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逃出了那薩滿法師的魔爪,可洛濱卻被那條黑龍傷了雙眼。
荀卿也只得揹著他去尋醫問藥,二人邊走邊說著,荀卿突然想起他出來之前那藏匿於鱉腹口中的密件,洛濱一聽便知曉他說的是啥了,躬身掏出那半塊泥汙斑斑的絹布。
那日被金軍發現時,那半塊絹布上只寫了半句話,也看不出個頭尾。也就躲過了他們的再度盤查。
可如今再看怎麼也不像是那小郡主寫的呀?他不禁有幾分煩惱,一想到當年他和那洛水河畔的宓妃相戀的點點滴滴,再回過頭來看這封密件,這才明白了當初他們都約好了時間、地點,可宓妃卻一直都沒有出現。
原來竟是這樣,可他還不知道的是,那天宓妃其實比荀卿到的還要早許多,竟是被那河伯溺死在洛水河中的。
然而就連女媧和伏羲都不知情。還以為他們的女兒只是去洛水遊玩了,都不知過了多久他們才知曉此事。
也曾一度怨恨荀卿,用詛咒一般的語言說道,
“他們之間無緣,如若相愛,最終的結局不是互相廝殺,便是早夭而亡,若非要違背祖訓扭轉局面,則必不得善終。”
這番氣話便當真是橫在他二人之間的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前世他託生成了東漢末年戰略家荀彧之子荀粲。迎娶了大將軍曹洪的女兒燕婉,他們婚後夫妻二人的感情甚為情投意合,十分恩愛和諧,著實是羨煞旁人。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而荀粲更是如獲至寶,對她便是矢志不渝忠貞不二,婚後的燕婉穿著打扮十分華麗精緻,每日陪著她盡情歡宴,好似春江美景花月夜,如花美眷歡樂時。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挑燈回看,終將是黃粱一場。
可荀粲到底有多愛自己的夫人呢?記得有一年冬日,夫人感染風寒高熱不退,只因夜已深,郎中來得有些遲。
他便出中庭臥於雪地裡,待刺骨的寒風吹僵了他的身子,回來後用涼透的身體摟住夫人,以此來為她降溫。
然而如此恩愛的一對夫妻,卻在幾年後亦是陰陽兩相隔了。
婚後不過幾年時間,曹氏燕婉終抱病而亡,此翻打擊著實令他痛心不已,悲鬱的說了一句,
“佳人再難得,我的夫人雖然不是傾國傾城之姿,但我愛她只因永不退卻。”
夫人離世後荀粲悲傷過度,積憂成疾,這夫婦二人僅相隔一年,日日沉浸在悲痛之中的荀粲也染病去世,時年方才二十九歲。
而後他也再度託生過,不是孤獨終老,就是經年早夭,已然疲憊不堪的他,也只有這一個願望而已,奈何終也逃不脫當年伏羲氣氛的詛咒。
月老曾為他們看過緣分,連他都無奈搖頭了,
“此二人終究是無緣吶?十世相愛十世分,嚐遍世間愛與恨。只怕亡魂神無主,若破此淵需彼源。”
此刻的荀卿心中覺得甚是對不起她,越想靠近她就越陷入困境,越陷入困境之時,覺得她才是能拯救自己唯一的宿主。
如今都已經成了一個死循環,越是無法解就越無法自拔。自己都不知如此迴圈多少年了。
九百年前,他曾試圖避開女媧和伏羲的控制,投生到了隴西的一戶不算很富裕的商人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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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白世居是一個地道皮毛商人而且自己還學習經營了一些絲綢生意,母親只是一個普通的莊戶人家。
長相還算端莊,也甚是勤儉持家,雖說不算很富足,可日子還算過得去。
在他的家中有六個兒子,他排第五,給他取名為白若虛。寓意他將來胸懷像山谷那樣的深廣,不至於被世間百態所累。
荀卿這世託生為白若虛,其實已經比之前所投生的境遇好太多了,這可能也很跟他投生的地點有關。
這裡離師傅的九重仙境很近,加之這邊離道家祖師爺也不遠,可能是受到了師傅庇護的緣故,他的童年過得還算可以,父親也很喜愛他這個兒子,對他期望也很高。
白若虛年方四歲,還不識得那些書寫的工具,忽然有一天仲他就跟父親提及這些學習用的東西。
他的父親對此也甚感驚奇,一度懷疑他莫非就是天生的大才?
於是一刻也沒耽擱,就帶著他到一位擅長文書的友人家裡,借了書寫工具拿來給他。
還沒到開蒙年紀的他,當即就伸手執筆,掌心空虛如握卵,運筆甚為靈活,好似一位書法大家一般,寫了四句詩,並且在後邊題上自己的名字。
他的詩言其悠遠、海納百川,贊其豐廣、廣博精微細膩如絲。
白若虛還是一個黃口小兒,卻對道家思想無師自通。
他告誡君王,要無為而治、不與民爭利。其實歷代帝王也一直極為重視道家思想,凡是以道家思想治國都會興盛強大。
而今說到道法,大家以為就是清心靜氣、自然無為或中醫所推崇的養生,其實真正的道家遠比這些表面印象更為博大玄奧。
綜羅百代,中國文化中,最飄逸、清揚、智達、慧睿的就是道家。
僅以這一通說辭為主旨,便早已傳遍方圓百里,全鄉的秀才都紛紛前來觀賞。
讓他作什麼樣的詩,僅需片刻功夫就能立刻完成,並且詩的文采和道理都有值得論述欣賞的地方。
同縣的人們不禁對此都感到非常驚奇,漸漸地就給他編成了當地民謠,
“百里河田虛谷糧,安了天下百姓忙。皇城相府養嬌娘,除了若虛無陪郎。”
起初他他還很小,只是個幼童,這話但也沒有什麼,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白若虛也漸漸出落的如畫中公子一般,著實是顏如宋玉,貌似潘安。
然而這個誇讚他的民謠也終成了負累。
今年秋季,白若虛趕往涼州參加三年一選的科舉府試。
其實若單論文採,他拿個府試狀元還是綽綽有餘的。怎奈他並沒有許多銀錢賄賂當地州府官員。
再說他也不屑於要靠賄賂才能證明自己的本領,所以自然就落地了。
要說人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話一點兒都不假。
他雖然登科落地,可那知府老爺的千金小姐,聽說鼎鼎大名的才子白若虛也在這次府試中,但他此次卻沒能得中前三甲,卻甚是令人惋惜。
可即便如此,那知府小姐也仍然不顧一切的邀請他到府上一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