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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超越彼岸(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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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時分,雪終於停了。鵝毛大雪鋪滿整個城市,所有黑暗和死亡都被掩蓋住,整個世界上下一片銀白。

克琳希德蹬著漂亮的靴子,在雪地上踩出快樂的腳印聲。她的心情無比快樂,對於她來說現在就是來收割勝利果實的時刻。

當她重新回到之前的射花比試的擂臺的地點時候,趙夕顏已站在那裡等候多時了。

“嗖!”一聲破空聲響起,只見一抹黑影電射向克琳希德。

克琳希德伸手接住,定睛一看,黑色皮革下用動物皮製作的魔道書本。

正是古老的魔典,尼伯龍根之歌的上部《西格弗裡德之死》。沃爾松格家族的法術根本來源於此兩部魔典。

克琳希德的手指摩擦這部古老的典籍,粗糙的動物皮的書本帶著厚重的歷史感。

“終於拿到手,終於距離彼岸又近了一步。”克琳希德語氣中流露出抑制不住的欣喜。

她仔細檢視了半天終於抬起頭,趙夕顏仍站在那裡。

克琳希德有些疑惑,她輕輕撣了撣手道:“今天我心情好,你可以走了。收下這來之不易的仁慈。”

4:01 S趙夕顏聽後沒有任何情緒,腳步沒有半步移動。

風呼呼地刮著,前一刻還是輕輕刮擦著樹葉,這一刻已是狂風大作,旋風從地上卷起來甚至可以把人掀翻。

細雪在空中飛舞。大氣在以趙夕顏為中心開始壓縮。

克琳希德挑了挑眉:“看來你想打啊,表妹。”

她身後的阿爾提拉眸子中亮起光芒,一股龐大的氣勢撲面而來。

阿爾提拉提起稜形大劍,大劍開始轉動起來,一圈一圈,五彩的劍刃似乎在轉動中溢位光芒。

趙夕顏默默眺望著這些威脅,對此毫無興趣。

因為之後,將完全不同。

對於外部的危險不在意的趙夕顏,將自己的意識潛入最深處。她要使用它,必須瞭解它。

那東西就像深海中的水藻,不是什麼激烈的感情,既不堅定,也不脆弱。

她慢慢放棄了所有思考,將所有腦海中所想的東西都放下,毫無保留沉入更深的心底。

“很好,克琳希德!你曾經說過想看那個。”趙夕顏的聲音很小,卻顯得比吶喊還要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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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如你所願,讓你見識下真正的‘魔術’。”

————超越了一切名為奇蹟存在,魔術即將降臨在這片土地上。

魔法迴路洶湧奔湧,這一次朝著以前完全不同的方向轉動,那種流動帶來不是激烈的魔力,而是一種無比特別的東西。

法術是一種神秘的體現,奇術就是神秘的聚集,魔術就是神秘本身吧。

它不再是人力可以積蓄和達到的東西,永遠孤懸於世界之外。是彼岸的延伸。

法術便是對歷史傳說的鑽研。它便是人所製造的災害,以及在星球上迴圈的生命本身。然而魔術是天外的神之法則。

“魔術————開花之術!”高揚的聲音響徹在冬季的天空。

這是一句咒語,也是一句訣別。與過去所有美好時刻的拜拜。

空間開始出現了龜裂,外側的漆黑開始擠壓城市裡的景象,不由讓你認為整個城市都要在少女腳下崩潰。

“!!”克琳希德皺著眉,她的表情非常難看。這樣的異像之下,完全可以想象怎麼樣可怕的威力。

到底是應該戰鬥,還是應該撤退?

克琳希德有些拿不定主意,她已經拿到夢寐以求的東西,那麼只剩下最後的執念。要殺死趙夕顏麼?

克琳希德有著強大的蠻神,她自己也是高等魔法師。如果按照以前這是絕對不會輸的,但是面對魔術,她也不太確定了。

“————但是————”那個半吊子真的能夠使用出來嗎?克琳希德凝視著表妹,不太確定。

剛才的咒語中透露出不同尋常的字眼,但是文字僅僅是文字,顯示的力量還沒有讓她覺得強大到不可戰勝。

魔術的力量完全與世界相悖,如果在現世之中,甫一出現就會遭到現實的回擊,但是在這個時間與空間的監牢裡,反而更容易施展出來。

但是即使施展出來,那種與星球為敵,改變一切的偉力,絕非人類的精神所能承受。

如果心中還有迷茫更不用說了,魔術的力量對那個少女來說太過沉重了。

“那是當然的。”趙夕顏呢喃道。

迷茫還殘留,還有害怕之情,心中的恐懼之情不會消失。

“但是,即使如此……”

總不能永遠地逃避下去。

正因為迷茫和空間都還沒消失,她才無法原諒止步不前的自己。趙夕顏永遠需要只有前進。

她閉上眼睛,投身到最後的工序之中。

彷彿為了隔絕光芒似的,將時間停止,之後她沉入自我的黑暗中。一切都停止了流淌——除了她自己,連太陽和月亮都停滯在星河中。

她看見了前方出現一座古樸腐朽的大門,大門正在緩緩洞開。

無數真理,無數真相撲面而來。

趙夕顏走進了彼岸。

那是無法描述,無法理解的地方。

荒涼的白之平原上,一眼望不到邊,時間和空間在這裡失去了意義。她只有一遍遍找尋生命可能存在的痕跡,可惜一切都是沒有結果。

過去那些宣稱邁入彼岸的魔法師沒有看到一個,似乎彼岸只是一個謊言,這裡什麼都無法解答,有的只是死寂。

過來,過來,快過來!

循著聲音,她走了很久。

終於她看到了人造的建築。

九座巍峨無比的石像,每一座都是萬丈高度,石像純黑無比,似乎全身都是黑鐲石鑄成。

站在石像下方,感覺自己無比渺小。

九座石像的前六座石像,面部清晰無比,他們形態各異,應該過去邁入彼岸的魔法師吧?不過為什麼獨獨留下石像,他們到底去了哪裡?

後三座的石像好像沒有完工,石像的面部沒有任何雕刻,一片光滑。

趙夕顏仔細辨識前六座石像的容貌,想試試能否認出雕刻得是哪些魔法師。

突然,石像的面容表情生動起來,眼睛眉毛一挑,似乎一齊盯住了趙夕顏。

她心中一驚,然後內心中明悟了真相。

原來如此。

她知道了神秘和現實極力掩藏的真相,世界上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歷史。

————————世界曾經被毀滅了六次,也被創造了六次。

世間一共曾有六名彼岸者。每當他們步入彼岸,那麼世界就會被毀滅。

難怪世間沒有彼岸者的記錄,因為世界之後就毀滅了。

這就是為什麼拳聖寧中國和崑崙女仙楊茹以及眾多魔法師在彼岸的大門前踟躕,因為他們對著世界還有眷戀,他們不希望毀滅,這就是真相。

趙夕顏終於明白了所有一切。

她的腦海中,無數人,無數語言奔騰而過。

她可以聽見,看見,所有的悲傷,所有的懊悔,所有的遺憾。

“我會守護茅山,我會守護初雪堂!”趙希言堅定地說道。

“我會超越先人,我會把陸家變成魔道家族,我會追求到屬於我的幸福。”青花怒吼道。

“茅山永遠不會消失,蔡家永遠不會倒下。”蔡雪瑩的聲音迴盪不止。

“尼克斯,你是我永遠的朋友。”煤之魔女伊麗莎白·加伍德小姐閃現出來。

“太平有道,天下太平。只要我不倒下,總需要走下去。”張安平望著天笑道。

“也許這才是永恆吧。師妹。”拳聖寧中國看著葉語心久久不語,似乎痴傻了一般。

“兒子,我會你拿到金蘋果,一定會拿到。”灰帽子奧諾倫·多戈吼道。

“父親的名譽只有作為兒子的我,才能挽回。這是不悔的決定。”菲奧娜騎士團銀徽騎士崔斯丹·多戈說道。

“隊長,副隊長,大家,為什麼!!!為什麼只有我活下來了。”鄭玥跪在地上,淚流滿面。

“艾米,不要怕,我會一直保護你。”“嗯!我不會害怕,因為媽媽你在我身邊。”格裡斯太太緊緊抱著艾米。

“主到底是什麼,我已經完全迷失了。”阿姆布羅瑟修士捂住臉龐,一副頹唐模樣。

“我必將達到彼岸,那時所有人都會付出代價。”克琳希德對著鏡子中自己認真說道。

“你永遠不會孤單一人。”齊雅輕輕踮起腳尖,吻了一下少年。

趙夕顏的心突然波動了一下,她似乎明白了什麼,隨後重新歸於平靜。

“人與神,愛情與責任。”月島秀希良梨迷茫看著眼前兩個小女兒,神色中帶著軟弱。

“我想要留下,我要追逐班長。”顧何咧嘴笑起來,如同溫暖的光照拂在趙夕顏身上。

過去的一切都在她的腦海迴盪,她聽見那些人心底最大的願望。

無數人留下無數話,他們的不甘,他們的信念全部匯聚而來,成為趙夕顏的力量。

她感覺自己無比強大,不光是力量無比強大,內心也是如此。

然後,趙夕顏睜開了眼睛。

“宣告——————”

原來這就是魔術啊。所有的悲傷,所有的快樂,凝固停止在最美麗的時刻。這就是永恆開花之術啊。

趙夕顏的心臟猛烈跳動,血液譁啦啦奔湧在血管裡,魔力轟轟地擴散到四肢,逸散道體外,逐漸在天空中形成模糊的人臉。

她此時感覺無比自由與輕鬆。

看到了什麼,發生了什麼,這些完全沒有殘留在趙夕顏的記憶中。只剩下讓心臟高昂起來的激情。

在自己也不被理解的激情衝動下,她掀開了名為魔術的蓋子。

風雲突變。

巨大的魔法陣顯現出來,它劇烈轉動起來,地脈的力量全部湧向趙夕顏的腳底。

魔法陣慢慢升騰起來,最後射向高高的天空。

雪一瞬間停了,積雪消失了,露出翠綠的地面。

不是因為雪被融化,而是被替代成了完全不同的風景。

春天被趙夕顏提前踢過來了。

“唔————”趙夕顏的全身流動著電流,噼裡啪啦作響。

無數咆哮在她身邊怒吼,不管現實還是神秘終於把目光投放這裡,所有世界上要素都在阻止趙夕顏的破環。阻止這一奇蹟的誕生。

“哼!”在彷彿灼燒著全身細胞的劇痛中,趙夕顏的意識都要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但是她不會畏懼。

這樣的痛苦和撕扯下,她依然堅定邁步,向著彼岸前進。

從父親將魔術傳遞給她,她就有了覺悟。現在就讓所有人看著吧,她要推開彼岸的大門。

身體皮膚上的雷電還是噼裡啪啦作響,不停灼燒刺痛肉體。

“——————————”

趙夕顏張著嘴巴,發出無聲的吶喊,與天空中神秘與現實抗衡。巨大的負荷將她眼睛裡網膜,大腦的神經都燒燬了。肉體也在融

化的邊緣。

在那盡頭,趙夕顏看到了光芒。

溫暖的光芒。

“以我名字,趙夕顏,宣告!!!”

神秘和現實化作了實質的聲音。

“住手!”“住手!”“住手!”“住手!”“住手!”“住手!”“住手!”

聽見了要求自己住手的聲音後,趙夕顏將手伸進那片光芒的盡頭,觸控到彼岸。

也許少女的內心還有許多迷茫和憤怒,但是與此時無關,現在只需要釋放手中的一切。

不去管魔術改變世界到底會發生什麼後果,不去管神秘現實的憤怒,現在她想做只有————————“克琳希德,迎接我的復仇吧!!!”

“————第七法,開始。”

淺藍色的旋風升騰而起。

大魔法師趙夕顏閃著堅定地目光,施展屬於她的魔術。

“轟——————————————————”

時間開始瘋狂轉動,自冬天開始,到春天,夏天,秋天,最後回到冬天。

萬物景象不停變幻。

最後變為永恆的銀白色,樹枝上掛著美麗的銀色花朵,整個城市沐浴在銀色之中。

“————第七法,永恆!”

已變化為赤發紅眸的女孩呼喊出魔術之名。

真正的魔術展露出自己的面貌,奇蹟降臨於東港之上。

明明是冬天雪景,意外地不感覺寒冷,似乎這是夢幻的景色。漆黑無光的天空也恢復成了滿天星斗。

星光倒垂下來,感覺觸手可及。

這一幅混雜了寂寞和愜意,完全違背生物自然的景色,讓所有人都看呆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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