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烏拉！烏拉！
大明光復四年，10月2日。
夜色降臨。
漠北的荒原，注入北海（貝加爾湖）的色愣格河與其支流鄂爾昆河的交匯處的氣溫開始急劇下降，太陽炙烤了一天的恰克圖很快就彷彿放進了冰箱一樣冰冷。
冰寒如鐵，戰雲沸騰。
在夜幕的掩護下。
大約一萬名俄羅斯士兵靜悄悄的朝著明軍的宿營地快速前進。
與此同時。
前軍右旅旅長陳連升上校下達了最高等級的備戰命令。
得到命令的士兵們迅速結束了白天的睡眠，默默的吃著晚飯。
這可能是他們的最後一餐了。
因為他們的對手是傳說中非常兇惡的羅剎鬼。
和他們這些人都不是同種的。
打起來雙方幾乎都不會留俘虜。
這裡是漠北，是西伯利亞。
這裡的糧食是如此的珍貴，根本不可能留給俘虜來吃的。
因此這樣的戰鬥和中原的明清之戰可不一樣。
無論是軍官還是士兵。
都聚攏在一起，吃著同樣標準的飲食。
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戰前餐。
和平時是一樣的。
饢餅、肉乾，加上大鍋煮開了茶磚的茶水。
按照命令，士兵們必須要將茶葉都咽下去。
根據軍醫們的說法，這是為了補充一些他們身體裡面必須的維生素。
就在官兵就餐的時候。
陳連升和福康安兩人一起巡視軍營。
“這地方可真是好啊，兩河交匯，牧草都長得快有人這麼高了。”
陳連升感慨著說道。
他剛剛從一個步兵營的軍營裡面走出來就感慨道。
然後眼睛盯著軍營外的水草豐美的恰克圖牧場。
“手持線膛槍，主動出擊.這實在是有些冒險了。”福康安說道。“如果被騎兵衝擊，那可就要損失慘重了。”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陳連升冷著臉說道，“更何況，這次出擊的士兵，每一個人都可以獲得一大功，賞賜三十畝土地！”
福康安點了點頭。
利用恰克圖牧場幾乎能把人淹沒的牧草，派遣一股步兵趁夜色主動出擊的計劃，是旅參謀部做出的計劃。
雖然冒險。
但卻確實是能在這種情況下儘可能的把俄軍的大部分留下的辦法。
而且這樣冒險的計劃。
若是在清軍那時候，能順利執行的難度可很高——以步擊騎，還要主動出擊，怎麼看都是去送死。
所以清軍的指揮官是根本不太可能會做出這樣的計劃。
因為他們也知道這種計劃根本執行不了。
而明軍這邊，由於有各級參謀和經過了“流水線培訓”的各級軍官，就能順利的把上面的軍令執行下去。
負責出擊的是範寶義的這個營。
此時範寶義正在做你戰前動員。
其實也沒什麼好動員的。
他們之前就和俄軍交戰國，並且大獲全勝，對於兇惡的羅剎鬼根本不會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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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有軍功的誘惑，此時一個個都在摩拳擦掌等著立功呢。
而與此同時。
在營地的北面已經開始有零星的槍聲傳來。
承擔著警戒任務的明軍偵騎正在和俄軍交火！
啪！
站在馬登上的盧福海手中的槍械準星套在了一百多步外的一名俄軍軍官的身上。
槍聲響起。
那俄軍軍官勐然向前一撲，鮮血就流了一地。
這麼遠的距離，能這樣一槍命中可不容易。
“快！換槍！”
盧福海勐然把手中已經發射了子單的線膛槍拋給自己的一名屬下，又從他手裡接過了一柄上好了子單的光復二年式火槍。
然後站在馬鐙上舉槍射擊！
砰的一聲。
皎潔的明月下。
又一名俄軍軍官胸前飆血，將月光染成了慘紅。
“快走！”
盧福海立刻調轉馬頭，帶著部下打馬而走。
一隊哥薩克追了一陣，很快就在牧草和夜色的阻擋下追丟了
只能悻悻而歸。
“被發現了！”
米哈尹爾盯著消失在夜色中的明軍，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突襲的打算顯然是泡湯了。
列普寧放下望遠鏡，說道：“本來突襲成功的可能性就不高，被發現了那就強攻吧！”
“兵分兩路，我帶一路從西面攻擊，你帶一路從東北面夾擊！”
很快。
夜色之中。
明晃晃的火把組成了長長的佇列。
俄羅斯帝國的大軍，浩浩蕩蕩的朝著南面的明軍營地撲擊而去。
夜幕下。
佟衛趴在了半人高的草叢之中，目光盯著正在迅速靠近的打著火把的馬隊。
他老姓佟佳。
不過佟佳氏本來就是漢人抬旗的，也是姓佟。
所以現在也算是認祖歸宗了。
不過他的家境不算好，小時候阿瑪還在八旗當差的時候還行，所以他那時候還能上學識字，後來阿瑪病故，這全家就一下子就沒了頂樑柱。
於是乎也就和許多窮困潦倒的八旗一樣，家徒四壁，成年了也沒銀子塞上去求個差事，沒有差事就只能繼續窮下去。
除了個八旗的身份，其實日子過得是很窮困的。
反倒是大清沒了之後。
大明成立了徵西都司，就從原來的滿蒙八旗裡面的窮困子弟招兵。
佟衛因此得了個班長的小官兒。
反倒是比當初做八旗的時候更加有指望了呢。
等打完這一戰，立下戰功之後，佟衛名下就有好幾十畝耕地了！
好日子，在後頭。
米哈尹爾舉起手臂，下達了停止前進的命令。
他當然不知道。
明軍居然如此大膽，竟敢在這大漠草原以步擊騎，主動出擊。
就在距離他大約三百米的地方就趴著一個營的明軍步兵。
“將軍！”幾名俄軍的指揮官策馬而來。
米哈尹爾藉助月光，盯著前方安靜的明軍營寨。
沒有火把，也沒有什麼動靜。
很安靜。
但是他可不會相信明軍的士兵在呼呼大睡。
因為之前的槍聲已經證明了，明軍早有準備！
“中國人已經發現我們了，不過他們來不及修築什麼工事，而且他們也沒有帶著鐵絲網，這是我們的機會！”米哈尹爾說道。
與此同時。
趴在草叢中的範寶義也下達了準備射擊的命令。
佟衛將手中的步槍伸了出去，就趴在草地上，透過淅淅瀝瀝的月光，將準星壓在前方的俄羅斯人的腰間的位置。
線膛槍最大的優勢就是射程和精準度。
不過現在開火的命令還沒有下達。
所以大家還安靜的趴在草叢之中。
米哈尹爾勐然拔出指揮刀。
“俄羅斯帝國的勇士們！俄羅斯最為兇惡的敵人就在前方，他們也許是帝國歷史上最大的敵人，若是我們戰敗，那我們可能會重新淪為東方韃靼人的奴隸！衝進去！殺光那些中國人！烏拉！”
“烏拉！”
俄羅斯的士兵紛紛高呼起來。
“開火！”
範寶義深吸一口氣，大聲道。
啪！
啪啪啪啪！
一陣陣密集的槍聲響起，子彈彷彿雨點一般射向了前方。
頓時。
一名名俄羅斯射擊軍的士兵彷彿觸電一般，顫抖著紛紛墜馬。
“有埋伏！”
米哈尹爾心中一驚。
不過他卻沒有後撤。
而是下令立刻策馬向前！
“衝上去！踩死他們！”
米哈尹爾手持指揮刀。
極為悍勇的朝著明軍開火的方向衝去。
“烏拉！烏拉！”
高呼著衝鋒口號的俄軍士兵也不顧倒地的戰友，紛紛將胯下戰馬的速度催動到極致，朝著趴在草皮上射擊的明軍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