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和黎忘”慕小小剛想問，又想到了什麼，嘴緊緊的閉上了。
“你和黎忘！”魄晨不屑的哼了一聲，“黎忘那小子，討厭人類到一定程度了，如果他能和你形成契約，那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呢。”
“也是啊”慕小小低下頭，不禁苦笑道。在苦笑的同時，心裡有別是一番滋味。
黎忘和她是搭檔，一同經歷過生死的，但是黎忘他還是沒有真正的對自己敞開心扉。就算是就算是。
有些話不可多說，有些事情不可多想。一旦多說、多想，有些抑制不住的情緒就會在心中氾濫，無法控制的洶湧而出。
久久在一旁看著慕小小情緒低落，捂住了她的一隻手搖了搖。
“但是你一直沒有自保能力也不是辦法。”魄晨想了想，“下個任務估計更有挑戰力，我幫你想想辦法勸勸黎忘吧。”
“不用勉強，你不也是說了嘛，契約形成完全是兩個人自願的。”慕小小說完，突然又意識到了什麼，“什麼！又有任務了！”
“不要這麼吃驚好不好。”魄晨搖搖頭，遺憾的說道：“你們已經在這裡呆了一個禮拜零三天了，妖怪管理局不是這樣的福利機構，坐著就可以收工資的。我們需要完成的任務有一大堆，看別人工作，你們卻在聊天，難道沒有一絲愧疚嗎？”
“沒有！”久久和慕小小異口同聲的說道。
慕小小輕哼一聲，接著說道：“你給我們的任務太危險了，如其在外面賣命，我寧願懷著愧疚感不要臉的活著！”
“我倒是沒什麼，彥小天不在的時候，我不想自己出任務。”久久聳了聳肩，對於慕小小的想法她持不同的看法。
“我知道，出任務需要兩個人的協力合作，記錄者不在，你也只能在妖怪管理局呆著了。”魄晨說道，“但是慕小小同學就不同了，黎忘隨時都可以請假出來，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的話，一個新的任務需要你們完成。”
“我不要。”慕小小別過頭去，不想與看魄晨那張邪魅帶著狡猾笑容的臉。
“可惜啊。”魄晨笑了笑，“本來想給你加工資的，既然你不想的，我也不強求了，只好別人走上人生巔峰了。”
“等等，你說什麼？”
“可惜啊。”
“我想聽下一句。”
“本來是給你加工資的。”
“我去！”慕小小激動地說道，又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失禮，“我說的是，我去這次任務。”
“很好，很好。”魄晨滿意地說道，“這樣才是優秀的員工應該有的樣子嘛！”
“這次的任務說起來也是蠻簡單的，你們需要找到一個人和他見面，從他口中調查一件事情。”魄晨說道，“那個人你們也見過。”
“誰？”慕小小問道。
“林昂，雖然過了一段時間，你的記性不會很差吧。”魄晨回答道。
“我記得。”
慕小小當然記得了，那是她第一次任務接觸的人，食命事件中的受害者，與其說是受害者，更不如說是一個與妖怪接觸並且有著深深牽絆的小男孩。只不過，她不明白的是，林昂和新的任務又有什麼關係？
“可是，林昂是不已經忘記了食命的一切了嗎？黎忘親自抹去他的記憶的啊。”慕小小腦子裡出現了一萬種可能性，難道是林昂的記憶消除的不徹底？難道是食命的力量還殘留在他的身體裡，出來危害社會了？
應該不會吧，能夠和妖怪形成牽絆的，自慕小小接觸妖怪以來，都不是很壞的人。
“你知道嗎，一般人類是不可能與妖怪見面的，更不會目的妖怪的真容。但一種人例外，學術上稱這種人叫做最接近妖怪的存在。”魄晨解釋道。
“更接近妖怪的存在。”慕小小重複著魄晨的話。
“其實小小你也是啊。”久久見慕小小不理解，在一旁說道：“進入妖怪管理局的人類，都是最接近妖怪的存在。”
“啊？”聽了久久的話，慕小小更加驚訝了，不僅說道：“包括我？”
“沒錯。”久久肯定地說道，“其實你別那麼驚訝，你只要好好想想，正常人能知道妖怪的真實存在嘛。”
“也是。”慕小小點點頭，這次她明白了。
就像是一個每天只知道埋頭苦讀的學生，他在不接觸任何新事物的情況下，不明白的事情當然很多了。書呆子的一個特質就是，他所理解不了，眼睛看不到的東西，通通稱為是不存在的東西。
別的東西是，更別說是妖怪了。
“還有一點哦，與妖怪締結契約的，也是最接近妖怪的存在哦。一般人類是沒有那種能力的。”魄晨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用慵懶的口吻接著說道：“人類容易吸引妖怪的，有可能是身上的氣味，自身的感受到的情緒，或者是他從某事某刻見到過妖怪等等。”
“林昂是見過妖怪的那一種人吧。”慕小小說道，她不知道自己是哪一種，但肯定不是曾經見到過妖怪的那一類，自己以前可是個健全的好女孩，無緣無故被拉進妖怪管理局的！
“對，今天小小的智商好像線上呢啊。”魄晨伸手想要摸慕小小頭，卻被她嫌棄的躲過了。
“他最近的狀態不太好，可能是有新的妖怪盯上他了。”魄晨說道。
“他狀態不好你怎麼知道的。”
“所有與妖怪接觸過的人，是極其成為我們一員的人，都在我們妖怪管理局的監督當中啊，你以為我這個局長什麼都不幹啊。”
“確實是這麼認為的。”慕小小不加任何修辭的對魄晨說道。
“真是讓人心痛啊，我心愛的成員居然這麼認為她偉大的局長。”魄晨的手捂住心臟，面露悲傷的說道，當然演技的浮誇領久久都衝他翻了白眼。
見沒人安慰他，魄晨毫不尷尬的恢復了正常，說道：“廢話就不多說了，小小立即動身，前往目的地。”
“什麼地方。”
“創一中學。”
寒冬的冷風是這個季節最鋒利的利刃，它能在無形之中讓你感到無窮無盡的寒冷，欺負那麼懼怕著它的人們。看到人們都穿著厚厚的衣服抵抗它，它就變得更加過分，風吹的大的一年比一年強了。
當然，妖怪是不懼怕溫度的，，更別說冷風。
“媽媽，你快看那個漂亮的小姐姐，穿的那麼說，不冷嗎？”街上陪媽媽出來的小孩樹洞哦啊。
“哇，好漂亮啊，是cosplay愛好者嗎？你說我穿上會不會好看。”牽著男朋友手的姑娘說道。
“你還是先照照鏡子吧。”她的男朋友小聲的說道。
就算是在寒冷的冬天，商業街在節假日的時候依舊人來人往，他們大部分是上班族，好不容放假出來發洩消費一番，還有大人帶著小孩出來玩的，他們按照一沉不變的生活規劃活著，活在這座城市裡。
但今天的商業有些不一樣，一個女孩出現在這裡。
淡粉色的絲綢漢服，上面有黃色圓圈的圖案，白色短襪穿著一雙木屐，就像動漫裡出現的古代美麗女孩一樣。嫩白的肌膚彷彿吹彈可破，絲毫沒有被零下的溫度凍得變得通紅。她沒有被周圍的評論影響，依然面帶著微笑往前走著。
“在哪呢，在哪呢。”顏娘嘴裡小聲嘀咕道，她的眼睛在商業街的電線杆上掃視了一番，想要在上面尋找什麼似的。
“小姐，請問你願不願意來我們的公司，我們是一家專門打造包裝巨星的公司，你願不願試一試。”突然從一個小店裡竄出來一個戴著黃色鴨舌帽的人，激動地把顏娘攔住說道：“按照小姐的條件，不需要任何包裝了，我們保證你紅。”
“我不是小姐。”顏娘微笑著說道。她沒有被這奇怪的人嚇到，一邊走一邊看著道路兩旁的電線杆，絲毫不在意那個人的話語。
“這位姑娘，希望我們有合作的機會。”鴨舌帽放慢了腳步，與顏娘的步伐接近一致。
如果一般女孩遇到這樣的事，不管它是真是假，都是很開心的答應了。這是不僅是自己相貌的一種認可，更是走在街上特有面子的一件事。
但顏娘哪是一般“人”啊。
顏娘嘟了嘟嘴，鴨舌帽在一旁說個不停，影響了她找東西。但出於對人類的禮貌，她還是一笑了之，不理不接鴨舌帽的話茬。那個人說過，對人類要高冷，除了他
“啊，找到了。”顏娘開心的說道。
腳步停在了一根電線杆旁，已經接近商業街末頭的地方，這裡人群已經稀少了，十幾個店鋪只剩下幾個還開著張。
“找到什麼了？”鴨舌帽差異的靠著電線杆，小聲說道：“什麼都沒有啊，這姑娘好奇怪，怪不得不理我。”
說完，鴨舌帽匆匆的離去，他的任務就是尋找有潛力的人，既然顏娘沒有興趣，自然不在她身上耽誤時間了。
“真是有趣的人，才會做這麼無聊的事情。”顏娘冷哼一聲，她並不是指的鴨舌帽，而是
“小姑娘，不要這麼痴情了，這裡是重點中學，不允許隨便戀愛的。”
創一中學門口，老大爺裹著個泛白的軍大衣，和一臉黑線的慕小小對峙著。大爺苦口婆心的勸著慕小小，臉上也是不加掩飾的把心裡的嫌棄表露出來。
“你是第二次來了吧，大爺我記性好著呢，你現在這個年齡啊，是對異性有莫名的好感。但好感歸好感啊，不能隨便表現出來。雖然咋倆狀況不一樣，想當年大爺也是學校的一校草，你這樣的行為大爺見多了，一個字煩。”大爺仰起頭，回憶起來不知多少年前的年少輕狂，他的表情陶醉，似乎全天下的女人都圍著他一個人轉。
“大爺，你想多了”慕小小尷尬的捂住臉，路過的人都會不禁往這邊看幾眼，然後捂著嘴離去。
“姑娘，大爺心裡是支援你的，但是這裡是學校，不是你們談感情的地方。”大爺瞬間變得嚴肅，嘆氣說道：“有愛就去追吧，大爺當年就是，遇到了自己心愛的姑娘，她是我們村最美的村花，我當初怎麼和她告白呢！”
“估計告白也會被拒絕吧。”慕小小小聲嘀咕道。
在外邊站了將近五分多鍾，只穿著一件米黃色大衣的慕小小四肢凍得有些麻了，她挪了挪腳，大爺還在回憶著崢嶸歲月，一會是暗戀上的村裡美麗的姑娘，一會又是學校一根草嚮往浪跡天涯。完全沒有察覺她的小動作，越來越接近大門口，還未等大爺反應，她嗖的一聲撒開腿往學校裡面跑。
“對了，姑娘你喜歡的是哪個男生啊，我認識不。”大爺這才想起慕小小，可反應過來的時候，人早已經不見了。
“嘿，人呢？”大爺嘆了一口濁氣，轉身進了門衛處，“年輕人的愛情啊，遇到一點點小小的阻礙就會落荒而逃，我還想讓她進去看一眼呢！”
“呼呼呼”創一中學教學樓靠近操場，而大門對面就是操場的大門，慕小小不顧方向的跑到了操場，扶著欄杆氣喘吁吁。腳上穿的是高跟鞋，跑起來很是難受，在走起路來，腳後跟有些刺痛，沙沙的，可能是磨破了。
“先休息一會吧。”慕小小心裡想到，現在正是上課時間，就算找到黎忘他也不可能跟著慕小小出來的，畢竟他是要做一個德才兼備的流氓妖怪的。
不如利用這些時間，到創一中學的各處轉轉，來緬懷一下逝去的那些早已經記不清的青春。
雖然是冬天，但操場上依舊迴盪著學生們的笑聲，在緊張的學習裡，對學生來說，體育課是最好的調劑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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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小小艱難的走到看臺上，找到一個沒有落塵的座位坐下，雖然天氣是寒冷的，但看著下面比她小太多的孩子們歡鬧，心中也燃起了一團烈火，和他們一起燃燒起來。
“真好啊。”慕小小託著下巴，彎著腰胳膊處在大腿上。
還記得在她高中的時候，課表上雖然有體育課的存在，但一到每週的那個時間，都會被各個考試科目取代。真正意義上的體育課，沒有上過幾節。
“快把球傳過來！”男孩子在籃球上揮灑著汗水，因為氣溫的緣故腦袋上冒著熱氣，有的女生偷偷躲在角落裡，說著喜歡幾班幾班哪個男生的小秘密。
“這裡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
慕小小嚇了一跳，在沒有心裡準備的情況下，黎忘的聲音突然從後面響起。慕小小沒有轉過頭去，因為在她的心裡，黎忘的聲音是不會出現在這裡的。這不科學啊，還沒有下課，難道是幻聽？
“一個大媽年紀的人跑到學校來緬懷什麼青春，實在沒事幹就去和魄晨說說什麼時候辭職。”黎忘的氣息在她的圍邊迴盪。
“果然不是幻覺啊。”慕小小遺憾的嘆息一聲，黎忘已經坐到了她旁邊。
白色的三葉草板鞋，一身校服，雖然大的有些不合身，但還是襯托出黎忘在顏值上面的潛力。
慕小小整了一下心情，重重的吐了一口氣。下課鈴打響了，學生們道了一聲老師再見就散去了，殘留在操場迴盪過的聲音還沒有散去，她的腦袋有些暈沉沉的，眼裡的冬天似乎觸手就可以摸到，在慢慢的接近扭曲。
自己還沒有準備好，見到黎忘該說什麼。
“你為什麼”慕小小張開嘴，吐出了幾個字之後又迅速閉上。
她想問黎忘，為什麼不和她籤訂契約，明明是夥伴啊，既然經歷過生死，都不會變成最有默契的夥伴嗎？書上都是這樣寫的啊。
可有些事情不像小說裡寫的那樣，隨隨便便的就會產生無法隔斷的牽絆，有些事情需要時間，有些事情也是費勁了時間也達不到的。
“什麼。”黎忘一臉疑惑。
“你為什麼在這裡啊，沒有上課嗎？”慕小小轉移了話題，轉頭與黎忘那淡藍色的眼眸對上。
“體育課，我能在教室裡呆著嗎？”黎忘淡淡的說道。
“是這樣啊，那你怎麼不和同學們玩啊。”慕小小趕緊從黎忘的眼睛裡收回神來，他的眼睛似乎有一種魔力，只要盯著看一眼，就想一直看下去。
“人類，我不想和人類有過多的來往。”黎忘的視線沒有在看臺下的任何人中停留，在他的眼裡，似乎除了學校的建築物，人類其實是不存在的吧。
“我來學校只是想學習一些你們人類所謂有用的知識，其中也包括魄晨強迫的吧，他說像我這麼大年紀的，都會來學校上學。我一開始是拒絕的，但想到如果以你們人類的視角，是怎麼看我們妖怪的存在，我想瞭解。”黎忘沒等慕小小說話，自言自語的接著說道：“搞不明白你們人類總是愛成群結隊的，總是擠在一團，難道在一起就會感覺到溫暖嗎？”
“你說的確實是對的，一個人的滋味不好受。”慕小小認真的思考著黎忘所說的話。
“孤獨嗎？”黎忘自嘲著說道，“我一個人站在看臺上，看著底下人們的歡聲笑語，但我一個人在這裡，這算是孤獨嗎？”
“孤獨不過是你們人類自顧自的創造出來的情緒，我是妖怪，所以我感覺不到啊。”
認識黎忘到現在，慕小小一直看不穿黎忘這個小孩。第一次見面，只是覺得他是個冷冰冰的小正太，如果不是知道他妖怪的身份，還以為他是哪個當紅小生的私生子呢！
所謂的朋友啊，就是將自己內心的小世界的衣角可以展現的人，慕小小一直想扣進黎忘的內心，但每次走到大門口的時候，心裡就會想，放棄吧，他就是個死小孩，臭妖怪。
有著一片大海的眼眸，裡面住進的是名叫悲傷的住客，她想驅走黎忘眼裡的哀傷，但每次都是感覺到深深的無力。
也不難理解，黎忘為什麼不和慕小小籤訂契約。就算是慕小小啊，也不可能走進一個緊縮心房的冷小孩的內心的，不管是夥伴，還是什麼，最後主要的原因，畢竟慕小小是人類啊，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嘛。
“孤獨啊，是個很悲傷的詞。它不是人類憑空想出來的詞語，它在每個生物出生開始，就一直伴隨著，直到生命的結束。”慕小小小聲說道，“大學畢了業，同學走的走，忙的忙，只剩下我這個沒有找到工作的，住在自己租的出租屋裡面，每天看著那些招聘資訊啊，頭都要炸了。”
“一個人靜下來的時候，房間裡只有鐘擺的聲音，滴答滴答的響著，真的很想哭啊。”慕小小回想起那段時間，那段沒有進妖怪管理局的日子，沒有遇到黎忘、魄晨他們的日子，真是孤單啊。
“我這個人就是不能靜下來，已經靜下來就會胡思亂想，所以啊，我總是房間裡，裝作有兩個人的樣子，這樣啊，我就不會那麼難過了。”慕小小笑著說道。
“抱歉，我只是不瞭解人類的那些古怪心情。”黎忘低下頭，彷彿做錯了事一樣。
“恩，沒關係，現在不是還多了，有魄晨、久久、彥小天他們陪著我，早就沒有那種感覺了。再說，一個人呆著，慢慢的也就習慣了。”慕小小搖搖頭，現在笑著可以談論那些曾經難受的事情，這也算是種成長吧。
“還有我。”黎忘站起身，拍了拍校服在看臺位置上沾的灰塵。
“還有你什麼。”慕小小也趕緊起身，動作雖快，聲音卻變得很小。
“還有我陪著你，雖然你是人類，但我不覺得你那麼討厭。”黎忘難得的露出了笑容，那笑容彷彿是破開陰霾天際的一縷陽光，純潔無暇。
“不用那麼勉強，你討厭人類的。”慕小小失落的說道。
“沒有。”黎忘否定道，“我不會撒謊的，撒謊是你們才會做的無聊的事情。”
“我們還會先執行任務吧。”慕小小打起精神，之前黎忘的話題讓她心情低落，但一想到還有事情要做，就不能這麼任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