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午安。”
“午安。”
“白先生。”
“嗯，你好。”
韓白衣帶著如沐春風的笑容穿過走廊，跟相熟的技術人員和幹員相互打著招呼，微笑溫暖得好似陽光，惹得周圍眾人頻頻回頭。
砰。
重重關上大門。
讓人如沐春風的微笑陡然沉了幾分，頓時沒了表情。
閃靈見他進門，順手接起一杯熱咖啡奶茶。
“要加糖麼？”
“剛剛的偵訊，你沒去？”
韓白衣答非所問，轉頭看向閃靈，聲音裡明顯透著幾分不高興。
閃靈動作一僵，微微垂下頭，抿著唇。
“畢竟是因為她的緣故，導致臨光她們受傷......我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說完，閃靈便沉默了。
韓白衣則是氣笑了：“所以呢？你就讓我去找她？”
“我還得樂呵呵的勸著把她請回來，按例審訊一遍，輕拿輕放著判個在T4區禁足，然後就這麼算了？炸彈的事情就沒有了？”
“全幻境廣播！呵......”
“幸虧沒放出來。”
韓白衣語氣明顯有些衝，似乎是把這些話壓在心裡不舒服，但卻又沒幾個人能聽他解釋，只能在閃靈面前抱怨。
“赫默......她畢竟是我們能得到的最優秀的源石與生物領域學者，”閃靈想了想，拿捏著語氣，“而且，正在進行的靈機提取實驗也已經提上歷程了。”
“最重要的是，她的才能是旁人無法替代的。”
“連天火不也承認這一點麼。”
韓白衣沉默了一會兒，語氣略有些低沉：“但我們也可以把她關起來，強行要求完成專案啊！效果不是一樣麼。”
“她現在在準備的，畢竟是靈機提取實驗——那是從你身體裡支取出來的能量。”閃靈看著韓白衣，用儘量平靜的語氣強調了一遍，而後又提起另一件事，“更何況，白麵鴞向我們揭發的時候不是說過麼，赫默她是被抓住了把柄，所以會才背叛我們。”
“在這種情況下，她是有被爭取到我們這邊的可能的。”
“而且，白先生你之前和赫默的關係還算不錯，如果是你的話......”
“那你為什麼沒去見她？”
韓白衣抬頭反嗆了她一句。
閃靈垂下頭，低聲喃喃了一句：“因為......我殺了她，可能會破壞你的計劃。”
火氣正盛的韓白衣一怔，不由的便沉默了。
似乎是最近過得太順風順水，讓他變得有些浮躁，以至於太久沒有注意到身邊人的情緒和意志了。
確實。
誰還不是按捺著情緒在做事呢？
一千五百個無關者陌生人的死亡對他們而言也許不是什麼大事情，但是臨光等人的重傷可不一樣。
閃靈對臨光而言，稱一句如師如母絕不過分。
在臨光重傷這件事情上，若論發脾氣，閃靈遠比他更有資格。
但是，她卻在發現赫默不見了之後第一時間選擇按下所有情緒與猜想，並且在迅速分析完現狀之後，強烈建議自己儘可能使用溫和手段把赫默帶回來。
一邊思索著，韓白衣一邊半眯著眼睛，用食指按壓著眉心。
雖然實力不在一個層面上，但是論及情緒管理和做事方法，他還是太過幼稚了。
畢竟，這些東西不是刀刀打鐵和生死體驗就能換得來的。
他還缺乏閱歷。
這麼一想，韓白衣忽然發現，雖然有實力就能在大多數時候解決掉提出問題的人，但是一旦自己有了具體的、細化的目標時，光有實力，似乎也不是那麼能讓人為所欲為。
嗯，估計還是他的實力不夠。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韓白衣深吸一口氣，面上重新掛起如沐春風般的微笑，向閃靈問道：“白麵鴞和維娜她們呢？現在在這裡麼？”
“在會議室。”
閃靈見韓白衣似乎平復了心境，便靜靜的點頭，順手把奶茶放到桌上。
等他們走到會議室時，人已經到齊了。
天火，維娜，白麵鴞。
其中，白麵鴞是赫默的炸彈第一發現者，也是拆除者。上面的全幻境廣播之所以沒放出來，也是她的功勞。
維娜是安保部門主管，天火則是被叫過來備份赫默團隊全部研究專案檔案的，順帶加入會議。
韓白衣也不囉嗦，上前直接進入主題。
“我今天叫大家來，是想討論一下有關於拉斯普京、尼古拉二世、赫默這三人整個行動背後的推手。”
“維娜，你那邊剛審完，赫默應該提交了一部分有效情報吧？”
“是，白先生。”維娜看了看手裡的檔案，“我們掌握了一份由對方發出，作為誘餌的源石生命同化態參考資料，不過除了對方的ID之外，沒能獲得任何與對方身份有關的資訊。”
“從數據文件上，只能分析出對方是一個擁有大量資金與高精尖裝置，且掌握大量活體實驗者的大型組織。”
“就初步判斷，有羅德島、雷納爾、普雷斯頓、賽菲諾、諾華、羅氏等多家大型醫藥集團——對源石生命這一課題感興趣的人很多，但是大多都止步於半路。”
“至於對方的代號：Mon3tr，我們暫時未能解讀出任何有效資訊。”
韓白衣聽完微微點頭。
又與羅德島有關。
基本可以確認是凱爾希了。
但是，原因呢？
羅德島和他們聯盟聯的好好的，為什麼非要掐架呢？
韓白衣想不明白。
“是羅德島。”
白麵鴞呆呆的坐在邊上，忽然冷不丁開口，所有人都轉過頭看她。
“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機率。”
她又補充了一句。
“原因呢？”韓白衣看著她，“只憑這份資料麼？”
“是論文。”白麵鴞依舊面無表情，語氣卻是十分確定，“我曾經在凱爾希小姐還是烏薩斯研究所所長的時候，閱讀過大量她發表過的源石生命學論文。”
韓白衣點點頭，凱爾希以前確實是所長，不過這是個挺隱秘的訊息，沒想到她居然知道。
白麵鴞繼續道：
“早在八年前，她就已經在她的源石生命系列論文第十七篇中，闡述過源石生命實驗體同化第三階段全過程。”
“在她的那篇論文裡，有一段實驗過程引數與這段資料相似度超過百分之九十，只有極輕微的改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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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因為石棺事件，她的論文大多被集中銷燬，連她本人也消蹤匿跡多年，而且還一直被烏薩斯通緝。”
白麵鴞一臉認真的看著眾人。
韓白衣則是奇怪的問了一句：“都被銷燬了，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白麵鴞依舊莫得表情，動作機械的轉過頭看他：“我是超憶症患者，白先生。我記得我在填寫個人病例檔案的時候寫過了。“
“嗯。”韓白衣認可的點點頭，轉過頭問閃靈，“失去羅德島的臂助，對我們有什麼較大影響嗎？”
“影響較小。”閃靈搖頭，“我們對外部企業的依賴性很少。”
“嗯，那就行。”
韓白衣撂下一句，便率先站起身。
有懷疑、有根據、無利益交叉。
既然如此，他還瞎猜什麼？
直接搜一下她們的記憶不就完了。
韓白衣轉過頭就走，
“我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