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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輕描淡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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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是不會吃人類的。”他無奈的說道,“吃人類的只不過是那些低階的妖怪,高階妖怪才不屑將你們這些低階的生物作為食物的。”

“原來是這樣。”森淼恍然大悟,這才放心下來,“既然你不會吃我,那我就放心了。”森林中滿是出來覓食的野獸,出去必定會成為它們口中的食物,既然眼前這個像極了人類的妖怪不會吃人,那她在這裡呆著也是安全的。

他早已經看穿了森淼的想法,“妖怪的確不會吃人,但死在妖怪手中的人類可是不計其數的。”

“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妖怪是有名字的吧。”森淼轉移了換題,但面對他那彷彿看穿一切的眼睛,笑嘻嘻的說道:“你看啊,要是你想殺死我的話,早在我進門的那一刻把我殺死了,何必等到現在呢?”

“也是。”如果他有殺意的話,早在森淼進門的那一刻,就抹殺掉了,也不用等到她進門來。

“我叫明炎。”他不想再說過的話,只好趕緊回答完森淼的問題,準備好好的休息,“你可以在這裡呆一夜,天亮之後趕緊離開。還有,我要休息了,不要打擾我。”

“好!”森淼得到了木屋主人的允許,十分的開心。漫漫的長夜,如果不能呆在木屋裡面的話,她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夠撐到天亮的時候。

“把衣服烤一烤吧,在你們人類世界這樣不會失禮嗎?”

“啊!真是抱歉,不要看我!”森淼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衣服溼透了,薄薄的衣服緊貼著皮膚,該看的不該看的全部一覽無餘。

“真是沒有辦法啊。”明炎嘆息一聲,他的的手掌上燃起了一團火焰,將它輕輕的送到了森淼的面前,乖乖地浮在半空中,不會四處亂竄,向森淼散發著溫暖的溫度。

“謝謝。”森淼低著頭,她感受到了來自火焰散發出來的溫度,體內那些大雨帶來的寒冷被趕走了,只剩下那明亮的火焰,像是被寬闊的肩膀擁抱了一樣。不知是溫度高了的緣故,她的臉上浮出了一抹紅暈,十分的好看。

好看到明炎這個活了百年的老妖怪竟有些出神。他趕緊收回了心,讓自己不再關注眼前這個好看的人類女孩。進階在即,不能讓一些不相干的事情影響自己的身心。

“我要休息了,你隨便找個地方呆著吧。”明炎躺在了床上,閉上了眼睛。

“你們妖怪真的會噴火什麼的啊,好神奇啊。”森淼像個好奇寶寶一樣,想要得到明炎口中的答案,可見他已經閉上眼睛,估計是睡著了,她也不好意思打擾了。

安靜的夜,外面的大雨似乎已經停了,只聽得到屋簷滴水的聲音,和外面吱吱的昆蟲鳴叫聲。明炎似乎已經睡著了,均勻的呼吸森淼的衣服已經幹了,明明感受到舒適的溫度應該想睡覺的,但她卻一點睡意都沒有。人生是很神奇的東西,以前還以為妖怪只是記載在書中那些傳說的東西,可沒想到此時此刻卻出現在她的面前,並且共處一室。

“好溫暖的火焰啊。”也許是在這樣窘迫的情況下,才會感受到一些美好東西的存在。森淼盯著火苗一晃一晃的,被風吹過之後也不會熄滅,“妖怪真是被世界寵愛的生物啊,壽命長、還會稀奇古怪的能力,比起人類的脆弱,我還是比較想成為妖怪。”

明知道明炎睡著了,但她還是自言自語的說了起來,“在我的記憶中,小時候父皇特別的寵我,儘管每天有繁忙的政務,但還是會抽空來看我。可當我長大了,父皇卻越來越冷落我了,是不是因為有許多發愁的事情,才沒有空閒的時間來看我呢?”

“要是我能變成妖怪就好了,還能幫助父皇分擔,海洋與天之國也不會和我們開戰了。”

人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能想起過去的種種,有憂愁或是快樂。森淼真的很羨慕妖怪,他們的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不僅擁有厲害的招式,還有漫長的生命。

“成為妖怪有什麼好羨慕的。”明炎其實一直沒有睡著,有森淼在一旁,實在是睡不踏實。不是因為擔心這個人類女孩在自己沉睡的時候傷害自己,作為即將要成為四級妖怪的明炎來說,一般的人類是碰不到他的衣角的。但是心中瀰漫的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麼?

“呀!你沒有睡著啊。”

“你這麼吵,怎麼可能睡得著。”明炎無奈的說道。

“對不起,你明明說不要打擾你,但是我還是忍不住。”對於吵醒了明炎,森淼感到抱歉。

“無所謂了。”明炎放棄了,反正森淼到了早上就會離開,等到那時候再休息也無礙的。

“剛才我聽到你說想成為妖怪,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都被你聽到了啊。”想到自己剛才的話語,森淼的表情明顯有些失落,“我的父王是森林與山之國的王,如今隔海的國家向我們發起了戰爭。他們軍隊的實力遠遠超過我們,每場戰鬥的結果顯而易見,父王的軍隊節節敗退,這個國家即將保不住了。”

即使是在深宮之中,不受父王的寵愛,但她也關注著這個國家的情況。在寢殿的時候,偷偷跑出去玩,常常聽到外面的子民議論紛紛。

“我在想啊,如果我擁有你這樣的力量,是不是可以讓發兵的海洋與天之國的軍隊退回去,為父王分擔憂愁。”森淼緊緊抱著腿,像一個受了傷的小貓一樣,十分容易在心中產生一種想要去保護她的衝動。

“成為妖怪嘛。”明炎陷入了沉思當中,“成為妖怪有什麼好處呢?其實我很羨慕你們人類,就算是遇到煩惱的事情,也有人能夠依靠。但是我們妖怪不同,妖怪自出生開始,就註定了是孤身的一個人,即使是擁有超越人類的力量,你看我現在,也不是淪落到只有一個小木屋陪著我。”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安慰這個人類的少女呢?森淼明明是親手封印了他的後代,為什麼他還可以如此心大的去安慰她呢?

“你為什麼被我的祖先封印在這裡啊。”森淼問道。

森淼不知道的是,她的問題正是明炎一直在糾結的,那是一片雷區,一動便進入無法回頭的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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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呢?”明炎的語氣像是在質問著森淼,又像是在質問著自己,他陷入了深深的回憶當中,“當初我剛剛成為妖怪的時候,無法控制住自己的妖力,幾片森林被我給燒燬了。然後就出現了一個人,說我是為禍人間的妖怪,將我封印了起來。”

就這樣,一封印就封印了一百年。起初的禍事並不是他想引起來的,但是卻被無緣無故的扣上了為禍人間的妖怪這頂帽子。經過一百年的沉思,加上他慢慢變得成熟,終於看透了一些事情。事實上,在這件事上,誰都沒有錯,人類想要封印妖怪,只是想守護自己的領土和人民。只是,奇怪的是為什麼妖怪和人類不能好好的共處呢?要怪的話,只怪人類和妖怪的立場不同。

如今,他終於可以輕描淡寫的說出這一段往事。

“那其實你是沒有錯的吧。”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森淼的表情卻越加的悲傷,“你是被冤枉的吧,是我們人類的無理取鬧,才讓你獨自承受不應該承受的孤獨。”

孤獨,森淼口中的孤獨是指什麼?明炎從未想過隻身一個人,被封印在著這片無人的森林當中會感到孤獨。

“所以啊,妖怪也不是那麼好的,無緣無故的被封印是經常的事情。”明炎笑著對森淼說道,不知怎麼的,看到森淼難受的表情,自己的心情也變得糟糕了。

“可是你一定會感到孤獨吧。”

“不會啊,我是妖怪,妖怪的壽命太長了,一百年只是短短的一瞬間而已。”

“但是,你一定會孤獨的。”森淼抬頭的時候,一滴莫名的液體從她的眼眶中流了出來,“我在宮中的時候,父王沒有來看我,只有身邊的侍女和我說話,雖然平常我沒有表現出來,但是我很孤獨,很希望父王能來看看我,就算是一小會也好!幾年過去,父王雖然平時會送一些東西到我的寢殿裡面,但是從來沒有露過面。我這樣,更別說被囚禁在這裡一百年的你了。”

小小的哭腔,帶著多少的委屈呢?明炎不理解人類的感情,更不知道她口中的孤獨是怎樣的感受。但是為什麼明炎的心中竟酸酸的,說不出是怎樣的滋味來。

森淼一定是很愛她的父王吧,如果不是,怎會流出了眼淚,怎麼露出這麼難過的表情呢?怎麼會讓他如此的心疼。

滄海桑田,一百年對於人類來說已經是過了一個輪迴,從成為妖怪到現在,明炎竟沒有一個能為他心疼的人。

“那我真的要走了啊。”

“走吧,這裡不是你一個人類應該呆的地方。”

初升的陽光照在這片寂靜的土地,在大雨清洗之後,這片森林的空氣格外的清新。但是森淼卻感到有一絲的失落,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強烈的覺得,夜晚是如此的短暫,彷彿眨幾下眼睛就過去了。

如同火焰般鮮豔的紅色長髮,從陽炎的臉上看不到一百年來歲月打壓的痕跡。雖然妖怪擁有漫長的壽命,但同時品嚐著孤獨和寂寥的滋味。

“我真的走了啊。”森淼的眼睛有些瑟瑟的,大概是昨晚那不整齊的行為造成的,一想到自己居然當著一個男人的面流眼淚,真是有失一國公主的身份。父王要是知道了的話,一定會讓她面壁思過的。

“你已經說了多少遍了,怎麼還不走啊。”陽炎看著森淼,臉上露出了微笑,“妖怪和人類還是不要有過多的接觸,否則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誰都無法預料到。”

“哦。”森淼顯然是對陽炎的回答有些不滿意,嘟著嘴的樣子十分可愛,“我們還有見面的機會嗎?”

“我不是剛剛說過了嗎?妖怪和人類還是不要接觸,兩個世界的存在本身是相互糾結的,世界上存在人類的話,就不應該存在妖怪,反之也是如此。”明炎別過頭去,見到森淼的那一刻起,他的視線就再也沒有離開過了。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如果連自己都淪陷在人類的溫柔之中,豈不是重蹈當年的覆轍?

木屋門外的地板溼松,腳踩在上面軟綿綿的,就算全身的力量壓在腳下,還是如此的乏力。是啊,就像現在明炎的心情一樣,明明要想靠近一點點,卻無能力無。

“誰說妖怪和人類不能在一起的,王宮裡那麼多書,裡面也沒有記載著妖怪和人類不能在一起接觸啊。”森淼的情緒似乎又變得失落失落起來,她低著頭接著說道:“沒有誰規定妖怪和人類不能生活在一個世界,但是為什麼你偏偏要如此呢?”

“傻瓜,妖怪和人類不能在一起是沒有人規定的,自古以來,多少人類和妖怪悲慘的結局有多少,我並不知曉,可是和我成為朋友什麼的,是不可能的。”明炎的手顫抖著,輕輕放在了森淼的頭上,“前面的路不知會有怎樣的坎坷,但妖怪想要度過漫長的歲月,是不能得到的,失去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和你們人類一樣,我們也害怕失去。”

“好吧,我明白了。”既然明炎都這麼說了,森淼也明白自己不應該留在這裡了。孤獨是痛苦的事情,失去同樣也是痛苦的,既然不想失去,就當做什麼也得到就好了。

“走吧,一直往前走,就能出去了,記住不要回頭。”明炎轉身不忍的閉上眼睛,不再去看森淼臉上什麼表情,“放心吧,總有一天我會解開封印出去的,那個時候,我們自然會再見面的。”

“說好了哦。”聽著森淼的聲音,裡面夾帶著雀躍和歡喜,森淼是真誠的吧,“那我先走了啊,你一定要記得來找我啊!”

自從被封印到森林當中,明炎的心裡對人類留下來的只有狡猾和表裡不一的欺騙。但是,身後的人兒顯然不是他印象中的人類,純潔的心和一點小調皮,在燦爛的笑容中隱藏著不一樣的孤獨。

“我們一定會再見的。”明炎聽到森淼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嘴中嘀咕著她和他的約定。

我們一定會再見的,這句話其實是騙人的。當明炎突破的那一天,他將離開這裡,妖怪和人類是註定的敵對,沒有其他的辦法,以前的過往足夠證明這一點了。

為什麼雨停了,風還是那麼喧囂,穿過明炎的胸膛湧進木屋當中,呼呼的風聲和木屋中嘎吱嘎吱的木椅搖搖欲碎的聲音,一切變得如此的安靜,明明森淼才出現了一夜,他竟覺得有點不適應。

躺到床上接著休息,明炎閉上了眼睛緊接著又睜了開,他伸出手臂,看著那撫摸過森淼長髮的手。

“孤獨嗎?”他嘴裡唸叨著。

封印在這森林一百年了,明炎沒有感覺到森淼口中的孤獨是什麼滋味。他只想快點變成四級妖怪,突破這封印重新獲得自由。可是現在不一樣了。酸酸的滋味在心中瀰漫,看著空蕩蕩的木屋竟有種欲語淚先流的衝動,是啊,這就是孤獨的滋味。漸漸不習慣一個人,不習慣空守在這木屋之中。

一切都因為森淼的到來,變得不一樣了。

和明炎說的一樣,森淼一直往前走著,雨後森林的土路更加難走,泥濘的小道腳一踩就有可能陷進去,草堆中不知名的植物根莖上有著像玫瑰的刺,一路走下來,白暫的腿上多出了幾道傷痕。但謝天謝地的是,她走出來了。

“老臣拜見小公主。”

森淼一出森林本想趕緊回到寢殿的,一天一夜沒有訊息,小枚一定很擔心她。可她在森林的入口處竟見到了父皇身邊最親近的大臣,心中抱有一絲的懷疑,是不是父皇已經知道了她進入了這片禁地,想到這裡,她的心裡忐忑了起來。

“不知大人出現在此處所謂何事?”雖然森淼有些忐忑,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淡定的問道。

“沒想到公主在這裡,我是聽從王的吩咐來到這裡,尋找一個人。”大臣笑著說道。

“父王?”

完蛋了,完蛋了!大臣是聽從父王的指令來著裡尋找一個人,那一定是她了啊。因為這片森林裡,除了自己和大臣之外就沒有其他的人類了。

森淼心中道了一聲不好,牽強的笑著說道:“不知大人來這裡找的是誰?”

大臣見到森淼忐忑的表情,安撫道:“小公主放心,王讓我找的並不是你。”

“哦,那就好。”森淼在慶幸的同時,心中又有寫失落。她消失了一天一夜,按理說小枚找不到她的話,一定會去稟報的。但大臣來這裡找的並不是她,可見父王對她已經放棄了。

“那大人找的是?”

“是這樣的,公主你可能有所不知,海洋與天之國向我國宣戰,海洋與天之國的軍隊兇猛異常,我國節節敗退。還有兩天的時間,海洋與天之國的軍隊就會兵臨城下,王的統治是危在旦夕。但是,想要挽回這個局面是有希望的。”

“妖怪。”森淼輕輕說出了這兩個字,很簡單,只要大臣在這裡,等的並不是她,在加上能夠左右戰局的存在,只有存在於傳說中的妖怪了。

“沒錯。”大臣點點頭,“妖怪擁有無上的力量,超越人類的力量,只要有他的幫助,海洋與天之國的軍隊就是一群螻蟻,根本微不足道。看小公主的樣子,是見過那妖怪的模樣了吧。”

“你怎麼會知道!”森淼吃驚的說道。

“一百年以來,這片森林就是禁地,從來沒聽說過哪個人進去能夠活著出來的。現在小公主安然無恙的出來了,除非是那妖怪發了善心,沒有傷害你,否則你現在不會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裡。”大臣笑著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沒錯,我是見過。”既然大臣已經知道自己誤闖入了禁地當中,森淼覺得沒什麼好隱瞞了。

“果真如此!”大臣激動的說道,他從袖口中拿出了一顆散發著光芒的藍色水晶,遞到了森淼的面前,“這是能夠解開封印的鑰匙,老臣是在捉摸不透妖怪的性情,恐怕去了無法請動妖怪出來幫我們,小公主見過那妖怪的話,估計已經多少的瞭解了一點,希望小公主幫王去勸一勸那妖怪,這不光是為了王,也是為了整個國家。”

“為了整個國家”森淼接過了藍色的水晶,明明是一小顆,她卻覺得小小的水晶竟如此的沉重。

森淼攥緊了手中的水晶,堅定地對大臣說道:“我答應你,一定會請到森林裡面的妖怪來幫助我們的!”

跑快一點,再跑快一點!

穿梭在森林當中,憑藉著記憶尋找著明炎的木屋。路上的小石子絆倒了她,忍著痛疼也要站起來拍拍衣服,接著趕路。尋找那溫暖的陽光,木屋似乎像那火焰給她一種溫暖的感覺。

藍色的水晶讓森淼看到了希望,明炎是被冤枉才被封印住的,一百年的孤獨本不是他應該承受的東西。水晶就是開啟明炎封印的鑰匙,既可以早點還給明炎自由,又可以幫到父王解決當前的難題,簡直是一舉兩得。

“明炎,我回來了!”

一聲我回來了,不僅代表著森淼那興奮的心情,同時

木屋中,明炎睜開了眼睛,不知為什麼,他的嘴角竟洋溢著止不住的笑容。以前陰暗的木屋灑進了陽光,如果是孤單是冬天的冰天雪地,那麼驅走寒冷的那個人,一定是上天帶給人類最後希望的火焰,是最珍貴的寶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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