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蘇涵平一掌拍在了桌子上：“看清楚！是誰先動的手啊禁賽！我要不要也打你一頓然後再給你禁個賽！？”
一個頭髮灰白的老人壓了壓手安慰道：“蘇教練不要這麼激動，我知道你們委屈，但是周寒把別人打出內出血總是事實吧！”
“喂！！他們可是拿著鋼管啊！”蘇涵平簡直要氣炸了，他大聲咆哮道，“我的隊員要是被砸一下那就是當場殘廢啊！！你怎麼不叫他們手下留情？？他們是人！難道我們啟光就不是人嗎？？！！我們啟光受傷的隊員怎麼辦？！唵？！！”
幾個老者面面相覷，都被蘇涵平問得啞口無言，作為籃協的委員，他們要麼是資深的教練，要麼是退休的老球員，要麼是著名的體育雜誌的記者和編輯，要麼是體育局和教育局的官員，不過蘇涵平在雲和市高中籃球界威望甚高，倒也沒人會去反駁他。
畢竟人家校隊都被人堵上門來了，不讓還手也實在說不過去。
“而且…”蘇涵平凜然正色：“今天籃協要是包庇了那些地痞流氓，開了場外尋釁私下解決的先河，我敢說明天所有的球隊都要遭殃，雲和市學生籃球的事業將毀於一旦！而你們，就是罪魁禍首！！”
這句話說得有些重了，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是變了變，心中也變得沉重起來。
確實，如果明面上打不過，場下派人打一頓就能廢了對方的話，誰還願意上籃球場了？
“蘇教練，我聽說這個周寒可是劣跡斑斑啊。”一個陰惻惻地聲音從角落裡傳出，又將眾人的思緒拉了回來。
蘇涵平看了那個人一眼，反唇譏道：“貌似貴校李霄陽，劉元，蕭磊也都好不到哪裡去呢。”
周軍冷哼了聲：“蘇教練空口白牙的可別亂說話，周寒在警局可是有案底的，這個敝校還真沒有！”
“周教練對周寒還真是關心啊！我這個做教練的都不知道的事，你居然比我還清楚。”
周軍猛地一噎，惱道：“你在轉移話題？”
蘇涵平冷笑一聲：“我有必要轉移嗎？規章上面寫的清清楚楚，聯賽期間不許打架鬥毆，周寒就算有案底也是在聯賽時間之外，我又何必隱瞞？不過我倒是想問你，周教練真的對李霄陽的事全無所知？”
周軍的眼角抽搐了下，不再回應了，一直以來，他對李霄陽的事都是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但他是真的不知道這其中的內幕。他一直以為他們只是小打小鬧而已，直到今天看到了蘇涵平帶來的錄影，他才知道現在的年輕人鬧得有多大，他隱約猜到這可能跟李霄陽有關，但這無論如何都是不能承認的。
為首的白髮老者嘆了一口氣，道：“這是我們雲和學生籃球事業的不幸，蘇教練說的對，這種事情絕對不能縱容，所以我也認為周寒不用禁賽，這件事我們會交給警方去處理。”
眼見德高望重的老教練都表態了，其他人自然也就順水推舟，主要是這件事委實太惡劣，籃協不能開這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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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阿曹失手了？”李霄陽豁然起身，追問道，“那啟光那些人呢？有沒有廢了他們幾個人？！陸寧有沒有廢了！？”
看著李霄陽熱切的目光，蕭磊緩緩搖了搖頭：“好像只有一個叫宋燁的頭被打破了。”
“宋燁？那是誰？”李霄陽愣了兩秒，又怒不可遏地恨聲道，“真是一群廢物！二十幾個人都拿著傢伙，還搞不定十二個人嗎！！？”
蕭磊也不禁暗歎了口氣，他曾經也想過這個問題，人家也不傻，不會乾站在那裡直挺挺的給你打，籃球館空間那麼大，真不是個堵人的好地方。
而且之後啟光的救兵也著實大出蕭磊的意外，當初他就是把這一點給漏了，這才功虧一簣——這次失敗，下次可就再沒有機會了。
李霄陽發了通火，心中的怒氣也漸漸壓制了下來，冷靜之後，他又不由自主地恐懼道：“我怕阿曹會供出我們來…”
“這個不用怕”蕭磊擺了擺手，笑道，“他得罪了周寒，還不得抱緊我們，不然還想不想混了。”
“也是…”李霄陽心下稍安。
“不管怎麼說，還是趕緊備戰下一週的比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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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果然每一個啟光學生都在討論昨天籃球館發生的事，也不知是誰以訛傳訛，總之各種版本的故事都有，充分展現了廣大人民群眾豐富的想象力。
“誒！你聽說了嗎？昨天籃球隊被人打了！”
“我聽我姐說的，聽說籃球隊好幾個人都被打折了！”
“不對吧！我怎麼聽說是對面被打了個半死的？”
“你知道高一四班的那個衛逸嗎？聽說他最慘，腿都斷了！”
“天吶！我前天還看見他了呢，長得那麼帥，嘖嘖嘖！”
話音剛落，只聽得一陣“砰砰砰”的拍球聲由遠及近，校門口幾個交頭接耳的學生抬頭一看，不禁嚇了一跳。
只見原本應該斷腿打石膏被按在重症病房的衛逸穿著大紅色的校隊常服，與一個長得很可愛的貧乳蘿莉一起，運球快步地跑進校門裡。幾個學生怔愣地看著他的背影，恍惚了幾秒，不由破口大罵：“尼瑪！是誰造的謠！？”
早晨的高一四班也是熱鬧非常，幾個男同學或幾個女生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竊竊私語地交換著各自的情報，還不時地齊齊發出一陣陣驚呼。
衛逸抱著他的籃球一如既往地走在走廊上，他的頭髮溼漉漉的，顯然剛在更衣室裡洗過。
之前因為沈凡吵著嚷著要跟衛逸一起學籃球，故而今天是他帶著沈凡晨練的第一天，他們已經約好了，以後除開沈凡要參加補習班的週末，週一到週五沈凡便和衛逸一起跑步上學，一起參加晚上的校隊訓練，然後再一起去星寂球場練球。
對此，脫線的貧乳富二代自然表示高度讚賞和喜聞樂見，能加入這麼一個精神病患者抱團的集體，是他作為一個疑似病例的最高追求！
嗯，貧乳蘿莉其實看著也挺萌，當做隊寵也蠻好的，這等於變相多了個廉價勞動力不是嗎？——而且還是能往外吐小錢錢改善一下隊內伙食的那種！
當然，兜售出了衛氏練（大）球（寶）法（劍）的某個無良主角也藉此一下子把自己在小凡子心中的聲望值刷到了“崇拜”級別——嗯，小凡子，你以後就安心跟著老大我吃X喝X吧！
什麼？你說沈凡不是寄校嗎？呵呵，真是圖樣圖森破…人家沈爸爸聽鄭伯說自己的便宜兒子要發憤圖強了，心情一好，大手一揮就在衛逸的小區裡買了一套房，170多平米，四室一廳，還帶地下車庫，對！就是挨著他們的那一棟……
那句老話怎麼說來著？……該死的有錢人……
…
“噓！衛逸來了！”
衛逸剛走進班級裡，只聽得一聲低呼，所有人都唰地閉上了嘴巴，紛紛用怪異地眼神打量著他。
不對啊，不是說手都斷了嗎？
咦？他不是腦震盪住院了？
誰特麼告訴我他得了膀胱癌的！？
眾人心思各異，卻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衛逸眉頭一蹙，疑惑地看了眾人一眼，徑直走向自己的位置，沒過多久，教室又恢復了喧囂，但聲音明顯地小了許多。
“你今天還真早啊！”片刻後，李靖峰也來了，笑著對衛逸道。
沉默…
又是一陣詭異的沉默。
所有人又是用一副詫異的眼神看著李靖峰。
不是說他臉上挨了一拳嗎？
說好的斷了第三條腿呢？
我靠！說他得了乳腺癌的給我滾粗來啊魂淡！！
類似的事情也發生在了高三七班，高一十四班，高二五班等等，只要是有校隊成員的班級，就時不時地有驚呼聲傳出來。
不過高二三班一眾八卦重度症候群的患者們卻是沒有失望，或者說他們的八卦心理終於得到了一本滿足，因為宋燁真的兜著網狀頭套來學校了，他是校隊裡受傷最重的——嘛，宋燁學長，這下你存在感薄弱的設定終於有辦法抵消了，有沒有很開心吶？！
很快，早讀鈴響了起來，周寒見左右沒有老師在場，心下竊喜，從抽屜裡抽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拿出鉛筆來，歪歪扭扭地寫下檢討書三個字。
他知道自己肯定要塗改很多，就乾脆用鉛筆了。
今天是週一，待會兒還有升旗儀式，剛剛他被潘雲海那個禿子找去了，讓他準備好檢討書，到時候當眾宣讀。
他一邊咬牙切齒地咒罵著潘禿，一邊腦洞大開…呃…我是說絞盡腦汁，卻半天也憋不出一個字來！
費了老半天勁，他才寫完了兩行字，下課鈴響了，他的臉色變了數遍，最後丟下筆，認命地嘆了口氣：“哎，天要絕我！”
升旗儀式開始了，周寒滿頭大汗地站在佇列裡，腦中卻是一片空白，這時候他只感覺自己的語文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不禁叫苦不迭。
旗臺上，潘雲海正拿著一個話筒在講話，他很快便說完了份內的事，眼睛瞟了眼周寒，話題一轉，又道：“昨天早上發生了一件非常惡劣的事情，我想各位同學應該都有所耳聞，具體的事情我在這裡就不細講了，不過…”
他刻意地頓了頓，沉聲道：“高二五班的周寒同學，因為參與打架鬥毆，屢次違反校紀校規，故而教務處決定給與其警告處罰，吶…周寒同學上來吧！”
終於要到自己了，周寒冷不丁地打了個激靈——要怎麼才能裝作第一次上去的樣子啊…我需不需要表現得很緊張很慌亂像個雛兒一樣？
哎，周寒無奈地嘆了口氣，看著周遭同學們一臉“都老同志了，還扭捏個啥？趕緊上去讓我們樂呵樂呵啊”的期待眼神，周寒無語地翻了翻白眼，一臉悲壯地踏上了旗臺。
潘雲海把話筒遞給周寒，還用眼神惡狠狠地刮了他一眼。
周寒裝作沒看到，他默然地接過話筒放在嘴邊，哼哧哼哧了半天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跟一座木雕一樣傻愣愣地站在那。
潘雲海的臉已經完全地黑了，他剛想說話，卻聽下面一個響亮的聲音喊道：“主任！這件事我認為不應該由周寒負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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