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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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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陋的面容猙獰著,鋒利的指甲泛著血色,深入骨髓的疼痛刺弄著神經。這是一場夢魘,他揮舞著血釋,斬滅了一個又一個醜鼠的幻影,但醜鼠彷彿是無法殺死的鬼魅,殺掉一個另一個又接著出現。

“是你殺了我,我不會繞過你的,我要把你帶入地獄,永世不得翻身!”醜鼠那刺耳的聲音迴響了無數次。

在他的面前,熟悉的人一個接一個的被醜鼠殺死,他無能為力,無法動彈,只能看著噩夢成為現實。血釋插在成堆的屍體上,他踏著階梯站在世界的最高處,才發現他是如此的孤獨。到最後,世界上只剩下他一個。

平繁猛地睜開眼睛,黑漆漆的屋子十分安靜,時鐘滴滴答答地發出聲響,已經習慣了醫院酒精的味道,他看到趴在床上呼吸均勻熟睡著的曲小久。平繁微微起身,盯著白色的牆壁發呆,他舉起右手,輕輕攥緊拳頭,血釋就彷彿在他的手中。平繁就是用右手握住的血釋,殺死了醜鼠。

從社會的法律上來講,他已經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殺人犯,雖說醜鼠罪不可恕,可沒有任何的人有權利剝奪他人的性命。如果輕視生命,那麼和異世界的那群人有什麼區別?

那時候體內出現的戾氣,似乎隱藏在身體的某個地方,讓平繁深感恐懼,他會不會像那個奉爆炸為藝術的男人,成為殺人的工具?

曲小久的胳膊微微一動,她抬起頭睡眼朦朧,稍微清晰了一下,問平繁:“怎麼不睡覺了?”

“睡不著。”平繁苦笑一聲,起身下了床,肩膀的傷癒合的差不多了,但一動起來是有點疼。他拉開窗簾,一輪皎潔的月光映入眼簾,外面靜悄悄的,整個醫院的人都進入了夢鄉,樹上的依舊能聽到有依稀的鳥叫,曲小久走到他的身後。

“你是在恐懼什麼嗎?”曲小久能清楚地觀察到,平繁的身體在顫抖著。

“恐懼嗎?”平繁自言自語道。

是啊,他在恐懼著那些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他害怕淪為殺人的機器,他害怕異世界傷害到至親至愛的人,他害怕很多很多,這些都是他這個年紀本不應該思考的東西。平繁的手沾過了別人的鮮血,也就意味著他再也無法像正常人過著普通的生活了。以前生活的軌跡清晰可見,可現在卻是在走一條沒有起點的不歸路。

“我原本以為我只是個普通人,沒什麼優點不太引起別人注意,我想啊,其實這樣也不錯的,至少比現在幸福的多。”平繁閉上眼睛痛苦地說。

曾經嚮往著不平凡,想做拯救世界的英雄,那是多麼偉大帥氣的一件事情。但是這些幻想都止於小時候,大人們為什麼不存在這種幻想,是因為他們都不得不要面對現實,平繁也一樣,但不同的是,他要面對的,是充斥著血腥暴力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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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如果我不出現改變你的生活的話”曲小久欲言又止,她所認知的是沒有錯的,找到救世主毀滅世界,是對世界的救贖。可她不得不承認,平繁的生活是因為她才改變的,因為她,平繁才會經受這麼多痛苦和掙扎。

“不,其實我不怪你的。”平繁睜開眼睛轉向曲小久,搖了搖頭,“即使你不出現,異世界也會找到我的,如果沒有你的話,我恐怕早就被他們殺死了。”

曲小久看向平繁的眼神變得閃爍起來,不知為何,平繁給她的感覺有些不一樣了。

住院幾天傷口已經癒合了,平繁出院之後直接被父母接回了家。

飯桌上,平昌高興地舉起了酒杯,“為了慶祝小繁出院,我們可要好好慶祝一下,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嘛,小繁和小久高考一定沒問題的!”

眾人舉起了杯子一飲而盡,除了平昌,其他人喝的全部都是果汁。平繁眼神有些迷離,剛才老爸提到了高考,但他卻沒有實感。高中的生活似乎離他越來越遠,決定人生的高考似乎也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來,你們多吃一點,尤其是小繁,你爸特意為你買的排骨,受傷了就要多補補!”華春柔溫柔地說。

曲小久低著頭,只顧著吃,轉眼間碗裡的飯被她吃的差不多了,看來這幾天在醫院她沒多費精力,從每天晚上陪著平繁就可以看出來。

平繁寥寥吃了幾口,偷偷從廚房裡拿了一個**子,說了聲吃飽了之後進了房間裡面。平繁有些遲疑,拿出了那個紅色的**子,擰開了**蓋,一股酒精的味道直衝鼻腔,他想都沒有想,端起來灌了一大口。

酒很不好喝,他不明白為什麼有那麼多人愛喝酒,但現在似乎又有些懂了。辛辣的味道刺激著口腔,平繁忍住了湧上喉嚨的咳嗽,喝了一口之後,心口彷彿有一團炙熱的火焰在燃燒,腦袋暈乎乎的。什麼也不用想,什麼也不用管,感染大腦的酒精有著這樣的魅力。

但是,平繁多喝了幾口之後,卻沒有了這樣的感覺,意識漸漸清醒,那些不敢觸碰的事情又一個接一個的湧上心頭。

“絕對不會讓你們再受傷害了!”不知是酒精的作用,還是在痛苦與掙扎中做出的決定,平繁此時此刻下定了決心。

第二天,平繁和曲小久來到了學校,到三層和曲小久分別之後,在路過隔壁班,眼神還是會不自覺的往裡面探去。方漣漪坐在原來的位置上,手上拿著筆卻心不在焉,一切彷彿沒有變,但有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平繁回到了自己的班上,看著旁邊空落落的桌子,上面擺放的書本早在前幾天就被黃明俊的父母拿走了,現在只剩下一張乾乾淨淨的桌子。

“喂,平繁,你小子在發什麼呆啊,不會是又喜歡哪個女生了吧,快和我說說!”

恍惚間,平繁似乎聽到黃明俊在開著他的玩笑,當他轉向旁邊,卻只看見一張空著的桌子,他知道,有些事情再也無法挽回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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