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網->玄幻->前任是陛陛陛下->章節

95、前世番外(十三)

熱門推薦: 我有一座天地當鋪 諸天新時代 從嚮往開始制霸娛樂圈 宇宙級寵愛 都市國術女神 特種兵之戰狼崛起 我真不是魔神 女配她天生好命 食物鏈頂端的猛獸 劍仙三千萬

她彷彿根本沒有聽懂他在說什麼, 就這麼怔怔地望著他, 唇際的笑意如被冰凝住,蕭玦緊攥著雙拳, 一咬牙,拂袖掃翻兩杯鴆酒,抓起她的手,就向大門外的宮車走去。

她終於倉皇地叫了起來,難以置信的語氣中,是前所未有的無助和恐慌, “殿下……殿下!!”

蕭玦狠心不看她, 他不能看她, 他一看她,他的心就要軟了, 然後, 眼睜睜地看著她和孩子一起死在他面前……

他硬將她推上了馬車,忍著內心的劇痛,甩手就要走, 可她卻死死反握住他的手,站在宮車上, 像是一個被扔進無盡深淵的人, 希冀地抓著最後一點維繫生命的天光,在他親手將她推進宮車後,仍不肯相信他居然會拋棄她,銜著最後一絲希望, 含淚懇求地喚著他道:“九郎…………”

九郎…………

那年洞房花燭夜,他小心翼翼地問她道:“你能不能喚我一聲九郎?”

她當時含羞輕輕喚了一聲,他只覺那是天底下最動聽的聲音,而如今,這一聲,卻像是一把刀子,在他心上來回劃剮…………

蕭玦忍著喉中的血意,硬生生地一點點掰開了她的手指,她眸中的最後一點光亮,也就隨之一點點地熄滅,只餘殘灰,人如風中落葉,失魂落魄,彷彿風一吹,就要傾倒在這塵世間。

蕭玦甩了她手,轉身就走,再不回頭,身後車輪滾動之聲響起,他拖著如灌重鉛的雙腿,一步步地走回廳中,坐在桌前,望著淋漓傾灑的鴆酒,望著滿桌的美味佳餚。

他傳了府中大夫過來,邊慢慢舀了一碗三鮮翠玉湯,邊秘密交待了此生的最後一件事。

大夫走後,他低首飲了半口涼透了的湯,入口清鮮,卻摻雜著奇異的腥甜,他再飲數口,腥甜上湧,一口鮮血吐噴在地,如綻開了一朵慘烈的花。

蕭玦抬指擦去唇邊血跡,慢慢扶桌而起,啟了府中秘藏的毒匣。

鴆毒已空,染著血跡的手指,漸拂停在黃泉醉前。

縱使他負心絕情,依她性情,或也會來看他這懦弱無能的負心人最後一眼,可莫要死狀可怖,嚇著了她…………

傳聞飲黃泉醉者,死後面色如生,蕭玦慢取了那毒瓶,攥於手心……今生緣盡,若有來世……來世……他定要從茫茫人海中一眼認出他的妻來,無論如何,都要護她在側,白首一生,再不分離…………

自入宮車,蘇蘇便渾渾噩噩,彷彿已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何時被扶下馬車、送入宮中,何時被沐浴更衣、畫妝梳鬢,何時被送入寢殿、攙坐在榻邊、在她手中硬塞了一柄新娘障面的團扇,都似已無知無覺,任人所為,就連那人進來,都未抬眼,只目無焦點地望著黑澄金磚地,望著地上隱約現出一名身著大紅嫁衣的女子身影,望著她似一縷被天地遺棄的孤魂,木然如煙,全然沒有了支撐,彷彿風一吹,就會消散在塵世間。

明帝緩緩踱至她身邊坐下,輕握住她的手,觸手冰涼,像是浸在冰窖中一般,這般輕輕一碰,那本就虛握著的銷金團扇,滑落下去,玉柄撞跌在地,極清脆的一聲響,像是已有裂痕。

但她仍是微垂著眼,一動不動,彷彿什麼也沒有聽見,什麼也沒有看到,對外界已完全失去知覺了一般,明帝捂著她的手,望著她宛若冰霜的面容,心道:她對玦兒的心,死了。

懷王府前的那一幕,早有人報與他聽,儘管遲了七日,玦兒終是低了頭了,那他,也可酌情,為他補一份傳位詔書。

滿目大紅的寢殿中,龍鳳對燭靜靜燃燒,明帝一點點捂熱了她的手,一揚臉,命捧著盛滿彩錢雜果金銀盤的宮侍們,唱著吉利話撒帳畢,端來合衾交杯酒與錦匣小銀剪後,皆退了下去。

明帝抬手撫至她鬢側,慢慢取下她髮間的花冠珠簪,令如雲烏髮婉垂肩側,輕執了一縷,持小銀剪輕輕剪下,與自己的一縷烏髮,交纏在一處,用紅線緊緊繫好,放在錦匣之內。

蘇蘇只是木然地看著,彷彿是名局外人般,明帝又將一杯合衾酒塞至她手中,欲與她交杯對飲,然她只是垂著手,酒杯傾斜,杯中酒,也將倒未倒。

明帝靜靜望了眉目如雪的女子片刻,漫呷了半口她愛的梨花白,按著她的烏髮,渡入了她的口中。

她終於輕咳著掙扎起來,手中的合衾酒杯,“哐啷”摔滾落地,明帝離了她的唇,輕拍著她的後背道:“你不能一輩子不和朕說話。”

蘇蘇微啞著嗓子:“父皇想聽什麼,下旨就是。”

明帝道:“不要叫我父皇,你已不是懷王妃,玦兒已棄了你。”

這最後一句話,終於激起了她的情緒,女子緊攥著手,眸中燃起光火,咬著牙幽幽道:“是你逼他的……”

“朕是逼了他”,明帝平靜地望著她道,“可他也終究選擇棄了你。”

死一般的短暫寂靜後,女子終於失聲慟哭,隱忍的痛苦和淚水,全然爆發出來,身體也因莫大的痛苦,劇烈地顫抖著。

明帝硬將她摟靠在自己懷中,任她的眼淚,濡溼了他的衣襟,輕撫她的背撫慰著,待到她哽咽聲低,淚也似已流盡,親擰了溼巾,拭了她的淚痕,吻著她的眉眼道:“把過去都忘了,從今天晚上開始,你就是朕的女人。”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痛苦和恨,如地獄業火在心底灼燒著,蘇蘇絕望地睜著眼,任明帝解了她身上的大紅嫁衣,將她放倒在柔軟的被衾中,沉沉地壓了上來。

他吻得很慢,一寸寸地,細緻,溫柔,可於她來說,只是無限延長的殘酷刑罰,僵直著身體,雙手緊緊地攥抓著身下的床單,忍受著他火熱的唇,在她身上縱情遊走,忍受著他粗礪的指腹,撫過她身體的每一處,慢慢向下探去。

當被那堅硬的炙熱,抵在身下時,蘇蘇終於忍不住尖叫出聲,那熱度燙得她靈魂都顫抖起來,她掙扎著要避開那可怖的物事,而那人,終於撕開溫柔的表象,強硬地扣鎖住她的腰,摁著她的雙腿,一分分地抵進深入。

被進入的一瞬間,她的靈魂,彷彿也被一把利劍,劈成了兩半。而他,像終是得償所願般,沉沉地舒了一口氣,俯身在她耳畔道:“你是朕的了。”

身心的雙重痛苦,讓她有如身在油鍋熬煎,那人每抵撞一下,就像是把她的靈魂碾碎一次,一次又一次,靈魂化為齏粉,所有美好的過往,都如鏡花水月,被撞得粉碎,她慢慢地松了抓床單的手,如具沒有感情溫度的浮屍般,萬念俱灰,任他百般揉弄,肆意撻伐。

他說:“抱著朕。”

她木然地伸出手去。

他道:“喚朕的名字。”

她說:“蕭玄昭。”

他似是極滿意她的順從,抱她更緊,動作更烈,一聲聲親吻低喚,“蘇蘇”、“蘇蘇”,她茫然空洞地望著虛空,繁複華麗的紅紗帳頂,繡著並蒂蓮花、交頸鴛鴦,她恍恍惚惚地想,好似在什麼地方見過,可是渾渾噩噩的,什麼也想不清楚,什麼也想不起來。

龍鳳花燭寂然燃燒著,滾熱的燭淚殷紅如血,滴垂流淌,至天明時,凝結堆累燭臺,積如珊瑚,冷透無溫。凜冬涼薄的天光緩照入殿,鎏金蟠枝燭臺,便折射出冰冷的光,寒冽如雪一般。

下了一夜的雪,依然未停,曹方袖手立在廊下,望著茫茫飛雪下,天地瑩白,金闕有如瓊宮玉宇,乾淨剔透,不染絲毫塵埃。殿外寒冷,殿內卻必是溫情脈脈,曹方甚至疑心,登基以來未有一日罷朝的聖上,會不會今晨為懷王妃破例,畢竟,在有關懷王妃的事情上,聖上的種種舉動,早打破了過去的所有陳例,連綱常倫理、身前身後名都已不顧,像是為了她,什麼都做的出來。

那句“人接不到,屍首也給朕拖來”,蘊著天子的滔天怒火,在旁人看來,是聖旨御令,絕無回寰的餘地,但曹方侍駕多年,從未見聖上如此看重過一名女子,猜知聖上只是一時氣急,惱羞成怒,心裡或會捨不得。果然,到了第七日,未等到天黑,聖上就像是怕真接了具屍體回來似的,早早地打發了他去懷王府接人……如今,懷王殿下放手,聖上得償所願,一切都應已經如這茫茫白雪,塵埃落定了吧…………

滿目的雪白中,曹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白霧飄凝中,一個移動的黑色人影,忽然出現在沉寂的雪白中,倉皇地奔跑著,愈來愈近,及至他面前,噗通一跪,口舌打顫道:“曹總管,懷、懷王府來人傳報…………”

剩下的聲音,像是被卷吹吞沒在風雪中,可曹方還是聽清了,霎時如被一盆冰水兜頭澆沒,他僵冷著身體,緩緩將目光投入殿內,手足冰涼。

重重大紅簾帷低垂,將寢殿隔絕成一個小天地,彷彿是晴好春日,暖意融融,御榻之上,明帝倚坐在床頭,令蘇蘇伏枕在他身前,輕撫著她如雲的烏髮,皎潔的面容。

她似是睡得沉了,昨夜忘情,定是叫她十分乏累。憶起夜裡種種翻雲覆雨,明帝喉嚨又有些發乾,怎就這般……在面對她時,怎麼總是這般情感洶湧地難以自控,就如初知情/事的少年郎般…………

他摩挲著她如玉的面頰,緩緩想著,正要傾身細吻時,忽聽簾外曹方輕聲喚道:“陛下…………”

他不耐去應,只輕吻著懷中的佳人,可簾外曹方,卻一聲比一聲急切,急切裡還透著隱隱的恐慌,“陛下……陛下!”

明帝以為出了什麼軍國大事,將蘇蘇輕放至枕上,掖好被子,吻了吻她的面頰,披衣起身,步至簾外。

曹方見聖上目含笑意、精神爽利,猶是得償所願後的快意滿足,心中更是恐慌,唇齒打顫著輕道:“懷王府來人傳報,說昨天夜裡,懷王……懷王…………”

明帝望著曹方極度不安的神情,唇際笑意慢慢淡去,問:“玦兒怎麼了?”

曹方一咬牙道:“懷王殿下飲下黃泉醉,已經去了。”

明帝身體一震,有那麼一瞬間,曹方擔心地望著聖上驟然蒼白的面色,身體亦如山之將傾,甚至懷疑聖上似要暈倒,欲伸手去扶,可僵寂許久後,聖上微頹的身子,仍是緩緩地直起來了,又如山嶽巍然,頂立著大周江山,面上驚痛亦皆退去,龍顏端凝,天威莫測,只唇色依舊慘白,毫無血意。

曹方慢慢道:“殿下是忠臣孝子。”

聖上眸中似卷嘯著暴風雪,肆虐狂饕許久,終漸漸沉落下來,天地茫茫歸於虛無,聲音亦是無波地平靜,“那按儀葬了吧。”

曹方正欲應聲,忽見懷王妃無聲地自簾後走出,赤足散發,面色慘白,像是一個無根的遊魂般,佇立簾旁許久,微仰首,望了一眼殿外雪光,眸光瞬了瞬,忽然發狂,向外奔去。

整整七日,全太醫署的太醫,都聚集在承乾宮裡,懷王妃在懷王靈堂上,悄取了棺中隨葬的匕首,插入了自己的胸膛,若非聖上發現及時,早已命喪當場。

但,縱是發現及時,這七日,她也命如遊絲,時時都有傾覆之險,至於她腹中的胎兒,早已因傷慟過度而流產,聖上日夜守在榻側,已有七日未臨朝堂,百官跪在承乾宮外,請陛下莫再執迷不悟、以江山為重。

第七日時,懷王妃終於睜開了雙眼,可睜開卻與闔眼,也沒有什麼區別,因那一雙美麗的眸子,空洞死寂,望著急切撲至榻邊的九五至尊,就如一潭死水,毫無波瀾。

聖上亦是無聲地望著她,懷王之死、懷王妃垂危,連日來的煎熬,令他似憔悴滄桑了十歲,鬢邊甚至生出了幾絲白髮,聖上輕顫著唇,似是想要對懷王妃說什麼,但懷王妃的眸光只是冰冷,萬念俱灰。

最後,聖上慢慢地直起身,沙啞著喉嚨,發出了這七日來的第一道御令,“擬旨,封虞氏女,為貴妃。”

萬人之上、一人之下的貴妃娘娘,像是什麼也沒有聽見,似是生死榮辱,對她已沒有區別,塵世間再也沒有什麼能令她牽念,甚至連眼睫都未輕閃一下,聖上望著這樣的貴妃娘娘,緩緩沉聲地道出兩個字:“虞家…………”

眾人不解,而一直沉默的貴妃娘娘,眸光微閃了閃,竟忽然嗤地笑出聲來,緊接著笑聲愈來愈烈,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事情,笑到眼淚,都不可抑制地流了出來。

永安二十五年冬,懷王飲服黃泉醉薨逝,朝野私議暗揣,有道是不堪受奪妻之辱而自盡,有道是聖上賜死毒殺,七日後,懷王妃受封貴妃,居未央宮,一躍為後宮之主,禮同副後,一人之下。駭人聽聞的皇家不軌情/事,傳至大周朝的每一個角落,沸沸揚揚的議論聲中,永安二十五年的最後一夜,終於到來,御書房雙鉤描紅的九九消寒圖,也已御筆填至了“珍”字最後一筆。

曹方在旁輕報:“貴妃娘娘,讓手下人悄悄去尋紅花…………”

明帝手中御筆微頓,哀慟流產兼自盡傷身,讓本就體質虛寒的她,今生再不能有孕,他嚴令太醫院隱瞞了此事,她自然也不知,自己腹中,甚至曾經有過一個孩子…………

玦兒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嗎?他是因知道他的父親有多瘋狂,甚會為了奪媳而殺孫,為保這個孩子的性命,令他充作帝子,聲名清白地活在世間,也為永消了他這帝王的猜忌疑心,而選擇自盡的嗎…………還是,連玦兒他自己,都不知道她腹中已孕有生命,只是因屈服在父帝的強權下,在失去她後,生無可戀,而飲下了黃泉醉?…………

人死燈滅,都不重要了…………

明帝慢慢將“珍”字最後一撇填完,“讓太醫弄一碗味道肖似紅花的補藥,給她送去。”

曹方應聲退下,萬家團圓的日子,御書房又只剩他一人,明帝眼望著九九消寒圖,目光一一掠過,“庭前垂柳珍重待春風”。

待春風…………

他低估了玦兒對她的愛,玦兒也低估了她對他的愛,那她呢,在她心中,他蕭玄昭,就只是個奪媳殺子的無情之人罷…………

銅漏暗滴,一聲聲不知過了多久,幽夜的死寂與孤獨,幾能將人逼瘋,明帝開啟殿門,任風雪肆虐著撲面而來,吹進殿內,夜色沉沉,濃如化不開的墨汁,零散的燈火,根本驅不散黑暗。

凜風鑽進了明帝的衣領,他遍體一寒,猝然踏進風雪中,侍從驚呼著打傘伴駕,他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雪地裡,向著那個唯一光明的地方走去,禁宮高牆在夜色中綿延如烏沉的山脊,他如攀涉風雪之人,循著斷續的琵琶聲,終於走到了燈火通明的未央宮寢殿前。

他看到她就坐在窗下,一抹清影映在窗紗,懷抱琵琶,泠泠清彈。他站在窗外聽著,彷彿是在當年雲韶府,她隔幾而坐,微垂臻首,款彈著《春江花月夜》,他輕按長簫,任隱秘的心思在樂聲中流淌,悄悄地凝看著她。

一窗之隔,竟似咫尺天涯,可今生未完,人世尚久,又怎甘心於咫尺天涯…………

明帝抬手打簾,慢慢走進殿去,琵琶清音戛然而止,她手邊,有一碗剛喝完的藥,藥味嗆鼻。她見他來,眸光掠過藥碗,微有緊張,但只須臾,復又散漫下來,倚著憑幾,低首調著琵琶弦。

他走近前去,讓宮人把藥碗收下去,坐下道:“朕知道了,喝便喝了,也好。”

她仍低首不說話,自醒來後,她經常整日整日,一言不發,明帝望著她道:“彈首《春江花月夜》罷。”

她抬頭看他,眸光平靜,“陛下是在下旨嗎?”

明帝直視著她的眼神,慢慢道:“是。”

魂牽夢縈的樂聲,在她手下響起,殿外,是鋪天蓋地的風雪聲。此夜盡頭,天明之時,一歲既除,就是新的一天,新的一年,冰雪消融,春回大地,久待的春風,也會吹進深宮禁闕,桃紅柳綠,萬物復甦,一切都充滿了希望與可能…………

可這長夜漫漫,像是永不會明。

相關推薦:金絲雀寵主日常一品錦衣衛魔法世紀少年高飛回到大宋當暴君臣妻道臨八荒不一樣的穿越系統一武封神我在地下交通站裡當賈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