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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一 新城舊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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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馬駒橋鎮屬於大興區、通州區和交界處算是個非常發達的京城重鎮雲集著不下幾百家大大小小的工廠企業,自然可是繁華的一筆,此刻剛剛是中午飯的時間,不少嫌棄工廠食堂飯菜難吃的工人們三五成群的拼錢出來改善伙食。

一條飯店、小吃林立的狹窄街道裡,惡毒的陽光照著人的臉皮都生疼,文鵬結過帳後走下了計程車一手蓋著前額四處打量著,摸了摸乾癟的肚子舔了舔有些幹皮的嘴唇尋思找間小飯館把肚子先填飽是正事,抬頭看去正對著一間門臉不大但是熱鬧非凡的快餐店裡看起來生意像是不錯,進進出出全是套著不同工作服的車間工人..

摸了摸出來前侯老六塞給自己的幾百張大票,這才感覺心裡打底的走了進去..

“兄弟吃點啥?”頭上戴著頂髒兮兮廚師帽的胖老闆頗為熟絡的朝文鵬打著招呼,滿臉堆滿了職業的笑容..

“呃.來我來份揚州炒飯吧!大哥..”文鵬看了眼牆上貼著的菜譜價格單要了份最便宜的炒米飯,隨便找了張泛著油光的小飯桌就坐下了身子。

“好嘞!”胖老闆拖著長音衝廚房的方向吼道:“揚州炒麵一份..”轉過頭再次和顏悅色的看向文鵬:“天氣這麼乾燥,兄弟不來瓶啤酒降降暑?”文鵬看了眼旁邊幾張桌的食客們幾乎每人手邊都有一兩瓶啤酒飲料的,肚子裡的酒蟲也被勾了出來,暗暗在心底小聲跟自己說:“就喝一瓶吧..這麼長時間都沒喝過酒,來一瓶解解饞吧!”說服了自己後,文鵬微微一笑點點頭:“那大哥給我來瓶冰鎮啤酒吧..”

“四塊的?六塊的?兄弟..”胖老闆拿出兩種包裝不同的啤酒衝文鵬晃了晃。

“四塊的吧..”文鵬有點不好意思的衝胖老闆笑了笑。

“四塊..燕京一瓶..”胖老闆抓著一瓶泛著氣泡,冒著絲絲涼氣的燕京啤酒放到文鵬面前,接著又扭到這肥胖的身體跑到櫃檯裡給文鵬拿了個杯子和啤酒起子,衝文鵬笑了笑:“兄弟,先喝著..炒飯馬上就好..”

文鵬點點頭,倒了一杯啤酒迫不及待的送進嘴裡,“嘶..爽”透心涼的冰鎮啤酒瞬間湧入文鵬的心田,讓他不由大呼過癮,自己都不記得有多久沒有喝過一瓶啤酒了,摸了摸滿臉的胡茬,居然有種想苦笑的感覺,從前吃飯基本上頓頓有酒有肉,可以說無酒不歡,很多時候都覺得厭惡跟一些不喜歡的人坐在一張桌子上喝酒,覺得是一種恥辱總盼著有一天可以再也不用陪什麼所謂的市局領導之流的喝酒吃飯,現在貌似從前的理想達到了,但是為什麼自己居然會覺得分外的不甘心呢..

想到這,文鵬長嘆一聲搖了搖頭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提醒著:“再也回不去了,再也沒有什麼狼群、沒有什麼老大。文鵬已經死了,現在的我叫王棄是個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出來打工養活自己的普通人..”,接著一口端起杯子裡的啤酒一口倒進嘴裡,也許是許久沒有喝過酒的緣故只不過喝了半瓶不到的文鵬居然感覺自己腦袋有點暈乎乎的感覺,嘲笑的小聲嘀咕著:“真是越來越廢物了,現在連酒量都不行了..不老老實實的打工賺錢養活自己,還在琢磨那些不著邊際的事情幹毛..”,喝著喝著,文鵬覺得滑動到嗓子眼裡的啤酒都不似剛才那麼清新甘甜了,有種淡淡的苦澀跟自己現在的心情一模一樣。

“揚州炒飯來咯..兄弟,慢慢吃哈!有啥需要再喊我..”胖乎乎的老闆笑容可掬的把一份香噴噴得炒米飯擺到文鵬面前,遞上兩張餐巾紙就又回櫃檯繼續招呼別的客人了。

嗅著香噴噴得炒米飯,文鵬妙明奇妙的居然想起了楚可可,很久之前在S市,楚可可也喜歡經常繫著花邊的圍裙下廚給自己做飯,還記得楚可可第一次給自己做飯的時候好像做的是糖醋鯉魚,鯉魚鱗片都沒有刮直接囫圇個丟進了鍋裡,到了將近半鍋的醬油,端出來黑乎乎的糖醋魚時撒嬌得抱著文鵬問好不好吃的樣子居然是那麼俏皮,可惜當初自己為了幫助石勇掃平網咖街的其他障礙,皺了皺眉頭甩開楚可可的手扔下句:“做的這是什麼瘠薄玩意兒!”就拂袖出門了。

從那以後,楚可可好像就跟廚房槓上了,買食譜學做菜,手藝也慢慢好起來了,每天晚上都會親自做一頓香噴噴得晚餐等自己回家,不過自己每次都是應付的扒拉兩口就草草了事,重來沒有在意過可可當時一臉失落的表情,不過依然樂此不疲的堅持做飯給自己吃,等自己回家才會睡去,現在想起來文鵬直想扇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唉..”文鵬苦澀的嘆了口氣,大口扒拉著面前的炒飯,使勁瞪著眼睛不讓眼眶的淚水掉出來,吸了吸鼻子文鵬舉起一杯啤酒仰頭倒進嘴裡,與此同時眼淚也順著面頰滾落出去,其實文鵬安靜的時候不止一次的追問自己,如果一切還能重來的話自己還會不會丟下楚可可去打理那些所謂的“事業”,每次都沒有答案,現在此刻文鵬心裡隱隱有了一絲明晦,他猜自己也許是真的愛楚可可吧!但是他知道即使一切可以重來自己肯定也會毫不猶豫的去選擇兄弟,在他心裡始終都認為兄弟可能要比愛人重要一些。

酒足飯飽後,文鵬結過帳快餐店裡的食客們也所剩無幾了,文鵬想到自己還沒有落腳的地方,掏出一盒皺巴巴的軟包香菸遞給閒暇的胖老闆一支,胖老闆不漏痕跡的看了眼文鵬手裡香菸得牌子,笑呵呵的推脫到:“抽我的吧,兄弟!是不是有什麼事?”

文鵬不好意思的點點頭接過胖老闆的香菸,給對方點著火後尷尬的笑了笑“那個..大哥,今天我剛到咱們這兒,想找份工作..不知道應該怎麼找,您在這片兒呆著時間長,能給我提點提點不..”

“想找活兒幹那..不費勁,咱們馬駒橋附近什麼不多就是廠子多,待會你出門右拐有個吉祥中介,你給那的老闆說就說我介紹你過來的!肯定能給你打個折啥的,找份工資高點的工作..”胖老闆也是個八面玲瓏的主兒,看文鵬的模樣就猜出個八九分笑呵呵的指了指門外:“中介費也就是二百來塊錢左右..好好幹,一兩天錢兒就掙回來了!”

“還得出中介費啊..”文鵬實實在在是第一次出來打工,一聽胖老闆說還得出錢,隔著口袋摸了摸自己緊剩不多的幾張票子,有些不太樂意。

“那肯定的了!幹中介的就是靠這個吃飯的..兄弟你就到我說的吉祥中介去吧,那的老闆跟我是老鄉,肯定坑不了你..”胖老闆看文鵬的表情,其實心裡也不是特別高興,但是生意人就是生意人,依舊滿臉笑容的指了指門外,雖然沒有直說但是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就是“趕緊滾蛋..”

文鵬雖然沒打過工但是腦子並不傻,看對方的神情也明白過來什麼意思,憨笑的點點頭:“那行,謝謝大哥了!”說罷轉身就朝門外走去。

“呸,不想花錢還想賺錢..窮瘋了吧..”看文鵬離開,胖乎乎的飯館老闆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嘲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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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小飯館,毒辣辣的陽光瞬間包圍了文鵬,沒走兩步文鵬的身上、腦袋上就冒出了汗珠,文鵬找了個背陰的房簷搓了搓自己的臉掏出煙蹲下身子慢慢考慮著下一步應該怎麼辦..

突然眼前一亮看著正對著的一家KTV門口貼著一張大紅紙的招聘廣告:“服務生若干..條件...”快步跑到KTV門口看了眼廣告資訊心底琢磨:“一個月一千五..聽起來好像不多,記得當初跟侯老六一起打工的那個廠子一個月還得三千多塊錢呢,但是這間KTV的好處就是管吃住,還不押工資,雖然不知道廣告上寫的酒水提成是什麼意思,但是看起來還是挺不錯的樣子..”尋思半天後,文鵬拿定注意就暫時先到這家KTV落腳,等手裡攢點錢後再換地方吧。

想好後,文鵬深呼吸一口整理了整理身上的衣服,撥拉了兩下已經長出了的頭髮大步流星的跨進了這間名為“夜色會館”的KTV裡面,一進大廳文鵬瞬間就感覺到了涼爽,大廳正對著著大理石鑄成的吧檯裡面站著的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正嘻嘻哈哈打鬧著,看著文鵬進來後趕忙收住玩態,扎著雙馬尾的女孩子長相甜美的女孩子撒嬌似的打了下男孩子的手禮貌的問向文鵬:“先生幾位?有沒有預定?”

文鵬見對方把自己當成了客人,有些尷尬的摸了摸滿是胡茬的下巴:“美女,你們這兒是招人麼?”

“對啊!兄弟是來應聘的吧!”女孩子身後一個高大帥氣的男生笑嘻嘻的跳出吧檯:“終於來新哥們了,這倆天咱們夜色試營業忙的夠嗆..兄弟來的正是時候哈!走走..我帶你去見經理..”男生有一雙濃濃的劍眉,黑白相間的亮眼看起來分外的讓人有親切感,一聽文鵬是來應聘的自來熟般的就搭上了文鵬的肩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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