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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午夜探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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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站在書房裡上演沉默是金的戲碼,在這種情況下,南野是最不好表態的了,不管怎麼說,他們的死都和自己脫不了關係,如果說老太爺的死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那麼跡部藍呢?感覺她死在夜焰的手裡跟死在自己的手裡好像沒什麼區別,南野自嘲的笑了笑,把目光鎖定在跡部父親的身上。

最頭痛的應該還是跡部父子吧,一個死了父親,一個沒了爺爺,面對殺人的妖怪,即使是憤怒也是枉然,因為他們根本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只能硬生生的忍下。想想跡部,就算平時再怎麼不喜歡跡部藍,但也不至於討厭到讓她死的地步吧!何況今天發生意外的還有一個是最疼他的親爺爺,再加上還要應付外面一大堆來為老人祝壽的賓客,一個處理不好就容易引起股市上的震盪,雖然老太爺已經退居幕後多年,但他對整個跡部財團的影響力卻不容忽視。

良久

跡部父親儒雅俊秀的臉上威嚴之氣昇華,拉了拉領帶,毅然做出了決定“時間已經到了,我們出去參加宴會,記住,對外聲稱老太爺身體不適,不宜見客。”

為了跡部財團的穩定,同時也為了跡部家族的興旺,掩蓋已經發生的事實是最常用的手段,為了跡部家所擁有的一切,不得不如此。

“父親?是,我明白了。”非常時期採用非常手段,跡部景吾雖尚未見識過真正的黑暗,但長久以來受老太爺的薰陶使他明白在這種情況下,哪些該放棄,哪些該堅持。

低頭看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爺爺,跡部在心裡為他默哀。

跡部景一再度看向南野,優雅的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眼鏡,鏡片下是擋不住的關切與慈愛,還有深深的歉疚。

“哦!”南野疑問的目光迎向走近自己的跡部父親。這是?和塔矢爸爸看小亮的眼神一樣?

跡部景一纖長而優美的大手撫上女兒的秀髮,接著是臉頰。跟和美一樣的髮色,一樣的臉龐,那個自己唯一鍾情的女子已經不在了,這是他們共同的女兒,而自己這個不稱職的父親卻只有在她幾個月的時候曾經抱過她,一雙緩緩伸出的雙臂將南野擁住。

“明子,我的女兒,你能原諒爸爸嗎?”低淳妙曼的嗓音彷彿帶著一股特殊的魔力,使人沉醉。

南野吃驚於跡部父親看自己的眼神,等她醒過腔來已經落入一個踏實的懷抱,是久違了的安心感,這種只有小亮才能帶給她的感覺。

“哦!”也許,這個男人並不是想象中那般沒用呢。

跡部景一鬆開南野,好笑的看著頭上滿是問號的女兒,連這遲鈍的反應也跟和美一樣呢!

再次將女兒緊緊的摟在懷裡,還好她沒有推開自己,這樣就做夠了!

“謝謝你肯原諒爸爸,你只要記住這裡以後也是你的家就可以了。”這就夠了,自己欠她的已經太多了,實在沒理由再去要求她什麼,只要你有時間的時候經常回來看看,或是住一段時間就好,跡部父親的唇邊漾起滿懷寬慰的笑意。

你只要記住這裡也是你的家就可以了。這話是什麼意思?這算是父女相認了嗎?她好像也沒說什麼啊!不過,姑且不論他以前和南野母女的感情如何,單就現在來看,他愛女兒的心情是不容質疑的,也罷,自己何必再做一次惡人呢?被跡部家承認卻又不受跡部家約束,這樣的結果也未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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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我們該出去了。”跡部看看時間,再不出去,客人們該等急了。

“我們出去,把書房的門鎖上,你們兩個在外面守著,不要讓任何人進來。”跡部景一不舍的放開南野轉身向戶愚呂兄弟發號施令,沒辦法,不是他出爾反爾,說不讓他們做事還吩咐他們幹這幹那,而是這裡只有這兩個人能用啊,他總不能厚著臉皮去指使女兒的手下吧。

“是,跡部先生。”戶愚呂兄弟接到命令徑直走到門外把守。

“藤堂跟我們一起下去;夜焰,你留在這裡把屍體處理好。”南野隨即開口,這是最安全的方法,因為誰也不敢保證戶愚呂兄弟什麼時候會叛變。

“是,主人。”

---跡部父子在最短的時間內換下染血的西裝,重新換好衣服,抖擻了一下精神,然後若無其事的在樂鼓聲中一前一後的步下紅地毯。

當所有的賓客都注意到跡部父子緩緩現身後,紛紛停下交談向前聚攏,跡部景一在眾人矚目下走到平臺上,拿起話筒。

“今晚所有的來賓,感謝諸位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參加為家父舉辦的壽宴,我在此表示感謝,家父因為身體不適已經休息了,他老人家請我代為轉達,對諸位的到來,表示萬分的感謝,請一定吃好,喝好,玩好!奏樂。”

此話一出,臺下議論紛紛,但很快就被淹沒在響起的樂鼓聲中,既然主人家沒事,就沒什麼好擔心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姐們開始挽著西裝革履的紳士滑入舞池,跳起了探戈,也有一部分賓客紛紛舉杯,把酒言歡。

隱身在人群中的南野,看著在客人中不斷穿梭,並談笑風生的父子,再想想躺在書房裡已逝的老人;不是他們沒有人性,也不是他們麻木不仁,而是因為他們身上所承載的責任太過沉重。這就是有錢人的悲哀,上流社會中經常上演的戲碼,多麼諷刺啊!

忍足侑士看到南野一個人默默的退出大廳,隨後也跟了出去,不是他好奇心重,而是中午的時候才見過跡部爺爺,明明什麼事都沒有,怎麼突然就身體不適了呢?還有跡部下樓時的表情好像是在極力的掩飾什麼。這一卻從她跟管家去見跡部爺爺後就不對勁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來到室外,忍足一眼就看到站在花壇前望著天空發呆的人,紳士般將外套脫下來披在南野的身上“夜涼,小心感冒。”

“謝謝!”南野揚起一個無奈的笑容,緊緊裹了裹帶有忍足體溫的外套,昂起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發生什麼事了嗎?”忍足見南野一臉疲憊,關心的問,濃厚的關西腔帶著絲絲誘惑。

“跡部藍死了。”南野遙望著星空淡淡的說道。

藍死了?真是意外啊!跡部爺爺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身體不適的嗎?

“那跡部爺爺?”忍足欲言又止。

“啊,跡部爺爺也死了。”南野依舊閒話家常般說道。

跡部爺爺死了?忍足不敢置信的看著南野,到底發生了什麼?

“跡部爺爺他?怎麼會?我的意思是那兩個保護他的人很厲害。”有那兩個妖怪在,應該沒那麼容易死才對。

“嗯哼,你們在這裡做什麼?”不似以往華麗的聲線,疲憊中含有幾分關切,跡部大爺也尋著自家姐姐出來了。

“沒事,裡面太悶了,出來轉轉。你們聊,我去吃點西。”南野脫下忍足的外套還了回去。

“等一下,爸爸說想請你今晚在這裡留宿,如果你不願意的話可以直說。”

“知道了。”南野微笑的揚了揚手,心情大好的跑進大廳,讓她高興的是不管是跡部還是跡部父親都沒有因為跡部爺爺的死而遷怒自己。

跡部心情複雜的看著走進大廳的姐姐,幸好她沒事,如果爺爺沒死,那麼受制的必然是她,而自己卻連保護她的能力都沒有。爺爺的死完全是個意外,誰都沒想到那個妖怪會噬主,反幫了她一把。不是說爺爺該死,而是事情發生的實在太突然了。

“你們剛才在聊什麼?”

“阿勒,聽說藍死了,跡部爺爺也發生了意外。”忍足貌似有些幸災樂禍的笑容看上去很欠扁。

“嗯哼,她對你還真是毫不隱瞞啊!”跡部撫上眼角的淚痣,語氣有些發酸。

“阿勒,我對你不是也沒有隱瞞嘛!”忍足故意說得很曖昧。

“爺爺是被戶愚呂兄弟殺死了。”

“哦?”

---

南野拿了盤子在食物區蒐羅了兩塊蛋糕充飢,又喝了杯果汁,順便趕走了兩隻前來搭訕的蒼蠅。

“主人。”夜焰修長的身姿出現在南野面前,使想要前來搭訕的男人們望而卻步。

“都處理完了?”南野放下手中的高腳杯開口詢問。

“是。”夜焰趁機攬過南野的腰際,二人閃進牆角的陰暗處。

“這傷是怎麼回事?”注意到夜焰右手上的青紫,南野輕撫了上去,淤痕迅速褪去。

“沒事,只是和那兩個兄弟打了一架。”夜焰的舌尖在消失的淤痕上輕添。

“活著回來就好,被他們纏上會很麻煩。以後小心點。”隔著玻璃窗向外遠遠看去,小跡部和忍足還在閒聊,這兩個人不知道冷嗎?南野忽然好奇他們在聊什麼聊得那麼起勁?

打發了夜焰,在充滿激情的探戈舞聲中南野一個人再次溜出大廳,悄悄地來到修剪的整齊的苗圃下貓著腰,本想突然吼一聲嚇跡部和忍足一跳的,卻意外聽到了一段讓她覺得窒息的話。

“你覺得本大爺應該高興?”

“阿勒,難道不是嗎?藍一死,就再也沒有人來要挾你了,而你親愛的姐姐,她永遠也不可能再知道是你害死了她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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