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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福緣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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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屋子裡三個人,老和尚盤腿而坐,陸湛在衛蘅不知道的時候也已經隨意而愜意地坐在了地上,只有衛蘅傻傻站在屋中央,這讓她頓時覺得不自在了起來。

“坐吧,老和尚愛喝茶,讓他試試女學生的手藝吧。”陸湛彷彿主人家一般對衛蘅道,好歹也算是解了衛蘅的尷尬。

衛蘅的眼角餘光掃到禪室的一角有銅銚和擺放著茶具的小幾,便退到了小幾後面坐下。人的注意力一旦分散,心就容易安靜下來,衛蘅輕輕挽起袖口,聽了聽銅銚子裡的水聲,用茶夾取了三隻茶杯放於盤上,再用棉布包了銅銚子的手柄,提了水來澆茶杯。

先不說衛蘅泡茶的味道如何,但她泡茶的姿勢實在是柔寧靜和,深諳茶意。

衛蘅將茶杯用托盤盛了送到緣覺大師和陸湛手邊,兩人端起茶杯,品了品,老和尚將茶水飲盡,沒有再要,也沒什麼點評,只是很隨意地將茶杯又放了回去,陸湛亦然。

衛蘅心裡多少有些失望,好歹她也算是茶道裡的高材生了。不過瞬間她又想起了孤鶴先生說的“名”,心裡慚愧自己又著了相。

“去看看小友寫的對聯吧。”緣覺和尚道,緩緩起身帶頭去了東頭的一間禪室。

禪室裡鋪排著筆墨,還有一副半寫好了正用鎮石壓著待晾乾的對聯。

緣覺拿起那副已經完成的對聯,衛蘅在旁邊探頭看了看,既然緣覺和陸湛兩個人都顯得那樣隨意,衛蘅自然也就不拘泥了。

“大千世界,彌勒笑來閒放眼;不二法門,濟顛醉去猛回頭。”緣覺唸完笑而道:“這幅對聯正好可以掛到濟祖殿去。”

又是濟祖殿,衛蘅的眼角不由一抽。

“再看看另外半聯。”緣覺拿起另一個條幅念道:“世外人法無定法然後知非法法也。”

好聯,便是衛蘅這樣對佛經研修不深的人,聽了也覺得似乎明白了其中道理,緣覺更是體悟了其中三味。

“只可惜沒有下聯。”緣覺笑而看著陸湛。

正是因為沒有下聯,陸湛才能有了藉口將衛蘅帶入了這間禪房。

“不如請衛小友參詳一下。”陸湛衝衛蘅笑了笑。

衛蘅覺得陸湛這根本就是想讓自己出醜,當然也可能是出名的機會,只全看她衛蘅自己有沒有能耐而已。

衛蘅是個倔脾氣,更何況當著陸湛的面,她就是死也絕不願意丟面子,所以只能深呼吸了幾口,把一切雜念都排除在腦子外面。

上聯的關鍵字就在“法無定法”上面,哪怕衛蘅對得工整,但如果少了佛家意境,也就不算是對得上。

衛蘅在禪室裡一直凝眉沉思,連緣覺和陸湛是什麼時候出去的都不知道,可是對對子講求靈感,有時候愁思三年不得,有時候卻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衛蘅看著禪師裡鬥大的“禪”字,愣愣發神,好想抓頭髮,衛蘅的爪子都已經舉在空中了,可想著待會兒還要出去見人,她也就只好松了手。

不過衛蘅覺得她今日是肯定寫不出下聯了,來日方長,雖說今日事今日了,可是了不了,又能奈何?

衛蘅剛剛“奈他何”地嘆息了一聲,瞬間眼睛就亮了起來,她覺得自己簡直是個傻子,興奮地跑到擺放筆墨的几案邊就刷刷寫了起來。

感謝孃親大人,感謝三嫂嫂,衛蘅在心裡默唸,如果沒有她們的鞭打和指教,衛蘅的大字一定寫不到如今這麼好,雖然放在陸湛龍飛鳳舞的字旁邊,還是顯得有些小小的寒酸貧乏,但是單獨看,衛蘅覺得她的大字還是可以見人了。

“寫好了?”陸湛見衛蘅滿面紅光地出來,開口問道。

衛蘅很含蓄、很謙虛、很沉穩地點了點頭,儘管她興奮得尾巴都要翹起來了。

衛蘅將條幅遞給緣覺,緣覺展開一看,“天下事了猶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1。”

陸湛微微點了點頭。

緣覺道:“這一幅對聯絕了,不該掛在新殿門口,該掛在山門外。”

能得到緣覺的這句話,衛蘅心裡大松了一口氣,她倒不是為了博得什麼名聲,只是純粹不希望被陸湛給看扁了。衛蘅心裡也知道她是過於看重陸湛的意見了,但是人就是爭一口氣,對陸湛,她實在做不到“淡然”二字。

在衛蘅準備離開時,緣覺開口道:“小姑娘,靈透慧質,福緣深厚,老衲再送你八個字。”

能得緣覺和尚品評和贈字的人,在大夏朝,屈指就能數過來,何況衛蘅得的還是“靈透慧質,福緣深厚”這兩句好得不能再好的話。

“大師請說。”衛蘅恭聽道。

“法無定法,了猶未了。”說完,緣覺就閉上了眼睛,這就是緘口送客的意思了。

佛門中人就是喜歡講這些讓人似懂非懂的話,衛蘅雖然知道這八個字的意思,卻並不知道它們指向何處。

陸湛陪著衛蘅一起出了禪房。

衛蘅忍不住問陸湛道:“那個對子你自己想出下聯了嗎?”

衛蘅不是傻子,如果託人情,緣覺大師就會品評贈字的話,那麼他也就不會有這樣大的名聲,他說的話就不會有那麼多人信,也就不會有影響力。

衛蘅相信,如果今日她對不出那個下聯,緣覺大師是不會同她說話的。當然陸湛蘊意深刻的上聯絕對功不可沒。

陸湛淡淡一笑:“差不多。”

衛蘅想著也知道陸湛肯定是有下聯的,她忍不住問:“你就不怕我對不出下聯?”

陸湛反問:“你不是對出來了麼?”

衛蘅心裡冷哼,你對我還真是有信心。不過不管陸湛用意為何,但今日衛蘅總算是成功過關了。

“你今日煮的茶也很好,湯色清亮,味甘入口。”陸湛顯然沒有忽略當時衛蘅眼底的失落。

陸湛不提這事兒,衛蘅還差點兒忘記這件事,對於陸湛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她只能佩服。明明緣覺大師對她用心煮的茶就並未欣賞。可是既然這樣,陸湛這廝叫自己煮什麼茶?!

“平日老和尚只喜歡飲白水,今日能飲盡你的一盞茶,已經非常罕見了。”陸湛繼續道。

衛蘅邁出去的腿又收了回來,緣覺大師喜歡喝白水,那他叫自己獻殷勤煮什麼茶?衛蘅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只是沒想到陸湛可惡至斯,根本就是他自己想喝茶而已。

陸湛低頭看著衛蘅,認真地道:“我又想親你了怎麼辦?”

衛蘅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剛要往後退,就被陸湛扣住了腰肢,衛蘅還能幹什麼,當然是提起一腳踹在陸湛的膝蓋上,拉著裙子飛快地跑了。

陸湛的膝蓋微微發疼,手指間隱約可以看見一張紙條,但很快就一閃而不見了。陸湛拿衛蘅還真是有點兒頭疼,這姑娘的腦子時靈時不靈的,對於老和尚的“靈透慧質”四字,他可不敢苟同。

不過傻也有傻的好處,衛蘅不是靠作弊過關,這讓陸湛多少又寬慰了一些。

“你在原地站著,我過去找你。”陸湛隔著竹子看著像沒頭蒼蠅一樣在林子裡亂竄的衛蘅道。

衛蘅只能悻悻地留在原地,她都忘記竹林裡有陣法了。

陸湛幾個錯步,走到衛蘅的跟前,笑道:“老和尚功力深厚,你以為我能在這林子裡對你做什麼?我若真要做,又怎麼會對你說?”

衛蘅忍無可忍地對著陸湛做出了“你去死”三個字的口型。

但是當兩個人回到法慧寺的客舍見到何氏後,衛蘅臉上還得掛出清甜的笑容。

“怎麼去這麼久?”何氏早就等得不耐煩了,都派人去找了好幾次了。

衛蘅還沒開口,就聽見陸湛道:“表姑母,我們去見緣覺大師的時候耽誤了一些功夫。我有一個上聯,一直沒想出下聯來,還是衡妹妹幫了我。緣覺大師說那副對聯會掛到法慧寺的山門上。”

何氏一聽衛蘅對的下聯要掛到法慧寺的山門上,讓所有來法慧寺的香客在門外就都能看見,一時歡喜得不知如何是好。這可是大大長臉的事情啊。

不得不說,陸湛真是摸準了何氏的脈搏。何氏也就不再關心這兩個人怎麼回來得這樣晚了。

何氏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緣覺大師還說什麼了?”

陸湛笑了笑,“大師說,衡妹妹,靈透慧質,福緣深厚。”

“阿彌陀佛”,何氏念了句佛號,眼淚都差點兒流下來,有了這兩句話,他們珠珠兒的名聲可就有救了。大難之後,可不就是福來了麼?

陸湛沒有多做停留就起身告辭了。

何氏和衛蘅是在法慧寺用了齋飯才回去的。一回去,她就忍不住將緣覺大師品評衛蘅的八個字拿出去到處說,不一會兒,老太太、木夫人那兒就都知道了。

至於對聯的事情,何氏還是有腦子沒輕狂的,畢竟還沒掛出來,不是麼?更何況這還是她和陸湛一起作的對聯,顧忌著男女大防,還是不說為好,何氏心裡自己知道,就已經很高興了。

倒是陸湛回了齊國公府去見他祖母——木老夫人時還提了一句,“今日在法慧寺見著表姑母和蘅表妹了。”

若是衛蘅聽見陸湛的話,估計也要回他一句,怎麼不是親熱的衡妹妹了,這會兒倒是成了蘅表妹了。

木老夫人看了一眼陸湛。

陸湛道:“蘅表妹也是有緣人,緣覺大師說她:靈透慧質,福緣深厚。”

木老夫人又看了一眼陸湛,這才笑道:“那孩子可不的確就是個有福氣的麼。人也生得好。”

祖孫兩個心照不宣地就揭過了此事。

木老夫人何等的人精,緣覺大師那樣的高僧,怎麼會忽然就見了衛蘅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肯定是陸湛在裡面做了引人,木老夫人還有什麼是不明白的呢。

衛蘅可不知道這些,在何氏歡欣雀躍的時候,衛蘅卻覺得她在陸湛這個泥潭子裡越陷越深了。雖說也不是她主動要求的,可畢竟還是欠了陸湛不少人情。

衛蘅如今陷入了迷茫的狀態,自己走不出這個結來。心頭事又無法對任何人說,只好拿了箜篌,去了園子裡的沁玉橋。

沁玉橋在侯府花園的西北角,也是花園活水入府的地方,橋下飛花濺玉,映著陽光時,彷彿七彩晶石,冬日下雪,卻又像沁玉一般。

衛蘅躲熱鬧的時候就喜歡來這裡,她輕輕靠在橋上的廊椅上,緩緩撥動了手裡的琴絃。

衛蘅心裡實在不是滋味兒。若她對於陸湛的所作所為能夠深切厭惡的話,那她也不至於迷茫。可是衛蘅自己知道自己心底深處的想法,她心底會有竊竊的惡意的欣喜,欣喜於上輩子說她“不矜持”的陸湛現在卻不遺餘力地幫她。也或者可以說是欣喜於前世未達成的心願這輩子居然誤打誤撞地成了。

若事情僅僅如此,衛蘅也不至於如此彷徨。只是衛芳和商彥升成了親,還有她的五哥哥和王茹也成了親,這都是前世既定的軌跡,以至於衛蘅沒有自信去相信,這輩子陸湛不會和衛萱成親。

想起陸湛將和衛萱成親,衛蘅心裡的感觸不算太深,這事實她上輩子就已經接受了,可是若是以後這兩個人成親,衛蘅心裡大概再見陸湛時會尷尬死的,而且少不得對著衛萱還得有些心虛。衛蘅並不想當這樣的人。

再然後,衛蘅想著自己即使和陸湛成親,想必將來也會成為怨侶,她可沒衛萱的本事能兜得住楚夫人,還有陸湛的鶯鶯燕燕。

衛蘅的情緒順著箜篌,或低述或掙扎或牴觸地在指尖上緩緩流出,到最後她也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她甚至還破罐子破摔地想,怎麼她娘就不能將她和範用的親事早點兒定下來,也省得人成日胡思亂想的。

一曲終了,衛蘅大約都沒意識到自己彈了什麼,可是當她看見對面斜靠在廊柱上淚流滿面的衛萱時,不由愣了愣。

衛蘅還沒有自大到,覺得自己的箜篌聲可以感動衛萱如斯,想來大約是她的箜篌聲觸動了衛萱的某個心結。

衛萱也發現了衛蘅在看她,用手絹輕輕擦了擦眼淚,走過來坐到衛蘅身邊道:“三妹妹,我如今才算是明白,當初為何孤鶴先生要說那樣的話激你了。”

衛蘅看著衛萱眨了眨眼睛。

衛萱垂眸看了看衛蘅玉白修長的手指,“這世間若是少了你的箜篌,可真是一大損失。”

衛蘅笑道:“二姐姐這是太誇獎我了。”

“並沒有。”衛萱拉了衛蘅的手道:“三妹妹是不是也在為親事發愁?”

對於這樣直白的衛萱,衛蘅一時半會兒還真是不知該如何反應,她和衛萱如今的關係雖然親近,但是也沒親近到可以聊這些知心話的地步。

不過衛萱的一個“也”字,勾起了衛蘅的興趣,頓時將她自己的那一片愁腸置於了腦後,因為衛蘅可沒想到,原來衛萱也有發愁的時候,她還以為衛萱什麼事情都是成竹在胸的。

“二姐姐有心事?”衛蘅問,如果沒有心事,衛萱斷然不可能會流淚。

衛萱看了看衛蘅,她知道這個三妹妹的性子,人是頂頂好的,只是有些小性子而已,無傷大雅,衛萱的心事也無處述說,她那一幫子好友裡能說這些話的一個也沒有。

可衛萱畢竟也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女,加之情緒還沒平復,因而開口道:“你知道的,我若不是因為跟著恆山先生出外學畫學了一年,今年十月就該結業了。”

結業之後就是議親、定親,煩擾紛紛而來。

衛蘅點了點頭。

“我也不瞞你,我正是不想太早訂親嫁人,才勸服了母親讓我跟著恆山先生學畫的。”衛萱道。

衛蘅睜大了眼睛,沒想到衛萱跟著恆山先生學畫還有這個原因,她還以為衛萱純粹是愛畫畫來著。衛蘅想著,上輩子衛萱也是跟著恆山先生學了畫的,豈非她上輩子也是這樣的想法?難道她不願意嫁給陸湛?

“可是等女學結業,二姐姐的年紀也不算小了啊。”衛蘅道,十六歲結業,從議親到成親,還要個一年半載的,嫁人的時候衛萱也就十八了,實在不算早。

衛萱笑道:“對於咱們來說,哪怕是十八嫁人,也嫌早,嫁了人哪有當姑娘舒服自在。”

這倒是實話,衛蘅點了點頭,與衛萱相視一笑。

“可是二姐姐剛才是在感觸什麼呢?”衛蘅又問,單純是為了不想早嫁,可不會惹得衛萱如此煩惱。

“說來也不怕你笑話,若是年歲相當的話,我孃親恐怕恨不能讓我嫁到宮裡去。”衛萱道,但是太子已經有了太子妃,衛萱是無論如何不可能去當側妃的,“她總覺得我樣樣都優秀,什麼事都處理得好,就該去搏個前程。”

真是天下父母心,衛蘅反握住衛萱的手,沒想到木夫人原來對衛萱也是這般嚴厲的。

衛萱的臉紅了紅,“若是叫我說,倒寧願嫁個清淨人家,平平淡淡地過一輩子才好。並不求大富貴,平安才是福氣。”

衛蘅猛地點頭,可不就是麼,衛萱上輩子嫁入齊國公府,表面瞧著風光,一輩子榮華富貴,一品誥命,可是女人心底的苦只有自己知道。按衛蘅的意思,若是衛萱嫁給了範用,那肯定會極幸福的,範用鐵定將她捧在手心裡,生怕摔著、燙著了她。

衛蘅心裡一動,雖然她也對自己這種心思有些小小的不齒,但依然問了出來,“可是我聽說,大伯母有心將你說給陸家表哥啊。”

衛萱臉一紅,她母親的確有心將她嫁入陸家,也來問過自己的意思,衛萱也知道陸家的媳婦不是那樣好當的,可是因著那個人是陸湛,她也有心試試。不過這些日子,她再也沒有聽自己母親提起過這件事,衛萱何等聰慧敏銳之人,知道定然是和陸家的親事沒有說成。

在衛萱心底,對陸湛也是有一絲嚮往的,畢竟是那樣優秀的男子。但是親事不成,衛萱心底雖然有遺憾,卻也並不苦惱。她苦惱的是如今不知該何去何從。

畢竟衛芳的前車之鑑就在眼前,誰知道商彥升會是那樣的人,那樣的人家居然就敢拿捏侯府的小姐,所以儘管衛萱嘴上說想嫁入清淨的人家,可真要到那一步,她卻又未必敢。

衛萱的迷茫正是為了這未知的將來,當然平常時間,她也並不為這些事煩心,只是今日偶然路過被衛蘅的箜篌聲吸引,不知不覺就勾出了心事,這才有了眼下這番交心。

衛萱沒有回答衛蘅關於陸湛的話題,畢竟就連她自己也知道得不多,她也沒去問自己母親後來的事情,不想自取其辱。

“三妹妹今年也十四了,你心裡可有什麼打算?”這話雖然不該問,但是衛萱都交了底兒了,自覺就同衛蘅親近了不少,因而問了出來。

衛蘅想了想,她對自己的親事,在花燈節之前,都是在嫁給範用還是不嫁給範用之間徘徊的,至於現在她自己也就說不清了。但是有一點兒衛蘅是知道的,“我想嫁個心裡沒有別人的。”這是衛蘅上輩子十幾年的為人、妻的生活裡求而不能得的。

衛萱笑了笑,心裡覺得衛蘅還是年紀小了些,只顧著什麼喜歡不喜歡的,在衛萱看來,女人的生活裡還有其他許許多多的東西,比如自己的喜好,又比如將來的孩子等等。若是衛蘅一心關心的都是“心”,那麼衛萱還真是有些替衛蘅的將來擔心。

只是這會兒衛蘅還小,衛萱覺得跟她說了她也未必懂,等將來她大了,有些道理自然就明白了。

顯然衛萱和衛蘅對“心裡沒有別人的”的理解是完全不同的。衛萱以為衛蘅是針對妾氏在說,反過來也就是男人心裡只能有自己,但是衛蘅卻僅僅是要求對方心裡沒有別人就夠了,至於有她沒她,目前她還沒有太多的感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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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管如何,交過心的兩姐妹,在心底都覺得對方親切了不少。

(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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