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是我出場時候了,我準備邁步上場。
但是有個人先一步上場。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是小胖子。
小胖子渾身都在發抖,即使這樣他還是站到了場上。
高峻熙經歷剛才的事情,已經很不耐煩。
他威脅道:“高駿臣,你想和我打嗎?你考慮過後果嗎?”
小胖子聽後更加哆嗦。
“那個小胖子,是你們班上的?也是高家的?”青衣人問黑袍。
黑袍點了點頭,他剛想說什麼。蔡雪瑩走到他們身前:“他是高家的傳人,高堂主的兒子。”
青衣人看到蔡雪瑩眼睛一亮:“蔡雪瑩,我剛想和你說呢。那個小子還沒老師吧。我很有興趣。”
黑袍聽後感覺訝然,他知道這個青衣人是誰,他是茅山止戈堂首席,魔法世界的高階魔法師,這樣的人居然對剛剛落敗的趙希言感興趣,而不是高峻熙。
更驚訝的是,蔡雪瑩冷哼了一聲:“不行。那是我未來的徒弟。”
所有人都在盯著小胖子,小胖子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跳出嗓子眼。
“我,我……我是他老大,我說過罩著他。”小胖子居然說出這麼一段話。
我吃驚看著那個小胖子,認老大的事情他應該知道是個玩笑。
難道為了一個玩笑的事情,他要和高峻熙對決。他是不是傻啊?
“我的傻兒子,你終於找到珍視的東西了嗎。”高堂主也來了,他站在場外,眼睛露出慈愛。
高峻熙冷冷道:“希望待會你不會後悔。”話說完脖頸一扭,變成一隻蒼狼。
小胖子冷汗都流出來,那只蒼狼一邊圍著他,一邊滴著口水。
“變,變,變。”他大喊。就地一滾,也變化出動物。
我瞪大了眼睛,居然變成這個。
耳尖而小,緊貼耳背,嘴尖而長,頭部和腹部較小,腳高而細,背直不凹。它抬起頭揚起著自己最鋒利,就連成年公熊,也能生生挑得飛起來的獠牙!這是一頭野豬。
蒼狼撲了上來,立刻被兩根獠牙頂了下去。
蒼狼吃痛地大叫,在地上打了一個滾,不敢上前。
場下一片譁然。
黑袍吃驚說道:“這個,這個,高堂主還活著,他怎麼會變化術?”
青衣人看著那只氣勢洶洶的野豬感嘆道:“除了法術傳承,就是自己領悟了。”
“沒想到高堂主的兒子是個天才,他才十二歲。居然會自我掌握變化之術。”
“那是心相之術。並不是變化之術。”這時候高堂主來到他們身邊。
蔡雪瑩凝神想道:“這個和變化之術什麼區別。”
“心相之術傳佛家傳說。可以形成本相。是對映自身的法術。心思純淨,天生聰慧的人,非常容易學會。但是這只是單一變化,無法變化成其他動物。”高堂主解釋道。
不能變化其他動物就代表弱點明顯,容易剋制。
場中蒼狼久攻無果,對著地上一滾,他變成其他動物了。
“嗷!!!”一聲吼叫,巨大的身影出現了。
軀體粗壯肥大,體毛又長又密,臉形像狗,頭大嘴長,眼睛與耳朵都較小,四肢粗壯有力,腳上長有五隻鋒利的爪子。這是一隻棕熊。
巨熊動起來好似山搖地動,它伸出巨掌。野豬不甘示弱頂起獠牙。
這是力與力的交鋒,兩個大型動物都使出全力。
我吃驚看著這個比鬥,沒想到小胖子居然這麼強。
每一次巨熊抬起巨掌,野豬就會用鋒利高聳的獠牙頂回去。兩個巨獸你來我往,激烈撕鬥。整個廣場都在地搖山動。
最終還是棕熊勝出一籌,它用掌子抓住野豬的獠牙,另一只巨掌拍下。野豬被拍出去幾米遠。
野豬發出巨大痛苦的聲音。
趙希言躺在坑裡,泥灰塗滿身體。他完全沒有在意外界發生,似乎完全沉浸在失敗中。
但是那巨大的聲響,讓他的手指輕微動彈。
野豬支撐著身體站起來,棕熊沒有給他喘息,一巴掌把他打倒在地。張開那巨口咬住野豬柔軟的脖頸,一陣亂咬,血肉模糊。野豬發出撕心肺累的叫喊。
黑袍站起來了:“要制止嗎?”
高堂主搖搖頭:“不,這是他選擇,要他自己決定放棄。不用制止。”兒子,就讓我看看你的決心到底有多少吧。
趙希言輕輕爬了起來,他搖搖晃晃地走出土坑。似乎有什麼東西需要去看看。
棕熊停止了撕咬,它吐出了野豬。“你現在可以投降了。”
5:13 S因為我已經教訓完你,所以你可以求饒了。
野豬已經奄奄一息,它張大嘴巴不停吸氣。
眼睛就這樣看著眼前這頭巨大的棕熊,那只熊眼裡沒有任何溫度。
這個人他是高家未來的繼承人,家族最有天賦的法師。我雖然有個好爸爸,但是我從來不受重視。
我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大家只會注意到高峻熙,至於高駿臣那只是高堂主的兒子。
我從小就生活在他的陰影中。
這就是我的人生。我沒有怨天尤人,我可以心安理得接受它。
但是,那一天。我終於認識了兩個朋友,一個酷酷的,一個特別毒舌。
也許他們在心目中根本沒有把我當朋友,但是我已經認定他們是我最好的朋友。
真是一廂情願啊。我不禁自嘲道。
很多人討厭趙希言,但是我不會離開他們,因為這是我的第一個和第二個朋友啊。
我是不會放手的,我是不會放手的啊。因為我只有兩個朋友啊。
其實我早就知道,老大就是一句玩笑。但是第一次朋友間的玩笑,感覺真好啊。
這次射花比試,我知道沒有人會期待我,沒有人會認為我有什麼作用。
但是好不甘心啊,好不甘心啊!!!!
我想做點什麼,哪怕僅僅是一點點啊。
哪怕這一點點需要我的生命,也可以。
請拿去吧,我的一切!
來吧,高峻熙,我不怕你。
“我拒絕。我不會投降!!”
驚訝導致瞳孔放大,嘴巴也無意識張大。趙希言站在那裡,呆呆看著眼前一幕。
他沒有想到居然有人為了他,為了他戰鬥。
好久沒有感受的情況,那是什麼。
棕熊似乎不敢相信它的耳朵,等了半天,它終於確定高駿臣,那個膽小鬼居然拒絕了它。
棕熊咆哮一聲,巨口重新咬了上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高駿臣還在慘叫,聲音就這樣傳到趙希言耳朵裡。
有什麼從臉上滑過,那什麼東西,越擦越多。手緊緊捂住嘴巴,因為不這樣聲音就會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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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聲音在嘴邊變成了嗚咽,趙希言跪在地上,似乎棕熊的撕咬不是高駿臣,而是他那早已乾枯的內心。
“求,求,求,求,求別繼續下去!!!!”
淚湧如泉,感情就如潰堤的洪水流入心臟。
“轟!”棕熊終於鬆口,野豬的後蹄努力把他踢倒了。
野豬全身血肉模糊,鮮血就這樣流淌下來,滴答滴答作響。
它搖搖晃晃向趙希言走來,一步,一步,一步。
它的每一步都感覺要倒下,野豬還在繼續著。
“你……為什麼跪在地上啊,你……為什麼哭了。難道你不相信老大……的實力嗎?”野豬輕聲細語問道。它的聲帶已經殘破,喘氣都很費勁,每說一個字都如刀扎一般疼痛。
僅僅是平常的話語,但是這個話語似乎擁有無比魔力一般。
“嗬嗬。”趙希言已經說不出話,他的鼻涕眼淚塗得滿臉。
使勁搖著頭。一遍遍搖頭。
所有人都在沉默地看著這一幕。
青衣人低聲道:“這就是射花啊。”
蔡雪瑩回應道:“是啊,射花。”
黑袍慢慢撫摸自己空洞的衣袖:“我其實是一個幸運的人啊。”
棕熊爬起來了,它咆哮了一聲。“高駿臣!你想要逃走嗎?那就求饒,不然絕不會放你逃走。”
野豬咧開嘴巴,這似乎在笑。“別哭了,看著吧。我……會贏的。”
趙希言曾經感受過溫暖,那溫暖來自他的母親,軟弱的溫柔。
此時他重新感受一種溫暖,這種溫暖完全不同,這是燃燒自身點亮周圍的溫暖。
這是第一次感受到的。
那麼溫暖,那麼殘酷,給他的內心極大的觸動。
原來我還有光明可以期待啊!
這是什麼感覺,為什麼他會這樣做,趙希言完全搞不懂,淚水止不住流下。
有什麼碎裂了。
那是少年一直冰封的內心啊,那春天的風終於吹進他的心防。
這就是友情啊!趙希言,世界這麼大,總會有人愛著你。你永遠不會孤單。蔡雪瑩默默說道。
野豬轉過身面對棕熊。
我的心中不斷打鼓,這時候我終於知道,高駿臣走了這麼多步,並不是為了從棕熊身邊逃開。
它是想拉開距離,再次衝鋒啊!
野豬邁開了四蹄,揚起了塵土。他揚起了自己頭顱,迎著那“巨山”衝過去。
沒有遺憾,沒有疑惑。
棕熊咆哮一聲立起來,它揮舞著巨掌拍擊。
“轟!”激烈撞擊,掀起地上塵煙,把所有人視線都遮住了。那煙霧中一個巨大身體飛出來,他一直飛,一直飛,直到落到趙希言面前。
它的獠牙已經折斷,它的身體已經傷痕累累,鮮血混合著泥灰的他就這樣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宛如死掉了。
一隻手顫抖觸碰到它,這隻手慢慢撫摸,每一下都很仔細。
淚水滴落在它身上,那是趙希言那張小臉上的淚水。
趙希言慢慢抱住這只野豬,他哭了。
是的,現在除了哭還有什麼能表達他複雜的內心。
原本做好獨自一個人的少年,終於被救贖了,就在這一天。
他抱著野豬不停地哭的畫面,也許會留在所有人的記憶中。
那是最悲傷最喜悅的感情!
最後的騎士衝鋒,高駿臣贏的他的尊嚴,贏得了友情,戰勝心中陰影。
高堂主欣慰笑了,他的兒子終於長大了。
“快去準備救人啊。還愣著幹嘛。”他怒吼一聲,學生們衝進去急急忙忙抬起高駿臣。
趙希言被留在了原地,因為比賽還沒有結束。天空還剩三瓣花瓣。
PS:一章。不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