籌劃大事的人,常注重其所難而忽略其所易,防患其所可畏而遺漏其所不足疑慮之事。
然而,災禍卻常發於所疏忽之中,而混亂又常起於不足疑慮之事。豈是考慮得不周?皆是思慮之所能及者矣,人事之亦然,而出於能力之所不及者,著天道也。
所由亡而為之備,而其亡也,蓋出於所備之外。
城中少有的一段平靜時日,大家都已經漸漸平復了傷痛,再度打起精神開始繼續奔著生活開始努力了。
白若虛也感受到了如今城中的煙火氣氛,原以為就這樣平靜無事了呢?
他都有幾分想回去重新開始生活了,也不見白辰亦前來,這些日子就連端虛也不見了蹤影,著實有點兒無聊。
“唉,原來大師兄還說我座下弟子眾多,羨慕他們整日都圍在身側呢?
可不想如今大家都四散各方,只留我這一個孤家寡人在此,實在不行就真得回到隴西去了,那邊好歹還有玉蓮在嘛!
如今我雖然在你家中,可沒有你在,也著實是無聊至極。
收拾收拾明日就走吧!”
還是準備臨走之前再逛逛汴京城,於是就趁著天不亮就來到了早市上。
“怎麼回事?怎麼會有這麼多小飄飄呢?”
正好奇著呢?但見前方一個小攤位上有一位老漢正在賣人參。
“上好的人參勒,大家快來買啊!今日的人參都是從東山採來的,都是大補的啊!”
雖說他這般叫著,可白若虛卻見好似有一群人參精圍在他身邊,起初還不知是什麼意思呢?
不過隨著越來越近隱約聽得他們催促那個老漢的話頭,
“我說你行不行啊!這怎麼半天都沒見有什麼宮裡的人來請呢?
再說我聽到你叫的是賣人參?”
那老漢趕忙陪笑道,
“哎呀,各位仙子老漢我不是這麼說的,再說你們的大王還安排我做更重要的事情呢?
你說,是你們事重要還是你們大王的事重要?
要說你們的事情更重要的話,大王再叫我去時,我就說都是給你們辦事才耽擱了的,只要你們不怕,那我就更不怕了。”
這一番話說下來,那群人參精當即都閉上了嘴,悄悄溜走了。
可雖說如此,在那老漢的身後已然有很多鬼魅遊魂圍著他打轉。
不過看那個老漢的樣子,好似並沒有發現什麼?
白若虛暗暗想道,
“原來還以為都安靜了呢?不想竟在此間遊走,難不成是在打探訊息?
既如此,看來我暫時是不能回去了。
不過僅憑我一人之力,又該怎麼辦呢?”
正犯愁呢?冷不丁想到什麼,不禁愁眉緊鎖,暗暗道了一句,
“瀾夜在哪兒呢?若應對這樣的事兒還真得瀾夜不可。”
他不禁仔細思索著,可是自打那次在地獄分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正在犯愁間,突然見到了一個身影,當即一驚,疾步衝上前去,輕輕拍了那人肩膀一下,說道,
“表哥,你不是在隴西嗎?怎麼會在這裡啊?”
那人回身一見是白若虛,激動得差點哭出聲來,
“若虛啊!去了隴西那是我的主魂,現在這個是我的副魂。眼見辰亦有難處,這汴京城也是時有鬼魅侵襲,不得不出來搭把手。
不過好在近日來太平無事。不然以辰亦的身體定然是吃不消的。”
聽白若虛這番話怎麼感覺白辰亦好像一直都在為了這個事情奔忙?可他到底在哪裡?為何遲遲不回白府呢?
“表哥,難道你見過辰亦?我都呆在白府諸多時日了,這孩子也不知是躲到哪裡去了,終日不見人影兒。
辰亦如今在何處,他不來,那就只能我去了。”
白子虛不禁一驚,問道,
“辰亦的身子都被你那好徒弟端虛給生吞了,難道你當真一點兒都不知情?”
“啊?我們一直都在一起呢?怎會如此?”
話未了,自己也覺出蹊蹺來了,不禁回想著,
“難怪我的魂靈無端被困在那個奇怪的匣子裡了呢?合著都是渝易搗的鬼。”
緊接著繼續問道,
“那辰亦如今身在何處,我定要見上他一面才行。”
說罷內心不禁有幾分愧疚之意,著實認為這麼多年愧對了他,想要給他一點兒補償。
白子虛點了點頭,對他說道,
“他現在情況不是很好,你見了別激動,跟我走吧!”
二人趁著黎明前的夜色,一路穿過汴京城,往西到了亂葬崗。
他倆穿過一陣惱人的迷霧,漸漸來到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只在一個草簾後見到一個蕁麻做的草身。
白若虛的眼淚“唰”的一下淚流成河,當即大聲叫道,
“辰亦,你怎麼啦?跟師傅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白辰亦緩緩睜開了眼睛,一見師傅哭成了這般模樣,不禁微微一笑,勸解的說道,
“沒事兒的,師傅,您別急,如今已經好多了,只待我再恢復一段時間,就會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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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虛不禁抹了一把眼淚,垂眸說道,
“我都聽你爹說了,真沒想到你師兄竟然這般狠毒,半點同門之情都不顧。
真是苦了你了,師傅知道當年的事並不怪你。
只是如今你的……”
話還未說完,不禁激動的都有點兒癲狂了。
“表哥,我想起來了,之前有個幼童的白辰亦跟我回了九重仙境。
對啊?把他的身體接回來不就成了嗎?”
身旁的白子虛瞬間瞳眸一縮,閉目沉思了許久,最終還是說了出口,
“他的身體現在還沒有長大,暫時還不能回去。只能先躲在這個蕁麻身體裡把受了傷的真神好好恢復正常再說吧!”
白若虛不禁瞪著一雙銅鈴似的大眼睛直勾勾的望著他,著實出乎了他的意料。不禁想道,
“這一刻怎麼覺得這麼眼熟呢?難不成他是……”
簡直不敢想象,不過又一想汴京城中的事情,現在的自己根本無法與之對抗,白辰亦如今又是這般模樣。
真得把瀾夜找回來才行啊!猶豫了半天,還是開口說了此事,
“辰亦,你知道你瀾夜師兄如今身在何處嗎?”
白辰亦有幾分不解的問道,
“發生什麼事了?師傅。瀾夜師兄他應該是回魔界了吧!
上次我們找到郊外山林時,他就已經離開了。”
“唉,師傅猜想這波妖怪並沒有就此銷聲匿跡,而是蠢蠢欲動的準備再度攻擊這汴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