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大哥自然不相信齊磊的話,搖頭哂笑。齊磊也無意解釋,好漢不提當年勇,又何必解釋?
時光如水,奔流不息,轉眼間又是盛夏季節。
齊磊每天在路邊接生意,不知不覺,又過去了半年。這半年的時間裡,齊磊掙了一些錢,但是結餘不多,遠遠不夠還債。
炎熱的夏季裡,路邊接零活打短工的匠人們少了許多,只有齊磊頂著大日頭在路邊堅守。
農曆六月六,傳說中,是玉皇大帝曬龍袍的日子。
齊磊戴著一頂破草帽,獨自在路邊曬太陽,一邊長吁短嘆自言自語:“玉皇大帝曬龍袍,我齊磊也曬一曬身上的黴氣。希望黴運全部曬乾淨,早早發財……”
正在齊磊胡思亂想的時候,一輛踏板摩托車從路邊經過。騎車人的褲兜裡掉下一個物件,啪地落在地上。
齊磊抬頭一看,自己的身前竟然有個黑色的錢包!
“喂,錢包啊!”齊磊沒有多想,拾起錢包,衝著騎車人的背影大叫。
摩托車在轟鳴,騎車人並沒聽見齊磊的叫喊,轉眼間消失在前方。
“操,這不是玉皇大帝派人給我送錢來了吧?”齊磊搖搖頭,重新坐迴路牙子上,開啟錢包來看。
錢包裡有一千多塊現金,還有一張身份證。
根據身份證來看,失主名叫丁朝元,四十歲,家住鐵路職工宿舍。
“開火車的人,有錢啊!”齊磊嘿嘿一笑,將錢包裝進了口袋裡。
十幾分鍾之後,剛才的騎車人風風火火地奔了回來,在齊磊的身前停下,焦急地問道:“兄弟,我剛才騎車從你這裡經過,好像聽見你招呼我了,是不是?”
“招呼你?”齊磊打量著來人,笑道:“我在路邊接活,見人就招呼。你問我有沒有招呼過你,我也不記得了。”
來人神色焦急,滿臉堆笑:“兄弟,我剛才丟了一個錢包,一個黑色的錢包,請問……”
“錢包?沒有啊!”齊磊搖搖頭,說道:“我就看到一張身份證,好像是元朝丁的。”
“丁朝元!”來人大喜過望,急忙說道:“身份證的名字是丁朝元,就是我!兄弟,你把身份證和錢包給我,我、我……感激不盡!我、我的錢包很重要,如果丟失了,會死人的!”
“這麼嚴重啊?”齊磊哈哈一笑,從口袋裡掏出了剛才的錢包,說道:“我的確撿了一個錢包,但是……是不是你的,就不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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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這就是我的!”丁朝元激動得滿臉通紅,雙手哆嗦,恨不得下手將錢包搶過來。
齊磊卻把錢包摟在懷中,說道:“你說錢包是你的,我不大相信,要驗證一下。你說,錢包裡面有什麼東西?”
“有錢,還有我的身份證!”
“多少錢?”
“一千三百八十五塊!其中十張一百的,六張五十的,八張十塊的,一張五塊的!”
“身份證號碼?”
“340123……4857。”
“真是好記性。”齊磊搖頭一笑,將錢包丟了過去:“拿去吧,你數數看,我可沒動你一分錢。”
丁朝元接過錢包,抽出裡面的鈔票數了一遍,長長地松了一口氣,衝著齊磊連連拱手:“兄弟,你真是大好人,救了我一命啊!”
齊磊點了一根煙,斜眼道:“喂,沒有這麼嚴重吧?一千多塊錢,丟了就能要命?看你也不像窮人啊。”
的確,丁朝元五官端正一表人才,衣著考究,戴著金燦燦的手錶,胯下是嶄新的大木蘭摩托車,還有錚亮的皮鞋,怎麼看都不像窮人。
“大哥,這跟窮富沒關係,總之,丟了這些錢,我就小命難保!”丁朝元將錢包裝好,看著齊磊身前的牌子,皺眉想了想,忽然問道:“兄弟,你會瓦匠?在路邊接活的?”
齊磊翻白眼:“不會瓦匠,我敢在這裡接活?”
“好好好,我家裡還有些小活,你幫幫忙吧,工錢好說。”丁朝元說道。
“什麼活?這個要說清楚,我也把工錢說清楚,先小人後君子。”齊磊說道。
就丁朝元這模樣,不像是個大氣的人,所以齊磊要搞清楚什麼活,先說定價錢。
“鴿子籠。我家樓頂上,要搭建一個鴿子籠。你包工包料,價格隨你開,算是感謝你今天的拾金不昧。”丁朝元笑道。
“鴿子籠?那也得看看多大的鴿子籠啊!”齊磊說道。
“兄弟,你上我的車,我帶你回家去看,就十幾分鍾的路!”丁朝元說道。
齊磊點點頭,收起了木牌子,揹著工具包,坐上了摩托車的後座。
丁朝元在前面騎車,心情很好,時不時跟齊磊聊上幾句。
齊磊心不在焉的,甚至有些後悔。剛才撿了錢包拔腿就跑,豈不是賺了一千多?現在去給丁朝元搭建鴿子籠,能掙幾個錢?
十幾分鍾之後,丁朝元帶著齊磊,拐進了一個嶄新的小區裡。
小區有門衛,看見丁朝元都笑著點頭:“丁書記好!”
“好好好。”丁朝元點點頭,一笑而過。
丁書記?齊磊吃了一驚,心裡想,還真是人不可貌相。把一千多塊錢看得比命還重要的人,居然是書記!
小區的最後一排,是別墅建築,或者說小洋樓建築。
丁朝元在東邊第二家門前停車,扭頭對齊磊說道:“到了兄弟,這就是我家,鴿子籠要放在樓頂上。”
“有錢人啊,丁老闆!”齊磊打量著眼前的三層小別墅,羨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