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張氏痛苦如斯。
她終於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
踉蹌著往前撲了兩下,啪的一下栽倒在地。
她身上越來越癢,但凡是被手碰過的地方,都是又燙又疼又癢。
為了止癢,她已經撓爛了身上很多地方。
可那癢卻像是滲入了她的皮膚肌理,直接滲到了骨頭裡一樣。
她不停地在身上摳著。
原本還算齊整的衣服被摳破了。
她沒有停下來。
白花花的肚皮亮出來了,她依舊停不下來。
手也開始在肚皮上摳。
很快,她就把鬆弛,佈滿了皺巴巴妊娠紋的肚皮摳破了。
所有人都被嚇到了。
“天哪,這可怎麼得了。”
“張大媽要是再這樣扣下去,怕不是得把皮膚和肉都摳穿了,我聽說人肚子裡全都是腸子,她該不會是要癢的把腸子也拉出來吧。”
“大清早的不要說這些,真是太嚇人了。”
“那怎麼辦,難道咱們就眼睜睜的看著她這樣摳自己?”
“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能不能有什麼辦法,止住她的手,讓她不要再撓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望向閻埠貴。
一大爺易中海和二大爺劉海中都不在,現場只有閻埠貴,年齡最大,威望最高。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大家都向他求助。
“三大爺,你看這可怎麼辦?”
“咱總得想辦法,不能看著張大媽,就這樣把自己給摳死了。”
“都在一個院子裡住著,張大媽這個人平日裡雖然不太好相處,懟天作地的,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咱還是得想想辦法吧。”
閻埠貴能有什麼辦法?
他一個頭兩個大。
看著地上不斷滾來滾去的賈張氏。
還有她不斷在肚皮上扣的雙手。
腦中靈光一閃。
“去,找一款麻繩來。”
他話音未落,那些圍觀的早已經害怕的不得了的人,就已經紛紛跑開。
不多會兒再回來,每一個人或抱或扛著的,都是家裡捆莊稼或者掉東西的麻繩。
閻埠貴找了兩個壯年小夥。
“把麻繩從賈張氏身子底下摟過去,把她捆起來。”
“只要她的手不亂動,咱就可以把她送衛生所了。”
“她這究竟是什麼病症,還得等醫生查過之後才知道。”
兩個壯小夥把繩子繃直了。
用了狠力氣,才堪堪捆住了賈張氏。
賈張氏早已經筋疲力盡,是一灘爛泥了。
可閻埠貴還是不放心。
又親自動手。
拉了繩子,繞著賈張氏轉圈,把她的手胳膊和身體捆得更緊了些,又打了個結結實實的結。
“找個床板來,把人扔到床板上,直接送衛生所吧。”
閻埠貴一聲令下。
本來以為大家會像剛才取麻繩一樣積極。
卻沒想到,人群中沒有一個人在動。
一下子來了脾氣。
“咋回事呀,讓你們找床板,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難道,就把人捆了,這樣扔著不管了嗎?”
剛才被他拉過去下苦功的壯年小夥子,嘿嘿笑起來。
那年輕人也是個滾刀肉。
朝閻埠貴嚷嚷。
“三大爺,不是我們不聽你的,你讓我們找麻繩,我們還能拿得出來,可讓我們找床板……”
他又嘿嘿笑了兩聲,提高了嗓音。
“咱院子裡是啥條件,三大爺你難道不清楚嗎,哪家哪戶不是帶著孩子擠在一張床上,實在擠不下了,才多撐一張床出來。”
“我們可拿不出床板來,抬張大媽呀。”
其實,在場的人也不是真的不想幫忙,而是他們害怕。
賈張氏的情況實在太詭異了。
她已經把自己的肚皮挖爛了,血肉橫流,眼看著就要流出腸子了。
她痛苦的不斷哭著。
明明筋疲力盡。
卻扯著嘶啞的嗓子,不斷發出笑聲。
因為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即便是現在已經被繩子捆了。
可她的手還是一扭一扭的。
不斷的摳著自己的身體。
賈張氏這個樣子,讓院子裡所有人都在心中暗暗懷疑,她肯定是中了邪魔怔了,沒有哪個人願意讓中了邪的人,用自家的床板,大家都害怕染上髒東西。
若是給賈張氏用了,那用完就只剩下丟了。
所有人都不願意。
六零年代,雖然可以隨意砍伐樹木。
可那也只是靠近山的地方,大家用木材才方便些。
像他們這種生活在龍城最中心,城市裡頭的人,每一方木材都是要花大價錢買的,一張床板至少要用四五方木板。
他們自己躺上去的時候都要小心翼翼的,還要諄諄告誡家裡的孩子們,不能在床上亂蹦亂跳,就是害怕把床板折騰壞了,一家子人沒地方睡。
“三大爺……”
壯年小夥扯著嗓子嘿嘿一笑。
目光在圍觀眾人身上一掃,高聲道。
“你家應該有富餘的床板吧,不如讓一個出來,叫我們趕緊把張大媽抬到衛生所去,要是再遲些,這可是要出人命的。”
“胡說。”
閻埠貴眼睛一瞪,想都不想的拒絕。
“我家裡兒子媳婦兒一大堆,哪裡來的多餘的床板借出來。”
他瞥了一眼人群。
眼睛如鷹隼一般,立刻捕捉到了正藏在人群之中,不斷往後退的秦淮如。
他心中暗暗罵了一聲。
秦淮如這個面甜心苦的東西,這個時候反倒溜的比所有人都快,完全不管,現在在院子裡折騰的不消停,正在受罪的是她的婆婆。
閻埠貴開口之前,特地清了一下嗓子,聲音比平時喊叫的時候更是高了好幾個分貝。
“秦淮如。”
“跑什麼跑?”
他一上來,直接就撕破了秦淮如的臉皮。
他嫌棄地看了秦淮如一眼。
“折騰得大家不安生的,可是你婆婆,這個時候你還跑,那你們家的事情,你打算讓誰管?”
圍觀的人順著閻埠貴的目光,自動讓開了一條路。
秦淮如滿臉蒼白的站在那裡,左看看右看看,見所有人都恨不得離她八丈遠的樣子,眼睛一眨,淚水就蓄滿了眼眶。
她委屈巴巴。
“三大爺,你誤會了。”
“我可沒跑。”
她臉上可憐兮兮。
可實際上,心裡卻已經翻來覆去的,將閻埠貴的八十代祖宗都罵了個遍。
賈張氏那個老虔婆,從來就沒有給過她一天好日子過,她恨不得這個刻薄的老婆子當場暴斃身亡,她才沒有想過要救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