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狄狛殺死了幾個市議員,並對其一個進行威脅警告後,對活動室的查封行動有所緩解,睪丸癌互助會如毛細血管一般在整個洛城鋪張開來。
那些透過劫掠而來的資金,也源源不斷的轉化為實力,使得這個玩笑一般的組織名字成了一種令人聞風喪膽的不法組織。
城內許多互助會的活動室有著這樣的傳聞,當銀行卡不能代表你, 開的車不能代表你,衣服也不能代表你,這些不再是個人意志的組成物,而是個人意志的附屬物,如同垃圾,如同廢品, 拋棄一切,成為真男人後, 當你認為你準備好之後,便可以參加試煉。
試煉。
如同某種幼稚的中世紀玩笑,像是搏擊風車的堂吉訶德,現代人聽到只會把這當成茶餘飯後的荒謬怪談。
但試煉參加的要求是……
不僅沒有任何報酬。
反而需要五百聯盟幣的制服費和安葬費。
這是何等的……
離奇。
彷佛就真的是一場試煉,關於真男人的試煉。
那些話。
【這世界是你的搖籃,也是你的陷阱。】
【你的出生就是個錯誤,得用一輩子的時間去糾正。】
【你需要雄性激素來簽下死亡契約。】
【是否要去地獄無足輕重,人已經活在地獄中了。】
【只有至極強者,才能抗衡魔鬼中的魔鬼。】
這些話,如同蘊有魔力的咒語,湧入人類的心智。
那些早已在睪丸癌互助會洗滌過的人,再也按捺不住,霎時間洛城離婚率暴漲,在修斯克區,聖路易區,以及城郊外的工業區, 這些地區最為顯著, 離婚率高達了百分之七十, 就好像是說明著,有成千上萬個男人,背離了家庭,來參加這所謂的試煉。
傳說。
只要透過試煉,就能進入一個組織,沒人知道叫什麼名字,殿堂,聖堂,兄弟會等等,被人傳得五花八門。
睪丸癌互助會的第一條規則是,不能提及它,但鮮有人做到。
而這個組織裡的人,完全做到。
就如同都市傳說,有著一種巨大的吸引力,
經濟蕭條,貧苦,壓抑,失敗的婚姻,只會在超市裡買打折菜三天不洗頭髮的母牛,成績平平在校園裡遭到凌辱的孬種孩子,滿臉橫肉坐擁大胸白人女秘書指手畫腳的上司, 社交媒體不學無術愚弄大眾的憎惡怪胎。
所有被侮辱,嘲弄,取笑,譏諷,失敗的LOSER,都渴望著成為一個。
真男人。
昏暗的倉房,上下鋪,老式電視機只放新聞節目。
一個又一個穿著白色背心黑色外套牛仔褲加靴子面無表情如機器人的男人。
“這就是你的人生。”
“每一分鐘都在走向結束。”
“散漫的狀態無法達成任何事。”
“紀律……這很重要。”
“鐵一樣的紀律。”
有人說那個組織的長官是精神病,有人說他七天不用睡覺,有人說他可以抬起浴缸把人砸死,這些都不確定。
但至少有一點母庸置疑。
他來自西伯利亞遠東,他把被子疊得像是3D建模的方塊一樣整齊。
“YES SIR!”
周圍傳來異口同聲充滿氣血的迴盪。
亞修根本看不懂了,他根本不知道狄狛在幹什麼。
走出倉房地下室,推開廢棄醫院的大門。
譁譁譁……
黑雲壓境,翻湧著滾滾的悶雷,瓢潑暴雨傾瀉如柱。
在廢棄醫院的大門前,赫然站立著兩排人,一共有六個,每一個都頂著雨水極為標準的站立著,邊上放著行李包,裡面有參加試煉的安葬費以及被褥,都如機器人一樣面無表情的站著。
狄狛走到第一個人面前,破口大罵著。
“你太他媽醜了。”
“我們不需要你。”
“快滾吧。”
他罵完之後,臉上有著黑色胎記的男人仍然沒有離開,只是肅穆的站在那裡,紋絲不動。
狄狛拿起木棍毆打著他的腿部,可這男人一聲也不吭。
他不再說什麼,和亞修一起回了醫院裡。
……
……
……
第二日。
亞修出了門。
依然是狂風四起,大雨如注,在這破敗的街區更顯淒涼。
門外的六個人在這樣的環境裡整整站了一天一夜,紋絲不動,神情肅穆,眼睛也不眨一下。
“我們不需要你。”
“會有人開槍射殺我們。”
“你喜歡那樣嗎?嗯?”
“像是獵鹿一樣。”
“頭上被打爆出一個窟窿,汩汩的流著血,腦漿全流出來,沒人知道你的名字。”
看到男人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亞修用力拍著胎記男的臉,侮辱著他。
“快滾吧。”
“你真令人惡心。”
亞修還不忘記都周圍幾個人折辱一番,用木棍毆打著他們,讓他們快滾。
但他們依然沒有絲毫反應,只是一聲不吭的站在那裡,沒有睡覺,也沒有吃飯。
……
……
……
第三天。
狄狛出了門。
大雨連續下了三天三夜。
門外依舊站著那幾個人。
狄狛的語氣放輕,說道:“你不是一定得加入我們這個組織,你不需要證明什麼,想想你的老婆,想想你的孩子,這說不定毫無意義,只是……回家吧。”
……
……
……
第四日清晨。
風和日麗。
狄狛和亞修一起出門。
那六個人還是那樣紋絲不動站在那裡,整整三天三夜沒有吃飯,沒有睡覺,受盡侮辱和令人放棄的話語。
他們的體形可見的消瘦,但卻依然是面無表情。
狄狛點燃了一支香菸,輕飄飄問道:“五百聯盟幣的制服費和安葬費你們都帶好了對麼。”
他深吸了一口香菸。
“YES SIR!”
這些人終於開口說話了。
他們被帶到地下倉房,剃了光頭,穿上制服,把被褥鋪在上下鋪。
……
……
……
第五日。
胎記男推開廢棄醫院的大門,鐵絲網圈著的圍欄早已經破爛,無人打理的樹木盡顯頹敗,道路上坑坑窪窪,洛城裡沒有一片街區比這裡更加蕭瑟。
只見門前齊刷刷站著兩排人,加起來甚至約莫三十四個,無一不是神情肅穆,以極為標準的姿勢站在那裡,旁邊放著行李包。
胎記男拍著第一個人的臉,破口大罵。
“你太肥了,像是他媽一頭肥豬,我們不需要你。”
胎記男鬆開了抓著她的衣領。
這個男人愣了一會兒後,提起行李包,離開了這裡。
但還剩下三十多號人面無表情的站立著。
“你太矮了,快滾吧。”
他隨便找了幾個人辱罵著,並用木棍毆打著他們,最後找到一個實在是挑不出缺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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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胎記男揪住頭髮後,愣了一會兒,說道:“你的頭髮太他媽金了。”
他繼續補充道:“你們不需要證明什麼,也沒什麼好證明的,加入這裡也說明不了什麼,只是……回家吧。”
胎記男說罷後直接回去了。
而留下的那些人,仍然保持著無比標準的站姿,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