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打個賭吧，就賭.....她會選擇誰。”
學校已經鎖門，教學樓供電處，看門大爺關閉了電閘，正在逐個檢查教室中是否還有逗留的學生。高三四班的教室裡，只剩下他們兩個。
歐佔邪魅的眼睛，似不禁意間掃過，眼神中蘊含著蔑視。少年的校服已經洗的掉色，但穿在他的身上並不顯得落魄。教室中的光線隨著太陽下山變得越來越暗，在少年蒼白的臉上添上一層陰霾。
“如果她選擇了我，你就放棄你不該擁有的東西吧。”歐佔漫不盡心的笑著，在他面前的少年，似乎是一個小丑，可以隨他任意的玩弄。
少年沒有說話，藏在校服袖子裡面的手緊緊的攥著，手臂上的青筋凸起。少年的憤怒，只能藏在袖子裡，只能憋著心裡。
“你們兩個，還回不回家了。”巡邏的大爺終於發現了還在教室中逗留的兩個人，用尖利嘶啞的聲音呵斥著。
“哦，是該回家了。”歐佔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在他耳邊輕聲的說道：“你是不可能贏的，畢竟，你是她的......”
少年一把推開歐佔，留下一句話就轉身離開了。
“她不是用來打賭的工具。”
.......
“小小，起床了。”
拉開粉紅色窗簾，清晨的陽光閃到慕小小睡眼朦朧的雙眼，慕小小揉了揉眼睛，歪著腦袋傻傻的笑道：“今天你怎麼來了？”
“他們出差了，考慮到你有賴床不起的毛病，特意委託我來叫你起床。”蘇祁無奈的說道。
“做早餐了沒有。”
“我又不是你家的保姆。”
“也對.....”
曾經有一段時間，因為特殊的原因，蘇祁在慕小小的家中借宿過，和她的父母也算是熟人。她父母交代的事情，蘇祁都會儘量去完成，畢竟.....
交代慕小小趕緊換衣服去上學後，蘇祁關上她臥室的們，頭靠在牆上，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紅潤。慕小小對蘇祁沒有一點防備，雖然穿著睡衣，也避免不了春光乍洩。雖然並不是故意的，蘇祁無意中也能看到，他只好避開視線，催促慕小小的同時，趕緊逃離這個危險地帶。
心中隱藏多年的感情，在密不透風的屏障中開啟缺口，在蘇祁的心中肆意妄為。蘇祁搖了搖頭，警告自己，這種感情是不允許存在的。
“還說你沒有做早餐。”
換好校服的慕小小打開門，看到餐桌上擺放著烤好的麵包和蔬菜沙拉，心滿意足的笑道：“口是心非的傢伙，改變你這古怪的毛病，班裡的同學就對你好點了。”
“他們怎麼看我，無所謂。”
“冥頑不靈。”慕小小白了蘇祁一眼，自顧的吃起了早餐。
開啟腳踏車的鎖，蘇祁將它推到了慕小小家的大門處。精緻的歐式風格別墅，在二線城市已然算上是最頂端的存在。慕小小的家，就是這裡。蘇祁的腳踏車與別墅區裡停車場的豪車對比起來，顯得十分滑稽，與它所在的地方，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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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慕小小安穩的坐在後座上，蘇祁才放心的騎著腳踏車，向著學校的方向行進。慕小小雖然過著大小姐的生活，卻沒有養成大小姐的習慣，對蘇祁的腳踏車從來沒有一點瞧不起。小時候，慕小小每次都是興高采烈的上車，摟住蘇祁的腰，總是大喊著出發嘍。這樣的場景一直重複著，以前是如此，現在也沒有改變。
“一想到去學校，我都打不起精神。”
每當蘇祁載著慕小小，慕小小就一刻都閒不下來的和他說話，蘇祁想安靜一會都是妄想。慕小小也很氣蘇祁沉悶的性格，蘇祁一不回應她，慕小小都會狠狠地掐一下蘇祁腰上的肉。蘇祁以前的時候都會很煩她，教訓她說有點女孩的樣，不然以後會嫁不出去的。慕小小還是不以為然，依舊不變。
其實吧，有個人能夠在你身邊一直煩你，也是一種幸福。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想上學，成績實在是太爛了。”
“是是是，哪有你蘇天才厲害呀，不用高考，直接可以保送到重點大學。”慕小小氣鼓鼓的說道，手不安分的在蘇祁的腰上打了個轉。
“我是開玩笑的，別當真。”蘇祁牽強的笑道，慕小小從不會手下留情，下手可稱之為心狠手辣。
慕小小冷哼一聲，就不再說話了。也不知是蘇祁說到了她的痛楚，還是她有了自己小女生該煩惱的事情。
腳踏車壓過路上的減速帶，整個車身連帶著兩個人都會顛一下，慕小小的膽子很小，很怕自己會被顛下去，手不自覺的從後面摟住蘇祁的腰，過了減速帶之後，手又迅速的收回。四月的溫度剛剛好，人既不會感到冷，又不會覺得太熱，風吹臉龐是如此的舒適。離學校還有不遠的距離，慕小小的頭不知道什麼時候靠在蘇祁腰上，均勻的呼吸聲，似乎是睡著了。慕小小也許是想要在到達學校之前做最後的掙扎，偷偷的不上一覺。
就讓她多睡會吧。蘇祁特意挑選了平坦的道路，腳踏車也緩緩放慢了速度。
........
上課鈴已經打響，早就該到班級裡的班主任，卻遲遲沒有進來。“您就放心吧，我一定會照顧好兩個孩子的。”班主任的聲音從前門傳到了教室裡，從聲音就可以想象出他阿諛奉承的嘴臉。
教室裡的同學議論紛紛，早就聽說會有轉學生到他們的班，卻沒想到他們的到來竟讓班主任如此的態度。門外的對話停止，班主任走進來冷眼掃視了全班，重重的咳嗽了一聲，兩隻腳邁上講臺站穩，用完全與剛剛不同的態度說道：“今天我們班來了兩位新同學，大家歡迎一下，你們進來吧。”
班主任的話音剛落，一男一女就從門口走進教室，一左一右的站在班主任的旁邊。他們的出現引起了全班男男女女的尖叫。男孩沒有穿著和大家一樣的校服，黑色襯衫、牛仔褲，簡單的服飾穿在他的身上，有種高貴的氣質，瞳孔漆黑，佔據了眼白的一大部分。男孩的嘴角上揚，邪邪的一笑引得全班女同學差點窒息。
女孩與男孩不同，她的笑容很燦爛，簡直燦爛的不真實，就如初春剛剛盛開的花朵，與還未完全褪色的青草爭奇鬥豔。她眯著雙眼，在微微睜開時，狡猾的光澤在眼睛中流轉。白色碎花連衣裙，細長筆直的雙腿在裙子下若隱若現，這是高中男生從未見過的風景。
“哇哦，他們真的好配哦。”坐在最後一排的慕小小花痴的說道。
“無聊。”坐在慕小小前面的蘇祁說道。他手中的筆停了下來，蘇祁複雜的看向站在講臺上的少年，發現男孩同時帶著玩味的笑容，瞥向他這邊。
慕小小切了一聲，閃爍的眼神就從男孩的身上沒有離開過。
兩個人開始了自我介紹，女孩搶在男孩的前面，說：“我叫張清依，和這個傢伙是表兄妹，以後請大家多多指教哦。”女孩的介紹簡單明瞭，不僅受到了男同學的歡呼，同時也贏得了女同學們的好感。
班主任輕咳了一聲，控制住了快要失控的場面，教室瞬間安靜了下來。男孩的眼睛一直盯著後排，漆黑瞳孔中的笑意越發明顯，男孩說道：“我叫歐佔，你們對我的想法，我並不在乎，不過......”
“我想警告你們，慕小小是我一個人的。”
歐佔霸道的發言嚇傻了全班人，從來沒有一個學生敢在到班的第一天就表白的，還是當著班主任的面，這是多麼大膽的行為。班主任的脖子快要憋紅，臉上的表情很是豐富多彩，一想到歐佔的背景，又生生把怒氣別回了肚子。
慕小小也呆住了，在她的小腦袋裡一片混亂。她與歐佔素未謀面，突然有個陌生人想你表白，還是如此的具有侵佔性。慕小小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老師，自我介紹結束了，快開始上課吧。”蘇祁緊緊攥住筆桿，低著頭大聲說道。
“對，你們趕緊找個位置坐好，開始上課。”班主任找到了臺階下，就立即無視了歐佔的發言。
“老師，我想坐在慕小小的前面。”
“行，蘇祁你坐到第一排來，好學生就不要在最後三排呆這裡。”班主任只想趕緊打發好這個小祖宗，有祈求的目光看向張清依，希望她不要在提出無理的要求了。
“我無所謂，就坐在蘇祁的旁邊吧。”張清依聳了聳肩，輕聲笑道。
蘇祁十分痛恨勢力的班主任，為什麼要對他們百依百順，這不是正如了歐佔的心意嗎！蘇祁卻無可奈何，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在離開這個位置的時候，他的目光落在坐在後面的慕小小身上。
慕小小沒有阻止蘇祁的離開，也沒有向班主任提出抗議。蘇祁只記得，慕小小那通紅的臉龐。
.......
“我們一起回家吧。”歐佔回過頭，對著正在收拾書包的慕小小說道。
教室的人已經走的差不多了，蘇祁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平常都是他等著慕小小的。今天他奇奇怪怪的，自從和歐佔換完座位後，教室裡就不見他的蹤影，一向是好好聽課的他，卻連著逃了好幾節課。
“不用了。”慕小小將書包的拉鍊拉好，她不敢正視歐佔的眼睛，低著頭說道。
這是第一次有人向他告白，還是當著全班人的面。歐佔的行為讓慕小小既羞澀又害怕。少女的心也過了懵懂的年紀，也明白了男女之間的情情愛愛是怎麼回事。慕小小也會偷著在被窩中看言情小說，也曾在夢中幻想自己的王子是什麼樣子。
歐佔滿足了慕小小所有對王子的幻想，像電視劇一般的告白，讓慕小小心動不已。
“沒關係的，我家離你家很近的。”
歐佔壞壞的笑，徹底讓慕小小沉淪。
天色慢慢暗了下來，學校最後一遍鈴聲打響，鈴聲結束之後，學校將鎖上大門。學校停車棚，蘇祁手中握著鑰匙，手中的汗水弄溼了鑰匙，與皮膚緊緊相連。蘇祁在這裡等了很久，一直期盼的身影卻沒有出現。
班主任的那節課後，蘇祁就除了教學樓，跑到了停車棚。除了上下學之外，這裡是沒有人的。蘇祁蹲在一角，牆壁能夠遮擋住別人的視線的地方，沒有人發現蘇祁的角落。緊緊捂住胸口，心在一縮一縮的疼。
我以為，我在你心中的地方，會比別人重要。
慕小小通紅的臉，在蘇祁的眼裡卻變成了嘲笑。蘇祁很瞭解慕小小，她的每一個表情，蘇祁都看在眼中，她的一舉一動，蘇祁都能瞭解。可是今天，慕小小讓蘇祁看不懂了，那是她從未有過的表情。至少，慕小小不會對蘇祁露出這樣的表情。
嫉妒，不甘。塵封在蘇祁心中的感情，慢慢復甦。
“你還等慕小小啊。”女孩子清脆的聲音從蘇祁的背後傳出，他轉過身去，女孩白色的群子在暗處十分顯眼。蘇祁記得她，和歐佔一同來的轉學生，也是歐佔的表妹：張清依。
“不過我勸你別等了，她已經和我表哥先回去了。”張清依笑著說道。
“你怎麼會在這裡。”
慕小小提前回去了，蘇祁其實早就知道了。這麼晚了，慕小小是不可能留在學校裡這麼久的。雖然早就知道，慕小小會不等他提前回去，但是蘇祁還是想等一會，萬一奇蹟出現呢？
可是，奇蹟之所以稱之為奇蹟，是因為存在著不可能實現的事情吧。在蘇祁的身上，是不會有奇蹟發生的。
每次放學，都是蘇祁和慕小小走到停車棚，他載著慕小小，一起回家的。蘇祁習慣於享受日常的生活，並不想讓它隨著時間而改變。歐佔的出現，卻打破了這種日常。
“送我回去吧，一個人走夜路，難免會孤單的。”張清依自顧自的搶過蘇祁手中的鑰匙，開啟腳踏車的鎖。
“走吧。”
蘇祁到慕小小家中的時候，慕小小正在地上打滾。見到蘇祁打開門走進來，她氣鼓鼓的說道：“你再不回來，我就餓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