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字兩頭翹,打完原告打被告。但凡是良善百姓,沒人願意無端被官老爺請去喝茶,若真是進了縣衙大堂,不死也得殘。
這位郎中的藥鋪,一日之內來了兩次官差,他就已經覺出不好,只盼著能平安無事,躲過此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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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誰知人在家中坐,禍自找上門。
親眼見著前一刻還張牙舞爪霸道的叫呢?眨眼間腦袋就被削下來當球踢。他一個藥鋪的掌櫃,從沒見過如此血腥之事,當即嚇得跪地討饒。
白子虛也不是那濫殺無辜之人,他只恨官府中的貪官惡霸。根本就沒想過要殺了這個老郎中,眼見著他如此驚懼,便安慰他說道,
“郎中莫怕,我八爪魚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會牽連於你的。你只管治病救人就好。”
說罷便收起卜刀,把老郎中扶了起來。
那老郎中雖說知道他不會殺自己,可剛才一幕猶在眼前,揮之不去,驚恐之狀猶為褪去仍舊顫抖不已。
白子虛轉過身,一把拽起那捕快的身體,拖著就給他扔出了百草堂。又再度回來,對那老郎中說道,
“冤有頭,債有主。他要是敢來,就讓他來找我。你老人家不必害怕,聽到沒?”
聽他如此說,那老郎中不禁連連點頭,說道,
“白大俠,我知道您是為百姓張目的好人。您只管放心去吧!我定不會透露半句您的行蹤。白大俠,您保重。”
白子虛看著那老郎中,也知道自己這般蠻幹嚇到他了,有幾分後悔,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顧頭不顧尾的行事。
幾步過去提起那捕快的頭顱,便離開了。
其實他這般做,也完全是因為之前那個當鋪的打手,又仔細一想,不是人人都會像他那樣不要命的,也甚是自責不已。
他牽著那匹馬往東走到了山坡上,把那個捕快的頭顱和身體拼放在一起,就給埋了。
完事後,就又潛回了他們藏身的院子,暫避風頭。
其實他也不知道這個姑娘是知府的千金,還以為她只是個普通人家的姑娘。
還想著表弟白若虛再怎麼也是讀過書的風流才子,如果看不上這般土味的姑娘,就和她一起湊合過了。
“三兒還小,到時候在給他找個合適的不就結了嗎?”
自言自語的安慰著,他總以為和這個玉蓮還是有些緣分的。
可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官府為何要把玉蓮帶到縣衙呢?
“難道那些金銀首飾是她偷來的?官府要緝拿她歸案?”
思來想去也只有這個理由最靠譜,如果真的是這樣,還得去一趟那個當鋪,把她身上的所有首飾都找到才行。
“玉蓮那身子還能扛過縣衙大堂的刑具嗎?我得快些去救她才行。”
說罷,便動身前往當鋪去了。
此刻的玉蓮由於傷口發炎,救治不及時,發起了高熱,已經半日了,他們也沒有什麼有效的救治措施。
白若虛焦急萬分,對縣太爺說道,
“大人,小姐如此高熱不退,恐怕會有生命危險,依在下看,還是早些把小姐護送回涼州吧!”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還想著加官進爵呢?命能保住就已經是燒高香了,他也甚是猶豫不決,
“白公子啊!你說把小姐這般樣子的送回去,只怕知府老爺會怪罪於我呀?唉?這可怎麼是好啊?”
白若虛思慮片刻,說道,
“太爺,我有個辦法,不知可不可行?”
“白公子但說無妨。”
“就說小姐是被匪徒給打劫了才傷重至此,是您派手下把小姐從匪徒手中救了出來……”
白若虛話還沒說完,那縣太爺連連搖頭,他想著,
“這麼說的話,自己的烏紗帽還能保住嗎?”
那縣太爺只顧自己的升官發財夢,可玉蓮的情形早已經轉安為危了。
他假裝關心的說著,
“白公子,這知府小姐如今的傷情,著實不宜舟車勞頓。若強行送回,只怕會加劇傷情惡化。依我看來還是先在這縣府靜養一段時間,等好些了,再把小姐送回州府不遲。您看呢?”
白若虛想著也是這麼個理兒,點了點頭,說道,
“還是大人您思慮的周全,白某佩服。對了,小姐不能去,可以通知州府派良醫前來為小姐診治,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聽見他如此說,那縣太爺的雙眼都眯成一條縫了。
“不虧是我隴西才子,著實是聰明絕頂。就按你說的辦,本府這就修書一封,差人前去州府派請良醫。”
白若虛恭恭敬敬的施禮說道,
“白若虛恭送太爺。”
但見那縣太爺微微笑了一下,便拂袖而去了。
縣太爺才到書房便叫了兩個得力的捕頭,星夜兼程趕往涼州地界上,聘請良醫。
白若虛親眼見著,玉蓮那血肉翻飛的身體,著實是心疼不已,他想著,
“這個知府小姐真是堅強的好女子,一點官家小姐的架子都沒有,也不知哪個男人能有此福氣?”
二更天時,玉蓮小姐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眼見著他疼的滿頭是汗,可半天也未見她叫一聲疼。
“玉蓮,你想吃點兒什麼,我去給你做。”
那玉蓮卻半天也沒有什麼反應,白若虛起身投了一條毛巾,過來輕輕的擦拭著她的面頰。
此刻的玉蓮甚為奇怪,自己明明是被白子虛救了,還給送到了藥鋪請了郎中醫治,為何睜眼卻是這番場景呢?而且還是那心心念念的白若虛在照顧自己?
此刻的玉蓮身上如同鑿骨搗髓般劇痛不已,可她依舊堅強的忍著,不想讓那白若虛笑話自己沒出息。
被那個當鋪的打手捉去到現在已經一日多沒吃飯了,肚子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她強撐著張開嘴巴,說了一句,
“煮點兒粥就行。”
正給她擦拭著雙手的白若虛一聽此言,當即激動的看著玉蓮說道,
“好好,小姐你等一會兒,這就給你弄去,馬上就來吧啊!別急”
說罷就奔廚房而去了,可一到屋裡才發現廚娘都休息了,他便自己下廚,淘米點火,在家時從來都沒有下過廚的他,點個火都倒騰了老半天。
還好最後還是點著了火,如此折騰了都快一個時辰,半鍋粟米粥總算是熬好了。
不過他的衣衫和臉都被煙燻的黑焦炭一般,捧著這碗粥快步給玉蓮送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