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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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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羅, 今天我不是礙著你和塔矢約會吧?”聽到這樣一句話,女孩差點想要用簡便棋盤直接敲上進藤的頭, 如果她手上的東西不是棋盤,她絕對會付諸行動。

其實女孩也明白這不能怪他, 畢竟以進藤的性格來說絕對沒有煽風點火的本事,估計最多也只是道聽途說而已,而會有這樣的傳言也不過是因為出道以來她和亮君一直都走得太近的原因。母親也曾經提醒過她,不過她很少在意這方面的事情,雖然她承認她和亮君這段日子以來似乎是有點超越一般的朋友關係了,她也相信對方也有察覺到,但無論是她還是亮君, 暫時都無意打破現在的平衡。畢竟他們來說, 與其現在花時間糾結在這種事情上還不如用來一起下幾局棋,有些事情自有時間來定斷,更何況她也決不可能因為這樣無聊的原因而疏遠亮君。所以對於這些流言她一向不會放在心上,只是今天竟然自進藤的口中問出, 難免還是會覺得驚悚。

說起來, 既然她也能得知這樣的傳言,那亮君也應該有聽說過吧?他的想法大概也是跟自己一樣,不然以他的性格,不可能不採取行動。雖然意外於對方沒有為了維護她的聲譽而刻意疏離,但女孩卻很高興亮君沒有這樣做,起碼這代表亮君並沒有把她當作泛泛之交來看待。

看到女孩臉上的表情,進藤光也自知說錯話了, 剛才就是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和谷之前告訴他的傳言,記得和谷那時候還打趣自己,如果想讓塔矢亮心裡不好過的話就多多找沙羅下棋。其實這種傳言聽多了,再加上亮君和沙羅形影不離同出同進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連他也差點以為這是真的,不過現在看到女孩坦蕩蕩的表情,他反而不好意思了,“抱歉沙羅桑……”

“我們還是繼續討論藤原老師的棋譜吧?”滿意於進藤光的識相,女孩也沒再計較,讓進藤接過棋盤便開始進入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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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家,女孩便迫不及待地開啟電腦,飛快地登陸自己的賬號,果不其然高永夏已經線上上等她了。如果是平時的話,他們一般會下完一局再開始一邊聊天一邊覆盤,但今天她是等不及了,於是直接點開對話方塊,直接把訊息發過去。

sara:高永夏,今天你跟塔矢名人下得怎樣了?棋譜有整理嗎,我想看。

幾乎是立即的,對方馬上將棋譜發了過來。

koy:黑子是我,白子貼目六目半,我輸了兩目。你今天的比賽呢?

因為韓國跟日本的貼目數不一樣,所以他特意說了一句。

女孩瞪大眼睛看著高永夏傳過來的棋譜,黑子憑藉著陰狠凌厲的攻擊竟在序盤和中局與白子始終保持著平分的局面,直到收官階段才被拉開了微小的差距,而白子就是靠著這樣微小的差距一直帶到了最後!她不清楚塔矢名人到底有沒有全力以對,但高永夏的黑子能夠與這樣頂尖的高手下到這種份上,實在沒辦法說不可怕,他只比自己大一歲而已,才16歲就已經達到這樣的境界,那未來……

原來她所認定的對手已經走得這麼遠了,如果今天是她對上塔矢名人,那以她的實力又能下到怎樣的程度呢?中盤依然可以不分上下,她竟是沒有這樣的信心可以做到。

她忽然覺得自己今天所下的那一局實在沒有辦法出手,猶豫了一下,她還是傳了過去。

sara:先討論你跟塔矢名人下的那一局吧,我承認我今天的確不如你,但只是今天。

這是她第一次真正地向高永夏低頭,技不如人沒有什麼好遮遮掩掩的,但她發誓終有一天她會要他還回來。

koy:是直到今天吧?大概會更久。

高永夏挑眉,大略地瀏覽了一下大久保沙羅今天的對弈,的確並不是非常出彩,但他也不是不能明白個中的緣由,畢竟她的母親自然是對她的棋瞭如指掌,會一直被壓制著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sara:高永夏,你想太多了。既然一年前我沒有輸給你,下一次碰頭就更加不會。覆盤吧,別浪費時間了。

雖然被對方激得牙癢癢的,但女孩早已經習慣不可能從高永夏的口中聽到一句好話了,所以她絕對不會任由對方牽著自己的鼻子走。

……

第二天清晨。

當女孩正準備出門去找塔矢亮的時候,他已經站在自家門前等她了,“早上好,沙羅。”

“早上好,亮君!”咦,亮君沒有用敬語?是又什麼不一樣了嗎?

“……這麼說來,亮君是不打算參加畢業典禮了?”兩人邊走邊聊,也不知是誰帶起的頭,難得地說起的是與圍棋無關的閒事。

“嗯,我那天就算沒有比賽也要參加圍棋講座。”塔矢亮已經很肯定自己不會出席畢業典禮了,“沙羅呢?”

“美央在的話我怎麼可能不去?”說起自己的閨蜜,女孩溫柔的表情也帶著幾分無奈,“她總是說‘有亮君就好你不用管我’,如果我不參加的話會被念死的。”

“呵呵,高橋桑還是那樣的活潑。”有亮君就好麼?

“嗯,想起來這三年真的過得太快了,不過能認識到美央和亮君真的很不錯。”清脆的笑聲在清晨中顯得格外的悅耳,“還想說趁畢業典禮跟亮君拍一張合照,看來得等下次了。”

聞言,塔矢亮也笑了:“合照的話隨時都可以,不過我想在比賽前的合照會不會更有意義?”

“誒,亮君這樣說的話我倒是已經開始期待了,”在那樣的比賽的合照嗎?女孩自然明白對方的意思,因為只有頭銜戰還有非常重要的比賽,兩個參賽者才會在比賽前特意合影留念。

“說起來亮君該不會是怕第二顆紐扣被搶才不會出席畢業典禮吧?”女孩開玩笑地說,其實對成為職業棋士之後就經常請假不去學校的他們來說,畢業典禮真的沒有那麼重要,只是一種單純的紀念而已,什麼離別傷懷,跟他們真的沒有什麼關係。

不過想到一向在人前沒什麼脾氣的亮君被女生們圍攻的場景,她還是不厚道地笑了出來。

“沙羅……”塔矢亮無奈地看著女孩努力忍笑卻顯然失敗了的表情。不過,第二顆紐扣麼?

“好了,快到了,讓我給進藤一個電話。”笑夠了,女孩拿出手機打給進藤,兩人一個拐彎,轉角之後便看到進藤光已經站在那裡等他們了。

“早上好,進藤,還好你今天沒睡過頭了。”才一見面,女孩便揶揄道,塔矢亮這才明白女孩為什麼要提前給電話進藤光了。

“不就一次失誤嗎,沙羅你就別每次都挖苦我了。”進藤光不好意思地說,上次約了女孩一起研究佐為的棋,誰知道那天他打譜打得忘記了時間,於是第二天就睡晚了,結果被女孩記恨上了。

“我不是怕亮君也說你嗎?好了,我發誓下次不說。”女孩笑著說,總不能直說她喜歡看到進藤光苦惱的樣子吧?

正當塔矢亮發現自己完全搭不上話的時候,女孩卻拉著他的手跟在進藤光的示意下入屋,“亮君走吧,在想什麼想得出神了?”

看到他們親暱得如此自然的動作,進藤光也不禁瞪大了眼睛。難怪大家都這樣說了,普通朋友的話也太過了吧,就算是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小明,上了國中之後也沒再牽過手了。而且塔矢亮跟沙羅都是那樣的性格,所以大概就算他們不是那種的關係,應該也是有些什麼的吧?

三人討論了一整個早上,女孩和塔矢亮自然是被留了下來吃午飯,推卻不得,於是吃過飯之後三人打算休息一下然後再繼續。

女孩瞥了一下放在書桌上的那臺嶄新的電腦,“說起來,進藤你那邊也還順利吧?”

以進藤的實力來說自然是沒有問題,只是這傢伙總是有各種各樣奇怪的狀況出現。

“前幾天以一對三差點累死我了,不過真的下得很爽。”進藤光將左手手掌貼在自己的後腦勺然後傻笑,他很享受那樣的比賽,總讓他有一種在與佐為並肩作戰的感覺。

“進藤也參加了三國網路圍棋大賽嗎?”看著兩人的互動,塔矢亮問。原來那樣的方法女孩還跟進藤說了嗎?

“咦,我沒有告訴亮君嗎?”女孩驚訝地問,然後拍了拍額頭:“看來是忘記說了。”

她承認這個比賽是她慫恿進藤光一起參加的,這個比賽好歹也是打著sai的旗號,那麼作為藤原老師唯一的弟子的他,代師參戰也不為過吧?她就是用這樣的理由來忽悠進藤光的,於是被說服了他馬上就買了一臺電腦回來了。

這樣的行動派作風實在讓她自嘆不如,心虛不已。不過既然亮君也參加了,這個比賽又豈能沒有進藤?

“說起來沙羅真的不參加北斗杯的選拔賽嗎?”進藤光惋惜地問,還以為可以在選拔賽裡和沙羅下上一局。

“如果沙羅要參加北斗杯的話,也會是種子選手。”塔矢亮瞟了進藤一眼,然後以事論事地說。雖然他承認進藤的實力不差,但是無論是論戰績還是知名度,進藤跟沙羅比起來還是相差太遠了。

“女子新人王交流賽只比北斗杯提前幾天,而且地點在韓國,所以我不可能兩個賽事都參加,雖然我也更屬意北斗杯,不過我一定會趕回來觀戰的。”只要有高永夏那家夥在的比賽,想她不屬意都難。也不知道這一次的三國網路圍棋大賽他們可不可以再次對上,即使在北斗杯中能對上的機會也很少,但錯過了畢竟還是可惜了。

不過只要她一直堅持,往後她要與高永夏廝殺的機會還會少嗎?現在這一切對他們所有人來說都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翱翔的翅膀日漸豐滿,頭頂的那片蒼穹還是那樣的高高在上,那片小小的懸崖實在困不了他們多久。

“進藤加油透過選拔賽吧,無論是你還是亮君,碰上高永夏也不許輸!”不過還是亮君對上高永夏的機會比較大吧?

“高永夏是誰?”進藤光疑惑地問。

女孩嘴角一抽,她還真的差點忘記了進藤是連日本棋壇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的那一種,指望他知道韓國的新人王是誰那絕對是她的錯。於是她也懶得解釋,就算跟他說高永夏是自己所認定的對手也沒用:“等你對上的時候就知道了。”

她從來不懷疑進藤光能否透過選拔賽,但是他這個總是在狀況之外的樣子能知道他到時候的對手叫什麼名字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塔矢亮也同樣無語,進藤實在是讓人無力得很。

接收到兩人如此明顯的鄙視,進藤光覺得非常鬱悶。這種事情何必知道,他只需要一直下棋,等碰到的時候再知道就可以了。

最後三人草草結束了這樣的話題,圍住棋盤開始繼續他們的討論。

離開進藤家的時候,太陽幾乎已經要淹沒在地平線上了,到了該分別的分岔路口,塔矢亮卻對著女孩說:“沙羅,還是我送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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