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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8、第 4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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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

柳夜闌身為朱朱的“父親”自然比沉天雲更先一步猜到這一切, 可是這個孩子,在幻境中, 因為童青的執著,他因而無比珍愛, 現在她出現在眼前,柳夜闌發現面對這個已經竭盡全力做到自己承諾的孩子,他沒有辦法不去珍視。

是的,承諾。

為朱朱套上敬水衫,便是將朱朱自己作為祭禮獻祭給了彼時她的邪魔之身,而且,應該是可以對邪魔做一切的最強獻祭, 換句話說, 彼時的邪魔朱朱可以任柳夜闌生殺予奪,但柳夜闌卻只是要求邪魔收斂所有邪氣,做一個普通的孩子。

而這個孩子確確實實已經努力在吞吃靈石,而不似原本那般靠著吞吃魂力為生。

要知道, 整個九嚎深淵中那麼多仙面蛛、仙面母蛛皆是魂獸, 以修士神魂為食,朱朱身為統御所有仙面蛛的最強魂獸,對於神魂的吞食更是天性,又怎麼可能輕易改變?

可現在這個孩子,卻因為與柳夜闌的約定,努力在改變著。

不論這樣的改變是不是可行,可是這樣努力的朱朱卻讓柳夜闌對於戰勝斬梧盟這件事突然有了無比的信心。

“柳道友!”“童道友!”“沉道友!”“應道友!”

四面八方的問候聲突然將他們重重包圍, 這些能夠在九嚎深淵中存活至今的修士無一不是在他們四人之一的引領下受了掌中寶的幫助、是“九嚎戰隊”的成員,就比如現在與柳夜闌擊掌相擁的崔輕帆、吳安二人,如果不是他們碰巧遇到柳夜闌,一路上他們遭遇的所有問題,那屬性不合、完全沒有辦法對付仙面母蛛的法器;那屬性不對、只會散發玉蛛蘭味道、不斷吸引仙面蛛的玉盒;還有仙面母蛛的暴走與強行晉階;突然而來的監察修士……那重重困境裡,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碰到了柳夜闌,而柳夜闌身後又有修真聯盟的強大支撐,他們早就葬身在絕土境中,成為仙面蛛的食物了。

在大家決定闖最後一個幻境之時,所修士們俱是內心忐忑,甚至他們的狀態都有些奇怪,似是經歷漫長一生,最後甚至還在死亡之後經歷了一段漫長的等待,才突然來到那虹光之後,見到了安然無恙的柳夜闌等四人,大家都還在,而且都還安全,哪裡還有比這更開心的事情。

經歷了許多普通修士難以想像的艱難困苦,這群擁有共同秘密的修士早建立如戰友般的情誼,對於彼此的關懷早就超越了普通的修士情誼,此時重逢自免了一些交流:

“柳道友,我現在方才才想明白了,這個九嚎深淵秘境之內一共有五境才對!狂木、絕土、戾焰、兇金不過是其中四境,這四境中皆有對應屬性的強大仙面母蛛駐守,當四境闖過之後,才能通往背後的第五境,也是最後一境――虛水之境!你想想,這九嚎深淵乃是在淵湖之畔,淵湖的虛水特殊屬性天下皆知,五境之中,自然是虛水之境最強,其中的魂獸怕是比仙面母蛛還要強大!我等經歷的那幻境何等可怕!我等恐怕皆是迷失其中,只有你們幾人闖了過來……”

吳安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將自己在昏沉中想明白的一切源源不絕向柳夜闌傾吐,他們周圍,許多其他三境來的修士都聽住了,雖然大家都是一般經歷與遭遇,但是從一個全域性出發來通盤考慮整個九嚎深淵中的事情,卻還是第一次,畢竟,這是四境修士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聚集到一處。

“這個道友說得十分有道理,那虛水幻境實在太過兇險強大,經我觀察,若是我們這批修士全軍覆沒的話,恐怕咱們的神魂都會在幻境中不知不覺變成幻境背後那強大魂獸的食糧……”

“原來如此!這斬梧盟當真可恨!我還以為他們是真要廣開山門,先是法器與玉盒設下陷阱,竟連背後隱藏的虛水幻境都如此險惡,我們這些被他們騙來闖秘境的修士何曾想過這其中的重重險惡……他們簡直罪該萬死!”

柳夜闌嘆了口氣道:“若我所料不錯,恐怕從一開始,什麼廣開山門就是一個幌子,他們真正的目的不過是利用這秘境中多收集一些神魂,魂力可以培育仙面蛛,仙面蛛又能產出玉蛛蘭……這其中,斬梧盟擁有的利益太多;如果我沒有推測錯的話,我們這批修士他們應該會留下一兩個,作為廣開山門成功加入大門派的桉例廣為宣傳,欺騙其餘那些修士源源不絕地加入這騙局之中,然後每次都挑選一兩個修士加入門派……這麼多修士的神魂之力,相比之下,一兩個弟子的名額能換來的話,這筆買賣實在太划算了,對於那些大門派而言,一兩個外門弟子、甚至雜役弟子的名額又能算得了什麼?”

柳夜闌這番推測無疑是最接近全域性的,與這許多修士的推測不謀而合。

眾人一時間都沉默下來,他們願意拼上性命來這秘境中闖闖,無非是在盟鼎的鎮壓下沒有生路,願為道途、甚至是為了身後必須揹負的人去闖一個未來。

已經被逼到這種份兒上,說實話,秘境中的重重危險他們都認了,畢竟,做出進入秘境的決定之時,他們就已經豁出了性命,可是,這不代表著別人可以肆意踐踏他們那顆奮勇無畏的心。

當你竭盡全力去爭一個希望,卻發現從頭到尾都沒有什麼希望,有的只是別人利用你的希望想攫取你的神魂、榨乾.你最後一點利用價值的醜惡事實時,那種冰冷尖銳的憤怒要怎麼才能平息?

場中這樣凝重的氣氛令童青不得不出聲提醒道:“如果真是這樣,我等既然已經闖出幻境,何以未能離開?此其一;其二,若是斬梧盟對於秘境的掌控真是如此,為何現在卻沒有見到他們出現?”

畢竟,先前絕土之境的修士在修真聯盟的修士神魂降臨下擊殺絕土境的那只仙面母蛛之時,斬梧盟的監察修士可是很快就出現了的,現在他們已經闖過了虛水之境,怎麼卻毫無動靜?

沉天雲亦是道:“夜闌兄的推測應無問題,我猜,也許是外面出了什麼問題,畢竟,我相信他們是不會坐視斬梧盟如此倒行逆施的。”

說著,他還晃了下手中的掌中寶。

眾修士紛紛露出笑容,對於這諸界交易系統,實在叫他們歎為觀止,各種牛逼的操作就不說了,對斬梧盟的凌厲手段簡直叫人五體投地。

不過,也有修士說道:“雖如此說,但整個秘境都還在斬梧盟手中,如果這周天交易系統能輕易接管秘境,先前又怎麼還會需要那麼費事地動那麼多手腳,直接接管多好?”

這個說法也有道理。

“對了,柳道友你們定是見識過那虛水幻境背後的魂獸了吧?與仙面母蛛相比,想必更是手段多端詭異狠辣,不知諸位道友是如何將其擊殺的?”崔輕帆突然問道。

畢竟,他們已經闖過了幻境卻能安然無恙,想必是擊殺了那只魂獸,也許從這只魂獸的特別身上能推測出為什麼沒能驚動斬梧盟的人?

說實話,這推測合情合理。

這許多修士皆是好奇地看向他們四人,畢竟大家都沒能成功透過幻境考驗,只有他們四人成功,大家是想問問他們的經歷,一是好奇,二來,這種相似經歷的不同處置,也許能從中學到不少東西呢。

童青的身形還是忍不住一僵,抱著懷裡的小丫頭不動聲色朝人群外挪了挪,掌中飛行法器早已經備好了。

卻聽應晴突然笑道:“虛水幻境畢竟是幻境,再兇險也與其餘四境不同,諸位道友都曾經歷,誰能說得出那幻境背後的魂獸模樣?”

這樣一解釋,崔輕帆倒是釋然,確實也是,這虛水幻境背後的魂獸看起來似是以攻心為主的魂獸,不以直接武力打鬥而擅長,其實這樣的攻擊更可怕,往往會在不知不覺間動搖你的意志,叫你無法抵禦,甚至是在成功之後都在道心上留下瑕疵,為今後的道途埋下無限隱患。

這樣的幻境,只能憑心志取勝,猶如心魔一般,那些擊敗心魔的修士誰又能說得出心魔長什麼模樣?是他這問題落了下乘。

便在這個問題沒有引來任何波瀾之時,一個小姑娘的聲音突然道:“母親,他們為什麼說我壞話?”

崔輕帆愕然地對上小丫頭憤怒的小眼神,對著這麼一個小丫頭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對,只能求助地看向童青:“這位道友,這小姑娘是……?”

我怎麼說她壞話了?

這小姑娘他都從來沒見過!

說實話,崔輕帆先前與童青不在同一境之中,對於這突然出現的小丫頭也沒有覺得有任何奇怪;而與童青同樣自兇金之境出來的修士,他們看到童青與柳夜闌沉天雲盛晴熟識,只以為是他們哪個的小孩兒……甚至聽到朱朱喊母親,他們都只以為小姑娘是在喊著應晴、若是旁邊哪個女修士,竟沒有一人想到童青身上。

不得不感慨修真界的人還是車上得太少,聯想能力不夠豐富。

此時看到這小姑娘突然發問,在這秘境之中,看到這樣可愛的小姑娘,大家的眼神中都帶著善意與笑意:“小姑娘,我們在討論兇兇的魂獸哦,沒有說你。”

朱朱的嘴唇嘟得更高了,這些人類都是騙子!當著她的面罵她兇殘狡猾,還說沒有在說她!她都聽得懂的好不好!

對於這樣生氣也依舊可愛的小丫頭,眾人都有些忍俊不禁。

朱朱還想在說什麼,柳夜闌卻突然上前一步,自然而然地從童青手中接過那小姑娘,童青見是柳夜闌過來抱孩子,竟也自然而然地放了手。

小丫頭拽了拽童青的衣袖,更不高興了,但是轉頭看到柳夜闌不容置喙的堅定表情,蔫蔫地垂下了腦袋,和父親相比,她當然更喜歡母親啦!

柳夜闌卻是摸了摸她的頭毛傳音道:“朱朱,這個幻境是你的吧?”

朱朱驚訝地轉頭看向柳夜闌,眼神中透著崇拜,哇!父親居然猜到了!

看著小姑娘的表情,柳夜闌忍俊不禁,卻還是傳音道:“他們對你有偏見,你要知道,這世上,不是人人都能接受於你,但是,只要你在意的人接受你,其他人的意見都不重要……”

朱朱偏著腦袋想了想,然後狠狠點了點頭。

她設下幻境這麼久,只是想找到合格的父母,結果最後也只有父親母親透過了考驗,除了他們倆之外,其他那些人都不重要。

小姑娘想了想,又在柳夜闌腦海裡道:“可是阿梵也很重要啊。”

柳夜闌微微眯了眯眼睛:“阿梵?那是誰?”

小姑娘拍著手掌笑眯眯地道:“只要我守在這裡,阿梵就答應陪我玩!”

他低頭看著小姑娘撲閃的大眼睛、嫣紅的小臉蛋,這小丫頭分明就還只是一個幼年期的幼崽而已,不論朱朱本體到底是什麼樣的魂獸,可她也依舊只是一個小孩子。

更何況,從朱朱先前設定幻境的情形來看,這分明就是一個幼年極其不幸、很有可能父母極不稱職的小丫頭,對於這樣的小丫頭,內心有多麼孤獨、多麼渴望陪伴,甚至是柳夜闌與童青這樣敵對的闖關者,在透過了考驗之後,小丫頭都能欣然認作父母來看,這個孩子有多麼渴望愛與關懷。

將她關在這九嚎深淵之中,要她統御所有的仙面母蛛,不斷獵取獵物的神魂,為斬梧盟源源不絕地收集玉蛛蘭……

而這背後,竟然只是一個這樣簡單的承諾,你守在那裡,幫我收集玉蛛蘭我就陪你玩哦。

面對一個單純的孩子,卻動用這樣的欺騙與利用,簡直叫人不恥。

想到朱朱的世界裡那些扭曲的、惡毒的手段,柳夜闌心中百味雜陳,都說這是魂獸兇殘的天性,可是,如果小丫頭從小是在一個歡聲笑語的溫暖懷抱中長大,還會不會那麼痛恨人類、極端仇恨一切不那麼合格的父母、甚至採取極端手段懲罰那些父母們?

這一切的一切,卻都是背後之人一片私慾導致,這個“阿梵”才是那個惡毒到極致、噁心到極致之人!

柳夜闌將小姑娘往懷中攬了攬:“可是現在有我和你娘可以陪你玩了呀。”

朱朱倚在他懷裡,撲閃的大眼睛緊張地看著柳夜闌:“你和母親會一直陪著朱朱嗎?”

柳夜闌親了親她的額頭:“傻丫頭,我們是一家人呀,只要我和你母親還在這世上,我們就會一直陪著你,我們在哪裡,哪裡就是你的家。”

朱朱怔怔地看著柳夜闌,好像呆住了。

柳夜闌忍不住想失笑,父母陪伴子女,這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嗎?為什麼這丫頭卻好像得到了什麼奇珍異寶般不敢相信?可然後,當他聽到周圍的驚呼,抬眼跟著看過去時,卻震驚得再也顧不得說一個字。

他們所在這片澄澈天空好像幕布般緩緩透出背後的真實,有黃沙漫天;有陰木森森;有熔漿洶湧;有金河詭譎……這透明之水背後,分明就是他們先前呆過的狂木、絕土、戾焰、兇金四境!

而緊接著,更叫他們震驚的一幕發生了。

漫天黃沙突然倒卷,無數沙塵飛揚上天,融入虛無之水中再無存在,黃沙之下漸漸露出密密麻麻的晶瑩蛛蛋,裡面一隻只仙面蛛與玉蛛蘭相伴相生,隨著天幕的漸漸透明,那些蛛蛋一隻又一隻消失……

森森陰木突然一株株拔地而起,變成漫天的碎末,糾結的樹根深處,一個個巢穴中,蛛蛋亦是一個接一個的消失,好像被什麼東西回收了一般,就連那只被沉天雲放過一馬回到狂木之境漸漸恢復的仙面母蛛亦是突然消失在自己的洞穴之中……

洶湧的熔漿、奔騰的金屬河流……這些在他們先前打倒仙面母蛛的各式交手中,被他們用武力擊敗過、卻從來沒有真正征服過的四境,此時就像被它們所真正臣服的力量,一隻無形的大手從這世上抹去了痕跡一般,所有修士這才勐然意識到,這曾經令他們那般畏懼、無法征服的恐怖秘境……竟然在他們眼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徹底消亡。

不過片刻之後,這個世界上將再沒有狂木、絕土、戾焰、兇金四境……恐怕也不會再有什麼九嚎深淵。

這樣的力量,無疑懾人心魂,所有修士呆呆看著這個變化,一時竟回不過神來。

趁著所有修士出神之際,童青鬼鬼祟祟戳了一下朱朱圓呼呼的腰身:“是不是你幹的?!”

那傳音也壓得極低,透著種說不出的焦慮與擔憂。

朱朱很驕傲很得意地點頭,當然是她幹的啦!除了她,誰也不能把她用魂力浸透之地輕易抹去啊!

童青扶著額頭看著柳夜闌簡直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他知道,朱朱突然這麼大的動靜定然與柳夜闌方才與她的嘀嘀咕咕脫不開關係,可是,柳夜闌這是嫌這許多修士猜不到朱朱的真正身份嗎?!搞出這麼大的事情!

柳夜闌卻是想了想,認真地問小丫頭道:“朱朱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朱朱一臉奇怪地看著柳夜闌道:“因為朱朱要跟爹孃回家啊!”

童青一怔,看著滿臉理所當然的小姑娘,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柳夜闌卻是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低聲道:“朱朱做得很好。”

小丫頭頓時笑得天真爛漫,好似柳夜闌的稱讚就是她最高興的事情了。

童青看著這小丫頭,心中一時難以分辨是什麼滋味,因為要跟爹孃回家,所以這個地方就成了一個臨時落腳的地點,不再重要,也無須在意去維持了是嗎?這小丫頭到底有沒有半點心機啊,不知道狡兔三窟嗎?不知道給自己留條後路嗎?萬一他和柳夜闌是騙她的呢?

他覺得心裡鈍鈍地疼,又覺得暖暖的甜,一時間竟辨不分明。

柳夜闌看著即將消失的四境,沉吟著傳音問道:“那些仙面蛛……朱朱你放到哪裡去了?”

朱朱笑得開開心心:“啊,我把它們藏起來了,到了新家再放出來!”

這傳音是同時給柳夜闌和童青的,一時間,二人的面色都很精彩。

柳夜闌看了一眼童青道:“這個……以後再操心吧,先將眼前秘境之事處置了。”

童青默契地伸手抱過小丫頭,看著柳夜闌突然提高聲音朝所有修士道:“各位道友,這秘境看起來即將崩解,一路行來,能與諸位同道並肩為戰,是柳夜闌一生之幸!”

這許多修士回過神來,紛紛朝柳夜闌還禮。

可當他們反應過來,這罪惡至極的秘境即將消失,心中卻又有些不是滋味,當然不是為了這秘境可惜,而是,這秘境乃是斬梧盟罪證之一,竟然就這樣消失,他們非但沒有覺得痛快……反而有些憋屈。

他們被斬梧盟騙到這秘境中,差點搭上性命,難道就這麼算了?

還有那許許多多已經被秘境吞噬了性命的修士,他們難道就這麼白白死了?

那些人都與他們一樣,可都是為了身後想要保護之人、或是了攀登道途才冒著生命危險來到這裡的,竟都這樣白白死在了這裡?他們關心愛護之人除了悲傷痛苦,也許永遠不會知道,他們死得有多麼冤枉,多麼憋屈!

這凝重氛圍中,突然有人大聲道:“老子不甘心!”

眾人轉頭看去,說話的是仙武門的彭武,若是換作從前,哪怕是一樣的遭遇,他想著門中那些需要他庇護的弟子,也許都會忍氣吞聲不再多想,甚至也許還會隱隱慶幸自己能撿回條命便已經是天運庇佑。

可這一次,也許是經歷了齊心協力痛揍仙面母蛛的痛快、感受過劍修們那面對強大敵人永遠不輕易言敗的堅定、體悟過那樣戰勝強敵的酣暢淋漓還有修真聯盟難過小助手給予的種種無私助力,眼前在斬梧盟這狗.屎秘境中的一切簡直叫人無法再像過往那樣忍耐!

凡人曾經有種說法,人這一生,不應該去經歷那些太過美好的事物,因為那樣會叫你對現實的忍耐度大大降低。

彭武知道,此時他的憤怒、他的不甘也許都會給他帶來滅頂之災,若是換個時機,他這般的想法都是天真偏激、不合適宜、絕不適合在這個修真界生存的。畢竟,弱肉強食天經地義,相比於強大的斬梧盟,他一個小小的仙武門門主渺小得連斬梧盟門口的一隻螞蟻都比不上,被對方欺騙、被對方差點壓榨至死……只要還沒死就行了,那些欺騙壓榨是強者施加於弱者的欺凌,天經地義對不對?

但這一刻,捏著手掌中那個微微泛著冰涼的法器,他實在無法再忍耐下去!

“老子不甘心!老子雖然人賤命微,但被人這麼白白欺騙、白白利用,老子不甘心!凡人之中那些匹夫之勇還敢在臨死前把皇帝拉下馬!還敢從凡人權利至高無上者身上咬下塊肉來!老子修真數百載,難道是為了憋屈窩囊忍氣吞聲?!如果是這樣,老子寧可去當個縱橫快意的凡夫俗子,tmd修個屁的真!”

這番話低俗粗暴,卻偏偏猶如一把火澆到油上,點燃了場中修士心中翻滾不明的那些東西,化為熊熊烈焰、剎那間湧向腦海!

“這位道友說得不錯!若是這麼放過斬梧盟,我就是明日能成仙也依舊念頭不通達!”

“對!斬梧盟是高高在上,也許我們也奈何不得它,可是,就這麼什麼也不做,我也不甘心!總得要做點什麼吧!啊?咱們可是修士啊!”那修士激動地拍著胸膛:“難道連群凡人都不如?!還修個屁的修啊!”

柳夜闌好像也終於下定了決心:“好,我們就做點什麼給斬梧盟看看!”

便在這時,柳夜闌懷中那小巧的法器發出清脆的“滴滴”鳴叫:“恭喜自來水使用者無柳達到‘水漫斬梧’成就,系統將助您一臂之力!”

這是久違的小助手123,在長久的沉默之後,終於在這群情激憤之時再次發出了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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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主,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聽到這般的大呼小叫,戚雲烈面色非常難看,拂袖間將那弟子擊倒在地吐血不止,冷冷道:“大呼小叫成何體統!門規都給忘乾淨了嗎?!”

那弟子不過元嬰修為,如何受得住戚雲烈一擊,此時痛不欲生,但他卻深知,如果他因為受此一擊而漏報訊息,後果怕不只是受一擊之傷這麼簡單,輕則丟了性命,重則連累整個家族都會被紫羅門厭棄再也翻不了身!

拼著重傷,這弟子也勉力提及靈力斷斷續續道:“弟、弟子……有要、要事……稟、稟報……”

戚雲烈瞪著這不知死活的弟子,連忙換了副恭敬無比的神色朝坐在上首之人道:“真人,門下弟子實是太不講規矩,太過冒犯……但他既這般執意有事回稟……”

坐在上首的玉霄真人這才睜開眼睛,澹澹瞥了他一眼:“去吧。”

戚雲烈連連躬身,倒退著出來,手裡還拎著那倒黴弟子。

說來確也是這弟子倒黴,他完全就是被戚雲烈的怒氣給遷累才會被打傷。如今九嚎深淵可當真成了他戚雲烈的深淵,那日九嚎深淵在第一批闖關修士進入之後,突然五彩光芒直透界壁,整個修真界都在瘋狂傳言,是斬梧盟此次開放的秘境中意外有異寶現世,無數修士都從各界各域紛紛趕來,有人是想從中圖謀,有人是想分一杯羹,有人卻是看個熱鬧不嫌事大……

對於斬梧盟而言,九嚎深淵吸引這麼多修士並非他們樂見的,本來以大開山門作為誘餌吸引修士進入九嚎深淵飼餵仙面蛛就不是什麼正大光明之事,並不好放在明面來說,可現在,九嚎深淵突然發出五彩強光、又自內關閉,裡面還不知生出了什麼變化,突然湧來這麼多修士,反而給斬梧盟控制局面帶來的難度。

戚雲烈自那一日起便一直是在為這件事忙活,他的策略很簡單,平息謠言,釋放別的熱點轉移修士們的注意力。

可這一次也真是邪了門,這訊息不知為何,莫名其妙廣為流傳,連那些閉門修行的隱世修士都出現了,要知道這些人可是在人妖兩族打得轟轟烈烈、斬梧盟中重大權力更迭、盟鼎壓得修士們抬不起頭都未曾露面的苦修之士,現在竟也被這謠言吸引,從各個犄角旮旯湧了出來,每一日簡直都是在重新整理斬梧盟對於所有人類修士整體數目的統計值。

更奇特的是,這一次的謠言還會得有鼻子有眼,五彩強光透壁而出,能無視界壁規則,這出世的寶物定還是無主之物,卻能擁有這樣恐怖的威能,其等級可想而知,必是大乘一級的大修士才合用、甚至是先天級數的逆天寶物!

這樣的寶物往往天生通靈,五彩光芒能穿透界壁……證明這寶物想要挑選的主人肯定不在那一界之中,它是在向整個修真界發出召喚、看誰才是它真正的主人啊!

什麼?你說我胡說八道?

嗨,你自己看看,那斬梧盟這不是已經想著封鎖界域通道了?要是我說的是假的,斬梧盟這麼大的身家,什麼樣的東西它沒有,什麼樣的東西它會看在眼裡,這還不明顯嗎?

這樣有鼻子有眼的謠言之下,連戚雲烈自己都快信以為真,甚至派了手下修士認真看看那九嚎深淵中是不是真的有絕世異寶出現。

只可惜,無論再怎麼查探,得到的訊息全都十分一致,這九嚎深淵其實是斬梧盟為了那些仙面蛛專門開闢出來之地,說白了,這他娘的就是一個人工秘境,怎麼可能會有先天級數的那種異寶埋在裡面?

戚雲烈失望之餘憤怒的發現,因為這些謠言,整個斬梧盟的修士幾乎大半都挪到了此界周遭,甚至出現過街上修士挪不動道兒的奇景,這他娘的怎麼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騰出手來真正料理九嚎深淵裡的事啊?!

這事兒鬧得實在太大,到得現在,可以說整個修士界,不論遠近,不論年齡,不論性別,幾乎人人都在討論九嚎深淵中的寶物,因為五彩光芒始終不散,大半個修真界的修士都聚集在此,這樣的情況甚至驚動了斬梧盟,不得不派出玉霄真人這樣的大能坐鎮此地,就怕其中生出什麼亂子。

五彩光芒不散,流言甚囂塵上,戚雲烈在其中忙累個半死,非但屁用沒有,最後反而造成一個詭異的結果:在這些修士聚集之後,那些原本五花八門的關於神器異寶的猜測甚至漸漸匯聚出了幾個主流版本,有說斬梧盟是悄悄在此煉製驚人異寶,那什麼大開山門不過是遮人耳目的幌子的;有人說斬梧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 ,他們自己也沒料到裡面有異寶,否則絕不會放人進去;還有人說,因為那異寶跟鴻蒙真君的情.人有關,所以斬梧盟上下才這麼緊張希望他們都不知曉此事也不要傳播此事

……但如果對這些亂七八糟的觀點求同存異的話,核心主旨只有一個:有寶物!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整個修真界中,那種級數的異寶都是鳳毛麟角,可以說,手持這種異寶的最後都成了修真界呼風喚雨的大佬,這種吸引力誰能忽視?於是,這些意見不同的修士甚至會就這些謠言內容爭得面紅耳赤,於是,此界最熱鬧、最引人圍觀的場景之一就是異寶解密,不同謠言流派的修士們就自己的獨家推測、獨家資料對異寶可能的情況進行全方位解讀……那畫面不要太美。

站在斬梧盟的角度,派戚雲烈平息謠言、驅散修士,最後居然促成了幾個主流謠言的誕生、導致修士們每天就各種猜測忙得不亦樂乎的局面……wtf???叫人平息謠言,這就是你平息的結果???

要你何用!

所以,灰頭土臉的戚雲烈在聽到“大事不好”四個字如何能不憤怒!

大事不好?除了眼前這叫他束手無策的情況,還有什麼大事!

結果,這弟子斷斷續續道:“五彩、五彩……光芒……消失了……”

戚雲烈突然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拎著這弟子的雙手竟都有些顫.抖起來,說實話,整個斬梧盟上下現也沒有人比他更迫切地希望那操.蛋惹事的五彩光芒趕緊消失了!

可是,這一瞬間,腦子空前清楚的戚雲烈在聽到五彩光芒突然消失之時,終於反應過來那玩意兒消失意味著什麼,他心裡只有一句:mpp!這下真tmd糟了!!!

五彩光芒的出現意味著異寶現世,而五彩光芒的消失意味著什麼?

emmm……那豈不是說異寶已經認主?那麼問題來了,認的是誰?寶物到底在誰手裡?

講真,如果是修士們因為這一點而互相猜忌、相互廝殺,戚雲烈才懶得管其他人死活,就算整個修真界非斬梧盟的修士死絕了又如何,關他屁事!

可是,事情不能這樣簡單的看,如果真的出現那樣的血雨腥風,所有一切的規則都被推翻,也就是說,即使是斬梧盟這樣平素高高在上威懾整個修真界的龐然大物,它的威嚴在這樣的亂局中也不會再值幾個錢,發生什麼樣的情形都有可能!

從來這樣的掌權者擔心的都不是亂政,而是無視權威的局面。

畢竟再亂是可以撥亂反正,但一旦喪失了權威感,那便什麼也控制不住了。

想到這裡,戚雲烈已經拎著那半死不活的弟子朝九嚎深淵那原本的發光處急急而去,只見那淵湖上那穿越界域的五彩光芒確實已經徹底消失,可是卻依舊沒有露出淵湖原本就透明如無物的湖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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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淵湖之畔,哪怕是身為九嚎深淵計劃最主要的執行者之一,戚雲烈也相信斬梧盟中哪怕是絕頂大能,在構建淵湖周遭情形之時,絕對沒有想過這種情況,那就是,每一寸透明無物的湖水中都已經密密麻麻擠滿了修真者。

他們彼此摩肩接踵,卻依舊吃力地保持著一個不雅的姿勢艱難地弓著腰,雙手在湖水裡艱難地摸索著,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這一幕無疑是太過好笑了,畢竟,身為修真界,如果真是有什麼東西掉落在哪裡,用神識一掃不就能看到那東西是不是還在了嗎?為什麼要用這麼蠢的辦法?

可是,在神器的傳說面前,一切皆有可能。

比如這是個可以遮蔽神識掃描的神器呢?你以為掃過去沒有東西其實那裡就有異寶!

當然還是要用手一寸寸淘過去了!萬一真的淘到寶貝了呢!

整個淵湖中,此時已經不能用下餃子來形容了,應該用煮米飯來形容才比較恰當――畢竟,誰家的餃子也不會密密麻麻塞滿一整鍋。

不只是淵湖之中,半空中甚至因為沒能在湖中搶到個位置的修士們密密麻麻佔滿了天空,不知道的還以為此界鬧蝗災呢。

在這樣的情況下,一切想要控制局面的想法都已經成了不可能。

戚雲烈看著這情景頭大如鬥,他擔心的不是這些“淘寶”的修士,而先前九嚎深淵已經失蹤過一個監察修士,但他們還來不及檢視原因之時,就爆發出了五彩光芒、秘境封閉之事,其餘幾個監察修士都被踢了出來、無法進行監察,此事也就不了了之,卻是昭示了一個隱隱的不祥。

那麼現在五彩光芒消失 ,是不是也和秘境中的情況發生變化有關?那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玉霄一臉的諱莫如深,不僅親自坐鎮,還暗示自己不要太多過問?

在戚雲烈思忖之時,突然,人海中爆發出一陣熱烈激動的沸騰:“啊,在那裡!”“要出世了!”“快去搶!”“佔好位置!”

戚雲烈此時顧不得形象,他像個莽夫一樣雙手用力排開那些圍觀的無知群眾,急急衝過去檢視。

只見淵湖中央一個巨大的漩渦緩緩浮現,好像有什麼東西真的即將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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