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歐陽莫菲的詢問，胡強一下就卡殼了。
頓了頓之後，胡強才道：“你的思路真是清奇，居然能想到這裡？
其實很簡單，培訓期間確實不讓跟外面通訊，但你也知道，我們都是各個部門的幹部，長期不跟自己部門聯絡，容易出岔子。
所以啊，培訓過程的休息期間，我們可以排隊輪流使用這邊的一臺公用盯盯樂，去跟自己部門聯絡一下，方便隨時檢視本部門的情況。
我之前就是透過那臺盯盯樂，跟海星聯絡上的。”
“盯盯樂好說。”歐陽莫菲道，“可手機呢，你哪來的手機？”
“這個，當然是借的。”
“跟誰借的？”
“當然是跟……呀，你哪兒那麼多問題，當我犯人嗎？”
說到這，胡強立刻又道：“總之，我剛剛透過這邊的盯盯樂，跟唐海星進行完虛擬影片通話之後，他就跟我說，要送點牛肉乾給我吃，我看他這麼有誠意，也就勉強同意了。
因此，你要送的話，就送點別的吧，別送牛肉乾了。
對了，我記得休息區的零食好像都是免費的，而且好多還是獨立小包裝。
莫菲啊，我看這樣，你就給我送點休息區裡那種免費零食吧。
比如小麵包啊，小蛋糕啊，沙琪瑪啊，或者辣條什麼的。
對了，切記切記，一定要獨立小包裝的那種啊！
要不然的話，不方便偷吃，容易被人發現。”
“怎麼，那邊的日子很艱苦？”歐陽莫菲笑問。
胡強一聲嘆息道：“唉，跟你我就不說虛的了。
這什麼培訓，什麼迴歸大自然，分明就是來受罪啊！
我們一天要幹那麼多農活兒不說，一旦完不成任務就沒飯吃。
實不相瞞，今天到現在為止，我就吃了一頓飯，都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歐陽莫菲笑了笑：“好了知道了，回頭我就給你寄點好吃的。”
“很好，不愧是我最……看重的下屬！”胡強立刻笑了笑道。
“哎呀不說了，有人叫我了，又要去集合培訓了，我得走了！
記得啊莫菲，修好碎紙機，幫我盯死他們，還有郵點獨立小包裝的零食給我！
尤其最後一條，切記啊！”
跟胡強結束通話之後，歐陽莫菲心情大爽，整個人都開心起來，嘴角的笑容怎麼忍都忍不住。
可很快，歐陽莫菲就收了笑容，輕聲自言自語道：“別誤會，我只是因為輕鬆賺了他一百五十塊的紅包而高興，沒有其他原因，沒有！”
說完之後，似乎覺得這種自欺欺人沒啥意思，歐陽莫菲撇撇嘴，重新收起手機，這才起身離開。
等洗漱完，從廁所出來後，心情大爽的歐陽莫菲就叼著一根棒棒糖，美滋滋的往迫事部走，準備先回迫事部修碎紙機，修好之後再去給胡強郵寄零食。
可她剛走出走廊，突然看到龐小白跟蘇克傑倆人一起，鬼鬼祟祟的進了會議室，一看就是有見不得人的事情要談。
本來這種事兒，歐陽莫菲一般是懶得管，但她現在心情好，加上想起胡強之前的囑託，於是就走到會議室門口的旁邊，倚著牆壁偷聽。
此時會議室裡的的龐小白已經拉上了窗簾，走到了蘇克傑身邊。
“你到底要拉我過來說什麼？”蘇克傑問，“有話快說，杜穆那邊催的緊，我還得趕著回去改海報呢。”
龐小白連忙道：“噓，你小聲點！”
下意識回頭看了看之後，龐小白這才低聲道：“阿杰，是這樣，前段時間我不是那什麼嘛，然後我的心理醫生建議我，不妨試著換個環境。”
“換個環境？”蘇克傑一皺眉，扭頭看著龐小白，“怎麼，你打算搬走，不跟我合租了？”
緊接著，蘇克傑重新扭頭看向牆壁：“搬走也行，不過這週末的大掃除你別想賴掉！”
“不是要搬走，不跟你合租了。”龐小白搓著手道，“我的意思是……”
再次回頭看了看門，然後龐小白才對蘇克傑道：“我是想說，跳槽！”
“跳槽？”蘇克傑面無表情的看著龐小白，“哼，每個月都聽你嚷嚷著要跳槽，要裸辭，要創業，要賣茶葉蛋，要賣小蛋糕！回回都在喊著要改變，可就沒見你行動過。”
龐小白道：“我那是沒準備好，但這次我是認真的！”
“認真？怎麼個認真法？”蘇克傑問。
龐小白道：“你不知道吧，其實在之前，我已經默默向其他公司投遞了很多份簡歷了，我早就行動了。”
蘇克傑道：“拜託，你有點腦子好吧？
現在的就業大環境這麼差，你就因為一個心理醫生的話，就打算輕易跳槽？
跳槽那麼容易麼？萬一跳的不好怎麼辦？上天台接著跳樓嗎？
再說了，心理醫生給的建議也未必都有用。
比如我以前分手的時候，就曾經去找心理醫生進行心理輔導，那個醫生……”
“等等！”龐小白打斷他的話，“你啥時候分過手啊？你談過戀愛麼？有過女朋友嗎？”
蘇克傑勐的扭頭，看了看龐小白那不信的眼神之後，立刻再次勐的扭過頭，不再看向龐小白，氣沖沖的道：“好吧，我一直找不到女朋友，去找心理醫生哭訴總行了吧！”
龐小白眨眨眼：“額，你繼續說。”
蘇克傑這才深吸口氣道：“當時，心理醫生建議我養一對倉鼠，用來調節心情，我照做了，結果買來之後，一隻倉鼠吃掉了另外一隻倉鼠，我看到後心情更差了。”
龐小白笑了笑：“是這樣啊，不過我那個心理醫生還是挺靠譜的，他建議我找個樹洞，把心裡的話都說出來，喊出來，用這種方式釋放壓力。”
“樹洞？”蘇克傑問，“你上哪兒找樹洞？”
龐小白道：“樹洞沒有，但我們有管道啊。實不相瞞，我之前都是下班之後，故意說要加班，然後等沒人了，就一個人悄悄去管道間，對著管道口盡情的說，盡情的喊，盡情的發洩！”
“你這樣一個人對著管道口發洩，有用麼？”蘇克傑問。
“總比沒有強啊。”龐小白道。
“這倒也是。”蘇克傑點點頭，“回頭我也試試。”
龐小白跟著道：“那，阿杰，你有沒有想過，你每一個突然蹦出來的想跳槽的想法，可能都是未來被虐慘的你，在穿越時空向你傳送求救信號？”
蘇克傑搖搖頭道：“我只知道，每一個加班的夜晚，都是在為我以前選錯的專業而買單。”
“你這樣就沒意思了啊。”龐小白氣呼呼的坐在蘇克傑的身邊，“我是跟你說正事兒呢。”
蘇克傑扭頭看著龐小白：“說起跳槽，你每天跟我一樣忙成狗，哪有時間去其他公司面試啊？”
龐小白道：“這你就不懂了，現在各大公司的HR很通融的，不用非得本人去公司面試，遠端面試就行，我都遠端面試好幾回了。”
蘇克傑問：“你怎麼遠端面試的？咱們一直在一起，我從沒見你開網路影片面試過啊？”
“嗨，什麼年代了，不用非得網路面試，用電話也可以遠端語音面試啊。”龐小白笑道。
“語音面試？”蘇克傑皺了皺眉，“比如呢？”
龐小白嘿嘿一笑：“比如，你還記得上次麼，就是我忽然接了個電話，然後突然開始說韓語的那次？”
“記得，怎麼不記得。”蘇克傑道，“那次你突然說韓語，然後你說是接了個新客戶是韓國人，我還問你怎麼會韓語的，你說新學了幾句應付事兒，原來是在偷偷面試？”
“沒錯！”龐小白點點頭，“還有一次，還記得上次開會麼，就是開會開到一半，我突然劇烈咳嗽那次。”
蘇克傑一皺眉：“當然記得，上次我們一起在大會議室開會，胡經理說了他要去參加幹部培訓的事情，然後開始給我們布置任務，要我們在他不在的時候要好好工作，不要懈怠。
然後你就突然勐的咳嗽，一直咳嗽個不停，搞的我們都以為你病了，我還給你拍背了呢。
原來，你也是在偷偷面試啊！”
“說的沒錯！”龐小白再次點點頭。
蘇克傑雙手抱臂，用鄙視的眼神看向龐小白：“小白，你居然在上班時間跟其他公司面試，膽子不小啊！”
龐小白嘆口氣：“我也不想的，可最近工作這麼忙，被虐的太慘，感覺自己像塊兒碳酸鈣，在高溫下生盡了氣，最後只剩下一句髒話——Cao！”
蘇克傑嘆口氣：“好吧，那你面試了那麼多，找到合適的下家沒有？”
龐小白點點頭：“別說，有家大公司對我很感興趣，職位是品牌部策劃主管！”
說到這，龐小白雙手握拳一臉興奮：“聽到沒，我終於要做甲方爸爸了，嘿嘿嘿！”
緊接著，龐小白一拍蘇克傑的肩膀：“對了，正好他們還在招美工，不，是設計師，不如你跟我一起跳槽，我們一起逃離這個該死的迫事部吧！”
蘇克傑一扭頭：“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怕被坑。”
龐小白立刻道：“你這話說的！咱倆誰跟誰，我什麼時候坑過你了？
比如一開始我帶你跳槽去的那家初創公司，同事們都青春洋溢，大家相處的多歡樂啊。”
蘇克傑冷冷道：“是青春洋溢，可他們都沒經驗，工作時雞飛狗跳，害得我每天都捱罵。”
龐小白眨眨眼：“那之後帶你去的那家外企總行了吧？福利待遇好，還包三餐，多好啊！”
蘇克傑繼續冷冷道：“哼，每天要工作十二個小時才能包三餐，等到半夜才吃飯，我的胃病就是那個時候餓出來的！”
龐小白一皺眉，然後道：“那，那之後帶你去的那家人性化大公司總不錯吧？起碼工作自由，薪水還高啊！”
蘇克傑扭頭冷冷的看著龐小白：“你記性敢不敢再差一點？你說的那家工作自由薪水高的人性化大公司，就是這裡！”
緊接著，蘇克傑嘆口氣道：“而且我入職這裡的時候，還被騙著籤了競業協議，如果擅自從這裡離職，我就有幾百家公司都不能去！你知道麼？”
龐小白眨眨眼：“不是吧？這種不能轉讓的賣身契你都敢籤？”
蘇克傑道：“還不是當時被好漂亮的HR說的好優美的場面話給唬住了。
不過，我覺得不只是我，其他人應該也籤了競業協議。
要不然，為什麼大家都那麼牛皮哄哄的，卻都苟在迫事部裡不走呢？
除了簽署了競業協議，我想不出他們還有什麼其他理由不走。”
龐小白皺眉想了想道：“咱部門的話，海星跟若愚有可能是籤了競業協議。
胡經理跟沙樂樂都不可能有，剩下的莫菲……
哼，她那個直腸子完全藏不住事兒，要是真有什麼競業協議，她早就忍不住開懟了，怎麼可能忍著不說？”
“沒錯！”蘇克傑道，“像莫菲那種雌雄莫辨的非主流，如果真籤了競業協議，早就鬧的雞飛狗跳了。”
說到這，蘇克傑扭頭看向龐小白：“還記得上次週末加班麼？莫菲居然要請假，然後胡經理問她要請假理由，她的請假理由居然是帶蜥蜴去相親配種！”
“對對對！”龐小白哈哈大笑，“我還記得，莫菲是當眾跟胡經理說這個理由的，胡經理當時氣的都說不出話來了。”
“還是我們會做人。”蘇克傑道，“看到胡經理氣成那樣，果斷留下來加班。”
“沒錯！”龐小白繼續哈哈大笑，“這麼一想，我們比莫菲強太多了！莫菲的技術是牛，可她太不會做人了！就她那個性格啊，誰也受不了她，註定孤獨終老，哈哈哈哈！”
門外的歐陽莫菲聽到這裡，眯了眯眼沉下臉，然後再也不聽了，直接大步離開。
“哈！哈！哈！”此時的蘇克傑跟著面無表情的哈了三聲，然後突然面無表情的對龐小白道，“別笑了！會做人的意思就是會低頭認慫，這有啥好得意的？”
看到龐小白不笑了，蘇克傑搖搖頭：“算了，你說的事情我知道了，我要回去工作了。你要是真的跳槽成功，拿到入職通知之後，記得請我吃飯，就這樣！”
“吃什麼飯啊！”龐小白一臉得瑟的道，“等我成了品牌部策劃主管，做了甲方爸爸，就帶你去過好日子！”
說到這，龐小白還拍了一下蘇克傑的屁股。
蘇克傑一瞅龐小白，跟著拍了一下龐小白的屁股。
龐小白再拍了一下蘇克傑。
蘇克傑又拍了龐小白一下。
倆人就這樣你拍我一下屁股，我拍你一下屁股，互相拍拍拍。
“好了別拍了！”走出會議室的蘇克傑一瞪眼道，“讓人看到會誤會的，我可不想讓人以為咱倆有什麼，我喜歡的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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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也是。”龐小白一皺眉，“唉，不過被你這麼一拍屁股，我忽然特別想拉屎。”
“咦？”蘇克傑一瞪眼，“我也是啊。”
龐小白皺了皺眉：“拍屁股還能治療便秘？”
蘇克傑面無表情道：“應該是我們邊走邊拍屁股，刺激了彼此的大腸末梢神經，促進了腸道蠕動，所以才突然產生了便意。
不過也有可能，是我們今早吃的東西有問題，要不然，怎麼會我倆同時有感覺呢？”
龐小白點點頭：“我就說嘛，今早那份手抓餅肯定有問題。”
蘇克傑面無表情的道：“拜託，是你非要吃手抓餅的好吧！而且還非拉我一起吃！”
“我這也是勇於嘗試嗎。”龐小白道，“整天早上吃漢堡，你不膩啊。”
“總比現在這樣好。”蘇克傑繼續面無表情，“還有，你到底有完沒完，我，我憋不住了！”
龐小白眨眨眼，忽然對蘇克傑微微一笑：“既然如此，不如咱們一起上廁所，一起去拉屎，順便再討論一下跳……嘶……之後的未來規劃？”
看見龐小白突然捂住自己的屁股，蘇克傑也一把捂住自己的屁股，點點頭：“這個可以有！”
緊接著，倆人對視了一眼，突然就一起往廁所跑去。
嗯，不跑不行，再不跑，真就要溢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