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母的深夜來訪,瞬間驚動了全開封府的人,只聽得“譁啦譁啦,叮噹叮噹”的一陣板甲、鎖甲的聲響。
沒一會兒功夫展護衛率領帶刀捕快們就齊刷刷的立在院子裡整裝待發,只待一聲令下。
這一陣折騰把正在酣睡的洛弦給吵醒了,她還正在做美夢呢?突然聽到窗外一陣如同敲擊玉磬一般的聲響,震得她登時嚇了一跳,趕緊跳下床掀開簾子扒著窗戶往外看。
但見院子裡的帶刀捕快都已經準備出發了,她趕緊回身披了件外套,邊系束帶邊用腳使勁的跺著靴子,簡單的盤上頭髮,戴上了幞頭紗帽,急匆匆的奔出了寢室。
展護衛一見洛弦好奇的問道,
“深夜不在寢室睡覺,你出來幹嘛?”
不想這一問竟然給她惹怒了,
“深夜怎麼了,你們不也在外邊嗎?我怎麼就不能出來了?”
展護衛一見這火藥味十足的架勢,就知道是個不好惹的,於是也就憨笑著說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想說,我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洛弦也轉而淺笑回應了一句,
“沒有,我就是想問問這深更半夜的,你們這是要幹嘛去呀?”
正在此時包大人安排好了嫂嫂也出來到了院子裡,洛弦見狀趕緊上前問道,
“包大人,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呀?可不可以帶上我?”
展護衛一聽急了,當即打斷了她的話,且說道,
“我們面對的都是窮兇極惡的歹徒,看你這細胳膊細腿的,就是去了也不禁人家兩下掄巴的,聽話,趕緊回屋睡覺去吧!”
洛弦一聽也火了,當即回懟道,
“要你管啊!包大人還沒發話呢?是吧!包大人,您說呢?”
說罷,就又趕緊溜鬚起包大人來。
包大人本想說不帶她去的,可轉念又一想,那包成若不見了,要去的地方非青樓妓院莫屬。這一群大老爺們也著實不方便進去,於是就對展昭說道,
“展護衛,我們此翻要想找到包成,非她不治。這樣,一會兒到了地方,就由你來保護她吧!”
展昭一聽,當即翻了個白眼,卻也不得不從,只好尬笑著應下了這份差事。
他們一行人搜遍了汴京所有的青樓妓院也未見包成的身影,後又在夜市搜尋了一遍,依舊沒有一點線索,此時已近四更,他們仍然沒有任何收穫。
這下包大人可犯了愁,飛速的整理著整件事情的脈絡,自言自語著,
“他沒有結伴同行,身上又沒帶錢,還能去哪呢?”
其實四更天的夜市早已散盡了,洛弦卻驚奇的發現不遠處似有光亮,但她剛一說出口,想要去那邊看看,展昭他們還以為是她年紀小,太貪玩才使出的詭計呢?
不成想就連包大人也說她不要添亂。言下之意就是說她的想法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其實她感覺自己嗅到了一股甚是熟悉的味道,但又無法給他們講明。一時也沒辦法只得聽他們的話,跟大家一同回去了。
包大人還派出一名捕快連夜騎馬趕回了他家老宅,怎奈也沒見人影,那捕快不得已也只能無功而返。
火紅的太陽漸漸地從地平線上冉冉升起,這一夜就算過去了。以往包成雖不成器,但從沒有夜不歸宿的習慣。這次怕是真的惹上麻煩了。
包母焦急的拄著柺杖在屋內來回踱步,包大人見她如此,內心著實如火烤一般。
奔波了一夜的洛弦,都沒來得及回臥室便又一頭扎進了廚房,熬了一大鍋粟米粥,包大人脫了官服也親自去廚房幫忙,二人一通忙活,早飯便已經準備好了。
他親自盛了一碗粥,還特意囑咐洛弦給他嫂嫂煎了一個荷包蛋,夾了一小碟鹹菜,放在托盤裡給嫂嫂端了出來。
只見包母面色甚是憔悴,不住的連連嘆著氣。
包大人見狀趕緊勸道,
“嫂嫂莫急,今日我們吃完飯就立刻去找,相信很快就會有訊息了。您昨夜也沒睡好,如此下去身體怎麼受得了,快些趁熱吃一點兒,一會兒再補個回籠覺。說不定您一睜眼,我們就已經把包成帶回來到您跟前了呢?”
包母知道這是包大人安慰她的話,可是她也相信包大人的話,皆因這麼多年包大人辦案從未失手過。
於是她也就順了包大人的意,把一大碗粥跟荷包蛋都吃了。
“你看我都吃了,這下你了放心了吧!”
包大人看她嫂嫂如此,不禁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嫂嫂您好好休息,包拯先出去了!”
“吃完飯,休息好了再去吧!這個逆子還不值得大家如此辛勞。”
包拯剛要出門聽她嫂嫂如此說,把已經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回身拍了拍嫂嫂的肩膀,安慰她道,
“嫂嫂知曉包拯的能力,這麼多年辦案從未失手過,務必請嫂嫂相信包拯這一回。嫂嫂且請放寬心,出不了三日定將包成全須全尾的帶到您面前。”
說罷他便頭也不回的徑直往府衙大堂而去,只是找遍了開封府也沒見到洛弦的身影,他還以為洛弦是因為太困了回去休息了呢?
於是也就沒在意,匆匆吃過早飯,便又帶著捕快去尋包成了。
哪知洛弦趕緊扒拉了一碗粥,趁著大家不注意又再度前往昨夜覺得異常的地方了!
她出了府衙大門就徑直往夜市的方向而去了,約莫行了半個時辰左右,便來到了那條街道。
她望著周圍的環境不禁感到一陣驚懼,明明是昨夜來的夜市,甚為熱鬧的地方,為何周圍竟如此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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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覆的回想著那燈火閃爍的方向,再比照眼前的場景,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那熟悉的味道竟是從這裡傳出來的?
她壯著膽子往那邊走過去,邊走還邊嘟嚷著,
“沒事兒的,怕什麼,就算有什麼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堂而皇之的出來嚇唬人吧!”
周圍的宅子還都是完好的呢?怎麼就沒人住了呢?她還正好奇著?突然一個紅影一閃而過,便無蹤影了。
嚇了洛弦一跳,她正想往前探去,不禁發現身後有一雙眼睛正怒視著自己,心想這定是那冤死的新娘了。剛想好意跟她談判,突然一雙利爪徑直鎖住了她的喉口。
看著那雙兇狠的眼神,她判斷這個新娘定是化為厲鬼了,可又一想,新死的鬼就算化為厲鬼也不能在白日裡如此自如的出沒呀?
“你究竟是誰?有何冤屈可以跟我講開,開封府衙的包大人定會為你平反冤情,懲奸除惡。你不必擔心,告訴我是誰把你害成這個樣子的?”
洛弦看著她眼神有幾分哀怨不禁留出了血淚,可眨眼間便怒目圓睜,奮力的嘶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