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之上,段翳的屍體躺在雪地上,血液把那一片染成了血色的花朵。而青花仍保持站立的動作一動不動。
突然,青花露出來的表皮全部炸裂,鮮血重新噴湧出來。瞬間把她染成了血人,然後重重栽倒在雪地上。
天空中的花瓣同時減少兩朵。
段翳和青花兩敗俱傷,一齊赴了黃泉。
藥學會和城市聯軍兩方人都沒有歡呼聲,他們的表情肅穆無比,似乎對於這個結局誰都不滿意。
“嘎吱嘎吱”在眼前寂靜的環境裡,靴子踩在雪地上,響起異常刺耳的聲音。
顧何感覺這個聲音非常刺耳,似乎迴盪在腦海中一般,眼前一陣模糊,然後復而清明。
左慈漫步走上擂臺,他輕輕撫摸了一下斷臂處,露出一絲笑容道:“顧何,我們是最後的戰鬥。請上場吧。”
《後漢書方術列傳二》左慈,東漢末年方士。少明五經,兼通星緯,學道術,明六甲,傳說能役使鬼神,坐致行廚。
顧何抬起頭認真看著對面的黑髮男子,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嘎吱嘎吱。”顧何也踩著雪走過去。他儘量迫使自己不要回頭,他害怕看到兩位女孩傷心與擔心的神情。
“魔法學徒,顧何。”顧何認真報出自己的名字。
左慈掛著意味不明的笑容道:“藥學會十長老,左慈。非常榮幸與你進行最後的比試。”
左慈回頭看了一下克琳希德,又看了看遠處城市聯軍們,輕聲道:“這場比試決定著許多人的命運,你準備好了麼。”
面對左慈看似關心實則充滿壓力的話語,顧何的表情一動不動,他認真答道:“我準備好了。左慈先生,請開始吧。”
左慈揚了揚眉頭,有些驚訝眼前少年的表現,不過意料之外的事情只有這一件,結局早已決定好了。
“作為前輩,允許你先出手。請吧。”左慈行了一個禮節,獨臂朝著虛空做出一個邀請的動作。
隨著左慈的話音剛落,顧何的額頭的盾形魔法標記瞬間亮起來,虛擬迴路中的魔力開始流動起來。
安東尼亞咆哮了一聲,舉起斧頭,一馬當先走在前頭。
兩道光翼“唰”得一聲顯露在顧何身後,顧何踩出第一步就邁入另一個平面之中,他開始了他的奔跑。
天空上僅剩的兩朵花瓣慢慢轉動,天地間似乎只剩下眼前的舞臺。場中魔法師們緊緊盯著擂臺,每一個人都不禁握住拳頭,最後的戰鬥開始了。
安東尼亞第一個撲到左慈面前,通紅的眼眶閃著殺意,惡魔安東尼亞沒有任何猶豫,她揮出了斧頭砸向左慈。
左慈仍然掛著意味不明的笑容,對於眼前的危險似乎視若未見。
“轟!”
一聲巨響後,掀起漫天雪花。
等到雪花重新飄落下來,左慈仍然站在那裡。似乎剛才的巨斧根本沒有砸在他身上。
安東尼亞不可置信嚎叫了一聲,剛想舉起斧頭再來一次。左慈的指尖射出一道光華擊中了她,她的身體爆發出巨大的爆炸聲,然後搖搖擺擺退了兩步,回望了一眼即將衝過來的少年,轟然倒下。
顧何眼看著安東尼亞倒下,他沒有停下腳步,反而加快速度衝過來。
顧何的身影已經快得只剩下一道幻影,無數光分列在他身後,如同鳳凰的尾翼,流光若彩。
少年在奔跑,他不會停止,一直繼續,直到追上心中的太陽。
“喝!”顧何大喝一聲,腳步踩到左慈面前,他沒有任何猶豫接著撞向對方。只要穿過去,那麼比試就勝利,他就贏了。
他可以的,他可以的,只要穿過去,戰爭就結束了。
第一次與她見面,第一次與她接物,第一次為了追逐誰而前進,第一次為了保護誰,好多好多第一次,一定不會輸,因為他的信念可以穿破一切,他一定不會停止。
“看吧,我會追逐你,只因為我想要接近你!”
就像一隻船孤獨地航行在海上,它既不尋求幸福,也不逃避幸福,它只是向前航行,底下是沉靜碧藍的大海,而頭頂是金色的太陽。永遠朝著太陽前進。
顧何腳步一踏,衝入左慈的懷中,雙手撕開左慈的胸膛,如同水波一般裂開一個大洞,他接著邁出腳步,準備向著遠方奔跑。
左慈臉上意味不明的笑容終於化成森冷笑容,他抬起手臂按住了顧何,如同一座巍峨大山一般定住了顧何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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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何睜大眼睛,不可置信道:“怎麼可能!”
他怎麼能接觸到我!!!
左慈根本沒有任何解釋,他的手臂按住顧何,就像一條橫斷的河流,阻止顧何的去路。
接著,他抬起斷臂,斷臂處魔力奔湧。
幾個呼吸間,左慈那只斷臂居然完全修復如初。他冷笑著提起一把樣式精美的長劍,用力插進顧何的胸膛裡。
“啊————”顧何大吼了一聲,他用力捂住傷口,可惜鮮血依然如泉湧一般。
周圍一切似乎變幻了一下,顧何耳中聽到左慈的聲音:“奇術——夢中蝶。”
“少年,看來你根本沒有瞭解清楚我的法術。從剛才我走路踩雪的聲音開始,我的法術已經籠罩了你。”
“之後所有一切都在虛幻之中。剛才一切都是一場表演。可是,即使是表演,如果被殺死,那麼現實中的同樣也會死亡。再見了,少年。”
眼前越來越恍惚,身體輕得如同一張紙,顧何重重栽倒在地上。
追逐太陽的小船緩緩沉入海底。
天空中花瓣轟然碎裂,唯獨留下一瓣。
趙夕顏呆呆看著遠處躺在地上的顧何。
“哎嘻嘻!!!!!”克琳希德發出肆意的笑聲,“趙夕顏,我勝了!按照約定,明天這個時間,你要把魔道書交給我!”
趙夕顏霍然轉頭,眼裡透露瘋狂之意:“克琳希德!!”
克琳希德叉著腰快意笑道:“你是不是感覺很心痛,那麼就對了。我要一步步毀滅你所有的珍愛的東西。”
“克琳希德!!!!”趙夕顏攥緊劍柄,眸子盡數化為赤色。
“你認為我受到的痛苦僅僅這些可以補償的麼,我要你痛苦,我要你哀嚎,我要你跪著求我殺死你。我不會讓你那麼輕鬆死去。”克琳希德眸子一片冰冷,她吐露最殘酷的話語。
趙夕顏大叫一聲,提劍就砍,虛空如同一片鏡子碎裂開來。
克琳希德身後的阿爾提拉舉劍相擊,霎時恐怖的戰鬥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