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清霄本欲叫我回來商量我對策，我把剛才遇襲的事情跟她說了一遍後，她沉默一陣，問道：“這件事你怎麼看？”
“本來覺得是林輕候下的手，但剛剛你說的話改變了我的想法。”我道：“我開出龍石種全程都被林輕候看在眼裡，程老又是他故意留在秦記的，他要是想要，大可不必費這麼大的功夫。”
竇清霄道：“所以，動手的另有其人？”
“嗯。”我猶豫一陣，到底還是沒有把林依人的事告訴她。並不是想要對竇清霄隱瞞什麼，只是林依人消失的太過詭異、不可捉摸。況且襲擊我們的人都經過專業訓練，憑她是不可能做到的。
而且竇清霄明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麵包車走了幾公裡終於罷工了，我揹著張揚招停了一輛計程車，計程車師傅本來看張揚鮮血淋漓的不願意載我們，我二話不說就掏了五百拍在了方向盤上。
“洗車費，夠不夠？”
師傅一邊收下錢，一邊面有難色：“哥們兒，真不是錢的事，算了，我看你們這樣心裡也不落忍，上來吧。”
他問我目的地，我一說麻城，司機師傅頓時瞭然，他呵呵笑道：“麻城最近可不是個好去處，兄弟是在那邊工作？”
“就當是吧。”我擠出了一抹笑容。
......
我現在麻城找了個醫院把張揚放下，旋即囑咐他有事就給我打電話後，馬不停蹄的趕回了秦記。
一進門就看到迎賓區一片狼藉，不少東西都被砸了個粉碎。木質樓梯上還有很多紛亂的腳印，可想而知當時的情況有多麼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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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哥。”趙天明趴在樓梯上招呼道：“你們沒事吧？嚇死我了。”
我走過去點了點頭：“張揚後腰挨了一刀，沒扎到要害，休養一陣就行了。”
趙天明呵呵一笑：“這孫子生命力頑強的嚇人，死不了。”
我問道：“店裡什麼情況？”
趙天明吞了口口水，後怕道：“我來的時候他們已經走了，聽兄弟們說，他們有十幾個人，行動整齊劃一，十分有紀律性。好在這群人沒有下死手，只是把兄弟們打暈了，然後在三層的密室找到了程老爺子——那時候竇姐正給墨翠修工，接到電話後就開車往店裡趕，可是......”
“可是？”我疑惑的重複了一句。
“兩邊離得不遠，我們開車、下車就花了五分鐘的時間，他們就走了。”
五分鐘？
聽到這個數字，我頓時倒抽一口涼氣。
從襲擊開始到結束，那群人只花了五分鐘？這是什麼概念？這意味著他們進秦記有如無人之境，看店的十幾個兄弟連擋住的資格都沒有。
到底是什麼人襲擊了我們？
至此，我可以把林輕候剔除懷疑對象裡了，林幫或許有這樣的力量，但一定沒在麻城，不然他何必跟我們廢話？
至於滇城那邊......我有聽說過血翠豢養了一群私人武裝，但現在正是兩家的合作蜜月期，她這麼做只能是激怒我們，然後讓林輕候坐收漁翁之利。姬甜或許不是個好人，但絕對不是個傻子。
我沉重推開門，看到竇清霄正飲著茶，專心致志的盯著桌上的檔案。
我一言不發的坐在她的對面，不多時，我問：“你有頭緒嗎？”
竇清霄放下筆，疲憊道：“有些模糊的推測。”
“哦？”我頓時起了興趣：“說來聽聽。”
竇清霄頓了頓，道：“敵人對我們的襲擊發生了兩次，一次在秦記擄走了程老跟龍石種翡翠，另一次則是在紅翡老宅殺你未遂，對嗎？”
我點點頭。
竇清霄繼續道：“先來看秦記這一次，我們的人沒有傷亡，只是丟掉了一個人與一塊價值連城的翡翠。這說明他們目標明確，而且在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她伸出第二個指頭，道：“而紅翡老宅，你遇襲的情況跟我們迥然不同，對方明顯是算準了你的回家路線，無論是道邊的鉚釘還是半路截擊，都證明這是一場精心謀劃的伏擊。”
她伸出第三個手指：“如果這兩次南轅北轍的襲擊是同一夥人的話，那我就大體猜出了他們的目標。其一是程老跟龍石種，龍石種價值連城自不必說，可程老的身份是沒有公開過的，這夥人不但知道他的靠山有多硬，甚至還有膽子擄走他，那就說明這些人來歷非凡，很可能層級比我們高的多得多。”
我越聽越覺得有道理，忽然皺起眉頭。
“難道說......”
竇清霄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你或許在麻城很出名，但放眼整個炎夏就是個無名小卒。可這樣等級的對手寧願承擔被炎夏官方追查的風險也要殺你而後快，葉歡，這個勢力的身份只有你能猜到了。”
對玉石有興趣，知道程老的身份，並且身份極高，欲除我而後快......
當我將這些資訊全部歸類到一起後，腦海裡自然而然就浮現出了一個名字。
陳念！
這個王八蛋果然還在看著我！
我的表情暴露了心中的想法，竇清霄嘆了口氣，道：“看來你能活著從洪沙回來真的很不容易。”
“那可是個很長的故事了。”我苦笑起來。
竇清霄用手指點著桌子，她接了個電話，須臾便道：“我把這件事告訴程天霸了，他已經在來的路上。今晚八點就能到麻城。”
我一聽程天霸要來，頓時精神一震——之前雖然跟他有過短暫的接觸，但大體對他的印象很好。這位爺的到來可能會給我們打上一劑強心針，當然也可能把他老豆被綁的責任甩給我們。
竇清霄也有這樣的擔憂，她嘆道：“晚上我跟姬甜會見個面，程天霸需要你去接了。”
感受到她言語裡的疲憊，我頓時拍著胸脯保證起來。
“你放心吧竇經理，我跟程老闆有些舊情，不會出意外的。”
“希望如此吧......”竇清霄忽然道：“我不是說叫你不用再叫我竇經理了嗎？”
我撓了撓頭，笑道：“叫全名有點生份......要不我喊您竇姐？”
竇清霄乜了我一眼，揮揮手叫我滾蛋。
就在我出門的時候，後面悠悠飄來一句。
“竇姐這個稱呼，有些顯老，我不太喜歡。”
我心裡頓時就像灌了蜜一樣，甜的合不攏嘴。