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層的荷葉有些燒焦了,顧喬立即將筷子遞給沈昭,沈昭用筷子扒開後,眾人便看到裡層的荷葉還是潤溼的樣子,並且沾染了不少亮晶晶的油。
等沈昭再將荷葉撥開後,眾人立即瞧見裡面的鮮嫩流油的雞肉!
“天吶!真的是烤雞!”梅執勇一雙眼睛都發亮了。
顧喬抿著笑,配合沈昭將雞肉弄進了盤子裡,然後端到了桌上。
因為夏末仍有暑意,所以他們選擇在院子裡吃。
顧婆子和梅氏擔心她們在大家不自在,這天還特意去了梅渙青家做豆腐,所以院子裡全是小夥伴們。
有梅氏三兄弟,顧凌、顧學西和顧松這個鐵三角,剩下的就是顧喬和沈昭兄妹。
一共九人,男孩子今天中午就到的,負責摘荷葉、挖蓮藕、剝蓮子,顧喬主廚,沈晚和沈昭一同打下手,竟也弄出了一桌像模像樣的飯菜。
沈晚早就擺好了碗筷,此刻荷葉叫花雞這道大菜擺上了桌,眾人立即拿起碗筷,迫不及待地想要嘗試一下。
“洗手沒?洗手!”顧喬連忙喊道,用自己手上的筷子壓住了梅執勇伸向叫花雞的筷子。
梅執勇口水都快滴出來了,見她阻撓自己,心中不忿,立即講道:“表妹,你這麼兇,小心以後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又不要你操心,我自己能養活我自己,起開,別轉移話題,去洗手了才能吃。”顧喬態度強硬,又掃向其他人,再次提醒,“洗手哦。”
頓時,大家放下筷子,呼啦啦的朝井邊湧去。
“慢點兒,別擠下井裡去!”顧喬連忙喊道。
這些少年,還真是精力旺盛到過分。
不一會兒,他們又打打鬧鬧地跑了過來,甚至還將手上的水滴朝對方臉上灑去。
“幼稚。”顧喬翻了個白眼。
沈晚立即捂著嘴偷笑,低聲道:“是挺幼稚的。”
不過瞅見幾人都到了飯桌上還在灑水,沈晚立即忍不住提醒道:“別灑了,回頭弄到菜上了!”
“聽見沒,執勇、執讓,別鬧了,一會把水灑到雞上了!”梅執恕立即跟著出聲,擺出了長兄的威嚴。
梅執勇見兄長不苟言笑,立即坐正,眼睛卻往另一個方向瞟去,半翻白眼。
沈晚本來在梅執恕出聲後覺得有些尷尬,沒想到一下子瞅見梅執勇做鬼臉,頓時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梅執恕立即一個爆慄朝梅執勇的腦袋上敲了過去,“快吃東西!做什麼鬼臉?”
梅執勇立即拉長了臉,但見兄長板著臉後,也不敢再肆意玩鬧,立即乖乖的坐直。
“行了,大家都吃吧,這麼忍著可不像你們啊。”顧喬見他們一個個正襟危坐,立即講道。
“你不說話嗎?”顧凌問。
雖然筷子就在手上,還蠢蠢欲動想往盤子裡伸,但他還是控制住了。
“說什麼,大家都這麼熟了,快吃吧!”顧喬頓時笑了。
她話音一落,果然,大家再也不客氣,紛紛上筷子。
“嗯,好吃!”
“好香啊!”
“這雞翅是我的,誰也別和我搶。”
“冰糖糯藕更好吃,我以前都不吃甜的,唔!”
“這個全荷宴太棒了!”
……
霎時間,一堆溢美之詞不要錢地朝顧喬湧了過來。
顧喬覺得這簡直比她自己吃了還要開心,嘴角都咧到了耳後根。
小院裡立即充滿了歡聲笑語。
*
同一時間,梅家村。
“也不知道巧兒她們到底能不能把吃的弄好,還把小夥伴們都請了去。”梅氏不免擔憂。
“你啊,就別操心她了。以前咱們下地幹活去了,不也是她弄飯嘛,那孩子能幹著呢。”顧婆子連忙講道。
梅氏仍然憂心忡忡,“可那是自家人吃,這是請客吃飯,不一樣嘛。再說您幫她殺了那只雞,她又不讓我幫她砍成小塊,還說要做什麼荷葉叫花雞,這名字我聽都沒聽過……”
“梅姑,你就放心吧,孩子們湊在一起,吃飯是其次,玩樂才是重點。而且大家一起,便是不好吃的東西也變得好吃了。”梅渙青立即講道,然後用木板壓在了豆花上,接著又去抱石頭。
田氏連忙彎腰幫忙,梅渙青卻拒絕了,“我一個人能行,你幫我把木板固定好就成。”
說話間他手腕用力,便將石頭抱了起來,放到了半人高的臺面上,接著又放到了木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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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最後一板豆腐也做好了。
“那我去做飯。”田氏連忙擦了把手講道。
梅氏見狀連忙抬步走過去,“嫂嫂,我來幫你。”
“行。”兩人便一道出了灶房。
梅渙青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又看向他娘和顧婆子,隨即說道:“你們二老去堂屋裡坐會兒吧,我來收拾灶房。”
“那個,侄兒啊,嬸嬸有件事想要找你幫忙。”顧婆子開口道。
梅渙青愣了愣。
楊氏瞅見顧婆子看向自己,立即反應過來,連忙講道:“那我先去打水洗把臉。”
說完她就出了灶房。
“這裡太悶熱了,不是說話的地方,嬸嬸,不如我們去屋簷下說吧。”梅渙青提議。
“好。”
兩人出了灶房來到屋簷下。
夏天為了納涼,屋簷下放有凳子,梅渙青招呼顧婆子坐下,隨後才講道:“嬸嬸有話不妨直說。”
顧婆子掃了眼院子,確定梅氏跟著田氏出門摘菜去了,方才講道:“是關於我兒子顧熹的。”
乍然提及一個已經消失了快十四年的人,梅渙青不免有些愕然,因為不知道是何事,所以他安靜地等待顧婆子的下文。
隨即他便聽顧婆子講道:“熹兒失蹤多年,這是大家都知曉的,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這當娘的,得不到確切肯定的訊息,定然是不願意相信人已經沒了。如今家中環境漸好,手頭也有一兩個銀錢,我便在想,可不可以請侄兒你幫我找人沿著上京的路線打探尋訪一番。”
梅渙青聞言,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若是平日,尋人尚且如大海撈針,何況前些年連年征戰,要尋找一個十三年前就失蹤的人,這恐怕……
但是望見顧婆子那張滄桑的臉,拒絕的話他卻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