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傳送峴北的第一站,是一個名叫峽山縣的地方。
峽山縣位於南梁群山當中,在該縣境內,有一條南北走向,寬不過十餘公裡,長度卻超過兩百公裡的狹長山間平原。
峽山縣城就位於這條平原的中段。
這條狹長的山間平原,是峴陽府通往南梁府的主要通道。
在峴北地區,南梁府完全是南梁山公的地盤,朝廷和香火正神的影響力只能侷限在府城縣城之中。
梁陰府也算是南梁山公的地盤,南梁山公透過山神河神,再結合馮家的勢力,基本將該府控制在手中。
峴江北岸三府則基本是朝廷神廷和南梁山公勢均力敵,其中峴陽府朝廷神廷佔上風,其餘兩府則是南梁山公佔了上風。
……
陳元陳元來峽山縣,是因為這裡有一處規模頗大的鬼洞,他若能將其清理掉,就能有一大筆神力收入。
陳元並沒有直接穿梭到峽山縣城裡,而是將落點選在了縣城不遠處的野地裡……
距離峽山縣城北邊大約七八裡外,有一片荒地,荒地上空突然閃過一道微光,一個身高八尺,身材魁梧,面若黑炭的魁梧大漢突然出現在空中。
這大漢自然就是陳元,他這次出來之前,用變化之術徹底改變了自己的外形。
他這次來是要挖南梁山公的牆角,自然不能用本來面目。
陳元從數十米的高空中緩緩降落。
不難看出,他腳下這片荒地曾經是一片農田,不知因何被拋荒。
落地之後,陳元施展輕靈術,幾個起落,便躥出荒地,來到一條已經荒廢,但勉強能走的道路上。
剛才在高空時,陳元已經辨明了縣城的方向,他認準了縣城的方向,向前掠去。
峽山縣城的規模只有望山縣城的三分之二,縣城四周是一條夯土的城牆,雖是土牆,卻又高又厚,但牆面十分斑駁,顯得破敗。
城門口坐著幾個守門的老兵,打瞌睡的打瞌睡,閒聊的閒聊,對出入城的人看也不看一眼。
城門口出入的人很少,陳元一路走來,竟然未見一個同路人,只在城門口城門口遇到了幾個行色匆匆的出城鄉民。
進了縣城,他發現,城裡也十分冷清凋敝,路上行人大多行色匆匆,神色緊張,如同一隻只驚弓之鳥。
陳元一路打聽,來到一家距離城中心不遠,看著還算體面的客棧,這家“樂棲客棧”據說就是峽山縣城最好的客棧。
客棧大堂中也是冷冷清清,只坐了兩桌客人,看上去都是行商,滿臉都是風塵之色。
陳元選了一處靠窗的桌子坐下,叫來小二一問,這客棧裡提供的飯食十分簡陋有限,除了臘肉青菜,就只有大餅饅頭,酒也只有一種自釀的燒酒,唯有價錢還算實惠。
要了一盤臘肉,一盤青菜,幾張大餅,一壺燒酒,陳元叫住要去準備的小二,“小二哥,鄙人剛從南邊來,我看著縣城裡似乎人心惶惶,不知發生了何事?”
小二聞言,回頭看了一眼正低頭算賬的掌櫃,有些欲言又止。
陳元忙將一顆二錢重的銀錁子塞進小二的手心裡。
小二看了看銀錁子,飛快的塞入袖子,上前一步,拿起抹布一邊假裝賣力的擦桌子,一邊說道:“客官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咱們峽山縣裡出了一樁禍事,先是縣城裡不斷有小兒失蹤,有人傳說是妖怪作祟,縣太爺帶人去城隍廟裡焚香禱告,沒想到第二天夜裡,一聲巨響,城隍廟的大門竟然塌了,碎成一地!聽人說……”
小二正說的興起,身後突然傳來掌櫃的一聲乾咳,小二回頭看了一眼,急忙轉身離開,匆匆去了後廚。
不一會,小二端上了陳元要的菜餚燒酒。
他嘗了嘗酒菜,忍不住搖了搖頭,臘肉又幹又柴,除了鹹味,嘗不出其他味道,青菜炒的太軟太爛,口感極差,大餅太乾太硬,難以下嚥,燒酒除了辣,沒有一絲香味。
陳元吃了兩口,便扔下筷子,讓小二帶他去上房休息。
跟著小二走進一間還算寬敞的客房,陳元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這上房看著到沒什麼,卻瀰漫著一股餿臭味。
陳元不動聲色的看過了房子,叫住小二,又詢問起了他之前說起的禍事。
可惜這小二所知道的大多是道聽途說,加上自己的臆測,並沒有什麼價值。
問完了話,他和小二一起離開了客房,會過飯錢後,就離開了客棧。
出了客棧,陳元沿著大街一路步行,來到了城鎮中心。
和望山縣城的規制一樣,峽山縣城城中心也相對坐落著縣衙和城隍廟。
縣衙坐北朝南,城隍廟坐南朝北,兩座建築群放在慶龍城算不了什麼,但在峽山縣城這窮鄉僻壤,卻被四周的建築襯托出了幾分恢弘之感。
就和店小二說的一樣,城隍廟的正門連同大門上方的門廊已經垮塌的不成樣子。
從垮塌兩邊殘存的圍牆來看,這垮塌似乎並非因為年久失修,因為兩邊的青磚殘牆並沒有老舊之感,滿地的碎木瓦礫也沒有腐朽的痕跡。
這滿地碎木和粉碎的青磚給人營造出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這門廊垮塌乃是被人生生生砸碎一樣。
陳元看著垮塌的門廊,眉頭不由緊緊的的皺了起來。
凡胎肉眼,只能看見垮塌的門樓,但在陳元的全能神系統感知中,在那垮塌的門樓處,是這座城隍廟破損的道場!
所謂道場,其實就是神靈利用香火願力構建的一種類似山門大陣一樣的存在,道場本身就擁有護山大陣般的防護力。
在道場附近,神靈能源源不斷的抽取積累的香火願力,發揮出遠超自己的實力的力量。距離道場越近,神靈所抽取的香火願力就越快,如果能將敵人引進自家道場,神靈甚至能發揮出超越品階的力量。
從這一點上來說,道場又有點像簡陋版的神國。
能夠砸爛一個七品城隍的道場,那敵人至少是一個五品的神靈,或者修行者、妖怪。
陳元一步跨出,就直接用遁空步穿過了城隍道場的破損處,直接進入了道場內部。
神靈道場並不是想來就能來的地方,平日裡香客們進入城隍廟,其實並沒有進入城隍道場。
城隍廟和城隍道場並不完全重合,這個世界的神靈道場實際上算是一種簡陋的小千世界,只不過這種小千世界並非獨立,而是將本世界的空間隔絕一部分,營造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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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元從破損處直接穿梭進城隍道場,就如同陌生人闖進了別人家裡。
一個身穿紅袍,頭戴金冠的神祗立即氣急敗壞的迎了出來,口中怒喝道:“峽山君,你末要欺人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