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魔人見多識廣,最不怕的就是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可誰又能想到,一個衣衫襤褸,不知道在南極洲生活了多少年的土著,竟然能把他倆嚇成這副模樣。
我和陳無夜對視了一眼,都很默契的藏好了身形。這人如此古怪,一定要先弄明白到底是什麼身份再說。
那人腳步沉穩,猶如機器人一樣朝黑衣人和神使走去。才走了半截,黑衣人那驚恐和求饒的表情陡然變的惡狠狠的。他厲聲喝道:“動手!”
幾乎是與此同時,旁邊的神使怪叫一聲,一條胳膊忽然爆裂,掉在地上的血肉順勢一滾,裡面竟然鑽出來了無數只怪模怪樣的蟲子。
這些蟲子長得跟屎殼郎差不多,但是個頭卻足足有巴掌那麼大。蟲子們先是吞噬掉了神使的胳膊,身上的甲殼在寒風中變得逐漸堅硬。它們在原地轉了半圈,然後一窩蜂的朝那個彪形大漢衝去。
神使的一條胳膊沒了,但卻臉色猙獰,他怪笑一聲:“王八蛋!想要我死,哪有那麼容易!”
那些黑色的蟲子有個名堂,叫聖甲蟲,專門吞噬血肉,不管是活人肉還是死人肉。這玩意兒有一身堅硬的甲殼,能耐火燒,抗水淹,能頂得住上千斤的壓力而不死,也能在爆炸中心保持身體完整。
再加上嗜吃人肉,一旦出現就是成群結隊,實在是居家旅行,殺人必備的好東西。
傳聞埃及有一種酷刑,叫蟲噬之刑。大概意思就是把一個犯了錯的人綁成木乃伊的樣式放進棺材,再在棺材裡面倒進聖甲蟲。
聖甲蟲會在棺材裡面把受刑的人給活活咬死,連靈魂都被吞進肚子裡永遠受到蟲噬的痛苦。埃及古代的大祭司伊莫頓就是受到了這種刑罰,所以才在後來化作厲鬼,肆虐埃及的開羅城。
這位神使從小就用自己的血肉來培養聖甲蟲,整個右臂表面上看來是完好無損的,其實裡面早就被聖甲蟲所佔據。平時這些聖甲蟲處於一種休眠狀態,只有在最關鍵的時候才釋放出來,然後對敵人產生攻擊。
神使和黑衣人被綁起來的之後,趁著那個彪形大漢暫時離開的時候就想到了反抗的辦法。反正對他們來說,不反抗就是魚肉,若是反抗的話,說不得還有一線生機。
那些聖甲蟲絲毫不懼周圍的寒冷,熙熙攘攘的一直往前。在路過黑衣人的時候,剛才還驚恐的大聲求饒的傢伙順勢一跺腳,地面上忽然裂開,冒出了一股淡藍色的火焰。
我恍然大悟,這個黑衣人恐怕是麥莉大科學家的學生,所以才能把火焰玩的如此出神入化,在寒冰之中也能熊熊燃燒。
只不過他控火的手段雖然厲害,但火焰的質量明顯比不上我的太陽真火,也比不上麥莉大科學家的深藍極焰。
淡藍色的火焰把聖甲蟲燒的狂性大發,身上火焰熊熊,直接就朝著那個怪人湧去。
平心而論,這兩個驅魔人在困境之中能做出如此反擊,已經算得上是難能可貴,絕不會辱沒了自己的流派和國家。
可那個彪形大漢站在面前卻怡然不懼,只是微微跺腳,地面上就隆起了一片高高低低的冰凌碴子。那些冰凌碴子長在地面上就像是一層倒刺,頓時把那些聖甲蟲給刺的人仰馬翻。
黑衣人身子雖然被綁在冰柱上面,但是嘴巴卻沒閒著。他一口咬掉半截舌頭,含糊不清的怒罵了一聲,然後把舌尖上的鮮血都吐在了火焰上面。
火焰溫度陡然升高,連顏色都變得逐漸偏向於紫色。這種高溫之下,連身處火焰之中的聖甲蟲都有點扛不住了。氣的斷臂神使破口大罵,說:“火焰溫度再高,老子的聖甲蟲就死了!”
黑衣人充耳不聞,只是一口鮮血一口鮮血的噴過去,他這樣做倒也不是沒有效果,地面上的冰凌碴子都抵擋不住深藍色的火焰,變得逐漸融化,那些受驚的聖甲蟲察覺到地面平坦,瘋了似的朝前面衝去。
我手心裡捏了一把汗,默默的為兩個驅魔人加油。只不過那個彪形大漢手段比我想象的要高明了很多。他彎下腰,伸手觸控在了寒冰上面,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地面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冒出了一層冰霜。
在寒冰上面又冒出一層冰霜,代表的就是低溫。冰霜所到之處,聖甲蟲身上的火焰瞬間就被壓制了下來。不但如此,那些身上火焰較少的聖甲蟲甚至動作僵硬,直接就被凍在了地面上。
火焰和寒冰的僵持只持續了短短兩分鍾,然後寒冰就大佔上風,不但漫天遍野的聖甲蟲都被牢牢地凍成了冰塊,甚至連火焰都消失的乾乾淨淨。
黑衣人和斷臂的神使臉上驚恐,氣喘吁吁,然後又變得慘白一片。
神使慘然一笑,說:“好,好,命中註定我要受寒冰之災,那也怪不得誰。”
黑衣人則破口大罵:“王八蛋!有種你把我倆放開,咱們真刀真槍的打一場!這麼綁著我倆算什麼英雄好漢?”
那壯漢被罵的狗血淋頭,卻不為所動。他面無表情的看了兩人一眼,然後從懷裡摸出了兩個寒冰製作的頭套。
我一眼就認出了那兩個頭套其實是玄冰心製作的,玄冰心是萬年不化的寒冰,受到極大的壓力所形成。這玩意兒在低溫中儲存了上萬年,屬性那是極其寒冷,即便用火焰灼燒也不會融化。
頭套的形狀有點像孫悟空的緊箍咒,因為是玄冰心製作的,一旦戴在頭上,寒氣會順著大腦直接向下,基本上這人就算是沒救了。
我見那個人想用玄冰心製作的頭套害人,就對陳無夜低聲說:“老陳,要不要救人?”
話音剛落,我就察覺到周圍的溫度陡然下降,原本就被極陰黑霧折騰的七葷八素,可現在這股寒意襲擊過來,讓我們的太陽真火和白色瓔珞都扛不住了。
距離最近的黑衣人和神使更是一聲不吭,直接就凍暈了過去。
陳無夜說:“好傢伙!感覺太敏銳了!老何,抄傢伙!”
剛才那個彪形大漢在對付黑衣人和埃及神使,所以我倆潛伏在旁邊也未曾發覺。沒想到現在一空閒下來,這人立刻就察覺到了我倆的存在。
我抓著打神棍,陳無夜持著無心傘,兩人一躍而起,直接就從黑霧中站了出來。為了顯示自己的氣勢和威風,陳無夜還大吼了一聲,說:“兀那漢子!你家陳爺爺在此!趕緊跟老子滾過來!”
我聽的差點噗嗤一聲笑出來,心說原來陳無夜也有如此搞笑的時候。也不知道那彪形大漢到底聽懂沒聽懂,反正他微微眯起眼睛,身子一晃,就站在了我們面前。
所謂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我和陳無夜都是抱著這個心思,所以我倆一起動手,打神棍和無心傘的瓔珞直接就纏了過去。
因為見過這傢伙對付聖甲蟲的手段,所以我倆知道他是個高手中的高手。當下我倆都沒留手,當真是有多少本事就使出了多少本事。
陳無夜的無心傘一下就探出去了四根,分別纏住了那人的四肢。我的打神棍上面爆出一溜火花,趁著這傢伙無法動彈的時候,直接就砸在了他腦門上。
我倆陡然動手,即便是帝銘副統領都得中招,更何況他一個生活在化外之地的傢伙?當下打神棍就結結實實的砸在了他腦門上,太陽真火順著他的身子就往下鑽。
那人被我打的暈頭轉向,抽身就想退,結果無心傘的四條瓔珞一卷,直接就把他給帶了回來。陳無夜厲聲喝道:“老何!再來一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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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揚眉吐氣,提起棍子又是一下,不成想這次對方有了防備,伸手一探,就硬生生的抓住了砸下來的打神棍。
打神棍上面陡然冒出熊熊烈火,燒的那人悶哼一聲,急忙撒手。但與此同時,我也感覺到了一股冷氣順著打神棍傳了過來,冷的我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
陳無夜見我臉上閃過一抹寒氣,急道:“老何!你沒事吧?”
就這麼一轉頭的時間,那個衣衫襤褸的彪形大漢雙手抓住無心傘的瓔珞,奮力一扯,直接就把陳無夜給拽過去了。
陳無夜也不是省油的燈,身子不由自主的拽過去的時候,又一條瓔珞飛快的旋轉著切割過去。那人好像知道這條瓔珞的厲害,伸手在自己胸膛上狠狠一敲,然後把陳無夜當成流星錘一樣直接扔了出去。
陳無夜身子一挺,然後穩穩的落在了雪地上。我急忙湊過去,打神棍上火焰沖天,跟陳無夜相互側影,面對著猶如鐵塔一樣的這個怪人。
表面上看來我們打了個旗鼓相當,可實際上我們偷襲對方,兩個人又分工明確,配合默契。即便如此,依然被對方反殺,差點就栽在當場。
這人的實力竟然比我們想象的要厲害的多。
陳無夜緩緩轉動著無心傘,眼睛卻死死的盯著對方。他頭也不回的對我說:“老於,點子太硬!抽機會就走!”
我點點頭,正要說話,誰成想對面那個怪人卻忽然用生硬的聲音說:“無心傘?太陽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