方形的桌子，頗有《最後的午餐》那味。
阿諾德看著我：“它不需要座位嗎？”
這句話有些出乎我意料，我思考了一秒鐘：“我拿不準，你覺得呢？”
“還是讓它坐著吧。”阿諾德又拉了一個椅子。
我把兇兇放在上面：“你可給我坐好了。”
兇兇在手提箱裡待了很久，渾身的毛都亂得一團糟。
算了。也許一會兒給它弄點水洗洗。
“請稍等片刻。”阿諾德說完便離開了。
阿諾德一走，吉姆就靠過來。
“你隨身帶著一頭熊？也從來不打算告訴我？”吉姆語氣並不好：“我記得你說我們是搭檔，臨時的。”
“我確實說過類似的話……是我的錯。”我實在想不到什麼好藉口，於是就乾脆承認錯誤。
當你找不到藉口的時候，那就承認吧。
這樣一來，吉姆反而不會說了：“什麼……你什麼時候帶上它的？”
兇兇眨巴眨巴大眼睛。
“哦，我們在上帝之手見面之前。”我道：“我去了某個倉庫一趟，把它帶上。”
“謝謝你。”吉姆輕聲道。
我這會兒沒功夫細想他的事兒，於是打算直接問。
“你還好嗎？我所認識的吉姆可是很冷靜的人……”
他雙手捂住臉，來回地搓眼睛，又弄頭髮：“是的。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是剛才你也看見了。”
“外面那一群人，什麼鬼都有。而且好像並不友好……”
吉姆語氣焦灼起來：“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還能這麼鎮定。”
我左手的五個指頭依次輕敲桌子：“原來如此。你有點被鎮住了。”
“對，對。”
吉姆兩個手一直在做動作：“雖然我可能確實破過很多謎案，抓過很多畜牲……”
“但是那，外面那一群傢伙。”吉姆點了兩下桌子：“那可不是我的工作範圍。”
“在這種鬼地方，死了也沒人收屍。”
我聽完他的抱怨，只是說：“你來這兒，是來救哈維的。我會幫你。只要救出他，你們就離開。好嗎？”
“沒有人……沒有東西會傷害你。”我看著他的眼睛。
……
“好吧。”吉姆長呼了一口氣：“沒事。我只是有點，額。”
“我能理解。”我原本還想再裝一會兒心靈導師的，突然看見兇兇賊眉鼠眼的表情。
“等等，你特麼……”我聯想到什麼事情，急忙開啟手提箱。
手提箱裡面，散發出熊屎的味道。
吉姆連忙用袖子捂住臉：“弄出去！”
我的靈敏嗅覺更是被瘋狂折磨，導致我直接當場帶上痛苦面具。
“呼呼呼~”兇兇在一旁笑得摔到地板上。
阿諾德推開門，愣了很久。
“砰！”他關上門：“一定是我開啟的方式不對。”
就在阿諾德第二次準備推開門的時候，門自己動了一下。
“咦？”
下一秒，我一隻手拎著手提箱，另一只手逮住兇兇，一腳踹開門。
“閒人退散！”我高喊著：“有人沒？衛生間在哪呢？”
“在你門後面！”阿諾德聲音聽起來都扁了。
“哦？啊。”我把東西先放下，然後把門推開一點。
阿諾德整個人被拍在牆上，壓成了一張圖片。
“看什麼看？”阿諾德越想越氣：“給我拉出來啊！”
“啥！？”我把手提箱開啟，對準他臉：“已經拉出來了！”
“你特麼搞我是不是？”阿諾德被臭氣攻破了理智：“趕緊的！把我人拉出來！”
“啊，哦。”我在他周圍轉了兩圈：“怎麼弄？”
吉姆在一旁偷笑。
“什麼怎麼弄？有手就行！”阿諾德聽起來直接高了一個調。
“行~”我開始慢慢從邊緣上把他往下摳。
這倒是讓我想起來，小時候上學那陣兒沒事摳人家學校牆皮玩兒~
快樂的日子啊。
我摳了半天，也沒什麼成效，道：“要不你來？”
吉姆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為啥我來？”
“哈？我看你摳你那鞋上的泥巴不是挺在行的嗎？”
……
忙活了半天，總算把阿諾德從牆上取下來。
結果這傢伙跟一張紙一樣，站都站不住。
這可怎麼辦呢？
“充氣，充氣可以。”阿諾德有點抓狂。
“充氣？”我覺得不靠譜兒：“我從牆上再給你摳個充氣機來？”
我左思右想，'最後兩手一拍：“有了！”
“噢！”吉姆瘋狂搖頭。
“我覺得不是什麼好主意。”阿諾德背後發涼。
“快快，你把他拉起來。”我對吉姆說：“早點忙完早點吃飯！”
吉姆被這一句打動，拉住阿諾德。
“嗯……”我看到他的位置：“再往右點。”
“喂！你要幹嘛？”阿諾德有點後悔：早知道把這兩尊大神交給別人伺候
了……
“完美！”我看到一個好位置，然後把住門：“既然你是被門壓扁的，那我估計側面再壓一次就變回來了。”
“神特麼！？”阿諾德瘋狂想要逃走：“你是魔鬼吧？這是酷刑吧喂！”
“拉住了，吉姆！”我丹田運氣：“記得鬆手。”
“別……”阿諾德還想補救什麼：“這是違反規定的吧！你是警察吧？”
我聽到這句話，臉上的表情動了一下。
“準備好了沒？”我問吉姆。
“來！”
我兩隻手把住門，然後拉到一個合適的位置。
用力往前一推。
吉姆眼疾手快，扶著阿諾德的手飛快抽走。
“梆！”
我聽見這不尋常的打擊聲，就知道估計是成功了。
阿諾德整個人都不好了：“我靠，居然真……”
“說了吧？”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能解決這個嗎？”
空氣中還飄著一股令人難忘的致命惡臭。
阿諾德揉了二十下太陽穴，告誡自己不必發火。
“可以。你去一趟洗手間處理一下吧。吉姆先生可以先回到座位上。”阿諾德從衣服裡掏出一個寶珠一樣的東西。
寶珠一暴露在空氣中，所有臭味就淡了許多，而且手提箱裡的汙穢之物也消失。
我感覺通體舒暢：“給力啊！衛生間在哪兒呢？”
阿諾德道：“從這邊走，直走過兩個路口，第三個左拐。”
“明白。”我揪住兇兇的後脖頸：“兄弟，你先吃點。”
吉姆點點頭：“沒問題。”
我拿起手提箱，然後按他說的方向走。
阿諾德看著我離開的背影：“走吧，我們先進去。”
……
我就按正常的速度走，走了大概十分鐘，就到了第三個路口。
“左拐……”我分別朝兩邊看了一眼。
右邊的路口，一個陰影與我對視，然後消失在視野盡頭。
“不是吧。”我有點後悔，不該朝那邊看的——我是一個求知慾很強的人，豈能放過這種機會？
我又朝身後看了一眼，沒有東西。
於是朝右邊走去。
想像一下，有這樣一個路口：左拐，會去到衛生間。那麼右拐，會去到哪裡？
我完全不知道答案。
誰知道這詭異的老式建築是什麼建築思路。
反正我就是往前走。
走了兩分鍾，就到了盡頭。
那，有一扇黃色的門。
是那種深色系的黃色，其實說黃色並不恰當——咖啡色。
門上有一種和其他門一樣的浮雕和紋路。
我也看不懂，但是估計是不能越過這扇門了。
我研究了幾分鐘，決定原路返回。
“救我……救我……”
一種沙啞且尖銳的難以形容的聲音鑽進我的耳膜。
聲音是從門後傳出來的。
“你是誰？發生什麼事了？”我總要試圖溝通一下。
聲音消失了，彷彿只是我的幻覺一般。
“尊敬的先生。”
阿諾德如同鬼魅一樣出現，即使是如我靈敏的嗅覺都未察覺。
“您走錯路了。”他的臉很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