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燈打到最高功率，整個車廂裡明亮如同白晝。對比車廂外呼嘯而過的黑暗，讓人感覺溫暖和安全。
這是一條德國漢堡城市的地鐵路線，它貫穿了城市東西，一直延伸到城市的郊區。這條路線大部分都是在地下穿行。沒有陽光，沒有任何景色。人們除了把目光放在身邊坐著的人，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什麼可看的景色。
這節車廂裡的乘客非常少，畢竟此時地鐵已經抵達郊區。相信沒有人會在晚上去荒無人煙的郊外。
車廂的最後一排的三位乘客非常異常。這三位乘客從起始站就上了地鐵，期間非常多站點上上下下很多乘客，只有這三位乘客一直坐到現在。他們難道要從地鐵起始站坐到終點站嗎。
另外一個非常異常的地方就是，三位乘客的外貌令人震驚的美麗。沒錯，這三位乘客是三位女人。應該一位風情萬種的夫人和兩位美貌絕倫的小姐。
她們三個人就是瑟曦、齊雅和趙夕顏。
趙夕顏坐在齊雅旁邊，離瑟曦距離最遠。之前瑟曦的變臉讓趙夕顏還心有餘悸，她上一刻還在同情瑟曦女士，下一刻她就變成瑟曦女士的獵物。果然童話裡說的女巫什麼的吃人的事情應該是真的。
不管事情到底是真是假，趙夕顏現在對瑟曦女士敬而遠之。
趙夕顏沒有發現自己的態度變化。她以前在普通人世界一直是小公主做派，獲得家族傳承後更是氣焰囂張無比，似乎天不怕地不怕。經過齊雅和瑟曦女士的事件後，她變得有些謹慎。終於學會了敬畏，這件事可能她自己還沒意識到，只是稍微從她的動作表露出來。
瑟曦女士晃悠著小腿顯得非常調皮。當有乘客偷偷看向她的時候，她就會回敬一個甜美的笑容，然後偷看的人就暈暈乎乎了。
“為什麼做如此無聊的事情。你明明對這些普通人沒有任何興趣。”齊雅終於厭煩了瑟曦女士的舉動。
瑟曦女士輕描淡寫道：“只是做一些確保存在性的工作。多多撒種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她一開口難聽的聲音就讓旁邊的幾個乘客有種心碎的感覺。趙夕顏咧開嘴，她似乎很樂於見到那些人勾畫的完美形象破滅的痛苦。
瑟曦女士看到趙夕顏的笑容後把身體側過來，她笑容滿面，輕輕撩動頭髮，一副很好奇的模樣。
趙夕顏的笑容立刻消失，她使勁挪動身體遠離瑟曦女士。
“存在性工作？”
瑟曦女士用手指絞動漂亮的頭髮，漫不經心答道：“因為只要有一個人對我心懷愛意，那麼我永遠不會死去。即使砍頭、大卸八塊或者燒成灰燼也會重新復活。這就是我不死的原因。”
不死魔女被稱為愛之魔女的最大原因原來在此處。自身的存在性寄託於別人對她的愛戀，那麼反過來說如果沒有一個人記憶她，那麼她就會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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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重大的秘密難道不應該深藏於內心不宣於口嗎，怎麼會如此堂而皇之說出口，如果被敵人知道後弱點會以此來對付她。
齊雅皺起了眉頭，她完全搞不清瑟曦女士到底想什麼，完全沒有任何理性，就好像隨便胡鬧的小孩子一樣。
瑟曦女士輕輕拍手笑道：“哎呀，看看你的臉都擠到一塊去了。其實並沒有多麼嚴重，如果我的敵人用來對付，這種事非常難以辦到。它可不是一條命令，或者什麼法術就可以達到，那是人的心靈。人最不可揣測就是心靈，無比奧妙。”
瑟曦女士的笑容突然消失了：“你會恨一個人，同時你也可能愛著某個人。這種感覺就像美酒，當一段時間後你又可能會把她當做陌生人，內心濺不起半點漣漪。
永遠無法猜測一個人心靈。即使是最聰明的人也不會試圖下令這種命令。愛我的人，哪怕看到一眼，也許就會愛上我。這種愛是無法禁絕的。所以我永遠生活在被愛包裹世界中。”
“那麼當他們聽見你那如同鐵屑摩擦的聲音後，他們還會繼續對你產生愛意嗎？”趙夕顏忍不住出言諷刺道。
看到瑟曦女士盯過來的視線，趙夕顏毫不示弱的對望，繼續吐出毒液，“你還有奶子和臉蛋，那些人可能會的。一群荷爾蒙的衝動的動物的愛可以持續多久呢！”
本以為趙夕顏會學乖，結果趙夕顏還是那個趙夕顏。被欺負了之後立刻就要挑釁，完全不管是不是能夠打得過。
瑟曦女士沒有動怒，她露出淡淡笑容，似乎對於趙夕顏的挑釁沒有半點回應。
“我的聲音非常好聽。曾經，當我開口說話時，百鳥停駐枝頭，百花競相開放。”瑟曦女士娓娓道來。她的語氣平緩沒有停頓，讓人相信這是真實的過去。她伸手撫摸著喉嚨，“但是，我復活之後吞服火炭，用火炭燒啞喉嚨。因為，只有不完美才是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殘缺美。當他們一邊嘆息我的不完美，構造一些臆想的悲慘畫面就會對我印象更加深刻。”
趙夕顏膛目結舌。這個女人為了所謂不完美故意把自己喉嚨燒啞，她是瘋子嗎。
“我出生神話時代。我的丈夫是國王，是英雄。但是他們都背叛了我。我喜歡殺死反對我的人。但是人們依然反對我。這麼多年活下來，我懂的一個道理。毒藥和恐懼永遠敵不過愛。愛才是最偉大的力量。”瑟曦女士看向兩位年輕的魔法師，她想起過去的時光，“如果我當我被愛包裹，那麼我就擁有世界上最強大力量。為此付出的代價都是值得的。”
兩位年輕的法師露出懵懂的神情，她們的年紀還太小，並不明白這些事情。
地鐵已經到達終點站乘客們集體下車，但是三位魔法師依然坐在座位上。對於普通人這是終點，但是魔女們還有一站的路程。
車廂的大門緩緩關閉，列車繼續開始行駛。
三個人沒有注意普通人已經全部離開，她們還在討論之前的問題。
“愛？”趙夕顏嗤笑道，語氣中帶著輕蔑之情；“那種東西太麻煩了。只有性衝動所包裹的一層鮮豔漂亮的外衣。”
瑟曦女士搖頭道：“愛並不是單指男女之情。它偉大在於無所不包括。它無比強大的力量，它可以毀滅眾神，也可以創造新世界。如果彼岸是神秘未知的終結，那麼愛就是唯一可以超越空間和時間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