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一言介紹:“二娘子,他叫袁建章。”又對袁建章道,“此乃譚二娘子,醫術高明,你說你心口疼,不如請二娘子瞧瞧。”
袁建章注視著譚玉秀的臉,有些恍忽地說:“童桐?太像了,你和童桐太像了。”
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他走過來。
聽到童桐二字,盧一言也看向了譚玉秀:“二娘子是長得像鍾小姐……不,我應該說鍾小姐的相貌和二娘子相似。”
譚玉秀找到紅線的源頭,倒是不急,饒有趣致地問:“童桐和鍾小姐莫非是一個人?”
盧一言點了點頭,正要說話,被袁建章粗暴地搶了先:“這女人比不上童桐的一根頭髮!什麼相貌相似,呵!”
就像盧一言第一次見譚玉秀那樣,他臉上也露出痴迷之色,目光鎖定譚玉秀,口中喃喃自語:“童桐已經嫁給六皇子,我娶不得,我找個像她的人……”
話音落下,袁建章閃電般伸手,要把譚玉秀擄走。
他出手很快,譚玉秀更快,一腳踹出,袁建章還沒有碰到她,就被踹得飛起來,砸垮了一段院牆。
從磚塊裡爬出來,袁建章迷茫地看譚玉秀。
這不是個會醫術的普通女子嗎?
“要我做別人的替身?
“你沒那本事。”
譚玉秀微笑,張開手一抓,袁建章霎時像個布娃娃一樣飛到她的手裡,被她擒住。
低頭看著身懷武功的袁建章,她問:“你跟凌無霜是什麼關係?”
袁建章想逃走,可她的手比鐵鉗更堅固,他掙不脫。
原來看似普通的她是一個高手!
惶恐的情緒浸透了袁建章的心靈,他後悔沒有調查清楚譚玉秀的底細就出手,腦子思考著脫身辦法,嘴巴不由自主地說:
“我、我是凌無霜的同年,他考中探花,我考中進士……”
“你來定水縣幹嘛?”
“凌無霜在這裡,我就來了……”
“你想對他做什麼?”
袁建章害怕地瞪大雙眼,想閉住嘴,奈何嘴巴違反了他的想法:“我想變成他,他有才華,相貌俊俏,官運亨通,我想和他交換身體……”
不同於出身低微的凌無霜,袁建章是勳貴出生,但他太平凡,長相讓人見了就忘記,也沒有傲視眾人的才華。
考中進士之後,探花郎凌無霜被授予官職,袁建章得走門路才能做官,而且所得官職不如凌無霜的好。
一氣之下,袁建章離開京城。
他闖蕩江湖,偶然間得到了一門邪術,能交換身體。聽聞凌無霜當上安定府知府,袁建章心生惡念,想用邪術竊取凌無霜的軀殼。
如果凌無霜沒有護身符,被刺中了心臟,那麼袁建章已經變成凌無霜了。
“你刺中你的心臟,受傷的是凌無霜?”譚玉秀對邪術很感興趣,“凌無霜被刺死了,你就能透過邪術借屍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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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袁建章方才被她踹飛出去,一點事也沒有,譚玉秀的表情變了變。
邪術尚未解除,她揍袁建章,受傷的豈不是凌無霜?
他可真慘。
事情的究竟已經弄清楚了,譚玉秀不再遲疑,裹著巫力的手指捏住那根紅線,輕而易舉地把它扯斷。
在紅線斷裂的同時,“噗——”
袁建章噴出鮮血,白眼一翻,頃刻斷了氣。
譚玉秀鬆開手,袁建章摔在地上,猶如一團爛泥。
盧一言瑟縮。
他實在意料不到,袁建章有膽量對譚玉秀下手。
譚玉秀那是什麼人?
踏天幫的老幫主馬踏天都惹不起的狠人!對她下手不是找死嗎?
院子裡放著一缸清水,譚玉秀舀水洗手,水冷冰冰的,凍得她手指麻痺。
她甩去手上的水珠,把手貼在溫熱的臉上,隨口問:“鍾童桐的相貌和我有幾分像?”
盧一言叫來心腹處理屍體,恭順地道:“眼睛很像,簡直一模一樣,鼻子和臉型也像。倘若二娘子是京城人,我可能會誤以為二娘子和鍾小姐是血親姐妹。”
譚玉秀想到張佩芬失散的娘家人:“鍾童桐有沒有姓張的親戚?”
盧一言說不清楚:“我即刻派人回京城調查。”
譚玉秀頷首:“儘快。”
一刻鍾後,她回到醫館。
不出她所料,凌無霜又受傷了,顧樓臺無比納悶:“他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摔傷和骨折是怎麼弄的?”
譚玉秀略心虛,悄悄地用巫術給凌無霜治傷,恢復他的元氣。
少頃,凌無霜醒來,有氣無力地道:“問題解決了?”
譚玉秀調整了情緒,一本正經:“解決了,你的傳家寶可以給我了。”
凌無霜:“我讓阿忠去拿了,他很快就回來。”按捺不住好奇心,“問題如何解決的?”
譚玉秀實話實說:“一個叫袁建章的人用邪術算計你,他現在死掉了。”
想了一會兒,凌無霜想起袁建章:“他是我的同年……”
譚玉秀道:“他嫉妒你。”
凌無霜的嘴唇動了動,沉默片刻,說:“嫉妒我,便想殺掉我?”
垂下眼簾,他心情複雜。
世人常說女子善妒,可男人嫉妒起來更要命,袁建章不是第一個因嫉妒而對凌無霜下毒手的男人。
譚玉秀去了一趟廁所,出來後,凌無霜的僕從阿忠來了,把一塊手帕交給凌無霜。凌無霜讓他出去,對譚玉秀道:“布帛在手帕裡。”
“我看到了。”譚玉秀抖開手帕,白色的手帕繡著憨態可掬的貓咪,她打趣,“這條手帕是誰送給你的?”
凌無霜將頭轉到另一邊,臉色微紅。
他家裡窮,為了減輕母親的負擔,他學會刺繡,手帕正是他的作品。
把手帕送給譚玉秀,他覺得不太對勁,遲疑著說:“你不如把手帕拆了,布帛拿走,手帕還我。”
譚玉秀輕笑一聲:“我喜歡這條手帕。”往窗外看去一眼,“快傍晚了,我得回家,再見。”
醫館的女學徒牽來她的馬,她騎馬離去。
在送凌無霜來醫館前,甄阿慧和那幾個到縣城看熱鬧的鎮民步行回靠山鎮。譚玉秀獨自騎馬,快得像一陣風,倏地抵達家中。
屋裡亮起燈,飯菜飄香。
裴流風坐在飯桌前,看向帶著一身寒氣進門的譚玉秀,陰陽怪氣:“我還以為你今天晚上要在外面過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