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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前世今生 第42章 亦真亦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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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玉年華的人們多盼望命運的波瀾壯闊,可到最後才發現,人生最曼妙的風景,不過是內心的淡定與從容。

多少痴兒怨女終其一生都被一個情字所累,曾經如此渴望被他人認可,可到最後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與他人根本毫無任何關係。

清晨,白子虛獨自一人呆呆的望著往日歡聲笑語的院子,不自覺的又去想他們二人的共同經歷的點點滴滴。

正沉醉其中無法自拔的時候,猛然想起昨夜的夢,思來想去,令他著實不解,仙人入夢,來去匆匆。

說了一席話,他也著實沒能理解透徹。

“那個女子到底是誰呢?難不成那老神仙所指的女子真的是玉蓮?莫不是說玉蓮是龍?這沒頭沒尾的一通說辭到底是何用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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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著呢?眼見著天色驟然大變,一陣極光晃得他眩暈不止,眼見著昨夜的老神仙再度出現。

他笑意盈盈的走了過來,可這次見到的便只有他一個人,昨夜的眾多妖神都沒跟隨。

“在下不知老神仙駕臨,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白子虛躬身施禮。

“我說你這痴兒,世間還有多少事情要你去做,竟在此萎靡不振,無端蹉跎了歲月。”

他也知道這麼做的確只是虛度光陰,怎奈卻心中藏之,無日忘之。

於是便垂眸說道,

“老神仙,你有所不知,之前的我也著實一副忠肝義膽,即便蠻煙癉雨,也已然無謂生死,披荊斬棘。

可誰知這銅牆鐵壁般的身軀竟也會如閨閣女兒家一般矯揉造作,手麻腳軟,晨思暮想。如心頭撞鹿般,亦無法阻擋。”

老神仙捋了捋銀白的鬍鬚,微笑著說道,

“其實你與她是有緣分的,只是時候未到,且莫在錯誤的時間揭開這段塵緣,否則便會不得善終。”

聽得白子虛雲裡霧裡,他少年時只為養家而輟學,知識有限,著實搗鼓不明白。

想問,可是又覺得如此淺顯的道理都不懂,太過丟人現眼,也就噎了回去,沒有問出口,不住的連連點頭,給人感覺他是聽懂了。

老神仙也就沒有在繼續下去。說道,

“宇宙萬物之所以能長久存在,因為它們不是為了自己的生存而自然地執行著。

得道的仙人遇事謙退無爭,反而能在眾人之中脫穎而出。唯有將自己置於度外,才能保全自身生存。”

老神仙的這一席話,白子虛好似瞬間開悟,什麼都懂了。

可轉瞬又彷彿什麼都不懂,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了。

整個腦子一片混沌,只在他努力的想要讓自己清醒一點兒的時候,已然不見了老神仙的蹤影。

只在抬頭的瞬間,看見門外好似立著一個人,她還是前日離開家時的那身打扮,激動的剛要準備上前打招呼。忽然聞見奇香撲鼻,接著便聽見環佩叮噹作響,眼見著她閃耀著奇光異彩。

轉瞬間美眸炯炯有神光,明眸的眼波流轉有神。那彎彎的眉毛,嬌嬈的身姿,嫻雅的神態。既能在幽靜處泰然自若,又能在眾賓前翩翩起舞。

裙紗飄動,她輕盈綽約地走來,紗裙拂階,她望著門裡注目良久,灼熱的目光似流波奔湧。緩緩抬起衣袖整理了一下衣襟,立在門口久久未動,猶豫不決。

情在眼前卻心向久遠,想要走來忽而又轉。眼看她即將離去,白子虛嗖的一瞬,疾步奔出,怎奈一把撲了個空。

正在遲疑不決間,但見那個女子卻已經出了大門口,在小河邊徘徊不前。

白子虛以為她要投河,急忙不顧一切的衝了過去,大叫一聲,

“玉蓮不可,才不過幾日不見,你又為何如此悲慟?”

但見那個女子緩緩轉過身來,淺笑著說道,

“想不到原先無牽無掛之人,如今也變得如此世俗了?”

白子虛聽著這話怎麼這麼彆扭呢?想到之前那個玉蓮,整日活潑開朗,說話也並不似這個女子,可她們生的卻是同一張臉啊?

滿是疑惑的盯著那個女子,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異常之處來,可為何與之前的玉蓮卻是截然不同的呢?人真的可以變化的這般離譜嗎?

白子虛有幾分不安地問道,

“玉蓮,你到底怎麼了?有什麼事兒,你跟大哥說啊?大哥保準都幫你解決了,別再那邊站著了,那邊河水湍急,免得失足。玉蓮乖,聽大哥的話,快過來。”

女子邪魅一笑,說道,

“是嗎?大哥,你其實是我的仇人,要想讓我回去,除非就地自刎。”

於是她就在那邊靜等著迴音,白子虛也不理解她為何如此,可一想到沒有她在的日子,著實過得沒有任何意思。

思忖了半天,他猜想著,

“玉蓮定是見到她爹孃了,想必定是她爹孃覺得我這身份不配和玉蓮在一起,所以就讓她來結果了我的性命。定然是這樣的了。”

無奈的嘆了口氣,悲慼的說道,

“只要你過得開心,就算要我死,我也依然感覺自己是幸福的,能死在你的手裡,我白子虛知足了。只要你肯回來,我便當即自刎。

玉蓮,今後沒了大哥的保護,你若還想以前一樣天真無邪,定然是危險重重。你要學會識人辨事,切不可隨意相信他人的話。”

但見那個女子就立在那裡半分回應也沒有,即便此刻的白子虛這一雙肉眼凡胎,也還是辨認不得真神。

若是真正的玉蓮聽了白子虛如此暖心的話,定然是感動的潸然淚下了。

可她卻沒有任何痛惜的意思,依舊咄咄逼人,非要置他於死地不可。

殊不知此時真正的玉蓮已經在趕來的路上,至於河邊這位是誰,那便可問問昨夜白子虛是如何惹怒那一眾妖神的了。

他們原本是想讓白子虛殺盡天下惡人,原本就是天神投胎,只為掃清這一方混沌。

可不想他卻在此時沉醉於溫柔鄉,慷慨奮發的氣概幾乎消沉殆盡。

那女子聽了他這番掏心窩子的甘言美語,依然不為所動,只淡淡的說了一句,

“我本想和你一起生活,無奈你這盜匪的身份與我實不相配,緣分已盡。如此界河鴻溝,咱們兩不相幹。”

說完,她便一回身登上龍車,雲遮霧繞地飛昇而去。

而白子虛看到的便是那女子投河自盡了。連影子都沒捕到,他登時疾步奔向河邊,望著湍急的河水,急得目眶瞪裂,滿眼猩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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