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三千裡外的某處巖壁之上,一老叟長著一隻鷹勾鼻,一個長下巴,就像兩個鉤子幾乎貼在一起了。油膩的頭髮一半白一半黑。整日緊緊地裹著一件厚重的黑色斗篷,彷彿一個套中人。
一雙褐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窩之中,收回了望向某個方向的目光。只聽微不可聞的自語:“哼,姑且讓你們多活一會。”
說完,這老叟似是發現了什麼,露出獰笑道:“終於來了,可是等了你好久了。”
這老叟不是別人,正是靈玉門的渡劫期老祖靈九陰。循著自己留下的印記追來給馬玉羅報仇那只是順手而為,雖然是自己的徒孫,可他的徒孫可是多的很。
他壽命已經近乎到了盡頭,能引起他興趣的也只有突破的方法或者是延壽的靈藥,寶丹。恰恰剛剛的雲舟商行的拍賣會上便有這麼一株靈藥延雲草,乃是煉製延壽丹的主材之一。
花了大價錢弄到這個訊息,同時確定了拍走延雲草之人的身份和離去蹤跡。靈九陰可是已經在這路線上等了許久了。
不多時,一仙風道骨的老道帶著一名妙齡少女,腳踏一頭仙鶴結伴而來。這仙鶴動作優雅無比,卻速度奇快無比,往往輕輕一揮翅便已在數千米開外。若感其威勢更是會讓人震驚無比,這代步之用的仙鶴競赫然是一頭妖丹七轉的大妖。
繞是靈九陰早就知道了他要對付的人的身份,此刻見到這一幕也是心中一沉。
若是風塵再次定能一眼認出,仙鶴上的那老道正是在拍賣會上拍下那枚遁符的渡劫中期大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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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九陰只是渡劫初期,卻要獨自一人去搶人家渡劫中期的東西。若是旁人得知定會嘲諷一句不知死活。靈九陰之所以做出這個好似昏了頭的舉動實則也是不得已為之,壽元將近,只能拼一把了。不過他也確是有幾分把握。
眼看那仙鶴瞬息千里,轉眼已經從一個小黑點化作清晰的輪廓,一道刺目的白光一閃即逝,天地彷彿都靜止了一瞬。恍若錯覺,唯有那仙鶴哀鳴著灑落成片血雨。
“何方宵小?”
只聽聞那老道一聲怒吼,一揮浮塵,雲動千里。就連三千裡外的風塵都有所察覺。
“似乎那個方向就是讓自己心頭悸動的來源所在吧。這就打起來了?最好來個兩敗俱傷吧。”風塵唯恐天下不亂,好讓自己坐收漁利。
“是渡劫期的戰鬥。”血靈兒自然也察覺到了異象,並且比風塵感應的更加清楚。
“交戰雙方實力如何?”風塵也正色起來。
“很強,我沒有必勝的把握,當然他們要勝我也難。”血靈兒答道。
“嗯,那就是渡劫初期到中期左右的戰力了。沒想到這第一場戰鬥動靜就這麼大,其它的估計是打不起來了。有這兩尊大神在,應該沒幾個敢跟他們上眼藥的。”風塵分析道。
事實也的確如他所料,本來還有不少合體修士自持修為強大,準備發一筆橫財的,這兩大渡劫強者開戰哪裡還敢在附近呆著。除了那些不要命的和為數不多的同為渡劫期的強者。
“稍微等等,等他們打的差不多了,我們去看看能不能撿個漏!”
不光是風塵和血靈兒,其它滯留在此的渡劫強者未嘗沒有這個心思。能修煉到這個地步的,除了血靈兒這種特例,無一不是心厚腹黑之輩。只要有機可乘,他們可不會猶豫。因此這出手時機的選擇就很重要了。
正在風塵暗自等待之際,忽然血靈兒全神戒備起來。風塵雖然沒有什麼發現,可見血靈兒如此凝重也不敢大意。同時風塵心中也暗自羞惱,自己的修為還是太低了啊。
自己的感知力雖然在同階堪稱無敵,可比起血靈兒那簡直跟聾子瞎子差不多。血靈兒的神情明顯是發現了什麼,可自己呢,可自己還毫無所覺。
“咒魘,你發現了嗎,為什麼我什麼都感知不到,到底怎麼回事?”此時此刻風塵不敢打擾血靈兒,只能透過心神交流去聯絡咒魘解惑了。
“你發現不了也很正常,你現在的修為還沒涉及到這一領域,這附近有強烈的空間波動。似乎是有人要傳送過來。”咒魘回道。
“傳送過來?怎麼可能,難道我佈置的傳送陣被人啟用了?不可能啊,這些都是單向傳送陣。”風塵驚疑。
“不是透過傳送陣,只是位置在此而已。這很正常,你佈置傳送陣的位置本就是我和那丫頭選出的空間薄弱之處,若要撕裂空間,這是最好的地方。省力又安全。”咒魘答道。
“嗯。”風塵點頭表示瞭解。
“來了!”血靈兒這時開口,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柄血色長劍,宛若琉璃水晶鑄造,美麗而又危險,隨時準備爆發。
果然血靈兒話音剛落,空間無聲無息的裂開了一道口子,一個渾身染血氣息微弱的少女從中跌落,摔落在地上。
血靈兒見此,明白來人並無威脅,明顯松了口氣,收起了神通。
“看來應該是藉助遁符或者其它手段撕裂的空間。”咒魘解釋道。
“哦,遁符?”風塵心念一動,又聯想到遠處那兩大渡劫強者的交鋒之處,似是想到了什麼。
上前仔細觀察從空間裂縫中掉出的這名少女,傷的很重。風塵一眼看去,一道深刻見骨的傷痕從少女的左肩一直延伸到腰間,傷痕中還瀰漫著毀滅的氣息在不停的破壞少女的生機。這是最嚴重,最致命的一道傷口了。
若不干預的話,只怕要不了多久,此女便要一命嗚呼了。至於是否要救她,風塵還未做出決定。血靈兒則是全聽風塵的。
翻過少女的身體,看到染血的面孔之後,風塵瞭然,搖了搖頭道:“果然是她。沒想到剛剛拍下一枚遁符,這還沒捂熱呢就被逼著用出來了。”
血靈兒此時也認出了這少女的身份,正是之前在拍賣會上拍下那枚遁符的渡劫中期強者的晚輩。
“看來前方戰鬥的那兩人之一就是那個渡劫中期強者了。看少女這傷勢,相必她那長輩的情況也不會太好。並且既然這少女都這樣了,就說明這戰鬥也已經接近白熱化要分出勝負了啊。”風塵一喜。
“看在你給我們帶來了這麼個好消息的份上就姑且救你一救吧。”風塵說著取出一粒療傷丹藥塞到了少女的嘴裡。
“靈兒,你來幫她驅散一下傷口裡殘存的毀滅力量吧。”風塵開口。渡劫期強者留下的力量他想要驅散還真有些難度。
血靈兒還當風塵是善心發作了,只是讓她目瞪口呆的是,風塵在她動手的時候竟然隨手就取下了少女手上的儲物戒指。興致勃勃的開啟檢視收穫。
憑藉他的陣道水平,很是輕鬆的就開啟了上面的禁制,神識一掃,多少寶物瞭然於心。心情不錯的風塵又取出一粒更加寶貴的療傷丹藥塞進了少女嘴裡。
血靈兒無語了,認真打量著風塵,似是重新認識了他一般。風塵老臉一紅,乾咳兩聲掩飾尷尬。
也不多說,回首一刀在地面劈開一道裂縫,風塵將已經少女放了進去,而後拿出一塊七階隱匿陣盤啟動。風塵不可能帶著她,她體內殘餘的力量已被血靈兒祛除,又喂了兩顆價值不菲的療傷丹藥,是生是死就看她的造化了。
“走吧,該到我們出場的時候了。”風塵目光灼灼的盯著遠處威勢漸漸減小的戰鬥。
“渡劫修士的儲物戒指啊,裡面會有多少好東西呢?”
任憑時光流轉,經歷萬千,風塵的財迷,依舊是“初心”依舊。
血靈兒也難得的開起了玩笑“不是我們出場的時機到了,而是我出場的時機到了,你在旁邊看著就行。”
“是是是,大小姐您的表演時間。”
……
玩笑歸玩笑,玩笑過後兩人都嚴肅起來。血靈兒已經察覺到暗中不止一股氣息蠢蠢欲動。
都說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可這漁翁不止一個的時候,就要看誰下手快了。
透過提前佈置的傳送陣,兩人隱晦的來到戰場邊緣。此時風塵的修為比之幾年前早已不可同日而語。可觀看這等堪比鬥聖級別的戰鬥依舊感覺壓抑無比。只是也已經可以勉強忍受。
地煞濁氣在雙目流轉,風塵強忍著流淚的感覺看清了場中的局勢。果然那少女的長輩已經完全落於下風苦苦招架。甚至在右肩肩頭已經有了一個前後透亮的口子。
而他的對手則是一鷹鉤鼻的邋遢老叟。至於為何一位堂堂渡劫期大修士看起來如此落魄,那就不得而知,但他那一身強悍的渡劫期修為卻是做不得假。讓風塵驚訝的是這老叟竟才渡劫初期修為。
風塵看向這老叟時只覺一陣悸動。“是他!”風塵震驚,這老叟絕對是靈玉門的那個老家夥。
眼看靈九陰壓著那渡劫中期的修士打,風塵臉色難看,心中暗罵:“該死,這老家夥竟然這麼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