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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1、第 4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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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只仙面母蛛而言, 這是極其匪夷所思的一天,它盯著自己周遭空蕩蕩的沙海, 整個絕土之境都在它神識覆蓋範圍之內,它可以清晰感知到那些卑微的螻蟻是以一種怎麼樣詭異的方式在避開它的搜尋。

長長的傷口幾乎撕裂整個背甲, 仙面母蛛不由有些焦躁起來,再這般下去,它這傷勢要如何才能痊癒!如若一直不能痊癒,它要如何才能狠狠教訓那幾個不得好死膽敢冒犯它威嚴的小蟲子?!

頭頂被仙面母蛛稱為小蟲子的小舟之中,柳夜闌三人卻是前所未有的快意,看著仙面母蛛原地亂轉如無頭蒼蠅般憤怒卻無奈,這感覺簡直是說不出酸爽!

在他們三人的視野中, 隨著神魂繫結掌中寶的秘境修士越來越多, 整個地圖已經截然不同,除了標記著仙面母蛛的黃.色巨大光點十分刺目之外,他們這渺小的白色光點猶如獵手般牢牢跟隨在黃.色光點之旁,而周遭, 還有無數綠色的小光點, 隨著黃.色巨大光點周遭那些虛線、箭頭的挪動,在那大範圍的黃光掃到之前,那些綠色小光點早就攢動著提前撤離。

最終的結果,就是仙面母蛛視線範圍之內永遠沒有一個修士出現,哦,只除了頭頂上那陰魂不散的小舟,不僅一直糾.纏不去, 還時不時來一記長鞭,待它憤怒地回身欲與之交手時,卻又飛速逃遁,不多會兒又自行飛回來繼續糾.纏,簡直可恨至極!

仙面母蛛跑得累了卻始終一無所獲,憤怒地朝天吼了一記,便趴在原地委屈起來,它好歹也是這秘境中無敵手的異獸,此時卻反而被先前追殺的小蟲擾襲,獵物卻一個不見,簡直疲憊不堪,它就不明白了,先前它只是覺得這小蟲有些麻煩,但依舊是它掌中之物,怎麼才這麼一會兒,局勢就徹底顛倒,不是仙面母蛛太笨,而是局勢它是個小妖精,實在變化得太快呀~

不說仙面母蛛的鬱結,小舟上的修士們卻對此時仙面母蛛的挫折猶自感到不滿足。看著那些不斷移動的綠色光點,先前對此頗為滿意的吳安此時卻又有些不樂意了:“我說,那什麼……系統?是叫這名兒吧?你看啊,總叫他們這麼避來避去也不是個事兒啊?咱們這放風箏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啊?”

他的小助手天真無邪地道:“啊?最高許可權已經給開了那麼大的外掛,滿藍滿紅……請問使用者吳安還需要什麼幫助呢?”

最高許可權?外掛?滿藍滿紅?

這些亂七八糟的詞語叫吳安一時間有點懵逼,旁邊的柳夜闌同掌中寶小助手 打交道的時間更長,雖也不能完全明白每個詞的意思,卻大概也已經推知了它想表達的意思。

“方才那丹藥不是令我等神完氣足嗎?吳兄,能得神器相助乃是你我之幸,可漫漫道途中……終究還是要靠你我自己的。”

吳安一怔,隨即便覺得十分羞慚,自從柳夜闌將這神器遞給他之後,他嘗到了繫結的好處,給了飛行利器、給了屬性相合的攻擊法器、還展示了地圖、甚至在他們傷重難以為繼的時候還給了那樣的靈丹妙藥……他現在卻還猶不知足,還想叫系統幫忙想辦法收拾那仙面母蛛……自己確也是太過得寸進尺。

這一場秘境之行,這麼多艱難險阻都過來了,自己怎麼非但沒有長進,卻反而越活越回去了?自己最該依靠的還是自己,系統都已經將種種東西替他們配備齊全了,自己還想怎樣?

崔輕帆面上亦是閃過同樣慚愧的表情,顯然,他方才亦與吳安一般,有過向系統救助的想法,實在太是不該,終究是一場相助叫他們生出太過依賴系統的惰性,好在現在警醒過來也並不算晚。

崔輕帆心思細密,隨即便道:“我方才已然將神器中的諸多細節一一瀏覽,我記得這長鞭……是柳道友‘共享’來的?”

柳夜闌點頭,方才他們二人對掌中寶不熟悉,情形緊急,他當仁不讓地便操作了。

崔輕帆點頭道:“既如此,我與吳道友何不再多借一把?我觀那‘共享法器’中,你二人被徵集的法器似乎已經被其他道友使用了,這長鞭卻是尚有幾把富餘的在那裡……”

吳安一拍自己腦袋懊惱道:“啊!我可真是傻了!”

眼前這局勢下,他們雖然可以不斷糾.纏著仙面母蛛不時來一鞭,不斷製造傷痕,可是終究殺傷力太過有限,中間間隔又長,縱然對方無法捕殺其他修士來恢復傷勢,可一直這麼磨磨唧唧下去,不知猴年馬月才能將這仙面母蛛擊殺。

可若是崔輕帆觀察不錯,那他們完全可以再多借些強力法器,每次加強攻擊人數!吳安沉思片刻之後擊掌道:“不只是可以多些法器攻擊,操縱這小舟也耗費不了太多靈力,可以一邊調息一邊操縱……”

吳安全然沒有發現他身上發生的變化,最初他們遭遇這仙面母蛛時,所求不過撿條性命,而現在,他時時處處卻想著要對方的小命了~

對於吳安那兩人攻擊、一人操縱法器,再交換小舟操縱者,換人去攻擊的瘋狂想法,柳夜闌卻是搖頭:“不可。雖則我們借掌中寶之助佔了上風,敵我實力畢竟還是懸殊,這飛行法器乃是我等逃命的保證,若真有什麼意外,全要仰賴這法器保全我等,絕不可出意外。如崔道友方才提及的,一次有兩人攻擊已經足以令那仙面母蛛加倍痛苦了,畢竟這秘境中還不知有什麼意外,還是應當穩妥些。”

吳安努了努嘴.巴,顯是對於柳夜闌穩妥起見的保守想法不是特別滿意,可一來掌中寶是柳夜闌帶來的,幾次危機中,柳夜闌的人品、決斷力都無可質疑,他便也將心中那點嘲諷收了起來,只是心中終究還是有些不服氣的。

大概是看出了他那點情緒,柳夜闌又道:“更何況,這長鞭雖說現下只有我等在用,要是我們借走了,其餘道友在方才那等危急關頭要用可如何是好?共享法器本意是希望大家援奧相助,我等也需為其餘道友多打算打算。”

聽柳夜闌這樣一講,吳安看向地圖上那許多的綠色光點,這些修士現下與他們一樣,都繫結了掌中寶,那些光點此時因為黃.色光芒的停下而略微停了下來,縱然此時因為繫結了神器而贏得了從仙面母蛛手中逃命的機會,可想必也是十分辛苦狼狽的,更何況,這秘境中迄今為止出現的最大危險雖是仙面母蛛,可也並不意味其餘便一切安全。先前那些在仙面蛛手上喪命的修士可也並非個別。

現在大家都繫結了這神器,想必很快也能發現自己可以透過共享法器計劃來借用這屬性相合的長鞭殺器,他們多借一把,其餘的修士在危機關頭便會少一把可借,也許就會少一個求生之機,想到自己三人方才一路而來的驚魂未定……吳安終於不再多說什麼,柳夜闌這最後一個藉口確是說服了他。

吳安老老實實按照柳夜闌的指點,從系統去申請了一把長鞭,這過程十分順利,跟著便聽柳夜闌接下來要如何佈置。

柳夜闌的安排也十分簡單,每次一人操縱飛行法器,一邊恢復靈力,另外兩人攻擊仙面母蛛,擊中便飛快遠離,等另外兩人靈力恢復之時便又返回繼續攻擊。

這聽起來與先前沒什麼兩樣,不過因為他們原來都是殘血狀態,必須兩個人交替使用法器,還要保證一個人可以去輪換操縱飛行法器,所以攻擊的人手便有不足,此時狀態完滿,自然可以做到。

而當那只苦逼的仙面母蛛發現那只小蟲又靠近了的時候,憤怒地大吼一場,它條件反射地便是背甲一縮,還沒被打到就已經開始覺得痛了qaq

而當它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迎擊、也為對方準備好神魂風暴之時,卻發現這一擊居然是加倍暴擊!!!痛得它怒吼不已,連準備好的神魂風暴都因為突如其來的加倍劇痛而收了回來,它背甲上長長的裂縫上終於沁出無數鮮血,那張仙氣的女子面孔痛得扭曲猙獰,哪裡還有半分精緻美麗?

仙面母蛛憤怒地朝天張開口器,一雙巨大的石眼卻意外地看到那小蟲上收起的長鞭不是一條,而是兩條!難怪疼痛翻了倍!!!

此時的仙面母蛛徹底出離了憤怒,是的,它已經不只是憤怒了,如果說先前的擾襲,它憤恨更多是因為食物鏈頂端的地位被挑釁而帶來的尊嚴受損,那此時……它是真的覺察了深切的生存危機。

是的,哪怕再高傲,再沒把所有進入秘境的修士放在眼中,覺得他們不過是食物、是螻蟻……這一刻,刻骨的痛楚叫這只仙面母蛛不得不在極度的痛楚中承認一個事實,那就是,頭頂那只小蟲……也許真的可以殺了它。

這是難以想像的,可它確確實實就發生了。

原本視作食物的小蟲竟會強大到它感到了性命威脅。

它的心態,從最先前的踏平對方捍衛威勢,漸漸到追之不及威嚴受挫而焦躁生氣,到得後來被對方襲擾而想出吃掉他們的同類以激怒對方洩憤的得意,再到所有的獵物都無法追擊的憤怒無奈……而到了現在,它突然發現,它竟然已經生出了一絲恐懼。

是的,恐懼。

仙面母蛛生為這秘境中活動著的最強大生物,高高盤踞於生物鏈頂端,秘境開啟放入這麼多的修士,個個都在它神識掌握之中,在它看來,這都是投餵給它和子孫們的食物,那個時候,興奮的仙面母蛛萬萬沒有想到,不久之後,它竟會對這些食物生出由衷的恐懼來。

那只追不上的小蟲裡,那三個小小的獵物每每在危機關頭都會生出莫名其妙的變化,每次變化都叫它措手不及而吃大虧,它眼睜睜看著他們從弱雞一樣的獵物步步變成了如今這已經辨認不出最初模樣的怪物……到了現在,面對這只小蟲,想到這只小蟲後續還會發生的變化……它竟已經開始擔憂它自己的性命……

仙面母蛛突然意識到,眼前這只小蟲,不,不應該再叫小蟲了,眼前……這已經不再是食物,而是對手!是它需要豁出去與之性命相搏以贏得生機的敵人!一旦失敗它亦將失去活命之機,而一旦取勝,它則會將先前丟失的一切全部贏回,上階異獸的尊嚴、此境中高高在上的威勢,一切的一切!甚至它還覺得,只要擊殺了這只小蟲,其餘那些食物亦不可能再像現在躲避於它,分佈於一整個秘境的食物都將重新回到它的嘴邊,它的傷勢必將徹底復原,甚至實力也必將更上層樓!

只要將眼前這只礙事到它不得不正眼相看、甚至全力以赴的蟲子擊殺!

第一次,仙面母蛛將柳夜闌三人放到了完全平等的位置來考量。

也不知道於他們三人而言,這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仙面母蛛背甲上,那毀容的女子面孔上流露出陰森笑容,它仰頭牢牢盯住那小舟,頭一次將之作為敵人開始思考起策略來。

對於食物,只要用實力碾壓吞吃就行,可於敵人,特別還是有威脅的動手,必要時……就需要思考對策。

隨即,那對石質的眼眸中竟流露出冰寒笑意,剎那間,柳夜闌等三人突然覺得神魂中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寒牢牢將他們鎮壓。

柳夜闌驀然警覺:“不好!快撤!”

此時他與吳安剛剛用過長鞭,正是力竭而在調息復原之時,崔輕帆操縱著小舟正要遠離那仙面母蛛,這一擊的效果他們皆是十分滿意,卻沒有想到變故就在此時發生。

覺察到仙面母蛛神識鎖定之時,他們三人俱是條件反射般地牢牢護住自己的識海,已經在對方的神魂風暴攻擊中吃過太多次虧,他們早已經學乖。可是,這一次,他們的識海卻風平浪靜,沒有遭遇任何攻擊。

崔輕帆突然面色大變:“它是衝著飛行法器來的!”

緊接著,他們便聽到了雨打沙灘一般密密麻麻的聲響,同時面色大變。

那原本只是隨著仙面母蛛移動而跟隨行動的沙暴,此時就好像一件原本披在異獸周身作為裝飾的外套,竟被那仙面母蛛脫了下來狠狠砸到了小舟之上,顯示出與恐怖外表一般強悍的殺傷力!

崔輕帆身為操縱者,感觀最是直接不過,那些密密麻麻的沙暴中不知道挾裹著什麼,不斷磨損著小舟周身,他不得不使出吃奶的力氣將靈力牢牢護在小舟周遭,到得此時,崔輕帆不得不慶幸柳夜闌的先見之明,如果方才他也加入攻擊的陣列,那此時的小舟上簡直不堪設想!

但崔輕帆很快也發現,這點先見之明,似乎並不足以應對眼前的危機,因為……他的靈力消耗得太快!為了保護小舟,他不得不一邊自靈石中瘋狂抽取靈氣,一邊更瘋狂地將靈氣輸向小舟的四面八方,保證它不會在恐怖的沙暴中被徹底消耗。

柳夜闌與吳安看到崔輕帆的瘋狂之舉,自然知道情勢是何等危急,可此時,他們二人丹田中僅僅只有一絲絲靈氣,哪裡還有餘力去相助?

地面之上,仙面母蛛龐大的身軀赤.裸裸地立在一片荒漠之上,背甲上斑駁的傷痕,其中那一道道裂縫中因為它不斷全力驅使沙暴而不斷湧出鮮血,少了沙暴塵海環繞的威勢,再加上這沉重的傷勢,此時它的模樣便顯得狼狽落魄不少。

可仙面母蛛八腳穩穩立著,沒有半點落魄而來的焦慮,對於正眼相待的對手,仙面母蛛很有耐心,它收起原來的輕狂高傲與粗放魯莽,而是細細地開始建立起戰略優勢。

它的判斷亦是十分精準,它早已經發現,那三隻食物依賴的不過是那外殼才能飛速移動……既然如此,那它就將之毀去好了!沒有了那堅.硬的、可以飛速移動的外殼,那三個敵人還能如先前一般逃離嗎?

若是無法逃離,猙獰的女子面孔上流露出冷笑,那間隔如此之久的攻擊……想必他們是無以為繼的。

在絕土之境中,它擊殺過許多沙蟲,訣竅便是將那厚厚外殼剝去,當裡面鮮美的神魂氣息透出來之時,便是它盡情享受美味之時,眼下……也是一樣!

小舟上,崔輕帆雙目赤紅:“我們再賭一把!”

柳夜闌抿嘴看向底下冷靜而瘋狂的仙面母蛛,特別是它背甲汩汩而出的鮮血浸透了那整張人面,道:“好。”

吳安不知他們二人打得什麼啞謎,卻見柳夜闌將一枚丹藥拋向崔輕帆,崔輕帆看也不看,便仰頭吞服,隨即他的面孔赤紅得彷佛要淌出血來,與此同時,小舟周遭靈氣洶湧澎湃,小舟便以前所未有的瘋狂姿態開始奔突起來!

此時,無數秘境修士俱都收到同一條訊息:“精英怪覺醒暴走,危機等級:極高。是否透過水鏡投影進行觀察?”

然後他們便看到了極其詭異的一幕,那是漫天沙暴,看起來與這絕土之境的沙暴並無任何區別,可下一瞬間,無數秘境修士的心俱都同時提了起來,那沙暴中不時暴動而露出半點光華,那、那、那分明是先前一直被仙面母蛛追殺、與之纏鬥、又扔下掌中寶救了他們所有人一命的飛行法器!這模樣竟是分明試圖逃脫沙暴而被牢牢圍困無法辦到!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水鏡一轉,那片從來沒有如此平靜過的沙地之上,悚然龐大的身影牢牢籠罩著整片沙地,鮮血順著那龐大的身影一寸寸浸透身下的沙地,可那龐大的身影猶如山嶽般牢牢站立,似乎這點輕微的影響根本不足以攪擾。

小舟的奔竄越來越急,仙面母蛛背甲上的面孔不由發出一聲輕哼,那道深入血肉中的裂縫似乎又擴大了一絲,血……湧得更快了,可它彷佛一無所覺,猙獰的女子面孔只牢牢盯著頂上被沙暴牢牢圍住的小舟,不論小舟往哪個方向瘋狂變向,沙暴都不知疲倦沒有極限的將之牢牢包圍。

無數秘境修士都心中惶然地看著這一幕,如果這飛行法器被仙面母蛛困死在沙暴中……那他們還能像先前那般順利逃脫嗎?

柳夜闌並不知道此時有許多人與他們一般擔憂恐懼,他只面孔蒼白地看著仙面母蛛不動如山巒的身影,而吳安將身下地面抓出指痕都全然無覺,他太痛恨這種感覺了,看著自己的同伴和那異獸比拼消耗,他卻只能坐在此地無能為力……

柳夜闌突然怪異地開始笑了起來,笑得前仰後合,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吳安震驚地看向他,原本對於崔輕帆的擔憂此時都壓了下去,急急扶住柳夜闌:“柳兄,你怎麼了?!難道那怪物又使了什麼陰招……這他娘的可如何是好……”

什麼叫屋漏偏逢雨,這就是!吳安急得快撓牆,柳夜闌卻只是收了笑容,堅定地推開了他的手,然後側頭朝已經開始六神無主的吳安道:“我只是覺得自己太可笑,方才還對你那般說……其實我也一樣……”

一樣在這樣的關頭,除了向小助手求助之外,什麼也做不了。

他又有什麼資格去向吳安說教呢?

就在此時,他突然聽到小助手發出“叮”的一聲:“需要幫助之時,求助並不可恥;若為無謂自尊,將同伴性命置於危境才是可恥之徑。”

柳夜闌一怔,他沒有想到,在他看來這器靈一般似乎沒有自己思想的小助手竟會如此體貼。

吳安並沒有聽到那句話,他只是才明白柳夜闌在糾結什麼,隨即認真對柳夜闌道:“柳兄,雖然你我相識不過幾日,我吳安早將你和崔兄當成了過命的兄弟,你先前提點的很對,不必如此糾結。”

這粗糙至極的安慰之詞,柳夜闌竟不得不承認,自己確有被安慰到。

然後,這認真安慰了柳夜闌的傢伙掏出自己的掌中寶,朝那小玩意兒大吼一聲:“救命啦!救命啦!救命啦!!!要出人命啦!!!真的抗不住啦!!!”

小助手們:……

吳安的小助手:突然好想掉線/宕機/斷靈氣哦。

柳夜闌先是被這大嗓門兒嚇了好大一跳,隨即竟忍不住大笑起來,然後又是覺得無比感動,吳安本性雖有些衝動,卻絕不是這等二貨,此時這般,只不過是在向自己說明“求助並不可恥”罷了。

他柳夜闌何德何能,一路行來,不論舊識新交,皆能這般至誠相待。

吳安戳了戳沒有動靜的掌中寶,疑惑道:“莫不是外面太吵,我嗓門兒不夠大……?”

隨即,一個不情願的萌萌聲音道:“使用者吳安,啥事兒?”

聽到那連標準用語都扔了的小助手,柳夜闌失笑之餘,不待吳安回神,便果斷朝自己的小助手正色道:“你們系統口中的那個精英怪,我等已經無法應付,若是你們不想此地修士死絕,恐怕便需要再想辦法。”

“自來水使用者無柳,系統已經收到您的請求。請求應答中,請稍後。”

“使用者無柳,經最高許可權授權,將臨時升級攻擊型屬性法器,請注意,此次升級尚處於試驗階段,未經完全測試,請務必謹慎使用。”

聽到系統這樣說,不只是柳夜闌與吳安,就是此時雙目赤紅的崔輕帆都不由覺得精神一振,法器升級……?可他們現在根本沒有什麼人能再用攻擊法器啊……雖然心中疑慮重重,但三人卻莫名對此次升級重新懷有信心。不論是到底是個什麼結果,但每一次系統帶來的變化都從來沒有令他們失望過!

柳夜闌與吳安迅速按照小助手引導操作,那兩把黃.色長鞭很快消失,不多會兒,又重新出現在他們眼前,只是,這長鞭的外表發生了些微變化,吳安不由有些失望:“這這這依舊是那長鞭啊,”他苦笑:“我如今丹田空空如也,怕就是這法器再如何厲害……我也無力驅使……”

崔輕帆面上也不由流露出失望之色。

柳夜闌卻是一言不發,只將那長鞭握在手中,隨即他一愣,然後面上竟是流露出狂喜神情:“快!用鞭!”

吳安滿臉的問號與不解,卻還是依言拾起長鞭,然後他便也是一愣,與柳夜闌對視一眼之後,目中先是難以置信的震驚,隨後竟是與柳夜闌一模一樣的興奮狂喜!

崔輕帆十分不解,只是他此時實在不敢再分神,那沙暴越加急.促,柳夜闌給他的那枚“勇力丸”能支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蹟,他甚至不由覺得,如果不是舟中還有柳吳二人,只有他自己一人的話,他早就已經放棄了……

而吳安只匆匆吼了一句:“老崔,撐住!!!”

然後,柳夜闌與吳安竟又重新回到了攻擊位,柳夜闌沉聲道:“崔兄!靠近仙面母蛛!”

崔輕帆此時真的大吃一驚,他們二人才調息沒有多久,哪裡來的靈氣?沒有靈氣怎麼驅使法器?不能驅使長鞭卻選擇靠近那恐怖兇獸……豈不是在自己找死?

吳安卻是狂聲大笑:“老崔,敢不敢再賭一把?!”

生性謹慎小心的崔輕帆卻在這大笑聲中聽出無比強大的信心,然後他竟也大笑著回應:“有、何、不、敢?!”

在仙面母蛛的不解與驚喜中,沙暴搖晃不定的小舟竟猶如撲火的飛蛾般,跌跌撞撞直朝仙面母蛛而去!

操縱小舟的崔輕帆看著那越來越近的猙獰高大身影,心中竟前所未有的平靜安然,他知道,這是因為對於同伴的信任。他相信他們的判斷。他相信,他們值得託付生死。他嘴角驀然揚起一個弧度:呵,他崔老獨……竟也有同伴了呢。

秘境之中,無數修士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那裡面的人到底是在做什麼?!非但不逃,竟然還敢撲向那恐怖兇獸,難不成是被神識風暴虜獲發了瘋?!!!

這做死一般的舉動幾乎叫許多人不忍而看下去,甚至還有不少人已經惶惶地捏緊掌中寶,拼命追問若是那飛行法器陷落他們要如何逃命之事……

仙面母蛛一雙巨大的石瞳牢牢盯住越來越近的小舟,甚至為了蓄力,那原本牢牢纏住小舟的沙暴攻勢都略略放緩了一些,可叫仙面母蛛放心又無法放心的是,那小舟竟沒有趁機逃跑,而是搖搖晃晃地徑自朝著自己而來。

看著那越來越近的小舟,它不由警惕起來:這其中到底有沒有陰謀?

可隨即,背甲上的女子陰狠地咬牙,沙暴大作,神魂風暴亦隨之狠狠加強,既然敢來,那便將命留下吧!

然後,下一瞬間,無數秘境修士的心俱都同時提了起來,這體形龐大的異獸竟是前所未有地朝下一蹲,以一個不可思議的姿勢朝小舟狠狠撲躍過去!

頂著沙塵風暴與神魂風暴的雙重襲殺,看著那猶如餓虎撲食氣勢洶洶而來的恐怖異獸,崔輕帆操縱的小舟卻是前所未有的平穩堅定――

在所有修士的眼中,那個他們一直視作精神支柱、為之擔憂牽掛的小小光點,此時面對著那狠撲而去的仙面母蛛,竟是半點動搖、半點遲疑都沒有,猶如飛蛾撲火般,一頭扎進了兇獸的懷抱!

這幾乎壯烈的一幕刺痛無數人的眼睛,幾乎叫他們酸澀得要流下淚水,是為悲傷,也是為勇氣。

恐懼、避退、逃跑,這是本能中的本能。

如果面對這樣叫人情不自禁逃跑的恐懼,還能這樣堅定地飛撲而上,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氣?

他們在修真途中,是不是為了那所謂的長生,畏首畏尾得太久,以至於看到這樣一幕時,才會觸動若斯?

小舟上的三人全不知他們這一刻的壯舉已經牢牢印入所有秘境修士的腦海,就算知道了或者也無法顧及,在仙面母蛛與他們錯身而過的剎那,明明已經力竭的柳吳二人卻將手中長鞭狠狠揮向了仙面母蛛!

然後,就是一片安靜。

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又好像一切都已經死去。

整個絕土之境所有修士,哪怕不透過這投影,也在同一時刻覺察到了這異乎尋常的安靜。

啊,那是突然安靜下來的風嚎。沒有風,沒有沙暴,什麼都沒有。這片秘境安安靜靜,就好像先前他們的奔逃、他們的恐懼……全部都是虛妄。

可是,當他們意識到投影中那小小光點與龐大恐怖的身影交錯而過卻依舊完好無損時,在秘境的許多角落,情不自禁的歡呼、情不自禁的雀躍、情不自禁的淚水還是將他們湮沒。

啊!實在是太好了!他們安然無恙!

再沒有什麼比勇氣之後的成功更能振奮人心。

哪怕是對於其中的親歷者來說,也是一樣。

崔輕帆的心臟怦怦跳動,他們成功了?那只仙面母蛛……

不待他那隱約的期盼問出口,身後一聲驚天動地的尖銳嘶號撕裂長空,整片絕土之境的大地都猶如沸騰的開水一般翻湧起來,天際平靜了一瞬的沙雲亦突然猶如風暴降臨的大海咆哮洶湧……

所有修士都親自感覺到了這兇獸的可怕實力,隔著如此之遠的距離,這兇獸發起狂的威勢竟然如此恐怖!那直接面對這狂暴的飛行法器……可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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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舟之上,不論是柳夜闌還是吳安,神情俱都十分平靜。

甚至吳安還吊兒郎當地笑道:“唉,老崔,發什麼愣,追啊!”

然後,崔輕帆情不自禁地揉了揉眼睛,哪怕是在沙暴中,修士的目力還是告訴他:那龐大的身影正越來越小……

揉眼睛的可不只崔輕帆一人,明明沒有相互照面,許許多多秘境修士就像同時被什麼莫名其妙的疾病傳染了一般,同時開始揉起眼睛來。

是的,他們沒有看錯,那仙面母蛛……竟然逃了。

那樣驚天動地的聲勢彷佛成了一場天大的笑話,無數人笑得前仰後合,笑得淚流滿面。

啊,原來這以人為食、恐怖無比的兇獸也是會害怕、會恐懼、會逃跑的啊!

原來他們這些修士之中,有人可以在這兇獸的追擊下苦苦堅持,有人能在兇獸的發狂下試圖拯救他人,還有人……能在逆境之中憑藉勇氣絕地反擊,殺得這樣的兇獸都痛楚恐懼地掉頭逃離啊……

這一刻,無數的修士呆呆立在原地,第一次,他們認真地打量起這個兇險萬分的秘境,眼中曾經暗無天日的沙暴塵海似乎都成了最平凡的風景。

崔輕帆身為此時小舟上唯一有能力操縱飛行法器的修士,自然是沒有時間全然沉溺在反敗為勝的狂喜中的,他一邊操縱著小舟朝仙面母蛛痛快地追殺而去,一邊確認似地問道:“方才到底是怎麼回事?”

吳安卻是大叫著在舟中歡喜地瘋跑起來,一手瘋狂搖晃著手中的長鞭、一手舉起掌中寶啾啾地親個不停,他那小助手憤怒的尖叫警告:“褻瀆終端一樣拉黑名單!黑名單!!黑名單!!!”然後就真的氣得掉線了。

吳安卻是渾然不覺黑名單的威力,兀自哈哈大笑:“唉嘛,神器太給力了!”

崔輕帆知道這傢伙雖然看起來大概還正常,估計其實已經歡喜得瘋了,實在是不能指望他給個解釋,於是便看向柳夜闌。

柳夜闌果然很靠譜,雖然一樣喜悅,牢牢盯著遠方那不斷逃離的龐大身影,還不忘向崔輕帆解釋道:“這升級之後的長鞭中,已經被置入了靈力引擎,只需神識牽引便可令引擎中的靈氣湧向長鞭中,從而激發法器……”

崔輕帆已經聽得呆住,如果不是操縱小舟數次皆是在生死間、早已經歷練成身體本能,怕是此時的小舟早就因為他而驚得掉下去了!

靈力引擎!

這他娘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居然連靈力都不用,只需要神識牽引就能動用!

這幾乎是顛覆了崔輕帆一直以來的修真常識,沒有靈氣也可以動用法器……他還在修真界嗎?該不是已經成仙,或者是在發夢吧?

柳夜闌卻是同時也朝吳安叮囑道:“這靈力引擎尚在試驗階段,可使用次數未定,一旦耗盡便還需返還系統進行補充,不知又會耽誤多久……”然後,他頓了頓,才眉宇堅毅地朝二人道:“夜長夢多,故此,務必要將之擊殺,畢其功於一役,絕不可留下後患!”

崔輕帆與吳安俱是一凜,同時應是。

這只仙面母蛛自出現之日就令他們陷入重重危機,製造了那麼多的殺.戮,不將之擊殺實在是對不起秘境中死去的那麼多修士!

漫天的沙暴中,那只仙面母蛛在自己的地盤上惶惶猶如喪家之犬般瘋狂奔逃,此時,它的整個背甲早已經血肉模煳,完全看不出任何面孔的痕跡,方才那一個交錯之間,它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小蟲上擊下來的長鞭竟是數十上百下,半點也未曾停歇!

彼時,劇烈的疼痛叫這仙面母蛛發懵而無法反應,直到現在,它才覺得渾身痛得發抖、怕得要命,對於那小蟲裡的一切,它已經無法再去推測什麼了,它只知道,逃!快逃!拼盡一切地逃!最安全的地方逃!!!

而對於這只仙面母蛛而言,最安全的地方……自然是它出生、孵化、成長之地,恩,與姐妹們一道成長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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